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隻會照顧你(1 / 1)

慕容熠這一刻神情滿是嚴肅,又非常認真,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隨時待命,似乎齊佑琪一點頭,他就真的會伸手去幫齊佑琪揉肚子。他望著齊佑琪的眸光讓齊佑琪冷不丁咽了下口水。齊佑琪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他對她的關心,竟會讓她感覺到一絲心亂。她應該在害怕,她害怕在這段假婚姻裡,慕容熠他當了真。她可以接受他人前一秒入戲的深情,但私底下,他對她好,她總覺得有些不妥,不,是非常不妥!她移開視線不看慕容熠,大口大口喝著紅糖水,將紅糖水一飲而儘,遞過杯子去,說:“其實喝紅糖水就行,紅糖水挺管用的。”慕容熠接過杯子,看著她:“不疼了?”齊佑琪猛點頭,說:“不疼了,不疼了。”慕容熠認真地說:“那要不要再來一杯?”齊佑琪沒忍住打了個嗝,有些尷尬地道:“暫時不用,讓我緩一會兒。”轉了話題問他,“你怎麼沒上班啊?”“剛破了大案,局裡體恤前段時間的辛苦,讓我們休息兩天。”慕容熠說。齊佑琪微皺了眉,這麼說,這兩天,他都會在家?果然,慕容熠又道:“這兩天我都會在家裡,你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隨時招呼一聲。”肚子傳來的一陣疼痛讓齊佑琪不由在被子裡揪了自己肚皮一把,但又不能讓慕容熠看出她疼來,她裝著要躺下睡覺的樣子,弓著身子來緩解大姨媽所帶來的疼痛,說:“好的,謝謝,我現在想休息一下,麻煩你能把門帶上嗎?”慕容熠聽出是逐客令,點了點頭,拿著空杯子,出了房間。在客廳呆了一小會,他拿起手機,查閱著什麼,又查閱到什麼,他抓了衣服走出大門。等再回來時,他手裡多了些東西。再次敲開齊佑琪的房門,他把東西遞給齊佑琪。齊佑琪剛剛疼過一陣,有些虛弱地問道:“什麼?”“暖寶寶,暖手袋。你敷一片暖寶寶在肚子上,我看他們說熱敷效果比較好。”慕容熠又指著袋子裡一些小藥瓶,說,“這裡還有維生素E、ω-3脂肪酸、維生素B1、維生素B6、鎂補充劑,吃了都可以緩解疼痛。”齊佑琪有些盛情難卻地看了他一眼,撕開一片暖寶寶,貼在小腹上。一會小腹暖暖的,的確讓她舒服了許多。她感激地道謝:“謝謝啊!剛喝完紅糖水,那些維生素什麼的,就不吃了。沒想到你還挺會照顧人的。”“我隻會照顧你!”慕容熠說。齊佑琪裝著沒聽見的樣子,閉了眼。內心卻在不斷問著自己:他為什麼私底下也對她這麼好?是因為她答應“租”了個房間給他睡嗎?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齊佑琪半是安慰半是洗腦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另一端醫院住院部。李涯在後院花壇邊坐著,這裡能看見住院部的大門,也能看見301病房此刻站在窗邊的溫雅。李涯不明白為何自己見到溫雅會有心痛的感覺,四年多了,原以為他的心房早已麻木,卻不料隻需輕輕一碰,那個平時小心翼翼回避的傷口仍然痛徹心肺。他想,也許是因為,溫雅跟她一樣,都是比較謹慎、膽小,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吧。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第一次鼓起勇氣,眼神堅定,沒有退縮地對他伸出手,說:教官,你敢跟我走嗎?他敢,他當然敢。他等她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可是,他剛牽了她的手,他剛許了她一個未來,並毅然決然為她退了伍給她一個無需提心吊膽的安穩,老天爺就殘忍地拆散了他們,讓他們從此再無相見之日,就連夢中,他也幾乎忘記了她長什麼模樣。