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斷斷續續傳來咳嗽聲,宮女太監衣料相蹭,鼓搗中藥,給皇上盛藥,遞給太監總管。太監總管扶起病態龍鐘的皇上,尖聲細語地說道:“皇上,該吃藥了。”陸坤已經病得不清醒,他張嘴順從地喝藥。太監總管給陸坤喝完藥,他將瓷碗放進木盤裡,讓小太監拿下去,複又給皇上擦嘴。收拾好,隔了半晌,太監總管上前喚皇上,皇上沒有應聲,太監總管上前試探皇上的鼻息,才發現皇上去了。隨即,太監總管走到乾清宮外,宣布皇上駕崩。陸錦湛收到消息立馬趕往皇宮,他讓鞠瀛守在宮外,吩咐禁衛軍一定要阻止陸棲遲進宮。長孫蕁收到消息,還在製作她的毒藥,剛從南沅回來的劉信,收到消息,她遲疑地詢問長孫蕁,“小姐,我們需不需要去幫四王爺?”長孫蕁搖搖頭,“宮變我們哪裡插得上手,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陸棲遲自己了。”聽完長孫蕁一席話,劉信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魯莽了。她羞惱地退後一步,站在一旁看長孫蕁製藥。長孫蕁知道這一天總是要來,陸棲遲的準備明顯比陸錦湛多,陸錦湛這次沒有勝算,陸棲遲一定會贏。午時三刻,皇城外傳來消息,重傷的太子領兵歸朝,現在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太子重傷無力領兵,現在站在城牆外領兵的是另一名陌生男人。長孫蕁隨意問道:“那陌生男人是何相貌?”“那男人媚眼如絲,膚白貌美,雖鐵骨錚錚但卻帶了幾分女氣。”長孫蕁腦彎一轉,便知道領兵的人是鞠瀛,陸棲遲手中的人,也隻有他能雌雄莫辨。陸錦湛是真敗了。戌時,皇宮傳來消息,二王爺假傳聖旨,將皇位傳位給自己,被四王爺識破,兩人兵戈相向,偌大的皇宮,響起一場悄無聲息地血戰。亥時,二王爺兵敗,陸錦湛在侍衛的掩護下狼狽逃出宮外。長孫蕁揮手讓劉信下去煮壺滾燙的茶水,她雙手攏袖,眼神認真地盯著眼前的棋盤看。一陣涼風過,長孫蕁聞到一股血腥味,她還未有所動作,一把大刀突地放在長孫蕁脖頸上。長孫蕁也不看他,她自顧自地看著棋盤,低眸沉思。又有一股血翻湧入吼,陸錦湛強壓下嘴裡的血腥,滴血的手握住刀柄,他將刀又前進兩分,冰冷的聲音不容反抗地說道:“給我上藥。”長孫蕁拿起罐裡的白棋,放到黑棋旁邊,她神色自然地說道:“王爺,我素來隻會下毒,王爺怕是找錯人了?”陸錦湛不理會長孫蕁的詭辯,鋒利的刀刃割上長孫蕁白嫩的脖頸。純濃朱紅的鮮血,順著脖頸往下流,勾勒出刺眼的畫麵。長孫蕁從旁邊的凳子上,拿起一瓶藥粉遞給陸錦湛,“敷在傷口上,能快速止血,你的傷口需要縫合,但陸棲遲現在應該在追捕你吧,想要你也沒空縫合。”陸錦湛還是一如竟往的傲氣,對於長孫蕁提到陸棲遲,他十分地輕蔑以及憤怒。他移開長孫蕁脖子上的刀,暗暗罵道:“小人!”“小姐,茶好了。”手裡拿著熱茶的劉信,看見陸錦湛突然出現在房間裡,她停在原地,請示地看向長孫蕁。長孫蕁點頭,讓劉信給兩人倒茶,她又捏了顆白棋放在棋盤上,她微微笑道:“王爺,說到卑鄙陸棲遲還不如你呢,怎麼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卻覺得異常的好笑。”