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和第五刀身上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作為樊城理為連城療傷的代價,也是為了避免他們倆整出幺蛾子的手段。那子彈挖出來之後,在條件無比簡陋的情況下,樊城理勉為其難地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果不其然,連城感冒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嘴裡說著胡話,大部分都是叫著“青鸞姐姐”,有時候失控了,看到丁十安的臉又被莫名其妙地安靜下去。乖乖地閉著眼睛,臉紅撲撲的,好像真的隻是睡著了一樣。宋闖的臉比鍋底還黑,知道丁十安守在連城身邊或許隻是想多套兩句話。“青鸞姐姐,不要離開我。”“我會讓你活過來的……”這是連城說得最多的兩句話,在這種生與死的邊緣,人是最容易吐露心中所想的。他真的可以讓死去的青鸞活過來嗎,還是說隻是他在異想天開呢?丁十安將自己聽到的所感所想都告訴了宋闖,宋闖說:“或許,這古墓裡,真的有連城認為可以起死回生的東西呢?”像不老傳說,起死回生,永葆青春的傳說在古時候,那是多到數不勝數的,也許這古墓裡,也有關於這些的傳說呢? 樊城理不得不感慨,連城的命還真是大,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他的高燒竟然退了下去,而且身體機能在逐漸好轉。“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樊城理說道。連城一睜眼,眼中那銳利的算計又露了出來,他果然還是閉著眼睛的時候討喜一些。連城問道:“小刀,這是怎麼回事。”“先生,是我央求他們救了你。”第五刀說。“條件呢?”連城當然知道丁十安他們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將自己救出來。 “用你的秘密作為交換。”第五刀說,“我一直都知道先生不是為了財寶才進來的,先生的日記,其實我都看過。”這句話一說出來,連城的臉色瞬間變了,原來他竟不知道,他養的狗背地裡竟然背著他做了那麼多事情。“混賬!”第五連城伸手,狠狠的打了第五刀一個耳光,第五刀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血液順著他的唇角流了下來。 “你乾什麼?!要不是第五刀,你現在早就成了肉片了,看到沒,就和柳長玨的手下一個下場!”樊城理都看不過去了,第五刀拚了命就他,一句感激都沒有,竟然隻換回來一巴掌,樊城理說,“就算你以前救了第五刀又怎樣,現在他也救了你一命,大家都扯平了。”宋闖說:“你們要打要殺,都不關我們的事,但是,第五刀是用秘密來交換你的命的,我們現在,隻想要報酬。”連城咳嗽一聲,看向宋闖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他說:“怎麼,你是在威脅我?”“威脅你又怎麼樣?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第五連城了,你現在能使喚的也就第五刀一個人了,對他好點吧,不過嘛,就算有第五刀又怎樣,他背上的骨頭都斷了,比你也好不了多少。”宋闖冷冷說道。丁十安看著宋闖,以前的宋闖隻是冷酷而已,而現在的宋闖,自從宋玉去世之後,總感覺多了一絲暴戾在裡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連城冷笑一聲:“我勸你們還是先想想怎麼出去吧,搞不好大家都得一塊兒死在這兒。”“你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那就證明上麵是有路的,難不成穿過雕塑陣法的路就在上麵?”丁十安對連城說道。宋闖搖頭:“不止是他掉下來了,柳長玨的人也掉下來了。”連城也沒藏著掖著,畢竟,他現在還不想死在這裡。他看了一眼丁十安和宋闖說道:“你們說得都不錯,上麵的確有路。我的隊伍在和十安還要小刀走散之後,遇到了一種怪蟲,許多人都遭到了襲擊,還有一些人跟我逃了出來,卻遇上了柳長玨的人,我的人都死在了柳長玨的手上,我也差點死在了他的手上,現在柳長玨估計已經困死在裡麵了,上麵是一個迷宮,沒有完整的地圖是走不出去的。”“我已經把地圖告訴十安他們了,他們已經繪製出了完整的地圖了。”第五刀說,”我自作主張了,請先生處罰。”“無妨。”連城說,“還是先出去要緊。”