這四年,他如行屍走肉,怨恨過,絕望過,剩下的是無儘的孤獨。溫雅站在窗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一眼就看到花壇邊坐著的李涯,明明花園裡有那麼多的人,可她的眼中卻隻看得見李涯一般。現在,她眼中的李涯,就像一顆失去光輝的星辰。溫雅擔憂地望著他,有些不明白他怎麼了。她回頭看了一眼溫小曼,見溫小曼還在熟睡中,她悄悄地走出病房。她不認路,幾個護士又語言不通,她隻好憑感覺去找後院。還好她找到了,她站在那兒,想了一下,然後腳步毫無遲疑地朝李涯走去。“你為什麼在這兒?”她問李涯。李涯瞬時戒備起來,一看是她,又鬆懈一些,不答反問:“你怎麼來了?”溫雅說:“我在窗戶那,看見你在這坐著,就憑著感覺來找你,你有心事?”李涯回道:“沒有。”溫雅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來。李涯也不說話。片刻,還是溫雅先開了口,她看向李涯,問著:“你今天,在機場,應該不是跟我偶遇吧?”李涯看著她,很快又避開了她的目光。溫雅說:“他變得那麼高,又帶著墨鏡遮去了半張臉,難怪我一時沒認出他來。是他讓你跟著我的嗎?”李涯還是不說話。溫雅語聲變得有些傷感,說:“其實,我叫秦雅。秦漠是我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當年我們的媽媽,為了逼爸爸離婚,欺騙爸爸說我不是他親生的。所以秦漠哥一直以為,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李涯瞬時瞪大了眼眸。衛斕當年帶走秦雅,找到舊情人溫勝利,並欺騙溫勝利說秦雅是他的骨肉,溫勝利才與衛斕結了婚。秦雅因為離開秦賢秦漠,一段時間十分自閉。直到妹妹溫小曼的出生,她才漸漸有了笑顏,潛意識裡,她疼愛溫小曼,就像以前秦漠疼愛她一樣。但她對溫勝利和衛斕兩人,始終沒有和顏悅色過,甚至從未叫過溫勝利一聲爸爸,無論衛斕怎麼逼她打她,她都絕不改口。溫勝利也並不待見她,加上那會要全身心照顧幼小的溫小曼,衛斕就把她送到愛爾蘭父母家。近二十年來,她偶爾回趟國,但回來,也是看看溫小曼,從不在家裡住,睡在外麵的酒店。在她二十三歲那年,她跟衛斕要求,把自己的姓氏重改為秦。衛斕大怒,她也第一次跟衛斕頂撞發火,她說:我爸爸是秦賢,不是溫勝利,我是秦家人,我姓秦有什麼不對嗎?衛斕當時有些驚慌地看著她扔過來的親子鑒定報告,慌亂過後,哭了。她從來沒見衛斕哭過,那次衛斕哭的歇斯底裡,從此,她便再也沒提過改姓這事,也斷了與秦漠相認的念頭。見到李涯眼眸中的驚訝,溫雅霎時明白了什麼,淚在眼裡含著,卻仰了頭讓自己帶著笑說:“看樣子,他並沒有告訴你我們的關係,他沒打算認我。沒關係,那我也不打算認他。畢竟二十一年了,沒有他在身邊,我也過得很好。”李涯聽出她話語中的哀傷,不知如何安慰。畢竟秦漠交代過,不要在秦雅麵前提起他。可是,她順著眼角滑落的眼淚讓他無法再保持沉默,良久,他說:“可能漠哥他不是不想認你。”他相信,這麼多年,秦漠一直沒忘記過秦雅,若不然,也不會第一眼就認出那是秦雅,並還記得從小她是路癡。但這些話,他不能告訴給秦雅聽。可秦雅心裡明白,秦漠還是記著她的,若不然,也不會讓李涯來守著她,拭去眼淚,她轉了話題說:“今晚我媽會趕來江城,明天一早幫小曼轉院,我們回金州治療。可能以後,我們不會有機會再見了。”“你們要走?”李涯突然心裡空了一下。秦雅點點頭,說:“畢竟金州的李醫生了解小曼的病情,回去治療比較好。再者,金州沒有小曼想見的人,也刺激不到她。”李涯沒說話,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秦雅倒是想說點什麼,可看他沉默,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起身,說:“我回去了。”李涯跟著起身,說:“我送你。”