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歸來(1 / 1)

妻子的救贖 衛雨 1243 字 1天前

孟寧越在第二天才出現在蕭年的麵前。他在門口佇立了一會兒,無聲地過了一下整個事件。即使出了一樁不小的意外,不過司機在他麵前賭咒發誓:“孟總,我確保沒有遺漏,夫人一定不會發現和您有聯係——我還用您的身份證買了一張從上海過來的機票,和上海那邊的人也打好了招呼,保證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您到今天為止,都一直在上海出差,根本沒有來過這邊。”孟寧越抬起手來敲了敲門,他不知道蕭年此時會是什麼反應。門被猛地打開了,蕭年徑直撲到了孟寧越的懷裡。“寧越。”蕭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姐姐……我姐姐不在了……”孟寧越僵硬了一下,隨後伸出手來抱住蕭年:“警方也給我打電話了,我還在上海出差,知道消息就立馬趕過來了。”“姐姐不在了……姐姐不在了……”蕭年把眼淚全都蹭到孟寧越西裝的前襟上,“寧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咱們以後好好地在一起,行嗎?”蕭年仰起臉來看著孟寧越,眼眶通紅,“我肯定聽你的話,再也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不要留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我害怕……”孟寧越低下頭,吻掉蕭年的眼淚。“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他低聲道,聲音溫柔而沙啞,“以後不會了。”“我一定好好對你,我不會拋下你,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他看著蕭年,目光深沉,眸子漆黑而濕潤。萬千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大概就有這麼一雙深情的眼睛。蕭年用力地點點頭,孟寧越閉上眼睛,傾過身子,用嘴唇準確地堵上了蕭年的嘴。蕭年渾身僵硬了一秒——僅僅是一秒而已,下一秒,她同樣閉上了眼睛,配合著吻了回去。孟寧越的唇齒在蕭年的唇間停留了片刻後,又溫存地劃過她的鼻梁、額頭、發際……帶著一個丈夫給傷心欲絕的妻子全部的安慰和溫柔。片刻後,他停止了這個吻,把蕭年緊緊抱在懷裡,用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累了吧?”蕭年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點了點頭。孟寧越把她打橫抱起來,走進臥室,放到床上,然後給她蓋好被子:“睡吧。”蕭年在他起身的瞬間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兒?”孟寧越回過頭來,有點抱歉地輕聲道:“公司那邊我安頓一下,五分鐘就回來。”“不要。”蕭年抱住他,“一分鐘也不行——我害怕。”孟寧越半蹲下來,看著蕭年的眼睛:“怕什麼?”“怕隻要一離開我的視線,你就也不見了。”蕭年的眼睛紅紅的,“姐姐已經不見了……你們都就扔下我一個人……”孟寧越向前踏上一步,擁住蕭年。“不怕。”他輕聲說,“我保證,我會一直守著你。”蕭年用力地抱緊他,讓眼淚全落在他的肩上。她揚起頭看著天花板,通紅的眼睛和剛剛與孟寧越對視時的眼神一模一樣,裡麵滿是無助、落魄、依賴、楚楚可憐。然而漸漸地,蕭年的眼神變了,每一根血絲都像是淬毒的花蕊,她的眼中,生生地開出了兩朵染血的怨毒之花來。孟寧越。蕭年在心裡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幾乎要咳血。我要你償命。漫長的夜無情地傾覆下來,籠罩在所有承受過痛苦和失去的人的心裡。孟寧越睡熟了之後,蕭年悄無聲息地爬了起來,她走到陽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屋子裡隻有她和孟寧越兩個人,早在他到來之前,蕭年就去小多的幼兒園給他辦了兩周的住宿——蕭餘有一些後事要處理,她不想讓小多看見,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跟這個五歲的孩子講他母親不會再回來的事實。陽台上有幾盆蕭餘生前養的蘆薈,蕭年麵無表情地找來一個小鏟子,把土掘開,她取出那個限量版的打火機,把它埋了進去。她確定這是孟寧越的東西——全球隻有五百個的限量款,擁有者們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尊貴客戶,再分散到中國的話,恐怕加起來也隻有十幾個人有這隻打火機而已。蕭餘的死和孟寧越脫不了關係。她已經漸漸地想明白了——為什麼綁匪綁架了蕭餘,卻隻管自己索要兩萬元的贖金?因為兩萬元的數額是蕭餘在匆忙之間可以籌到的,如果數額太大,肯定免不了要驚動諸多無關人士,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事後不好收場。錢根本不是問題,對方的目的隻是讓她回來而已。除了孟寧越……這個世界上也再沒有彆人有這樣的目的了。你可以對我發泄你所有的憤怒,我頂多是遠離你,但絕不會恨你、報複你,畢竟你也曾溫柔地對待我、幫助我,我對你有愧,承受你的憤怒也是我償還的方式。但是你怎能用這樣陰損的手段……傷害我愛的人?我的姐姐……她一生溫暖善良,何其無辜。蕭年打開窗戶,涼風灌進來,她狠狠打了個哆嗦,她握緊了拳,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你不是想讓我回來麼?很好,那我就回來。——回來和你把這筆血債算清楚。她默默地回過頭去,臥室的門沒有關,可以看到孟寧越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平靜。他其實是極其敏感的人,蕭年翻一個身他都會醒來,但是剛剛蕭年起床時並沒有控製自己的動靜,他卻全然沒有知覺。蕭年冷冷地把目光投向床頭,那裡有孟寧越的酒杯——蕭年不愛喝酒,孟寧越卻是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紅酒安神的。那酒裡被蕭年放了安眠藥。蕭年圾著拖鞋,慵懶地走向廚房,她一把從刀架上把最長最重的那把菜刀拖下來,嫵媚一笑,回身進入臥室。這刀是用來剁骨頭的……那麼剁下來孟寧越的頭,想必會十分輕鬆吧?蕭年把刀橫過來,對準孟寧越。刀刃在距離孟寧越的脖子隻有五六厘米的地方危險地顫抖著,蕭年握著刀的右手幾乎要力竭,她已然握不住這刀了,隻想任憑它順著重力落下去,斬斷孟寧越的脖子。一大顆眼淚掉下來,蕭年的左手猛地抬起,握住了她顫抖的右手。她筋疲力儘地把刀扔到一邊,疲憊地坐到地板上。不能,她不能。蕭餘不在了,小多還需要人撫養。而且蕭餘若在,知道自己的妹妹成了殺人犯,恐怕會比自己死了還難過。蕭年捂住自己的臉,哭得渾身顫抖起來。她順著向後一仰,就勢讓自己躺在了地上,她的身體仍然哭得停不下來,然而腦子卻拚命地試圖冷靜下來,思考今後的對策。她知道孟寧越的出身並不算富貴,也算是白手起家,那麼以他現在顯現出的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在之前是否也會出現過?蕭餘這件事即便查出真相,從法律上講,孟寧越也無法受到什麼足夠分量的懲罰。但是……有沒有彆的事發生過?在那些事裡,難道孟寧越就能全像這次一樣好運麼?驀地,蕭年想起了那個女人。山水酒莊裡……製造火災的那個女人。蕭年猛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客廳,那裡有她一直以來背的皮包,她取出那把鑰匙,就著微弱的月光打量它——在這一刻,蕭年決定,她一定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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