商量好對策之後,大家開始往上攀爬,那些藤蔓看著離上麵一層不遠,可爬上去才知道上麵離他們呆的地方其實有很長一段距離,宋闖倒不擔心丁十安,他主要擔心的是樊城理,他的手實在太小太嫩了,很有可能爬到後麵抓不到藤蔓。宋闖對樊城理說:“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抓緊我,我會帶你上去的。”樊城理說:“放心吧,我惜命著呢,不會逞強的。”第五刀和連城爬得都有些吃力,不過兩人都是刀口上舔血走過來的人,心理素質過硬,咬咬牙就堅持住了,現在體能最好的,除了宋闖,反倒是丁十安這個女人了。爬上去之後,果然像連城說的那樣,四麵八方全都是路,而且路都猶如複刻一般,一模一樣,讓人眼花繚亂。丁十安說:“彆擔心,照著地圖走,一定沒有問題。”連城冷笑,潑了盆冷水:“現在就隻能祈禱彆在半路上碰到了柳長玨他們。”最好是能把柳長玨困在裡麵,困死他們。就在這句話剛說完,前麵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影,樊城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過去了?”“是。”宋闖點頭,他走過去,看到牆麵上貼著一麵銅鏡,“剛剛那個人,肯定是經過某條路,然後被銅鏡反射到了,或許,我們的影像也通過銅鏡,被反射到了柳長玨那裡。”丁十安說道,“大家不要走散了!”幾個人加快了腳步,想擺脫柳長玨他們的追蹤,可是走著走著,忽然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丁十安後麵的人全都跟丟了!“你們都去哪裡了?”丁十安往四周望去,周圍都是亂跑的人影,可是全都是一閃而逝,這全都銅鏡反射的影像,剛剛他們肯定也是受了銅鏡的影像,再加上這昏暗的環境,誤以為銅鏡裡的影像就是自己前麵那個人,結果全部跟丟了。這地方,還真是神奇,如果沒有地圖想要困死一個人,真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丁十安將從連城那裡搜刮來的尼龍繩拿了出來,她從自己離開的地方打了個結,然後跟著地圖一直往前走,很快,丁十安和宋闖在一個岔路口彙合到了一起,而樊城理被柳長玨還有兩個男人拿著槍,押了過來。樊城理可憐巴巴地看著丁十安他們:“我一出去就碰到他們了。”柳長玨冷笑一聲:“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們,還真是巧。”柳長玨他們一路跟著宋闖他們進了古墓,結果因為一隻野雞攪局,他們進了連城走的那條道,而宋闖他們卻在河道口遇到了丁十安他們,不過命運又再一次讓他們交彙在了一起。現在還剩下第五刀和連城。宋闖對丁十安說:“不用等了,按照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一定是躲起來了,現在他們得到了全部地圖,或許已經想著怎麼在我們之前到達主墓了。”丁十安點頭:“是啊。”沒辦法,即使再不情願,丁十安他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帶著柳長玨他們出去。前方就是石門了,宋闖他們將石門打開之後走了進去,他們順著密道一路往前,不敢停下來,這密道裡麵濕乎乎,黏答答的,一股毛毛的感覺頓時爬上心頭。牆上大片大片的白色的東西在蠕動著,時不時,有的還從牆上掉在了地上,發出“吧唧”的響聲,聽著就讓人反胃,惡心,更彆提被這玩意兒觸碰到身體了。這玩意兒大眾都叫它鼻涕蟲,渾身濕乎乎,黏答答,像是一層鼻涕一樣,學名叫做蛞蝓。突然,頭頂上一大片蛞蝓開始往下掉,那蛞蝓又大又滑,樊城理腳一滑,差點摔倒在地上,眼看著整個身體都要壓在蛞蝓身上了,被宋闖一把拉住了。走在柳長玨後麵的那個人背上突然掉下來一隻蛞蝓,那蛞蝓張開柔軟濕滑的身體將那人的後背緊緊裹住,陸陸續續,有許多蛞蝓都爬了上去,緊緊的裹住了那個人的身體。很快,那人的肚子,被蛞蝓打了一個洞鑽了進去,耳邊響起了一片慘叫聲!尋常蛞蝓無毒無害,但是喜歡在農作物上大洞,毀壞農作物,而且食量較大,而這些常年累月生活在古墓裡的蛞蝓,已經進化到了吃人而不是吃農作物的地步了。幾個人看到眼前的慘狀之後都開始快速的往外跑去,時不時有蛞蝓掉下來趴在身上都被他們打掉了,這玩意兒摸在手上就讓人有一股惡心想吐的感覺,等好不容易跑出去之後,幾個人渾身都已經狼狽不堪了,身上到處都是蛞蝓的粘液。他們趴在地上,在緊張的環境下劇烈奔跑之後,肺部現在急需要空氣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