“嘁。”陸錦湛倒出藥粉,遞給長孫蕁,“你先用。”長孫蕁暗自笑陸錦湛警惕心強,她接過陸錦湛遞過來的藥,敷在傷口上,沒一會兒,脖頸的傷口就停了血。陸錦湛看見長孫蕁沒有異常,他立馬撕開衣服給自己上藥,一點也不顧忌長孫蕁在場。長孫蕁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點棋盤,她百毒不侵啊,陸錦湛難道現在還不知道?她給陸錦湛的藥確實有止血的功效,但裡麵也加了麻沸散安神藥。點到二十下的時候,陸錦湛怦然倒在了棋盤上,擾亂了長孫蕁看不清棋局的棋。長孫蕁扭了扭脖頸,她吩咐劉信去通知陸棲遲過來帶人。她就知道陸錦湛會來找她,她是顆好棋子,隻要抓住了她,陸錦湛對陸棲遲提要求,隻要不太過分,陸棲遲就會答應。陸棲遲也想到了這點,劉信剛出門想去通知小八,她就迎麵撞上了陸棲遲,劉信連忙後退,將陸錦湛的事,告訴陸棲遲。陸棲遲趕到長孫蕁房間,看見長孫蕁脖頸的傷,他擔心地走到長孫蕁旁邊,心疼地說道:“怎麼又被陸錦湛傷了?”長孫蕁喵了眼渾身是傷的陸錦湛,她十分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是砍了他這麼多刀?我給他劃破一下出氣沒關係的,反正待會兒你還會為我報仇。”陸棲遲顯然不同意長孫蕁的看法,他擰眉說道:“我的女人,誰也不能動。”長孫蕁樂了,她笑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女人了啊。”陸棲遲吩咐身邊的人將陸錦湛帶下去,他意味不明地笑道:“馬上。”長孫蕁被陸棲遲唬得一跳,她連忙攔住靠近的陸棲遲,“你要乾嘛!”陸棲遲笑眯眯地反問長孫蕁,“你覺得我要乾嘛?”長孫蕁被看得心裡發慌,她慌不擇亂地罵道:“禽獸!”“禽獸?”陸棲遲的聲音有些冰,他走到長孫蕁身邊,強行摟住長孫蕁,“那我就讓你看看禽獸是怎麼樣的!”最後陸棲遲什麼也沒做,鞠瀛那邊叫他去處理宮中事物,桑虞也讓陸棲遲去交接軍隊,將軍隊安置好。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沒有留下聖旨傳位,作為太子的陸青峰理所當然地繼位。但因太子身受重傷,無法處理朝政,國家大事暫時由陸棲遲處理。陸錦湛被陸棲遲關進大牢,廢掉雙腿,永世不得出牢。新皇繼位,朝廷被大換血,之前跟陸棲遲做事的文人墨客,悉數被舉薦入朝為官,一時之間朝廷之上,全是陸棲遲的人。至於陸霄蓉,不知道陸棲遲跟方鬼談了什麼交易,方鬼帶著陸霄蓉去極北之地時,來跟長孫蕁道彆。他沒提讓長孫蕁去極北之地的事,也沒提心中對長孫蕁的喜愛,他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地站在長孫蕁身邊,道,“長孫蕁你知道我來大魏國是乾什麼的?”長孫蕁沒理他,他情緒有些低落,“就知道你個白眼狼沒良心。”方鬼醞釀了許久,終是沒有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他惆悵地摸摸長孫蕁的腦袋,跟她道彆,“我走了。”長孫蕁也不是心冷之人,她猶豫一會兒,道:“路上注意安全。”方鬼回了她個笑臉,後又什麼都不說,蕭瑟地轉身走了。