日子如流水一般過了幾天,蕭年一直在家裡沒有出去,孟寧越住在醫院裡,莫文清寸步不離地陪伴著他。一開始孟寧越還會給蕭年發微信,不過最近這兩天,他們夫妻二人連文字交流都變得很少了。如果是過去,如果孟寧越愛上彆的女人,要與蕭年離婚,那麼對蕭年來說,未必是一樁壞事。但是現在……蕭年必須思考的一個問題是,如果自己失去了孟寧越的愛和信任,那麼自己還能否潛伏在他身邊,尋找為姐姐報仇的機會?而且莫文清的行事越發過分了起來,她甚至給蕭年發微信,讓她去做一些類似幫孟寧越去公司取文件的工作,而她自己則在醫院陪伴孟寧越,到後來,真不知道誰是孟寧越的妻子,誰是她的助理。這一天傍晚,蕭年再次收到莫文清的短信,支使自己去孟寧越的公司幫她處理一項工作。蕭年沒有抗拒什麼,她洗好臉梳好頭後,畫了一個精致的妝,然後來到了孟寧越的公司。這是一棟一共二十層的寫字樓,孟寧越的公司位於十八層,此時的時間已經將近九點,大樓裡隻有部分窗戶的燈還亮著,照亮正在辛苦加班的人們。蕭年取了文件,走進了電梯,此時已經過了人流高峰期,電梯裡除了她外,隻有一個戴著口罩、不停吸溜鼻子的男人。電梯門在蕭年麵前緩緩關上,蕭年站在原地,突然,她聽到背後的男人衝她說道:“嘿,好久不見。”蕭年驀地轉過頭來,她看到那個男人摘了口罩——瘦長的麵容,陰冷帶笑的眼睛,摘下口罩的手上於手腕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邢路超!蕭年猛地撲向電梯按鍵,然而在她的手碰到按鍵的前一瞬,邢路超揪住她的後領,粗暴地一把把她拉了回來。蕭年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然而電梯緩緩下行著,這一刻沒有人能救她。邢路超左手勒住蕭年的脖子,右手從口袋中掏出準備好的毛巾,一把捂住了蕭年的口鼻,蕭年奮力地撲打,然而邢路超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堅實得如同鋼鐵一般,蕭年根本掙紮不開,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不斷變化的紅色數字,當那紅色數字變成五的時候,她的視線終於模糊起來,蕭年筋疲力儘地合上眼睛,向後一仰,暈了過去。電梯裡發生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監控裡,然而監控室值班的小保安此刻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死的——他身後的飲水機裡,早有人在出水口抹上了迷藥,來避免這位無辜的保安在監控裡看到什麼他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邢路超飛快地收好毛巾,把蕭年的胳膊拉過來架在自己的肩上,電梯門開了,他架著蕭年向外走去。一樓服務台的女孩見狀吃了一驚,探出脖子道:“這是怎麼了?”“我同事低血糖了,我送她去醫院。”邢路超一邊回答,一邊帶著蕭年向後門走去。“需要幫忙嗎?”年輕的小姑娘在後麵喊道。“謝謝,不用。”眼看邢路超帶著蕭年消失在了門外,前台小姑娘的表情凝重下來,她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後門外是一條偏僻的小巷,邢路超出了門後,一把把昏迷的蕭年扛了起來,他哼著歌,腳下飛速地移動著,片刻後便到了一家酒吧外。酒吧裡群魔亂舞,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邢路超扛著蕭年悄無聲息地繞過人群,進了最裡麵,問服務生:“聯係好的客人呢?”服務生引著他來到一個極其不惹眼的小房間,道:“在裡麵。”邢路超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擺著一張大床,邢路超一躬身,把蕭年扔了下來。蕭年仰麵倒在床上,長裙淩亂,烏黑的長發散在床單上,她閉著眼睛,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屋裡早已經等了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那男人漫不經心地走過來,撩開蕭年的頭發,拍了拍她的臉,蕭年毫無知覺地一動不動。“還挺漂亮的。”男人點了一根煙,對邢路超道,“開個價吧。”“價不是我出。”邢路超歪歪嘴角,“得等我老板來。”他們沒有等太久,就等來了邢路超的“老板”。“老板”先是打量了一下被扔在一邊的蕭年,然後對邢路超道:“乾得不錯。”接著,“老板”轉過頭來,對留著絡腮胡的男人道:“不要錢,拍幾張照片,發給這個手機號就行——一定要脫光了拍,而且要能拍到臉,確保是這個女人就可以,你自己不必入鏡。”絡腮胡的男人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老板”淡淡道:“這不是你需要管的,你隻管拍下照片來發出去,這個女人就歸你了——當然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也可以跟我說一聲,我會叫人來幫你善後。”“善後?”“我們那裡乙醚準備得很多,足夠這個女人一路睡到大山裡,到時候隨便找個村子一賣。””老板”平靜地說,仿佛販賣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某種牲口,“放心,沒有幾個賣到大山裡的女人能翻山越嶺地跑出來——保證你無論對她乾什麼,她都沒有機會再說出來了。”“老板”將手中寫著手機號碼的紙條遞給男人。那留絡腮胡的男人接過老板手中的紙條,念了一遍上麵的號碼,然後抬起頭來笑道:“喲,這不是孟總的手機號碼麼?”“老板”的瞳孔驟然縮緊了:“你認識孟寧越?”“何止是認識。”絡腮胡男人笑起來,他站起身來,將手放到臉上,猛地一撕,那滿臉的絡腮胡竟然瞬間被他撕了下來,“孟總是我老板啊。”“老板”意識到不對,轉身就要走,男人卻驟然攔住了她:“彆走啊,既然您也認識孟總,怎麼不留下來會會他呢?”“老板”想要甩開他的手,然而下一瞬,“老板”抬起頭,猛地愣住了。“孟……孟總。”剛剛一直勝券在握的“老板”突然結巴起來。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打開門,孟寧越的手插在兜裡,他的額頭上還貼著紗布,然而他閒庭信步地走進來,眉目溫潤如玉,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人看了驀地有股寒意。“文清。”孟寧越淡淡道,“原來你出來……就是要乾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