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劍拔弩張(1 / 1)

錦繡女商 並刀如水 1620 字 4天前

無儘的黑暗之中延綿出條條星河,無數條星河蜿蜒延伸,彙聚成漫天星空。東廂房中,點點燈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向外閃爍著,屋裡的巧書坐在床榻上,數不清的思緒盤繞在他的腦海中,他心中始終放心不下醋兒。他一想到醋兒的房中現如今有一個陌生男子在裡麵藏著,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尚且不說那是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就單單是說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藏在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閨房中,隻一聽就讓人浮想聯翩。這若是被人知道了,那醋兒的名聲可就毀了。他越想越難受,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醋兒的小居。他穿上鞋子推開門,沿著狹長的長廊走了過去,他站在醋兒小居的門口,伸手扣門,“醋兒,睡了嗎?”小居裡麵沒有任何聲音,巧書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十分煎熬,“醋兒?”依舊沒有回應的聲音,巧書實在是擔心,他猛地推門而入,在推門的瞬間,他隻聽見“唰”的一聲,一個白影從自己的耳邊閃過,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把青色刀柄的長刀。那把長刀橫插在牆麵上,他看著那擦著耳邊而過的長刀,又看著那長刀無意割下來落在地上的碎發,不禁喉嚨一動,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人想要對自己下狠手的話,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離開人世。月光照射在插在牆上的刀刃,折射出的白光打在冷月冷冽的眼睛裡,他劍眉一皺,“你是誰?”巧書微微側身,“季家長子季巧書。”冷月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冷眼看著巧書,“不認識。”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肆意彌漫的時候,醋兒抱著銅盆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先是看到大門敞著,於是趕緊小跑進門。她進門後,看到巧書和冷月相對而立的站姿,又看到插在牆上的長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幸虧自己回來得早,要不然自己可就害了少爺了。“你回來了。”冷月的臉上稍微露出柔和的表情。醋兒趕緊放下銅盆,又關上了門,她走到巧書的身旁,看著冷月,“你乾嘛啊,這是我們少爺。”醋兒查看著巧書的身體,反複確認巧書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她生氣地衝冷月吼道:“你怎麼不確定來人就拔刀,你要是傷著了無辜的人怎麼辦啊!”冷月看到醋兒對巧書親昵的動作,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冷著臉,“大半夜擅闖女子閨房的能是什麼好人?”醋兒蹲在地上,撚起地上的頭發,舉起來給冷月看,“你把我少爺的頭發都割斷了!”冷月從身側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又撚起自己的一縷長發,猛地一用力,將自己的頭發也割了下來,他把頭發遞給醋兒,“賠給你家少爺。”醋兒看冷月的表情,知道冷月在賭氣,“你也不用這麼較真。”冷月寒著臉說道:“我不喜歡欠你的東西。”醋兒歎了口氣,轉身又看著巧書,“少爺,你彆責怪他,他也是防範壞人,才反應激烈的。”醋兒怕巧書反駁,導致最後又不好收場,於是在巧書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搶了話柄,“少爺你來找我乾什麼?”“我思前想後,覺得這麼一個人睡在你房裡不合適,要不讓他去我房裡,和我一起睡。”巧書說道。沒等醋兒回答,冷月先開了口,“我不去。”巧書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冷月,“之前你沒得選擇,醋兒念你傷勢嚴重,把你藏在房中,現在你有了選擇,還睡在醋兒的房裡,實在是不合適吧。”冷月挑了挑眉:“我樂意。”那冷月是存心氣巧書,巧書到底是個書生氣濃的富家公子哥,自然是被冷月的不講理氣得沒法子,氣急攻心,他不禁咳嗽了起來。醋兒見巧書咳嗽,連忙上前拍打著巧書的背,她眉目含著怒氣望著冷月,“我給你拿來的藥,都是少爺給的,少爺身子不好,你彆氣他。”冷月身子上也有傷,他冷著臉,伸手扶著自己的左肩,他看著醋兒,“我身上也有傷,怎麼不見你向著我?”醋兒看看冷月,又看看巧書,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歎了口氣,“你們兩個都比我大,怎麼都和小孩子一樣?彆鬨脾氣了,剛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誰也不要提了,眼下最要緊的問題不就是晚上就寢的事情嘛,我來出主意。”