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柔遲暮(1 / 1)

誤入情途 七憶歡 2086 字 4天前

接連兩段感情都失敗的秦夜庭確實有些心灰意冷,以至於愛情這件事他再也不想去碰觸。這是他並不明朗的過去,滿是荊棘逼身,原以為時間是他的藥物,可如今哪怕秦夜庭倚靠時間幫自己忘記一切,卻仍就是徒勞無果。後來不斷有秦夜庭的緋聞傳出來,他也破天荒地積極去參加家裡給自己安排的相親,如果婚姻是利益所需,那他以後不談感情也罷。可相親的那麼多人都不是楚落的眼角眉梢。“楚總?”秘書已經在辦公室裡連叫楚落很多聲,可她走神走的一點都聽不見,腦海裡滿是秦夜庭跟不同女人的合照,他們一起參加各種活動,媒體更是亂加猜測秦夜庭的好事將近,還說秦夜庭最近這麼頻繁地換女伴是秦家的意思,未來的秦夫人一定會從這些女人當中選。楚落離開的那天便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場景發生,她會嫁為人婦,而秦夜庭會為人夫,從此他們的人生半點交集也無,可這樣的場景真出現的時候,心裡竟會這麼痛,就好像在一張白紙上用力畫了一個句號,連紙張都戳破了,最終這個句號也不再圓滿。“把今天的會議和晚上的飯局都給我取消了吧。”楚落不輕不重地吩咐下去,秘書擔憂地看了楚落一眼,然後就這麼退下了,過了好久又重新敲門,為楚落送來了水和食物。而楚落仍然是她之前離開的那個姿勢。他們的楚總年紀輕輕便已經事業有成,對待他們這些員工也都極好,可是她平日裡離她最近,她總能看到楚落臉上的悲傷和難過,但她並不知道這些悲傷和難過因何而起。想到這裡,秘書也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便守在辦公室外,隨時等待楚落的召喚,這麼一等就是一晚上。楚落在辦公室裡小聲哭了一場,然後吃了秘書送來的食物,理理妝容,這才準備回去,可是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自己的秘書竟睡在桌子上。“婭音?”楚落輕輕地推了推她,她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到是楚總出來了,這才一下子清醒了。“你怎麼還在啊,快點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楚總,您沒事吧,我有點擔心你。”楚落的心裡忽而一軟,然後淡淡的笑了。“我沒事,好著呢,餓不餓,請你吃東西去。”楚落對待自己的員工也當真是慷慨,那晚她帶著自己的秘書喝酒、吃大餐,然後還給自己的秘書休了半天假。畢竟她已經夠難過的了,但是她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讓身邊的人快樂,這樣想想也算是件好事,秘書聽到自己明天上午有半天假,正如楚落設想的那般,她在原地開心地轉圈,嘴裡還喊著什麼:“楚總萬歲。”楚落將秘書送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可是她還是不想回家,想在今晚徹底放縱一次。於是她就這麼鬼使神差地驅車到了秦夜庭的住處,秦夜庭在A市的房產很多,她也不確定秦夜庭會不會在她找去的這個地方,如果秦夜庭在,她就進去,如果不在,那她就走。楚落在門口登了記,停下車,然後坐電梯上樓,走到門口前不由分說地用力敲著門,借著一點酒勁,這整個過程裡,楚落沒有一點猶豫。門突然被打開了,穿著深灰色家居服的秦夜庭出現在楚落的麵前,他剛剛洗了澡,正在吹頭發,頭發已經半乾,但仍舊沒什麼形狀,看起來還是亂糟糟的,但是卻平添了一份性感。看到來人是楚落,秦夜庭一怔,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都泛白了,秦夜庭沒說話,楚落卻推開他徑自地進來,秦夜庭一臉考究,不知道楚落大半夜的過來到底要乾嘛。楚落卻把秦夜庭當空氣,自顧地將每個房間都巡視一遍,典型的獨居男人的空間,沒有尋到一點關於女人的物品,巡視了一圈,楚落終於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後再重新折回去換上拖鞋,而秦夜庭仍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輕倚在門框上看她。今日的楚落穿黑色的風衣,墨綠色的長裙,領口是不規則的形狀,有銀色的項鏈從領口處跑出來,她的頭發有些亂,卻增添了一絲淩亂的美。她身上有酒味,她剛進門的時候秦夜庭就聞到了,但是不重,秦夜庭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等著,想知道楚落到底要乾嘛。