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大雨,早上起來的時候,天空還飄著毛毛雨,路上的車輛都開得跟慢。因為堵車的原因,陳陽陽是踩著點來到公司的。此時電梯口已經圍滿了人,隻等電梯門打開,然後衝鋒陷陣。她看到了幾個熟人,都是平常上班被她批評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幾個實習生,那幾個人也看到了陳陽陽,臉唰地一下就白了,目光閃躲,都不敢和陳陽陽對視。陳陽陽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腳上不算高的高跟鞋,然後走了安全通道,她們這些年輕的女孩,平常沒有鍛煉過的,讓她們一下爬上十樓確實太為難了,如果陳陽陽不走樓梯,她相信,那個幾個女孩一咬牙肯定會去走樓梯的。等陳陽陽進了公司之後,覺得今天的氛圍非常奇怪,平常大家見了她,都恨不得把腦袋埋到鍵盤裡麵去,今天竟然還有幾個不怕死的偷偷拿眼去瞄她。陳陽陽進了辦公室之後才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辦公桌上大束的香水百合散發著濃烈的誘人的香味,整個桌麵幾乎都要被這束花占滿了,陳陽陽走過去將花上的卡片抽了出來,沒有署名,隻有一小段浪漫文藝的文字,字也是用電腦打上去的,不過陳陽陽一看就知道,這是霍南成送的。她把助理維娜叫進來說道:“把這束花扔出去吧。”“扔,扔掉嗎?這花應該很貴吧,扔掉了多可惜。”維娜小聲的嘟囔著。“那你說怎麼辦,我這地方就這麼大,放著?”陳陽陽看著她,霸道非常,不容置喙,她其實也比他們都大不了多少,可是在這裡沒有人去在乎年齡這個東西,往往是實力和氣勢決定了一切。維娜說:“不如我把這花發給他們吧,裝飾裝飾,正好可以讓她們換換心情。”“嗯,出去吧。”陳陽陽擺擺手。維娜抱著花出去了,一人發了兩三朵,那些個小姑娘都十分開心,紛紛拿出瓶子裝水養著,等發到顏思露的時候,她用手掩著鼻子,嫌惡的的說道:“我對花過敏,隻聞得慣花中貴族的朱麗葉玫瑰,不是什麼花都可以擺上我的桌子的。”周圍傳來不少冷哼聲,有人念叨:“不就是家裡有幾個錢嗎,臭顯擺什麼。”顏思露冷話可算是把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部都得罪光了,就連之前對顏思露有好感的幾位男士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厭惡的深色。維娜將剩下的花全部給了顏思露旁邊的一個女生,她轉頭對顏思露說道:“是嗎,那您可要保護好您尊貴的鼻子了!”周圍傳來低低的嘲笑聲:“土大款,吃癟了吧,真當誰都把你當小公主慣著呐。”顏思露一張臉都氣到扭曲了,手狠狠地揪著身上新款香奈兒的裙擺,要不是為了霍南成,她才不會委屈自己乾這麼份兒工作呢,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她去高級餐廳吃一頓飯的錢。維娜畢竟是能在陳陽陽手底下做事的人,連個實習生小丫頭片子都壓不住的話,她也不用混了。看到顏思露氣到扭曲的臉,她滿意地踩著恨天高走遠了。午餐時間,陳陽陽打好飯之後坐在角落裡吃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韓理發一條微信消息,不過說些什麼呢,吃飯了嗎,這樣的方式好像有些老土。正在猶豫著,前方突然有一片陰影壓了過來,陳陽陽抬起頭,是端著餐盤的霍南成。陳陽陽端著餐盤準備走,被霍南成一把抓住了手腕,他說:“有必要麼,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陳陽陽放下餐盤,又坐了下來,她說:“你跟以前一樣,還是招小姑娘喜歡,十七八歲招的是小姑娘,現在快奔三了,招的還是小姑娘。”霍南成放下手裡的勺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那我怎麼就是招不到你這個小姑娘呢?”陳陽陽說:“打住,還有以後送花的這種事也彆來了。”霍南成說:“怎麼了,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情,送不送是我的事情。”陳陽陽喝了口湯說道:“我們部門的顏思露是怎麼認識你的?”“怎麼,她給你惹麻煩了?”霍南成垂著眸子說,“她是我舅舅一個朋友的女兒,一起吃過飯,算不上熟。”“看來那頓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陳陽陽說。霍南成問她:“那你覺得她怎麼樣?”“我說好你就會跟她在一起麼?”霍南成沒說話。陳陽陽又說:“就算是十七八歲的你,也不可能會看上顏思露的。”陳陽陽端著餐盤走了,霍南成看著陳陽陽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心底也越發好奇陳陽陽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或者,真的存在這麼一個人嗎?