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樓景就是那個被組織發現的明乾臥底,當時他已經做到了風月亭的副教主之職,在一次盜取情報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發現,接著他就一直被風月亭的人追殺,直到逃到了桃花塢。薑素扶救了他,這件事情才稍稍平息。但是風月亭教主下了死令,風月亭是不允許一個叛徒活著的。秋胡公主說道,“既然大家把話都說開了,那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隻要你答應我,做我的人。我可以下令不再追殺你,並且恢複你的副教主之職。”樓景冷哼,“我是絕對不會和反朝廷組織勾結在一起的。”秋胡公主說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樓景不再看她,他已經擺明了他的態度,在他眼裡,秋胡公主算個什麼東西?秋胡公主見他不知趣,緩緩說道,“既然你不想成為我的人,那麼我們就來聊一聊你感興趣的人如何?”“你最近不是在找薑姑娘嗎?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去哪裡了嗎?”樓景冷凝的眸子望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是你……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她亮起妖冶的眸子。樓景起身,瞬間就移到了秋胡跟前,黑暗的氣息籠罩著他,他正以雷霆之勢威逼著她。他伸出手來,掐住了她的脖子,警告道,“你若是敢動她,我便讓整個風月亭替她陪葬。當然,也包括你。”秋胡憤恨的望著他,想不到這個女人在他心中如此重要。她哈哈大笑。“你現在要是殺了我,我也會讓她給我陪葬,反正都去死好了,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守著她的墳墓,這才是對你最大的懲罰。”“如果他死了,我會陪著她。”“你說什麼?”“我早已發過誓言,生生死死,我都要永遠陪著她,護著她。既然我沒有能力再保護她了,那我就到黃泉再去守護她。”樓景的話讓她震驚,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做到了這般。想想也是如此,即使那個女人對他的感情不如他的深情,但他也毫不怨悔。抱著必死的決心和她永赴黃泉,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不是她秋胡的呢?“薑素扶真是好大的魅力,值得你們一個個為他出生入死。”“說,她在哪裡?”樓景的手又加大了力道。“隻要你做我的人,我保證她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安安穩穩的活著。怎麼樣?考慮一下吧,嗬嗬。”秋胡也是一臉無懼的看著他。到底是魚死網破,還是爭取最後的機會,關鍵在於樓景最後的回答。樓景陰沉沉的表情看的她心裡有些發毛,因為他隨時都可能結果了她。秋胡轉念又想,不,不會的,為了那個女人他會放手的。樓景心情逐漸平複,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變成了安靜祥和的湖泊。隻聽他冰一樣涼薄地說道,“我必須先確認,她現在還活著。”秋胡的計謀得逞了,她整理了自己皺巴巴的衣服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帶你去在確認她平安之後,你便要留下來成為我的人。”“帶路。”如今樓景再也不想跟她多費一句口舌,他現在隻想確保她平安,無論秋胡要他做什麼,他都甘願。浮機山。樓景戴著麵具走進那間牢房,他看到薑素扶一個人蹲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想上前,卻被秋胡攔住,她的眼神正警告著他。秋胡今日心情格外舒暢,雖然這個男人心中定是不甘不願留在她身邊,但她相信終有一天自己會把他馴服的。“你什麼時候放她出去?”秋胡悠閒地坐在絳紅石椅上,“這要看你的誠意究竟有多少了。”