可當她脫下黑色風衣,不小心扯到墨綠色裙子露出內衣肩帶的時候,秦夜庭心裡一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溢上來。楚落轉過身,目光明亮,已經脫了高跟鞋的她比秦夜庭矮一大截,卻偏要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兩人逼近。秦夜庭順勢摟住楚落的腰,一個轉身,把楚落壓在牆上,然後貼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問她:“你到底要做什麼?”楚落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按過他的臉,吻了上來,然後雙手靈活地來脫他的衣服,楚落大膽起來,活像隻妖精,連秦夜庭對她都束手無策。“楚落!”秦夜庭終還是有些理智,他按住她的手製止她繼續,楚落反倒是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可是她還是什麼都不說,隻是在他身上蹭啊蹭,吻來吻去。仍然是秦夜庭熟悉的關於楚落的味道,他尚存的理智早已經杳無蹤影,管她是誰的妻子,管什麼明天以後,他腦海裡隻有一個清晰的念頭,他想要她。於是秦夜庭的吻也發了狠,吻得楚落舌根疼,但她仍然不想認輸,兩人就此糾纏,一路吻到了臥室,是上次楚落睡過的那間。自從楚落從這裡離開後,秦夜庭幾乎沒進來過,可是卻日日讓人進來打掃,如今楚落被他壓在床上,好似另一番場景。她比之前更瘦了,肩膀處盈盈一握,秦夜庭低頭看著竟舍不得用力,隻是輕輕地吻了上去,然後一滴眼淚就這麼落在了楚落肩膀處。楚落驚訝,待秦夜庭抬起頭來便怔怔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問了他一句:“你哭什麼?”秦夜庭沒答,隻是從楚落的身上起來,然後重新披上衣服悶悶地坐在床邊,白色的燈盞將房間照耀的一如白晝,可是秦夜庭的後背,楚落卻用力也未能看清,她就要徹徹底底地失去他了。想到這裡楚落坐起身,從背後抱住了秦夜庭,多希望滄海桑田因有了愛欲,從此地不老,天不荒。這一晚,兩人之間已然沒有了詆毀,在靜默之中流轉的情緒也都是一同著夜色般的平緩,秦夜庭也不說話,隻是任由楚落抱著自己。就在剛剛,她的衣裙已經散儘,如今隻穿了件內衣,窗戶反光,楚落光裸的上身一覽無餘。“你今天來做什麼?”“想好好跟你告彆一次。”秦夜庭卻突然發笑:“你家傅子江知道嗎?”“當然要瞞著他。”“你今天來找我,是後悔了?”秦夜庭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想,如果楚落說她後悔了,想重新跟他在一起,那他一定會不計前嫌地答應,就算折磨到死,他也不想再放開她的手。可是楚落卻輕飄飄地回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後悔?”楚落的語氣終於又惹怒了秦夜庭,他忽而轉過身子,掐上楚落的脖子:“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知不知道這些時日,我想你想得都發瘋了!”秦夜庭幾乎是吼出了這些話,聽得楚落一愣一愣的,所以此刻這個讓這個男人為之發狂的人是自己嗎?失去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對於秦夜庭來說,他終於開始珍惜自己了嗎?楚落眼裡含了淚,秦夜庭看到她淚眼汪汪的樣子竟再也把持不住,去他的道德禮儀,剛剛沒有完成的事,他終於完成了,而楚落也出乎他意料的沒有一點反抗,反而配合得很好。那一刻,他們兩人的關係,彼此真的是看不清了,是分是合,來路何處,已被茫茫大霧遮擋。事後兩人一起去洗澡,楚落的頭發濕了,秦夜庭給她吹頭發,手法笨拙,但力道溫柔,長發不容易乾,吹了很久才好。兩人麵前對著的就是一麵鏡子,楚落看著秦夜庭專注的目光,心裡卻不自覺地祈禱頭發慢點乾,讓兩人共處的時間再拉長。秦夜庭收了吹風機,彎下腰,吻上了楚落的頭發,她曾在書中看到過,男子吻發,代表對她的感情就如同綿延千裡的三千青絲,這樣一個深意十足的動作,楚落不是不感動。可是時過境遷,這樣一個動作也不能說明什麼,楚落起身,越過秦夜庭往床上走去,秦夜庭也緊跟著過來。秦夜庭攬過楚落,蓋上被子,想要開口跟楚落說些什麼,楚落像是一早料到,製止他:“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好,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愛情這虛無縹緲的東西本就是文字解釋不清楚的,隻要當下這一刻,他們確實是相愛的,就比什麼都重要。