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裴:“你直播就直播,挑什麼事兒?”謝晚淡淡道:“我在展示技能啊。”“你……”看著遊戲機界麵裡那個活生生的掛逼,陸裴有點不忍直視。“放心,他們打不過我。”謝晚自信滿滿道。山河站在一邊,嘲諷道:“彆吹了,你今天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剛說完,謝晚角色背後生出了一雙五彩翼……山河差點當場震驚死,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個?你氪了多少?”謝晚挑燈拂袖:“遊戲公司送的。”【哈哈哈!我大腿都被拍麻了,我們晚爹就是厲害,最新兵器,限量版的天玄五彩翼,那可是氪金都氪不來的寶貝!】【普通玩家<氪金玩家<操作優秀的氪金玩家,但你以為這樣就到達了巔峰嗎?不!還有滿級,滿裝備,身披所有外掛的內部玩家!】【山河大兄弟,天涼“山河”破,認清現實吧,你就算再有錢,也比不過人家內部一個愛心大禮包。】山河眼睛都直了:“把這個賣給我,五十萬,怎麼樣?你要嫌少,咱們可以再加,價格好商量。”謝晚斜睨了他一眼:“我又不缺錢,為什麼賣你?”便在此時,大軍趕到,不由分說的就開紅下場。陸裴想上去幫忙,奈何被謝晚困在劃出的安全區內,不能移動。眼見敵軍越來越近,謝晚淡然依舊,五彩翼輕輕一抖,便直竄千丈高空,琉璃燈燈芯驟變,不燃火,反倒吹出強勁的風雪。看著如天女散花般墜落的玩家,陸裴驚了:“一招秒一片,你才是掛逼吧!”謝晚自半空緩緩飄落,驕傲道:“我厲害吧。”陸裴扶額:“你可要點兒臉吧。”山河又喝了瓶複活藥水,活過來的時候發現謝晚正踩在他臉上……“你殺我就殺我,還踩在我屍體上是幾個意思?踩就踩吧,還踩我臉上!彆特麼以為你頂著影帝的名兒我就不敢罵你!”山河都氣圓了。謝晚不屑道:“遊戲裡的屍體跟地磚上的花紋有哪裡不同嗎?為什麼不能踩?”“你——”山河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這個大掛逼,有膽去地獄峽穀PK啊!”“去哪都一樣。”謝晚衝著屏幕翻了個白眼。“你瘋了?”陸裴說。【刀劍】裡的地獄峽穀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在那裡,所有的外掛以及裝備全部失效,哪怕你在外邊橫著走,進了地獄峽穀,也隻有一身新手裝。總而言之,這是個PK操作的地方。山河雖然氪金成癮,但畢竟在【刀劍】混了這麼多年,操作就算不是一流,在全區也排的上號,十個謝晚都不一定夠他打。習慣了謝晚開掛虐菜的觀眾也開始心慌起來,厚著臉皮聲援:“我們開掛流,從不屑於比操作。”還有些膽子小的,一直在消息區問謝晚到底行不行。謝晚直接隱藏了直播界麵,二話不說準備去地獄峽穀,但剛走兩步,忽然想起什麼,一轉身,把山河前妻的屍體也給帶上了……眨眼間,係統公告:【謝晚少俠於地獄峽穀斬殺山河少俠,用時20s】山河沒臉,人民幣藥也不嗑了,直接選擇躺屍。“謝晚,你掛沒脫完嗎?”陸裴回想起方才那一串行雲流水的操作,不可置信道。謝晚:“我就是掛。”“……”原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看見直播間的彈幕,陸裴才恍然震驚。【這句話好耳熟,有人看過十一年前那屆全美中學生電競比賽嗎?我記得當時的冠軍是一個叫Wan的中國人,他領獎的時候說了一模一樣的話,盲狙,Wan=晚?】【我當時還存了他的照片呢,這麼一說,跟晚爹確實很像哦。】【注意一下,沒石錘不要亂畫等號,萬一搞錯了這就是在給晚爹招黑。】【我艸,晚爹這麼厲害的嗎?求食品公司出一根謝晚味兒的棒棒糖,我要瘋狂跪舔!】直播間的討論區如火如荼,各種爭論或吹捧。這邊,山河“前妻”也複活了,剛一睜眼,就看見謝晚那張放大的臉:“就是你勾引的人邪?”山河“前妻”愣了下,隔著電腦屏幕都能感覺到冷氣:“那叫——追求。”謝晚抬手就砸了她一燈,手下留情,隻把她砸了半死:“那是我老婆,你追合適嗎?”“謝晚你瞎說什麼?”陸裴覺得這家夥是瘋了,現在直播間的人已經兩千多萬,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這些,要死嗎?果然,此話一出,整個互動區已經快炸掉了。大家猜的五花八門,沒過兩分鐘,謝晚就乾咳一聲,求了個滿滿狗糧味的饒:“噓!你們彆太激動,不然下了播,陸教授會打死我的。”【晚爹,陸叫獸被黑的那麼慘都不願意暴露你們的關係,您一局遊戲就吐露了,豈止是會打死您,挫骨揚灰都有可能呢。】