秋胡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在掌心中倒出了幾粒紅色藥丸,拿到樓景麵前,“吞下它。”樓景毫不猶豫地吃下了藥丸。秋胡十分滿意他的表現,“接下來一個月,你若是想著思念之人,藥效就會發作,隻要你聽話,一個月之後藥效就會過去了,我自然不會一直折磨你。你留下來伺候我的日常起居吧,走吧,我帶你走走。”樓景麵無表情地跟著她走到浮機山後殿,那裡全是用水晶打造的器皿,伺候她的都是一些戴麵具的婢女。秋胡公主吩咐婢女退下了,房間裡隻剩下了她和樓景兩個人。秋胡妖媚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樓景,你說,我漂不漂亮?”“公主殿下自是好看的。”樓景隻當他麵對的是一個物件。秋湖公主笑的很是猖狂,“樓景,雖然你不是真心的,我同樣很開心,我的大業就要實現了,哈哈哈……”每當樓景的腦海中浮現薑素扶的臉,噬心丸會發作,心被死死禁錮,被幻境中的利刃一次次劃破,血流不止和生命流逝的感覺是那樣清晰,但他隻能忍著,他不能讓秋胡看出來,自己若是表現出來痛苦的神色秋胡還不知道怎麼報複薑素扶。樓景和外界斷了聯係,暗衛也聯係不到他了,他在空曠的房間裡思考著如何逃出去,如何將薑素扶救出去。一個微弱的敲打聲於一片寂靜中暗暗響起,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到。樓景沿著牆壁一路尋找,終於找到聲音來源。樓景自己敲了幾下以示回應。原來是他。樓景曾經在風月亭中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個人是秋胡公主的一個管消息傳送的先生,叫路明。秋胡公主見他長得不錯,又好吟詩作賦,頗有文采,便把他弄上山來。樓景和路明經常在一起下棋,他們的友情是從一場一場的勝負之中積累而來的,樓景也知道這個人,心胸坦蕩,是個值得交的朋友。路明給樓景傳遞信息,他想要救他,便在給樓景的飯菜碗碟之下折了一張紙條送了進去。那紙條上寫著,我會找機會,把鑰匙帶來給你。樓景欣然,待他出去了一定會好好謝謝他。接下來就是等待了。樓景一麵和秋胡公主假意糾纏,裝作對她有些改觀,脾氣也好了一些,秋胡公主還以為她快要磨掉了樓景的性子,不禁得意起來,對樓景也漸漸放鬆了管製。路明趁秋胡外出的時候,來到了密室之中,他在這裡許多年,自然知道密室的機關,也知道鑰匙放在了哪裡。他取了鑰匙,小心翼翼放在一個包著饅頭的油紙裡,送飯的侍從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樓景打開來一看,果然,他成功了。他將鑰匙小心藏好,一直待到晚上守衛鬆懈的時候,打開了鎖鏈。樓景躲過巡邏的黑袍人,來到了薑素扶蘇那裡,敲暈了看守的。薑素扶驚訝的看著來人。他瘦了,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虛弱的他,頭發零散著,麵黃肌瘦,讓人忍不住心疼。“樓景,你還好嗎?”“我們出去說,先逃離這個地方。”樓景帶著薑素扶一路小跑。浮機山後山小路,四周很是詭秘安靜,樓景隱隱感到不安。果然,他們還是正麵遇上了秋胡公主一行人秋胡公主毒蛇般陰沉的目光掃過樓景和薑素扶。“樓景,我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你,你竟然這樣背叛我!”秋胡公主舉起弓箭來,要射穿他們。她把箭頭對準了薑素扶,樓景見狀趕緊把薑素扶護在了身後。秋胡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可惡的男人,她還是對他下不去手,這麼好的玩物怎麼能輕易死了。他們被抓回去了,秋胡公主很快查明了內賊,揪出了路明。手下人把路明押到秋胡公主麵前,秋胡公主說道,“我就讓你看看,背叛我的下場,樓景,要是下一次你再敢逃跑,我就絕不會手下留情了。來人!”路明被押著吊在了半空中,兩個黑衣人在路明身體的前後,不停地抽打著,那鞭子都是浸了辣椒水的,路明痛苦不堪,卻沒有發出一聲喊叫。秋胡公主說道,“喲,還是個硬漢子啊,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還硬著一口氣啊。給我繼續打!