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出後,範誠自認為已經把話說到位了,但凡黃恬有些尊嚴,自會識做。還沒把車開到家,便收到她的回複:範大哥,關於離婚已經不是你不想離就能不離的了,最近嫂子的身邊也有其他人出現,我隻希望,萬一將來你們離婚,我能做你的備選。不敢奢望幸福,隻求給我做備胎的資格。看著這樣的回複,範誠無言以對。還能說什麼?人家比他心裡清楚,現在要被踢出局的人是他而不是小雅,可他現在真心沒了要備胎的心思。他還記得以前一位情場浪子鬼見愁的哥們兒的經驗之談:最好彆跟隻講感情的姑娘玩,跟她們分手的難度,遠遠超過跟她們談情的樂趣。範誠決定放棄老爸那套麵子理論,開始防守反擊,再這麼乾等下去,隻怕真會妻離女散。婚內反擊戰還是容易的,畢竟兩個人還住在一起,同一屋簷下,有點風吹草動都一清二楚。範誠特意請了幾天假,白天早早出門,假裝是去上班,其實出門走一圈就殺個回馬槍。昨晚他聽到小雅在電話裡跟那個姓程的約好要見麵,把車遠遠地停在小區門口的附近,像特工一樣跟蹤小雅去了她和程鑫見麵的茶樓。奇怪的是,小雅見麵的不止程鑫一人,還有另外一男一女,都是範誠不認識的,席間那兩人還拿出一份文件給小雅看。那是什麼?範誠的第一個反映是離婚協議,他們該不會是律師吧,小雅該不會因為自己不肯離婚,決定單方麵起訴離婚吧。這個想法太可怕,範誠連手裡的茶水漫出來了都沒感覺到。遠遠望著他們談笑風生地討論著那份文件的樣子,範誠又感覺那兩人的打扮很休閒,很潮,不像律師。他們會不會是騙子?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出現了,小雅這個智商不高的女人,是會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貨。越想越擔心,但是範誠還是沒勇氣出現在小雅麵前,他決定回家後把房產證和存折什麼的都藏好。幾個人的聚會,大概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那個姓程的最後買的單。作為一個男人,範誠不得不承認他在外表上的確很有欺騙性,迷惑十八歲到三十八歲之間的無知婦女應該問題不大。不過像他這樣衣冠楚楚又收入頗豐的男人,最是靠不住,身後有大把花癡女追,情商普遍不低,玩弄一下小雅這樣的多年宅女,問題不大。最後直到親眼目睹姓程的把小雅給到學校門口,並跟她一起等著接欣欣,範誠一直打鼓的心揪了起來。遠遠看去,欣欣開心地朝媽媽跑過來,並自然而然地把手牽住那個姓程的,路人一定相信欣欣就是他的女兒。好一個洋氣的“潮爸”,範誠再也看不下去,下車朝老婆孩子走去。看到老爸出現,欣欣有些驚訝,鬆開了程鑫的手,“老爸,你怎麼來了?”“我來接你啊。”範誠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老婆,這位是?”範誠抱起女兒,像一艘破冰船似地開赴小雅身邊,他終於開腔了。小雅看到他,並沒露出半點驚喜和詫異,似乎也不想做任何解釋。“你好,我姓程,叫程鑫,是小雅的朋友。”程鑫出動伸出手來,跟範誠握手,範誠抱著欣欣沒伸手出來,場麵有點尷尬,程鑫微笑道:“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臨走時,欣欣還揮著手跟程鑫說了聲叔叔再見。“再什麼見,再也不見!”範誠在心裡在咆哮。小雅還是一言不發,直到範誠把她和欣欣送回家,她開始張羅晚飯,直當範誠透明。範誠也有了主意,這晚沒在家裡吃飯,而是直奔醫院請小芳姐吃飯。“無功不受祿,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還有應酬,不用你請。”方小芳坐上範誠的車,並不看他,忙著整理包裡的東西。“姐,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是這樣,最近小雅跟一個姓程的男人來往密切,我聽欣欣說,您跟姓程的認識,所以想來問問您,他是什麼來曆,不會是壞人吧。”範誠還沒說完,小芳就盯著他看起來,看得他心裡發毛:“姐,我也沒彆的意思,小雅單純得很,我怕她被人騙了。”方小芳撲哧一聲笑出來,範誠有點傻,隻好跟著傻笑,過了一會兒,方小芳收住笑,板起臉來:“範誠,你終於肯找我了!”“怎麼,您一直等著我?”範誠不明白。“要不是因為程鑫,你打算跟那個姓黃的姑娘怎麼樣?你彆以為我不出聲就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啊,我就小雅一個妹妹,誰要想欺負她,我可不答應!”方小芳可不是小雅那種包子脾氣,有什麼想法都藏在心裡。“姐,我......我跟那姑娘沒什麼,真的,真沒什麼。”麵對發威的芳姐,範誠發怵了。“真沒什麼,你會跟人家搞曖昧搞那麼久?