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和傅景深才到機場,就碰到了顧東行,以及……顧東行懷裡抱著的一個女人。阮沅下意識地看向傅景深,傅景深麵無表情地接過阮沅手中的行李箱,對上阮沅晦澀不明的眸子,傅景深安慰地碰了碰阮沅的腦袋。“舟舟不是跟四哥在一起麼,怎麼……”阮沅話說了一半便沒出聲了,可話裡的意思是全都表達清楚了。顧東行看到傅景深兩人的那一刻,下意識地推開懷裡的女人,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心虛。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顧東行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同阮沅打招呼:“阿沅,真巧,沒想到我們是同一班。”阮沅扯了扯嘴角,還算和諧地叫了聲四哥。顧東行對上傅景深那雙幽深如墨的眸子時一陣冷汗,麵上又有些無奈。連忙開口:“老傅,我……”還沒說完就被傅景深一個眼神給堵在了喉嚨裡沒敢說下去。傅景深直接拉著阮沅出了機場,上了車,過程行雲流水,不帶一點猶豫。車內一陣沉默,阮沅咬了咬唇,偷偷瞄了好幾眼傅景深,見他麵色不是很好看也不敢多說。阮沅自個從包裡取出手機,給傅舟舟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關機。阮沅這才問了句:“舟舟電話打不通,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傅景深握了握方向盤,沒什麼表情地回應:“不會。”阮沅不敢多說,默默搖下車窗,涼風從窗外灌進來,阮沅緊張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你彆太擔心,她肯定已經回家了。估計這會正坐在沙發上抱著西瓜看電視劇呢。”傅景深不鹹不淡的話冒了出來,惹得阮沅蹙眉,轉過頭看著傅景深,疑惑地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傅景深冷嗤一聲,麵上不帶半點情緒,“就她那脾氣還能受委屈不成,老四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欺負她,也隻有她鬨脾氣的份。”阮沅震驚地盯著傅景深,她怎麼覺得傅舟舟這個妹妹好像在他那並不怎麼重視……阮沅舔了舔唇,一臉小心:“傅景深,你是認真的麼?”傅景深偏頭望著阮沅,擰了擰眉,“你不信我?”阮沅訕訕地摸了摸下巴,她是有點不信。傅景深也沒多說,直接調轉了方向。傅景深帶著阮沅去了東苑的一套公寓,進小區時,小區的保安還恭恭敬敬地叫了他一聲傅先生。那保安還給了傅景深一把鑰匙,阮沅還以為是傅景深另一處房產,便沒有多問。直到上了十樓,開了門看到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抱著西瓜看劇的傅舟舟,阮沅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景深。“你你……你是神啊。”傅舟舟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到傅景深的時下意識地爬起來,手上的西瓜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兩圈,傅舟舟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哥,阿沅你們怎麼來了?怎麼不給我打個招呼……我好準備準備。”傅景深雙手插在褲兜裡,抬了抬眼皮,嗓音冷淡:“你電話關機怎麼給你打招呼?”傅舟舟差點暈死,她為了躲避顧東行,直接關機了,哪知道還有她哥。再說了,她哥平時很少管她,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就……撞槍口了。傅舟舟有些後怕,心虛地看了眼旁邊的阮沅,示意阮沅幫忙說說好話。阮沅接收到傅舟舟的求救信號,摸了摸鼻子,認命地替傅舟舟說好話:“舟舟應該不是故意的,你好好說話彆嚇到她了。”傅景深聽到阮沅的話,下意識地看向阮沅,見她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滿是猶豫,傅景深不想阮沅為難,找了個借口:“我有些渴,你去看看廚房有沒有礦泉水,幫我拿一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阮沅要是再不明白傅景深的意思就是真傻了,況且她也覺得傅舟舟有點胡鬨,該好好地說教一番。沒理會傅舟舟的求救,阮沅徑自進了廚房給他們兄妹留空間。傅景深等阮沅進了廚房關了門才慢慢釋放身上的怒氣。“傅舟舟,今天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跟老四怎麼回事,要是說不出來,你以後也彆叫我哥了。我隻當沒你這個妹妹。”傅舟舟一聽,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小臉上滿是害怕。眼眶紅紅的,上前抓著傅景深的衣角不放,連聲裡都帶了幾分哽咽。