秦雅說:“不用。”李涯道:“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秦雅看了看左右一樣的道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可這笑裡,卻隱隱帶傷。陪著秦雅回到301病房,到門口,李涯站住了步子,怕溫小曼醒來見了他會受刺激,所以跟秦雅說了聲:“再見!”興許再也不見,他轉身走人。秦雅眼眸有些不舍得,嘴邊的“再見”始終沒說出口,推開房門,不一會兒,她神情驚慌地叫了李涯一聲:“李涯!”李涯回過頭來。秦雅失措道:“小曼不見了。”李涯瞬時跑了過來。溫小曼去哪了?溫小曼此刻在急診科。林護士看見溫小曼,還沒反應過來,溫小曼就扯住她的衣袖,怒氣衝衝地問著:“秦木蓉那賤人在哪?”林護士被她那股怒火嚇得一怔。正好廣播響起:“秦木蓉醫生請快速到門口接診。”溫小曼的目光隨著一個跑出來的人影,叫了一句:“秦木蓉!”秦木蓉往外跑著,猛然聽有人叫自己,她朝溫小曼看去,有些疑惑溫小曼怎麼會在這。在她疑惑之際,溫小曼幾步上前,截下她的步子,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溫小曼下手力道很大,秦木蓉被打懵了,頭被打到了一邊,等回過臉來,唇角湧出一抹血液。魯護士長隨在身後,聽到很脆的一聲巴掌響,一看是秦木蓉挨了打,她不樂意了,指責道:“溫小曼,你要乾什麼?沒看見這邊還有病人等著急救嗎?人命關天,你耽擱得起嗎?”溫小曼才不管人命關不關天,她現在滿腦子都在鬥小三,罵著秦木蓉:“狐狸精,專搶男人的狐狸精。你說你為什麼要搶我男人?”魯護士長怔了一下,立即去看秦木蓉什麼反應。救護車在外麵嗚嗚響著。幾個醫生手頭都有病人,這個時候,沒有人能來接手。秦木蓉擦拭去唇角的血跡,神情很是平靜,雖然沒明白溫小曼是什麼意思,此刻也顧不上跟溫小曼計較,扭頭對魯護士長說:“魯姐,準備手術室。”魯護士長帶著擔憂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秦木蓉邁步要去接手推進來的病人。溫小曼還不就此罷休,拖住了秦木蓉,叫道:“你彆走,狐狸精你彆走。”秦木蓉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溫小曼忽然大聲悲哭道:“秦木蓉,你把展翊還給我,我求求你把展翊還給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他,我真的不能沒有他。”秦木蓉聽得一愣,溫小曼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把展翊還給她?急救床上的病人忽然大量吐血,血壓急劇下降。“秦醫生,病人快不行了。”林護士驚慌叫道。秦木蓉趕緊過去,但看溫小曼還拽著她的手,她的臉上有了一片凜烈凶猛又冷酷蕭然的表情,冷冷一喝:“放手!”溫小曼被她這模樣嚇得一哆嗦,手一鬆。秦木蓉快速推著病人往手術室跑。溫小曼又要追上去胡攪蠻纏,幸好被趕來的李涯與秦雅及時攔住。看到秦雅,溫小曼哭的撕心裂肺:“姐姐,你讓秦木蓉把展翊還給我好不好?”“小曼,快跟我回去。”秦雅緊緊抱著溫小曼,“跟我回去!”溫小曼掙紮著,哭喊著:“秦木蓉,你還我展翊,你還我展翊。我們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你要拆散我們,為什麼?”李涯見秦雅快安撫不住溫小曼,直接上去一掌劈暈了溫小曼,將溫小曼抱出急診科。秦雅要跟上,忽然回過頭來,滿是歉意滿是不安的朝手術室看去一眼。很可惜,這個病人終究沒搶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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