他要是不喊疼,我就把你們兩個丟到後山喂狼!”樓景見路明皮開肉綻,再也看不下去了,說道,“夠了,我答應你,答應你的一切要求,絕不會再逃跑了,讓他們住手吧……”秋胡公主看著樓景跪倒在她的麵前,說道,“樓景,這可是你求我的。”樓景虛弱回答道,“是,我求你,放了他吧,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來人,把他拖下去,彆讓他死了。”“是!”路明被那兩個行刑的人不知拖到了什麼地方去。秋胡靠近樓景,“你要乖乖的,一切都好說,不然受苦的不僅僅是你兄弟,而是那個女人了。我想你舍不得她的身上出現什麼傷疤吧,嗯?哈哈哈……”秋胡瘋狂的笑著。樓景握緊拳頭。秋胡走後,樓景腿軟,癱在坐在地上,他已經想不出什麼辦法了。樓景的暗衛實在無計可施,便聯係到了在華寧客棧住著的穆沉流。暗衛找他的時候,他正喝著酒,“你說什麼!她失蹤了?”穆沉流揪著暗七質問。穆沉流迅速集結了在華寧的探子,四處打探,還給一些可靠的江湖人士送信,秘密查探薑素扶的下落。終於,有了一點消息線索。穆沉流決定前往浮機山,他帶了一隊人上去,留下幾個人在山下接應。穆沉流找到浮機山入口的時候,發現兩個黑袍男子正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出來。穆沉流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悄悄跟著那兩個人。不一會兒,那兩個男人將路明丟在了一堆荒草裡,說道“這人怕是救不回來了,燒的這麼厲害,傷口又不愈合,沒救了,公主要是問起來,就說他發燒燒死了,反正這話也不假。”“還是你想得周到。”兩個男人走後,穆沉流靠近那個氣息奄奄的男子,問道,“喂,醒醒……”路明痛苦地睜開眼睛,“你是誰?”“我問你,樓景和薑素扶是不是在裡麵,他們被抓起來了是不是?”“你快去救他們。”路明微弱的聲音傳來後就沒氣了。穆沉流示意幾個手下把他的屍體先抬下山去,自己帶幾個人等天黑之後就進洞救人。他躲過浮機山的暗器機關,終於找到了牢房裡的薑素扶。穆沉流削斷了牢門的木柱,薑素扶很吃驚,他竟然找來了。穆沉流拉起她查看了一番,看到並沒有受什麼傷,放下心來,“我這就帶你走。”薑素扶拉住他,“等等,還有樓景……”她無論如何也要救出樓景。“好,我們去救他。”穆沉流的動作還是驚動了秋胡公主,他們還沒有找到樓景的房間,就已經被團團包圍,幾個士兵替穆沉流擦出了一條血路,穆沉流帶著薑素扶一路逃亡。樓景聽到外麵的打鬥聲很是擔心,阿扶,你可彆出什麼事啊。穆沉流的胳膊被箭射中,背上也中了幾枚暗器,薑素扶在前麵坐著,仍然聞到濃重的血腥氣,血順著手臂滑下來,染紅了馬匹的鬃毛。薑素扶著急詢問他的傷勢,“沉流哥哥,你還撐得住嗎?你流了好多血,你放我下來自己走吧……”穆沉流嫌她囉嗦,他怎麼可能丟下她不管一個人去逃命,“閉嘴!”薑素扶忍著哭腔,“沉流哥哥……”後邊的追兵窮追不舍,一直跟他們跑到懸崖邊上。穆沉流準備走另一條路,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秋胡殺意騰騰騎馬上前,“這個地方都是我的人,薑素扶,你死定了。”薑素扶懇求她,“你要殺的人是我,與穆沉流無關,你放了他。”秋胡笑道,“你們還是一起死吧,我看你們感情挺好的啊,怎麼就和樓景成婚了呢?”穆沉流將她緊緊護住,“你敢動她試試!”秋胡哈哈大笑“天羅地網,誰也彆想逃走!殺!”梅花黑袍迅速向他們殺來。穆沉流和薑素扶下馬向懸崖跑去。那萬丈深淵不見底。薑素扶見已經無路可退,“沉流哥哥……怎麼辦?”穆沉流看著薑素扶,緊緊抱住她,一隻手把她的額頭護住,在她耳邊溫柔安慰,“即使我粉身碎骨,也會讓你枕著我而活。”薑素扶明白了他要乾什麼,“不,不行,你有輕功,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快放開我。”薑素扶怎麼也掙脫不掉他的懷抱。“我愛你。”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連同他的聲音一起消散了,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卻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