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的後盾一直是我(1 / 1)

阮沅本以為今天的家宴就是傅家人,沒想到她爸也到了。阮沅站在樓梯口與阮臨安的視線對上那一刻,阮沅下意識地避開了。旁邊的傅景深察覺到阮沅的不對勁,順著看了過去,見到客廳的阮臨安正難以言喻地看著阮沅,傅景深心下考慮了幾秒。手掌碰了碰阮沅的肩膀,輕輕安撫阮沅。“你若是不想見,我們離開?”傅景深很照顧阮沅的感受,阮沅搖了搖頭,淡淡地出聲:“我們父女倆遲早要到這一步,況且我也有話跟他說,避開一次也避不開第二次。”阮沅說到這個份上,傅景深也插不上什麼了,隻跟阮沅說了句:“你的後盾一直是我。”阮沅點了點頭,看著阮臨安逐漸走近,阮沅抱著肩膀往傅家大門走了出去。阮沅出了大院,站在一棵老槐樹下,裹緊身上的棉服,轉過身,薄涼地瞥了幾眼阮臨安。“你有什麼說的就說吧。不過,你要是來替阮徐恩說話的那就算了。”阮臨安瞳孔微弱,看向阮沅的目光裡帶了幾分複雜。他這個女兒,從小叛逆,卻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乖巧懂事的。當初他做錯了事,一直把這責任歸咎在她身上,以至於故意對她冷淡,再加上他習慣了對阮沅嚴肅,如今想跟她好好說話都覺得比他親自做一台手術都難。外麵天氣零下幾度,冷風肆虐地席卷過來,吹得地皮都扯起好幾分。阮沅怕冷,緊了又緊身上的棉服,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要跑出來受罪。阮沅見阮臨安一直沒講話,耐性沒了一大半,眉頭皺了皺,話裡的語氣也不太好:“你到底想說什麼?沒什麼我要進去了。”阮臨安的思緒被阮沅打亂,見阮沅不耐煩的模樣,阮臨安臉上板正了幾分,在醫院他做院長發號施令慣了,也很少有人反駁他。見阮沅的語氣慵懶懶散,明顯沒把他放眼裡,阮臨安下意識地想要用領導的氣勢壓阮沅。隻是話到嘴邊又滾回了喉嚨,到底對這個女兒還是有虧欠,阮臨安雖然麵上掛不住,也還是耐住了脾氣。阮沅凍得腦袋疼,隨手把衣服帽子給蓋在了頭上,手伸進衣兜裡,這一派作為壓根兒沒有形象可言。冷,還是冷,冷風刮在臉上跟刀片刮過似的,生疼。阮沅冷得越發不耐煩,脾氣也慢慢上來了。“阮院長,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彆磨蹭行不行,這大冷天的你不怕凍,我還怕冷。”阮臨安目光落在阮沅身上,見她冷得跺腳,下意識地開口:“進屋再說,都怪我沒考慮周到,忘了你怕冷。”阮沅一聽,意外地看向阮臨安。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怕冷呢,所以忘了又想起了?阮沅漆黑的眸子裡浮現出淡淡的冷嘲,嘴皮子扯了扯:“你現在是在擔心我?還真不用了,我要你的時候你也不在,如今也不用對我好,我怕承受不起。”阮臨安的喉嚨一緊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難受。望著阮沅滿臉的冷漠,阮臨安歎了口氣,終究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沅沅,我知道你怪爸爸。我也沒臉求你原諒,隻是聽你媽說你要跟景深結婚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是想親自把你交給你未來的老公。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終究是你的父親,當初那些事我這個混賬父親也不否認,可我倆有血緣關係這事是擺脫不了的。”阮臨安的語氣裡滿是無奈,裝著心疼,又盛滿後悔。阮沅咬了咬凍得有些蒼白的唇瓣,冷冷地笑了笑。“父親?你不是阮徐恩的父親麼,什麼是我的父親了。我敬你愛你,你卻偏心偏到姥姥家了,你那時候怎麼不說你是我爸?我嫁給誰又怎麼樣,真的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我說實話,那你猜的沒錯,我恨你。可是又有什麼用,我該受的苦該受的委屈你全都彌補不了。