“哥,我……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這樣了。”傅景深淡淡地掃視了幾眼傅舟舟,看到她臉上的淚珠時傅景深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扯開傅舟舟的手指,坐在沙發上沒說話。傅舟舟一看情況不對,立馬溜過去抱住傅景深的胳膊,腦袋蹭了蹭傅景深的肩膀,咬著唇瓣,緩緩而出:“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傅舟舟也不是隨便讓人糟踐的。四哥不喜歡我,我也犯不著上趕著去丟人。這次是我沒不聽話,沒跟你打招呼就回國了。我真錯了。”傅景深眼皮動了動,低頭看了眼傅舟舟,見她裝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傅景深雙腿隨意搭著,語氣裡帶了幾分嚴厲:“傅舟舟,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說謊?”傅景深雖然寵著傅舟舟,可也不會一味地縱容她。傅舟舟見撒嬌不成,也不敢跟傅景深耍心眼,一咬牙一跺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給交代清楚了。“哥,那天你不是讓四哥來接我嘛,他確實來了。但是我沒有搭理他,自己在美國玩了兩天,在酒吧……不小心喝醉了差點被人給……四哥找到我罵了我一頓,我沒忍住就罵了四哥。還不小心提到了顧姨,說了不該說的話,徹底把四哥惹生氣了。我當時真的是喝醉了,有口無心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敢跟四哥……就連夜訂了機票回國了。”傅景深瞧著埋著腦袋的傅舟舟,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你跟老四玩得最好,你不知道顧姨是他的底線,這些年哪個敢在他麵前提,你還敢醋死戳他傷口,傅舟舟你真是長能耐了。”傅舟舟一聽,咬緊唇,麵上滿是後悔和委屈,攪動著手指同傅景深解釋:“哥我都說了我不是有意的。當時就是……沒長腦子就全都說出來了。我我也沒想傷害四哥,那天四哥發脾氣特彆可怕。差點嚇哭我。”傅景深半點同情都沒有,甚至在感慨老四已經挺溫柔了,要是他,估計傅舟舟不止被嚇哭。傅景深想到這瞥了眼傅舟舟,有意問:“你到底罵了些什麼?”傅舟舟沒臉看傅景深。在傅景深的壓迫下,偷偷瞄了眼傅景深,音量不自覺地低了好幾個度。“我……我就提了句顧姨的死跟顧叔沒關係,四哥這些年壓根兒就不該怪顧叔,還說顧姨生前溫柔比四哥好好幾倍,應該還說了幾句,但是我記不清了。”傅景深無可救藥地看向傅舟舟,他這個妹妹真的是傻得不行。傅景深眯了眯眼睛,認真地問傅舟舟:“你不知道顧姨的死一直是老四心裡的結?老四一直自責,你倒好全都給揭開了,難怪他生氣。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歡老四還是害老四。”傅景深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歎息傅舟舟還是顧東行。傅舟舟見自家哥哥這麼說,心裡越發難受,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肩膀不停抖動:“哥,我是真心喜歡四哥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四哥老刺激我。那天他秘書公然挑釁我,還說我喜歡他沒用,說四哥喜歡那種胸大有味道的女人。”傅景深拿出手絹溫柔多了擦了擦傅舟舟的眼淚,細聲安慰:“所以你就去買醉,罵人家老四了?”傅舟舟猛地搖頭,邊抽噎著邊望著傅景深,不停解釋:“沒有。四哥去跟客戶談工作,我不想去就去喝了兩杯……”“你以後一個人再去酒吧我把你腿打斷。”傅景深沒帶半點玩笑,一臉嚴肅認真。傅舟舟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小雞啄米地點了點頭頭。“不敢了。”阮沅拿著礦泉水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傅舟舟不停地抹眼淚,傅景深麵無表情地坐在邊上,時不時地睨一眼傅舟舟,怎麼看怎麼像是被傅景深欺負了似的。阮沅心裡咯噔一下,擔憂地看向傅舟舟,“傅景深,你跟她說什麼了?”傅景深淡淡地瞧著阮沅,見她滿臉緊張,生怕他欺負了傅舟舟。傅景深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滿:“感情你以為是我欺負她了?先不說這是我親妹妹,就說你,你不幫你老公還幫彆人?”阮沅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景深,什麼叫幫彆人?傅舟舟是彆人麼?傅舟舟也可憐巴巴地抬頭,委屈地悶了句:“哥,什麼叫做彆人啊,我不是你親妹麼。”傅景深半點愧疚都沒有,睨了眼傅舟舟,淡淡開腔:“嗯,你是我親妹妹沒錯,可在阿沅那,我和你比,你是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