楚落有點不舍得睡,她的酒已經全醒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躺在了秦夜庭身邊,回想起來就像做夢一樣,但是關於今晚衝動的一切,她不後悔。如今他們還能擁抱在一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到了這種時候,思緒已經跟不上現實,所以她跟他說什麼都不要說,說什麼也都不重要,隻能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來不及有什麼憤懣。秦夜庭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部,人的一生這麼長,大多都是些重複的瑣事,像如今這般的共處已然是記憶裡獨具風采的片段,這一段與一生等長。那天過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麵,早晨秦夜庭醒來的時候,楚落已經離開了,後來他一直住在那處房子裡,等著楚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到訪。沒想到楚落沒等到,卻等到了顧千陽派人遞來的一封信,上麵寫了楚落已經生子的事實,明確的日期和照片,秦夜庭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背著自己生下了這個小孩,可是既然都選擇生了他們的孩子,為什麼又轉眼嫁給了傅子江?秦夜庭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日是除夕之夜,城市裡一片熱鬨,秦夜庭家裡卻一片冷清,他已然沒有了吃飯的心思,恨不得現在就把楚落揪過來問個究竟,可是心裡另一個聲音又讓自己冷靜,等過完這個年,他再把一切都調查清楚。這個年,按理說楚落要跟傅子江回去一起過的,沒想到傅子江提前送樊玲和老爺子去旅遊,也就避免了這尷尬的見麵,於是楚落便帶著孩子回了娘家。這邊的秦夜庭倒也直接打電話給傅棠梨,問他們有沒有在一起過年。“沒有,我爸跟樊姨出去旅遊了,傅子江和楚落估計也出去玩了吧。”秦夜庭聽完心裡有些突突的,有些話問了根本就是自己找罪受,可如若不問,心裡更是憋的難受。秦夜庭那邊久久都沒有聲音,傅棠梨緊追地問道:“你要怎麼過新年?”“工作。”離零點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可能因著當日的氣氛,傅棠梨一個人慵懶地躺在沙發裡,對著電話那頭突然脫口而出道:“夜庭,我後悔了。”“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是啊,都回不去了。”傅棠梨的語氣輕飄飄的,可是整張臉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好像她生來就是個冷血動物。掛掉電話後,她一直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就這樣一個人度過了零點,而新的一年,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已經回不了頭,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很多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隻惡魔在不斷推搡著自己,雖然違背著本心,但她自身已經無法戰勝那隻惡魔。新年很快便過完了,楚家因為有著小家夥的到來,一切都其樂融融的,所有人都圍著楚溢轉,對於楚落的決定,他們從未有過責怪,有的隻是心疼。這不,楚落在家裡待了沒幾天,公司那邊就出了事,她著急忙慌地趕回去,父母看著她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除了好好祈禱,什麼忙也幫不上。“咱閨女什麼時候可以不要這麼累。”“哎,性子使然,她這麼要強,注定一生都不會太輕鬆,你呀也彆太多愁善感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數。”楚父在這件事情上倒看得挺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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