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人兵分兩路，廖峰和小吳負責跟進自殺視頻的網站信息，而韓策和萬萬還要回到李姍姍消失的地方進行走訪調查，那個時間點還不算深夜，說不準會有人注意到李姍姍，也許就能知道走出監控後到底去了哪裡？這條街一共隻有兩個出口，哪一條出口都沒有看到李姍姍的身影，她如同咖啡店的神秘男人一樣，也有了憑空消失的本事。現場的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複雜，走訪了幾家店麵，都不曾見過李姍姍，萬萬捏著照片的手有些用力。“不是說做生意的人眼睛特彆識人嗎？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姍姍呢？”失蹤的時候，李姍姍穿著一件藍色的蘿莉裙，在人群裡還算比較奪目的，怎麼會沒人注意到呢？“李姍姍沒有進人家店裡購物，而且現在穿這個類型的衣服的人很多，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不會覺得哪裡特彆。”萬萬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垂下頭有些愧疚，韓策拍著她腦袋：“彆想太多，先找人要緊。”萬萬微昂著頭看他一眼，歪頭躲掉他的手：“那邊還有幾間店沒有走，我過去看看。”韓策被莫名其妙地丟在原地，看著自己還懸著的手，尷尬地甩了幾下，剛要跟上萬萬的步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停住腳步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X”字。“策哥，那個賬號的相關信息我查了一下，注冊的時間是2018年1月份，注冊的名字是孫逍，注冊地點是倫敦，我恢複了之前刪除過的照片，最初是一些生活照以及風景照，在今年三月份的時候，上傳的照片則有些細微的變化。”“挑重點。”X不滿意地哼了聲：“重點就是三月份的時候，孫逍發了虐貓的圖片，七月份回了國，還在發布虐貓的照片，九月份的時候則是你們已經知道的虐殺人的照片。重點是，這個賬號並不存在盜號。”“能定位到發布信息的IP地址嗎？”“我看過了，是移動的，多半都是在咖啡店或者商場，沒有考據價值。”“好。”韓策正要掛斷電話，那頭X叫了一嗓子，他皺著眉回問，“還有什麼線索要說？”“韓策，我覺得我們快要見麵了。”“好，等你來哈鹽市聯係我，我請你吃飯。”韓策看見街對麵萬萬從一間店裡失落地走出來，連忙掛斷電話，並沒有察覺到X對他稱呼上的變化。韓策把孫逍的信息同步給廖峰，讓廖峰調查，自己則趕到馬路對麵時，萬萬已經進了另外一間店，拿著照片和店長比劃著，他看向四周的環境，車來車往的，基本沒有車停留超過一分鐘。車，對，是車！如果李姍姍坐著車離開了這條街，那麼監控錄像拍不到她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關鍵是誰的車，普通的出租車還是私家車？凶手的頭腦很聰明，不似一般的綁架，他行凶前對接到的監控進行過了解，至少能夠輕鬆地避過監控，而且善於偽裝，從開始接觸每一個受害者時，都經過一番精心的偽裝，十分狡猾。那兩名受害者的屍體損傷十分嚴重，身體多處皮膚被割，十指的指甲給剝離，手腕與腳腕均有捆綁痕跡，屍體呈現的淤青程度不同，可以了解到凶手對其進行多次毆打。凶手所選擇的受害者身高均在一米六以下，反推凶手本人並不是身強力壯的類型，這點和蘇姬口中的一米七五的形象比較接近。韓策閉上眼睛，腦海裡呈現出哈鹽市的地圖，本科大學有三所，專科大學三所，特殊大學一所，凶手每一次選擇見麵的地方都距離學校很近，潛意識中給了受害者足夠的安全感。凶手一直在進化，從虐貓到殺人，從暴露自己到隱藏自己，不斷地升級。所以，注冊者孫逍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但既然不是盜號情況下挪用了賬號，兩者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聯係。萬萬從最後一間店走出來，捋著額前的頭發，有些喪氣：“都沒有見過姍姍。”“李姍姍極有可能是坐車離開了這條街，所以這些店家沒有見過她就很正常？”“坐什麼車，出租嗎，還是那個男人的車？”“還不能確定，我已經叫小吳去調取交通部的監控，通過時間排除法，可以把那個時間段出入的車輛，也許就能找到可疑車輛。”“那要多久，我們隻剩下一天半的時間了。”萬萬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亂了她的思路，掏出手機看向屏幕，上麵顯示著的是萬江華三個字，她不假思索地掛斷後，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看著韓策：“我們無法確定凶手會不會改變時間，不能隻等著車輛信息這一條線索。”“凶手的賬號分析結果有了，韓策也在找人。”“你是說，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嗎？”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不耐煩地掏出手機，還是萬江華，對方似乎知道隻要堅持打，她就一定會接，萬萬滑到屏幕上的接聽鍵，沒等開口，先聽見萬江華的聲音。“你是不是又在參與案子調查，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爸爸隻有你這一個女兒了，難道你要我連你也失去嗎？”“說完了嗎，沒什麼事我就掛斷了。”“萬萬，你不能這樣和爸爸說話，爸爸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不求你將來能有多大的出息，隻要一生平安就好，就這點要求，也不行嗎？”萬萬握緊電話走出一段距離，防備地用餘光掃著身後的位置，不希望讓韓策聽到更多內容：“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要求，你閒我很忙，再見。”“萬萬，我給你申請了出國留學，很快就會審批下來，不論是綁還是押著你，我都會給你送出去，我是你法律上的父親，這點權利還是有的。”“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去處！？”“我是為了你好，你隻需要知道這點就好。”這一次反倒是萬江華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就先她一步掛斷了電話，氣得她險些把手機摔在地上，但還是忍住了。萬萬煩躁地在原地轉圈，被身後的韓策攬住了肩，被她快速閃躲，手肘懟在他腰間，眼睛泛著紅：“韓策，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最好還是保持著適當距離比較好。”韓策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指敲打在褲線上，尷尬地舔了舔下唇：“回局裡吧，有自殺網站的消息了。”兩個人坐著車往局裡趕，路上她一再摁亮手機又關閉，萬江華不合時宜的電話，無疑是雪上加霜。本就不清不楚的思路，現在更亂糟糟的，完全無法根據現場信息捋出一條有用的信息。“萬同學，冷靜點，想想我的課。”“你的課，犯罪心理學……”萬萬手撐在腦袋兩側，回憶著這一路所看到的信息：“凶手考察過完整的地形，知道最佳的逃亡路線，這一路都沒有有用的監控，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萬萬實在說不下去，韓策抿唇，接著她的話繼續說：“凶手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學曆不低，邏輯思維能力也很強，以及發布過的外網的媒體截圖，極有可能有過留學經曆，這種人一項過於自負，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恰恰相反，越是這樣越容易暴露線索。廖峰已經針對和李姍姍聯絡的賬號開展更細致的調查，還需要時間。”萬萬看向她：“你已經有了凶手畫像，可能活動的範圍呢？”“回局裡再確認一件事，或許就能知道凶手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