【不懂就問,有人說前夫哥就是晚爹,真的假的?】謝晚也沒再遮掩,結束錄屏,直接打開了攝像頭,神色認真道:“大家口中的前夫哥確實是我,但準確來說,不是前夫,是丈夫。上次送陸教授去學校,被人看見了,種種原因之下隨口編的“前夫”。”原本的cp粉開開心心的領走了一人份狗糧,但與此同時,也有一些粉絲的少女心碎了。【晚爹竟然真的脫單了,好難過嗚嗚嗚。】【晚爹有了彆人,還能再愛我一次嗎?】但總體來說,支持者還是占了大多數。這也在意料之中。其實,自從陸裴第二次被黑的時候,謝晚這邊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了。戀情這種事情,與其最後突然公開去傷大多粉絲的心,倒不如借機將陸裴推給粉絲,再加上工作室在背後適時助力,有意無意放出一些口風,並買了站兩人cp的水軍在事發之時引導風向,最終讓粉絲自發的去組兩人cp。簡單來說,就是將粉絲心態從“搶老公”潛移默化的引導成“嫁女兒”。從結果來看,工作室這段時間的班加的值,工資也沒白漲。——陸裴從客房殺過來的時候,謝晚的直播間還沒開攝像頭,也並沒想到自己前腳出門,他後腳就給打開了,所以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直接踹門而進。剛一進門,當場就愣住了:“你……什麼時候開的攝像頭?”【晚爹,給你點香~~~】【/允悲/允悲/】【前方出售鍵盤搓板兒遙控器,還有大號榴蓮,包跪不壞。】【晚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哈哈哈,當年剛黑粉都沒這樣過,笑死我了。】【中南粉絲區向陸叫獸問好!並送上搓衣板X100。】謝晚手伸到背後,擋住攝像頭,小聲衝麥低吼:“你們可閉嘴吧。”謝晚第一次遊戲直播,最終以鬨劇形式完美收官。事後,不消逼問,謝晚竹筒倒豆子,直接將來龍去脈解釋了個透徹。陸裴驚訝於某影帝的老謀深算時,他還不忘威風的嘚瑟幾下。在謝晚這裡,暴露戀情甚至婚否所引起的掉粉現象微乎其微,甚至在直播之後,催生了一大批娘家粉。雖然說本次直播一波三折,整個過程被“沙雕”二字貫穿,但基本宣傳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效果超乎想象。遊戲公司還專門聯係謝晚工作室,商量後續合作事宜。半個月後,陸裴忽然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大對勁,她跟謝晚早就離了,隻有前妻,哪來的老婆?一大早,陸裴從客房出來,樓梯下到一半,看著正圍著小圍裙在廚房忙裡忙外的謝晚問:“我們倆早就離婚了,你當著全國粉絲的麵兒喊我老婆,算不算蓄意欺騙?”謝晚把煎好的蛋放進盤子裡,解下圍裙,倚著廚房壁抬頭道:“我要說……我們根本就沒離婚呢?”???陸裴僵在台階上,半分鐘後才化凍:“你說什麼?”自打直播之後,謝晚就藏起了家裡任何可以作為體罰刑具的物件,就連拖把掃帚,用完都會親自鎖緊儲物間。防的就是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陸裴的反射弧太長,到現在才發現。當時兩個人去離婚的時候,辦手續的人是江天老鄉,原本是真離了的,但兩個人剛拿著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謝晚就反悔了,偷偷讓江天跟那個老鄉聯係,然後經過種種不可告人的內部操作,作廢了兩個人的離婚申請!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有前妻前夫一說~至於人手一張的結婚證,事後不久也被謝晚親自拿回來了。謝晚平時做事一般講究縝密,但在這件事上,卻是不計後果的橫衝直撞,全然沒想萬一兩個人最後有緣無分該怎麼收場。好在,他賭贏了。坦白後整整三天,陸裴都沒搭理他。薛川那邊打了好幾通電話催謝晚回劇組,正處於被動冷戰階段的謝晚委屈的拉著行李箱走了。新戲《千秋》中的安定王妃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原本,劇組已經動了刪掉該角色的念頭,但大小討論會開了幾次之後,還是決議保留,隻是戲份一壓再壓,隻剩下幾場必不可少的推動劇情的戲了。整部電影,除了涉及到安定王妃薑瀾的戲,已經完成拍攝,正在進行後期鏡頭補拍。《千秋》劇組現駐紮在平丘古裝影視基地,一幫主演一邊補鏡頭,一邊等著飾演安定王妃的合適演員進組。