醋兒視線落在冷月的臉上,“既然你不想走,你就留在這裡。”冷月的嘴角微微上揚,巧書的眉頭卻微微皺起,醋兒的視線又落在了巧書的臉上,“既然你又不放心我和他共處一室,咱們倆就換房間,你睡在這裡,是不是兩全其美。”冷月一時語塞,巧書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心裡樂開了花,“我覺得甚好。”冷月剛才言語裡一直透露著想要留在小居的意思,若是現在他又要跟著醋兒走,那的確是說不過去了,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冰霜,“好。”醋兒走到門口,伸出食指彈了彈插在牆上的長刀,“你啊,把這個收好,彆再讓我看到你拿著刀對著少爺,否則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抓到你,然後給少爺報仇。”醋兒剛想關門,想了想,又打開門進來了,她用力拔下牆上的刀,又走到冷月麵前伸出手,“那把匕首也給我。”冷月乖乖地把懷裡的匕首遞給了醋兒,醋兒拿著匕首,抱著長刀對冷月說:“乖乖睡覺,彆吵架啊!”冷月含糊著,他用鼻腔發出了一聲:“嗯。”醋兒見他答應了,才抱著長刀和匕首,安心的離開。冷月雖然知道醋兒是在開玩笑,但是心裡依舊很不是滋味,他冷眼瞧著身側的巧書,巧書臉上正浮現竊喜的表情,他冷哼一聲,腳尖一點飛上了大梁,躺在梁上閉目養神。巧書看著冷月躍上了大梁,不禁對於眼前的男子的武功產生了好奇,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武功高強的男子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也不知道他的仇家是不是會因此盯上季家。他的心是慌的,他想要詢問些什麼,卻又怕惹怒眼前的少年,最終還是放棄了。他走到醋兒的床榻上,脫下鞋子,爬上床榻。醋兒的繡花枕頭上有著醋兒的發香,巧書不免被那馥鬱的香氣亂了心神,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柔和,他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有醋兒味道床榻的溫暖。梁上的冷月側身看著巧書,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喜歡醋兒姑娘?”巧書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梁上的冷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閣下隻是醋兒仗義相救的傷患,有什麼資格乾涉彆人的私事。”冷月臉越來越黑,“醋兒姑娘對我有恩,我自然要把她的事情當做我自己的事情。”“喜歡這種珍貴的情感,若是來得快了輕易出口的話,不免讓我覺得少了許多價值。”巧書笑著說道。他雖然笑著,但是言語裡滿是回擊。冷月看著巧書,“醋兒姑娘生性善良,我想應該沒有人可以和她相處久了還不喜歡她,我雖然和她相處時間很短,但是我可以確定醋兒姑娘是不同於其他女子的。”“有些事情,不是隻要一方喜歡就行的,需要雙方喜歡。以你為例,若是醋兒親口對我說,她想要和你在一起,我絕對會放她走,但是若她說不喜歡你,你若是強逼著他,縱使你有深不可測的武功,我也會用我的命去阻止你帶走她。”巧書抬眼看著冷月,他雖然嘴上一直強調著醋兒隻是自己的伴讀,但是他對於醋兒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不喜歡彆人惦記醋兒,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或許,冷月說的是對的,沒有人可以和醋兒相處後,還不喜歡她。他可能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你對醋兒是怎麼想的,但從你此次身受重傷的事情來看,你仇家不少,若是醋兒和你在一起,一定會成為你仇家用來威脅你的把柄,到時候你能不能護她周全都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巧書接著發難到。冷月眉頭緊鎖,“我此次受傷,純屬意外,若是我以後有妻兒,定用我的性命去護她們周全。”“我勸你先將兒女情長放在一邊,解決掉你所有的阻礙,再談情愛的事情,再者說,你年紀尚幼,還不知道什麼是喜歡,若你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依然對某個女子念念不忘,你再考慮對她表白心聲吧。”巧書說道。巧書的話讓冷月一時語塞,他陷入了沉思。巧書見他不說話,巧書主動結束了話題,他不想再和冷月交談下去,“夜深了,睡吧。”冷月平躺在梁上,“來日方長。”巧書側躺在床榻上,麵朝床裡,他雖然對醋兒說不上是喜歡,但是要是眼前這個人一心想要帶醋兒走,他可能會不願意。可若他直接開口阻斷他的想法,又說不通,畢竟人家沒有直接點明是喜歡醋兒,萬一隻是把感激和喜歡搞混了,過些日子,這股情感就慢慢冷卻下去了,那自己就成了多管閒事的人。可若是不管,他又恐懼醋兒會因為年紀小而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蒙騙。原本躺在充滿著馨香的被褥上可以睡一個好覺的巧書因為夜晚的這個小插曲,一夜未眠,他輾轉反側,思量著如何對付梁上的冷月。而睡在梁上的冷月也因為巧書的話,久久無法入睡。夜逐漸深了,整個東廂房中唯有醋兒尚不知發生了什麼,睡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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