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令在出國之前,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江江,自己即將去國外做一個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手術,他覺得她一定會哭鼻子吧,她一哭,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疼了,所以思來想去,他隻是打了一個電話,跟陳江江說自己回老家參加高考了。江江說:“那你考完了還會來容城嗎?”韓令愣了一下,江江問了他那麼多問題,不論是多難的數理化問題他都能給出答案,可是,這一次,江江的問題,他真的沒有辦法回答。他還會回來嗎?答案是,不知道!韓令走後第二天,原本韓理是打算帶陳陽陽去城郊的度假村去玩一趟的,可是沒想到卻接到了容城那邊打來的電話。電話是江承打給韓理的,電話那頭的江承很著急,他說:“韓隊,有大事發生了。”韓理說:“什麼事?”“我們根據荀考指出的地點挖掘後山的屍體,竟然發現,多出了一具完整的女屍!”“什麼?”韓理眉頭一皺,眉間擰成了川字形。“是有事情嗎?”陳陽陽問。韓理看著陳陽陽點點頭:“看來我們得提前回去了。”“正好,我公司也有事情要忙。”陳陽陽說。韓理抱歉的看著陳陽陽說:“對不起,我下次補回來。”“好啊。”陳陽陽見韓理還是一副沉悶的模樣,便解釋道,“好啦好啦,我真的沒事。”兩人回到容城之後,又回歸到了之前忙碌的狀態。陳陽陽忙了一整天之後,在傍晚的時候給韓理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陳陽陽又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消息:在忙?陳陽陽晨跑完,又吃完早飯,韓理那邊才回了一條消息:在忙。陳陽陽:怎麼了?韓理:案子上的事情,你昨天睡得好嗎?陳陽陽:休息得挺好的,那我不打擾你了,要注意勞逸結合。關了手機,韓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昨天晚上負責在後山挖屍體的同事竟然挖到了一副骨架,跟之前被鉻酸泡過的不一樣,這一副骨架,是完整的,而且根據骨質來判斷,已經死了好些年了。因為骨架保存相對完整,法醫很快便鑒定出了結果,因為時間太久,具體的死亡時間已經很難檢測出來了,隻能給出一個大概的範圍,大約是五到七年的樣子。死者為成年女性,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死因是頭部撞擊硬物,顱骨骨折,骨刺刺破神經,傷口處骨骼的形狀,呈錐形,證明死者生前是撞在了某種尖角上,且根據傷口判斷,死者生前是被人反複撞擊到了硬物上。死者的身份暫時還不明朗,現在國內通過陳舊性骨骼鑒定的技術還不成熟,尤其是容城這裡,比不得京市那邊,基因數據庫很不完善。江承抱著記錄本過來對韓理說道:“韓哥有發現,在埋屍體的地方發現了一枚戒指。”是一枚很小的鑽戒,說是鑽戒,其實有些抬舉了,那上麵鑲的碎鑽隻有米粒大笑,因為常年埋在土裡,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隔著物品帶,韓理仔細的端詳著那枚鑽戒。高萌將資料放下,看到韓理手上那枚戒指,她仔細看了很久,說道:“韓哥,這個戒指應該是定製款,雖然並不是走的高檔路線,但是銷量一直很好。”韓理說:“接著說。”高萌看了一眼韓理,臉上有些羞澀,她說:“這個戒指是鐘情首飾其中的一款,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老款式了,價格也比較親民,最重要的是,每一對兒戒指,都會給購買人錄入個人信息。”“還有這種事?”韓理說。“嗯,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突出戒指的寓意,一生一世一雙人。”高萌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這麼清楚這些事?”韓理問。高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韓理說道:“我有時候也會稍稍關注一下這方麵的事情。”韓理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他點點頭說:“嗯,這事兒我會去調查的,謝謝啊。”高萌急忙說道:“韓隊,我和你一起去吧,畢竟我是女孩子,總比你這個大老爺們更懂這些不是嗎?”韓理說:“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高萌一聽,瞬間歡喜了起來,說起話來像是隻小雀兒一般欣快,她說:“我下午就有時間。”“那好,下午我們就一起去走訪找找看。”韓理的表情仍然有些擔憂,雖然這是一條線索不錯,可是幾年時間過去了,誰也不能保證首飾店的數據沒有發生任何差錯,畢竟,那時候的信息普及還不比現在,數據很有可能丟失。整個容城賣這種戒指的大大小小分布了幾十家,因為款式新穎,寓意好,價格親民,這些年來銷量走得不錯,容城裡又新開了幾家這樣的首飾店。韓理開著車子,和高萌一家家的找。這些店雖然對所有的戒指做了一個單獨的編號,但是收集的數據並不是很完整,其中有很多編碼已經缺失了。這東西本來也就是一個噱頭,數據丟失其實也在韓理的意料之中了。高萌從來不知道做外勤竟然那麼累,剛開始,她還乾勁十足,可是跑了一上午之後,便累得有些站不住腳了。傍晚時分,韓理和高萌來到了最後一家首飾店,這家首飾店離韓理住的小區不遠,店麵不大,但是開的時間很長了,在容城算是最早的一批了。高萌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揉著酸脹的小腿肚,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韓理買了兩瓶水,擰開了蓋子,將其中一瓶遞給了高萌,他說:“你該鍛煉鍛煉了。”高萌喝了一口水,總算回過氣兒來了,她說:“那以後我跟你一起晨跑吧,韓隊。”韓理表情微微一變,沒有接話,高萌的心微微一刺,又酸又疼,她摸摸鼻子,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開玩笑的,我才不喜歡跑步呢,好不容易畢業了還不興睡睡懶覺呀。”韓理“嗯”了一聲說道:“要不,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去店裡問問看。”高萌難受的看著韓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她想起那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韓理提起陳陽陽時,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如果,這樣的表情是屬於她的……想到這,高萌覺得更加難受了。韓理走後,高萌便一個人坐在石階上。晚飯過後,住在附近的老頭,老太太都開始出門溜達消食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上去好不熱鬨。公園裡,下象棋的攤子又支了起來,攤子周圍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高萌捏著酸疼不已的小腿肚,突然,想起象棋攤子那裡傳來一陣暴喝聲:“沒聽說過觀棋不語真君子嗎?”周圍的人都開始嚷嚷起來:“喲,錢都進了你口袋了,讓彆人贏一把怎麼了?”高萌順著爭吵聲看過去,便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她好奇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