長孫蕁想叫住他,但叫住他之後又能說什麼呢。她又不可能去極北之地,叫住他隻是徒增自己的煩惱。方鬼邊走邊想,他都拋出誘餌誘惑長孫蕁,長孫蕁怎麼不上勾呢?長孫蕁居然也沒有挽留他,真沒良心,雖然挽留了,他也不會留在大魏國,但至少是個心意不是。長孫蕁還真對他沒一點上心。往後幾日,長孫蕁在府裡待的無聊,她想知道長孫崇巍到底在哪裡,她悠哉悠哉地去找陸棲遲。長孫蕁跑到陸棲遲書房,看見陸棲遲跟同僚在談論政事,長孫蕁留在書房門口等陸棲遲。長孫蕁剛做好持久戰的準備,蹲在書房門口,她就聽見門口有聲音,瞧見魚貫而出的大臣。等人走光了,長孫蕁探頭進去看陸棲遲,陸棲遲看見長孫蕁偷偷摸摸做賊心虛的模樣,他耐著性子喚長孫蕁,“還不進來在門口待在乾什麼?”長孫蕁跑進書房,趴在陸棲遲的書桌上,一雙杏眼撲閃撲閃地看著陸棲遲,她帶著哭腔,假聲假氣地說道:“我想我爹了。”陸棲遲一雙大手蓋住長孫蕁的臉,他最見不得長孫蕁這副模樣了,他恨不得一把抓過長孫蕁放在懷裡狠狠的折磨,可他們還沒有成婚,他想讓長孫蕁在成婚之日,體會兩人酣暢淋漓隻屬於彼此的快樂。陸棲遲啞著聲音說道:“你爹不久便會回朝,他沒事。”長孫蕁聽完這句話,她眼眸突然間變得明亮,長孫蕁拂開陸棲遲的手,朱紅的嘴唇,“吧唧”一聲親在陸棲遲唇上。親完長孫蕁想溜,可陸棲遲怎麼會輕易放過長孫蕁,誰撩起的火誰來滅,陸棲遲扯過長孫蕁,凶猛地親吻。他瞧了眼隔在他與長孫蕁之間的書桌,陸棲遲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將長孫蕁壓在書桌上,用彆的法子疏解也不是不行。長孫蕁見陸棲遲將中間的書簡掃到一邊,她心裡一慌下意識想逃,陸棲遲沒有給長孫蕁機會,他將長孫蕁親喘了氣,在她回神之際,一把將長孫蕁抱上書桌。長孫蕁想逃,陸棲遲抓住長孫蕁的腿腕不讓,他順手向上,手撫長孫蕁嬌嫩的肌膚,讓長孫蕁發出一陣顫栗。他霸道又曖昧地說道:“落到我手裡還想逃?”確實逃不了,被折磨幾番的長孫蕁,身體柔的似水,往日明慧的眼眸,也多了幾絲柔情。一月後,長孫崇巍回府,陸棲遲上門提親,兩家定了親事擇日成婚。四月,陸棲遲與長孫蕁大婚,大婚當日全城客棧擺宴,宴請全城百姓。五月,皇上重病不治病逝,陸棲遲繼位。陸棲遲舉行登基大典,長孫蕁封後之時,長孫蕁看著宮殿下,跪在白玉階上的滿朝文武,她穿著複雜精細的大紅鳳袍,挑著精致嫵媚的眼眸,詢問陸棲遲,“你是如何勸說方鬼離開的?”陸棲遲手握長孫蕁盈盈一握的細腰,俯身在長孫蕁耳邊,曖昧道:“我說我身強體壯,經得起夜夜笙歌,也經得起明爭暗奪,我不怕他領兵城下,就怕他蒙了心害了你。”長孫蕁轉頭看向陸棲遲,她眼裡有驚訝,擺明不知道陸棲遲會這樣說。她勾起唇角笑道:“那你今生可不能負我。”陸棲遲笑著牽起長孫蕁的手,將手裡的月牙玉佩給長孫蕁,“負你,你便殺了我。”長孫蕁覺得玉佩眼熟,聽到陸棲遲的話,她又是一陣震驚,長孫蕁啞口無言,呐呐道:“有人也給過我這枚玉佩。”陸棲遲笑著看向她,“我給的。還記得你小時的玩伴嗎?”長孫蕁掙脫開陸棲遲的手,不顧禮儀大聲說道:“是你。”陸棲遲在滿朝文武眼中,愛惜的親上長孫蕁的額頭,“是我,餘生我會慢慢幫你回憶我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