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這輩子沒有成為你這樣的人。”阮沅的話讓阮臨安臉色蒼白難看,阮沅其實目睹了阮臨安身形顫抖差點摔倒在了雪地裡。阮沅腳步動了一步,隻是見他安全地站穩後又退了回去。阮沅知道阮臨安有心臟病也是周女士告訴她的,那時候周女士希望他們父女和解,故意透露了這事,阮沅當時並沒有在意。如今見阮臨安有意摸了摸兜裡的藥,想要吃一顆時看到阮沅,阮臨安又默默地放了回去。阮沅轉移視線,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阮沅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後來索性閉了嘴。屋內的傅景深一直站在落地窗邊雙手揣在褲兜裡默默地看著外麵草坪上的阮沅。距離隔的遠,傅景深聽不到他們在談什麼,隻是目光一直鎖在阮沅身上,見她時不時地皺眉,時不時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傅景深知道他冷,禁不住皺眉,好幾次想要讓阮沅進屋都被理智給阻止了。有些事得她自己去解決。傅舟舟從樓上換完衣服下來就見自家哥哥站在客廳前的落地窗邊沒有動靜,傅舟舟走了過去,順著自家哥哥的視線看了過去,眨巴了一下眼睛。抓著傅景深的胳膊問:“哥哥哥哥,那是阿沅和阮叔麼??他們在談什麼……阮叔不會又罵阿沅吧,我要不要出去幫幫阿沅?”傅舟舟話音剛落就被傅景深一個涼涼的眼神給嚇到了,傅舟舟悻悻地吐了吐舌頭,她就是擔心阿沅嘛。傅舟舟趴在窗口,瞪大眼睛望著遠處的兩個人,認真聽了一會兒,壓根兒聽不到半點聲音。傅舟舟放棄掙紮,癟嘴,看著自家哥哥一臉擔心,忍不住多嘴:“哥,你要是這麼擔心阿沅,怎麼不親自出去跟阮叔說。免得阿沅受委屈。”傅景深瞥了眼傅舟舟,那眼神裡擺明在說“不想跟傻子說話”。耐不住傅舟舟的死纏爛打,傅景深眉目寡淡,淡淡地開腔:“她雖然看著不在乎,其實心裡一直想跟阮叔和好,不然也不會主動出去,這會兒就是心裡那個結還沒有解開,她不過是跟自己過不去。我要是出去了,她又有理由故意說氣話了。阮叔是有錯,可終究是她爸,血肉相連斬不斷的緣分。阿沅有多恨阮叔心底就有多愛阮叔。”傅舟舟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地問傅景深:“哥,你還記得有次阿沅出去郊遊腿摔傷了麼?那次其實是阮叔先找到阿沅的,背著阿沅去了醫院還親自給她包紮傷口,隻是阿沅那時候疼暈了,不知道這事。到現在都以為是四哥救的她。其實阮叔肯定是愛阿沅的,隻是阮叔對阿沅嚴格,也就讓阿沅覺得阮叔更疼阮徐恩。”傅景深眉目一動,看向自言自語的傅舟舟,嗓音暗沉:“你剛剛說什麼?”傅舟舟愣了愣,望著自家哥哥嚴肅的表情,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音量不自覺地降了幾個度:“我我我說阮叔肯定是愛阿沅……”傅景深聽到傅舟舟的話,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是阮沅離開出走的第二天,阮臨安上門找傅景深,臉上帶著急迫和擔憂,似乎想要跟他說什麼,隻是那時候的傅景深心緒不寧,煩躁不安,再加上受到阮沅的影響,下意識地不想見阮臨安,沒等他開口傅景深就開車離開了。傅景深有些懊惱,當時應該聽聽他要說什麼。屋外的阮沅眼見著阮臨安啞口無言,也沒有多說,隻丟了句:“你從來隻在意阮徐恩,不顧我這個親生女兒。”阮臨安望著阮沅單薄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動一下。阮沅進了屋,感受到暖氣,鬆了兩口氣,剛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便見傅景深欲言又止地望著她。阮沅眯了眯眼睛,下意識地覺得傅景深想跟她說她和阮臨安的事。阮沅把棉服抱在懷裡靜靜地看著傅景深,傅景深緩緩走近,上前碰了碰阮沅的手指,冰涼。傅景深當即握住阮沅的手指伸進他的衣服給她暖手。