晚上的時候,陳陽陽加完班準備順道去接陳江江回家。陳陽陽的手機響起,是陳母打來的,電話那頭的陳母很著急,她說:“陽陽你到學校了沒有?”“還在路上,怎麼了?”陳陽陽問。“江江逃課了,她今天根本沒上晚自習,我剛剛給她打了電話,關機。”陳母說。陳陽陽的車正看到護城河的橋上,她手一抖,差點撞到了護欄上,她連忙打方向盤,後麵的車幾乎在預料之中地追了尾。“怎麼了?”陳母驚呼。“沒事,媽,彆著急,我現在正往學校趕,先掛了。”如果是彆人,也許就隻是逃個課而已,可是陳江江不同,陳陽陽雖然跟妹妹並沒有到親密無間那種程度,但是她了解陳江江,陳江江是發著39度高燒還要嚷著去學校上課的人,她把成績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要是成績下降了,她能不吃不喝一整天,除了做題便什麼也不乾。這麼喜歡學習的陳江江又怎麼會逃課呢,而且手機還關機了。後頭的人開的是一輛一兩百萬的車,財大氣粗車主敲著陳陽陽的車玻璃說:“是你突然打方向盤的,你得負全責!”“你得負全責”那幾個字咬得很重。陳陽陽心裡想著陳江江的事情,一時間心亂如麻,她降下車玻璃說:“找保險公司理賠吧。”“你這是什麼態度,看不起老子是嗎?”胖子色眯眯的看著陳陽陽,“老子是缺錢的人嗎?”陳陽陽說:“我真的趕時間,不好意思。”“想走,不行,今天非得把交警等來不可。”胖子伸進去一隻手,緊緊地拽著陳陽陽的手腕,趁勢摸了兩把。陳陽陽用巧力掙開男人的肥厚的手掌,擰著眉毛說:“你乾什麼?”“切,摸一把不行啊!”胖子腆著肚子,看陳陽陽長得跟明星似的,冷笑一聲,“年紀輕輕的就開這車了,出來賣的吧,裝什麼清高啊。”陳陽陽忍住了自己的脾氣,要不是因為陳江江的事,她不能惹麻煩,這胖子她能一腳踹短他的尾巴骨,一看就是那種發財了就找不著北的暴發戶。等交警過來還要有一段時間,陳陽陽想了一下,找到了通訊裡的警察叔叔,電話接通,她說:“韓理,你現在有時間嗎?”“有事?”韓理說,“我現在不忙。”“可以把你侄子的電話號碼給我一下嗎?”陳陽陽想了想,最好的辦法便是找韓令打聽消息。“韓令?”韓理問,“出什麼事了嗎?”“我妹妹逃課了。”陳陽陽說。“逃課?”韓理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說,“你們家逃課都是這麼嚴重的嗎?”“不是,江江她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她是不可能會逃課的,而且手機從來也不會關機,因為她一天玩手機的時間幾乎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手機買了兩年還跟新的一樣,手機沒有電的可能性已經排除了,江江是不可能會故意關機的。”陳陽陽看著天空中飄落的毛毛細雨,臉上的血色一下褪得乾乾淨淨,她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知道雨夜殺人狂嗎?“你先彆著急,你現在在哪裡,去學校還有多久,我聯係韓令,到時候見麵聊,你這樣隔著電話也說不清楚。”韓理說。“我出車禍了,現在還在等交警過來,對方不願意私了。”陳陽陽說。“你用微信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過去。”沒過多久,韓理來了,交警也來了。那胖子一看到交警之後,屁話特彆多,一直在數落陳陽陽是個女司機,馬路殺手之類的,陳陽陽還沒發作,韓理的臉色便先難看起來了。韓理對交警說:“人我先帶走了,到時候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交警說:“好的,哥,這邊證件準備齊就可以了。”那胖子一看陳陽陽要走,臉色一邊,肥厚的手掌按著陳陽陽的肩膀不讓她走,嘴裡嚷著:“怎麼著,有熟人了不起啊,爺也是有人脈的,今兒個不把我陪高興了誰都不許走!”韓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猛地拽住那人的手腕,將他的手腕一擰,像是按著一灘豬肉一樣按著那胖子說道:“你他媽再動她一下試試?”韓理穿著便服,那胖子看韓理跟著交警過來的,以為韓理也是個交警,現在看來,多半個是個黑社會,當下心裡一下打起了鼓來。交警和陳陽陽趕緊拉住了韓理。陳陽陽說道:“你彆給你哥們惹麻煩,回頭要剁手剁手,要沉河沉河,混歸混,可彆害你哥們丟了飯碗!”那交警看到那胖子臉都嚇綠了,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嫂子牛逼。韓理說:“我是坐警車過來的,你車還能開嗎?”陳陽陽說:“能,隻是一點小問題而已,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