你在外頭亂來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來找我,現在擔心老婆跟人家跑了倒來找我了。告訴你,我公安局也有人,要想查出你們開房的記錄,把你掃地出門那是隨時的事。小雅可是你老婆,這是你家的事,有本事自己去問她吧。”芳姐越說越來氣,扔下範誠,風一樣地下了車。範誠無奈地望著芳姐離去的背影,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要是能問老婆,他又何必來找芳姐,其實他早該想到,芳姐什麼都知道了,她可是小雅最親的娘家人。事到如今,範誠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老婆的娘家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站在一條線上。心情就像一窩稀糟的豆腐,撿都撿不起來。範誠想回家,想立刻站到小雅麵前,跟她開誠布公地說一次話,仔細想想,又覺得還是在孩子入睡後再談比較好。在此之前,他還不想回家。正巧,單位同事過生日,打電話來叫他去吃自助烤肉,飯後去大家去集體活動。範誠想著先填飽肚子,然後好好想想晚上回家跟老婆怎麼攤牌。今晚的聚餐中又有黃恬。不知是不是上次短信說得比較嚴重,今天的黃恬比平日更沉默了,隻是遠遠地望著範誠,偶爾流露出一絲愛慕的眼神。不過範誠根本看不見,他大口吃肉,心裡全是老婆孩子,還有那個“情敵”。真是冤家路窄,心裡想什麼,就看見什麼了。全市這麼多吃飯的地兒,偏偏在這家餐館碰上了程鑫,隔著大概四張桌子的距離,那小子正麵對著範誠的方向,正殷勤地幫一個女人添菜。好哇!範誠立刻站起身來,拿起手機就往程鑫那邊走,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一邊追求小雅,一邊又跟其他女人勾搭。可惜那個女人背對自己,看不見麵目。範誠靈機一動,把手機錄音功能打開,假裝盛菜路過那邊,把手機放在程鑫那桌的茶壺後邊,再去烤肉的位置前排隊等候。整個添菜的過程中,他都刻意放慢了速度,大約幾分鐘後,等他成盛完菜往回走,飛快地拿起手機。範誠把食物放回餐桌卻不坐下,拿起手機直奔衛生間,聽取錄音。手機裡的內容差點把他的肺都給氣炸,原來跟程鑫一起吃飯的女人就是芳姐,剛才芳姐對他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對這個姓程的卻如春天般溫暖,更可氣的是,芳姐居然幫姓程的出主意,怎樣追小雅。憤怒的範誠再也咽不下這口氣,直奔程鑫和芳姐那桌殺去,他一雙眼睛快要噴出火來,怒視著正有說有笑的程鑫和芳姐。“是你?”芳姐倒是並不吃驚,冷冷地問:“你要乾什麼?”“姐,我對小雅不好,這是我不對,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是你請外人來勾引小雅,這就是你不對了,法律上來說,這屬於破壞他人家庭,你要付法律責任的。”範誠逼著自己冷靜,可聲音卻都發抖。“我付法律責任?你在外邊亂搞,你怎麼不付法律責任?當初你怎麼跟我保證的,一輩子對小雅好,你做到了嗎?你對她,對孩子,對這個家,你又負了多少責任?”芳姐火了,大嗓門一下子招來餐廳裡大部分人的注意。“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亂搞,我每個月都給了家用,我不打牌,我......”範誠雖然沒喝酒,臉已經刷地紅了,頓時有些後悔,不該衝動,可為時已晚。“你以為付錢就算對家裡負責了?我呸!你當包二奶嗎?”芳姐怒視著範誠,沒人知道她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跟前夫的一幕幕,麵對她的質疑,前夫也是同樣的說辭。“請你不要這樣說,你不僅侮辱了我,還侮辱了小雅。”範誠氣得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攥緊了拳頭。“我就是要這樣說,對你號人渣這麼說我還客氣了,告訴你姓範的,彆以為我妹可以隨便欺負,她是包子我不是,今天我要為她主持公道。”芳姐早就想替妹妹出口氣,正愁一直找不到機會,話一說完,她就揮出手去,要給範誠一記耳光,旁觀的人們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音。啪——耳光響亮,卻沒落在範誠臉上,被急忙趕來的黃恬擋住。“有話好好說,這位大姐,你一定是誤會範大哥了。”黃恬捂著發紅的臉,護在範誠身前。芳姐把黃恬上上下下一打量,心裡有了底:“我當是誰,就是你這個狐狸精不要臉,勾引有婦之夫,來得正好,我今天把你們奸夫淫婦一起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