陸裴雖然暫時沒有教職,但作為學院新秀,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學術會議上還是需要露露臉的。這天,她剛開完會從學校回來,就接到謝晚的電話,謝晚說薛川讓她來試角色。聽見這個消息,演話劇經常笑場的陸裴不淡定了,連問了三遍是不是耍她,但親耳聽見薛川發言之後,腦袋驀地轟了一下。大IP,專業劇組,業內頂尖導演,這片子還是衝拿獎去的,找她去當替補演員,鬨著玩兒呢!對此,陸裴明言拒絕數次,但第二天就被連夜趕回的謝晚帶去了片場,當場試妝。角色造型做好之後,陸裴整個人都不好了:“薛導,您確定是在拍大片兒,不是在過家家?”薛川抱臂,一臉沉重的看著陸裴,一言不發的盯了兩分鐘,然後指著陸裴頭上的發飾對造型師說:“把這個地方的釵環去了,emmm~直接把發型換了吧,用冠束成馬尾,彆弄得太長,到蝴蝶骨就行。”薛川跟化妝師指指點點,這兒補補妝,那兒換個粉底色號,又搞了二十分鐘,這才滿意。忙起來忘我的薛大導演忽然道:“你剛才跟我說什麼?”陸裴一字一句的重複著自己的問題,爾後道:“我不專業,沒演技,還不如那些每天被罵的流量呢。”薛川一臉不在乎:“你形象合適。”陸裴舉手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這一點兒都沒古代女子的典雅好吧!”“薑瀾嫁給賀遙之前,是土匪頭子,真典雅起來就出鬼了。”薛川遞上劇本,“你彆妄自菲薄,你先前的群演視頻我見過,還像模像樣的,這個角色之所以遲遲不定,並不是缺演技好的,而是缺符合形象的。你演技確實拿不上台麵,但是形象完全可以彌補。”五年前,陸裴跟著謝晚跑過一段時間的龍套,但都沒什麼台詞,就算有,不是“衝啊!”就是“快跑啊!敵人殺過來了”。怕陸裴不理解,薛川一步橫跨出門,揪來了剛在外邊看熱鬨的薛子安,指著他道:“看見沒,他的性子跟演技與劇本裡的小王爺很像,但,他就不能演這個角色,因為他顯老,化妝都補不回來。”有時候,角色還真挑人。就算演技再好,形象有偏差,成片效果依舊很違和。但如果演技過得去,形象完全貼合的話,很容易就讓人相信,你,就是她!就算與原本角色設定的詮釋略有相左之處,也不會影響整個人物的呈現。看熱鬨被抓來當反麵教材的薛子安膀子一抖:“好事兒想不起我,一遇上這種破事兒我就跑不了,你是我親二叔嗎?”場務來叫薛子安去補鏡頭,薛子安剛要再抗議兩句,被薛川一腳踹的嗷嗷叫,麻溜出去了。“薛導,我覺得您可以再考慮一下,我真怕給您演砸。”陸裴說。“把那把刀給她拿過來,”薛川指了指牆,扭頭對陸裴說:“就沒幾個鏡頭,順利的話三天就拍完,你就看在謝晚的麵子上親情出演一下啊。”“薛導,副導說有幾個長鏡頭有問題,讓您過去看看。”場記過來傳話。薛川扭頭對陸裴說了句“就這麼定了”,然後就叉上腰走了。出問題那幾個鏡頭,原本都是薑瀾的戲份,但因為後期修改劇本給刪了,所以剪輯整理的時候有點兒不連貫。“這個地方要不還是改回原來的劇本吧?”謝晚穿著一身繡著墨綠色麒麟紋的寬袖黑袍,指著馬場那段兒戲道:“原本薑瀾的台詞都給了梁盈,就算修改過台詞細節,但按照劇情,一個王爺,一個皇子,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咬耳朵,這屬於結黨營私,不合邏輯。”薛子安一拍劇本,哈哈大笑起來:“二叔,說實話,您這段兒要是剪出來,會被定性為賣腐的,我覺得一上映,我跟謝晚的cp粉可能就出來了。”“我是有家室的人。”謝晚從劇本上挪開眼,幽幽看著薛子安。“你還演上癮了不是?”娛樂圈的新聞假起來能假到百分之二百,網上那些傳聞薛子安是一概不信的,包括謝晚隱婚的事兒,“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如果那小姑娘的演技過得去,這段兒按照原劇本重拍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她不是小姑娘,是謝太太。”謝晚在劇本這段兒做了個標記。薛子安納罕:“彆裝了行不行?那人一看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什麼謝太太,薛太太還差不多。”“都給我閉嘴!尤其是你薛子安,嘴巴給我消停消停,彆特麼亂開玩笑,”薛川扭頭一吼,“陸裴準備好沒?準備好先出來拍一條試試。”“我沒開玩……啊!你打我乾嘛?”薛子安話沒說完,就被薛川卷著劇本砸了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