阮沅剛開始還有些猶豫,後來也任由傅景深這麼做了。傅舟舟早就在阮沅進屋的時候跑進了廚房,她怕她沒忍住問,傷了阿沅的心,索性躲了起來等她哥去安慰阿沅。阮沅抿了抿唇瓣,主動問傅景深:“你有話想跟我說?”傅景深瞧著阮沅臉蛋被凍紅,抽出手摸了摸阮沅的臉頰,瞥了眼還站在原地的阮臨安,嗯了聲。阮沅鬆開傅景深,退了兩步,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自己沒想通之前你說什麼都沒用。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傅景深準備的話都被阮沅這一番話給堵在了喉嚨,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傅景深想了想,歎了口氣,將阮沅擁進懷裡,手掌緊了緊。貼在阮沅的耳邊慢慢說了句:“我知道你都明白,我也不逼你,隻是我希望你做什麼都不要後悔。”阮沅沒有回答傅景深的話,隻抱緊傅景深的腰身,腦袋貼在了傅景深的胸膛尋求安慰。……傅媽媽做完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竟然準備了兩三個小時。阮沅進廚房幫忙端菜時被傅媽媽給叫住了。阮沅握緊手中的筷子,潛意識裡覺得傅媽媽應該是要問剛才的事。阮沅都想好了托辭,沒想到傅媽媽從手上取下手鐲不由分說地戴在了阮沅手上。握著阮沅的手腕跟阮沅解釋:“這手鐲是上一輩傳下來的,我戴了二十多年,終於可以親手交給沅沅了。”阮沅一聽,知道這手鐲的珍貴,想要脫下來還給傅媽媽,還沒碰到手鐲就被傅媽媽給阻止了。“沅沅,你彆拒絕,這本來就該是你的。本來我以為我兒子這輩子怕是結不了婚了,沒想到緣分是天注定,終究是讓他得償所願,這些年來沒白等。”阮沅再一次從彆人的嘴裡聽到傅景深的深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阮沅看著手腕上的手鐲,眼眶紅了紅,抱了抱傅媽媽,壓著聲音說了句:“媽媽,謝謝你。”傅媽媽輕輕拍了拍阮沅的背,笑著回答:“是媽媽謝謝你。還好你收了小深,不然他得打一輩子光棍。”阮沅……她總覺傅媽媽對傅景深這個兒子的態度不太友善。阮沅拿著筷子出去正好看到傅景深同阮臨安一同進了屋。阮沅神色淡漠,假裝沒有看到阮臨安。飯桌上,阮沅坐在傅景深身邊,傅舟舟坐在阮沅對麵,而阮臨安和傅爸爸坐在一堆,傅景深時不時地照顧著阮沅給她夾菜。阮沅一直埋著腦袋扒拉碗裡的米飯沒說話。“臨安,既然他們兩個人已經領了證,不如我們看看時間給他們準備婚禮?”傅爸爸的話一出傅景深就開口拒絕,“爸,我和阿沅的婚禮我親自準備,你不用著急。我今天隻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倆結婚了,並沒有讓你準備婚禮的意思。”傅景深的話帶著不容拒絕,惹得傅爸爸皺了皺眉,知道在傅景深那鬆不了開口又把主意打在了阮沅身上。“沅沅,你的想法呢?”阮沅猝不及防地抬頭,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傅景深,見他沒什麼情緒,阮沅不好拒絕,隻是想到傅景深的剛剛的話還是順著傅景深的話說了下去:“爸爸,婚禮的事就交給他辦吧,這事也累,爸爸也忙,就不麻煩爸爸了。”阮臨安聽到爸爸兩個字,手指猛地一抖,筷子一滑掉在了地上,吧嗒一聲,所有人都順著看了過去。氣氛一度緊張,阮沅輕描淡寫地看向阮臨安,見他臉色不大好看,阮沅斂眉唇瓣扯了扯,沒有說一句話。倒是一旁的傅景深打破尷尬:“王姨,給阮叔換一雙筷子。”阮沅的胃口不大好,吃了幾口就擱下了,期間阮臨安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阮沅身上,阮沅也不在意,就那麼任由他盯著。隻是阮沅從傅景深褲兜裡取出手機,慢悠悠地發了條短信給阮徐恩,直到發送完畢才把短信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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