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生被拆穿後，全部嚇白了臉，爭先恐後地把真相說了出來。“她說了一句想死，我們都沒當真，誰知道她真的走到陽台就跳了下去，我們都嚇傻了，本來我們在外麵就吵過架，害怕被人說三道四，追問著是不是我們逼死了人，才出此下策，偽造她從頂樓跳樓自殺的現場。”廖峰一個頭兩個大，萬萬沒想到居然僅僅是這麼小的理由，無奈地揉著額頭：“自殺視頻的事你們知道多少？”“那個視頻我們都看過，就在試膽貼吧裡炒得特彆火，我們都沒當回事。我們根本沒想過曉楠會因為這條視頻想不開，她平常特彆堅強，無論是宿舍還是家裡的事，看起來都處理的遊刃有餘，比我們強上百倍。”小吳聽不下去了，反擊一句：“可這樣的人，在最後一刻曾向你們發出過求救信號，你們沒有當真。”愛哭女眼淚頓時上湧：“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會跳，平常也死啊死的掛在嘴邊，如果真的知道她會跳下去，我一定會下床攔住她的。”廖峰瞪了小吳一眼，歎氣道：“她跳樓時你們沒錯，你們不好好送她最後一程，卻因為並沒有發生的流言蜚語而改了現場掩蓋事實就大錯特錯。”三個女生抱在一起哭得稀裡嘩啦，廖峰看不下去揮了揮手，幾個輔警過來把人帶走。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朝著門外叫了聲“進來”。萬萬和韓策推門走進來，廖峰掃視著她們倆個人：“這種案子真不是滋味，破了比不破讓人難受。”韓策明白廖峰的心情，有些案子就是這樣，某某男被殺死，千方百計調查發現殺人者是死者的妻子，而妻子常年遭受某某男的家暴，忍無可忍反殺，可殺人就是殺人，哪怕以往多大的仇，蓄意謀殺就要接受懲罰。和此刻的案子沒什麼區彆，三個正青春的小姑娘，隻因為害怕不敢承受，便破壞了案發現場，以後將要麵臨的是什麼樣的人生，誰又能說得清楚？三個女生跟著小吳回刑警隊，廖峰看眼萬萬，讚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次也多虧了你的幫忙，沒課的話可以直接到刑警隊這邊來。”萬萬眼睛一亮，一掃陰霾，但性格關係，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淡淡地回了句：“好的！”廖峰頗感尷尬地看向韓策，眼神詢問著：“怎麼回事？”，韓策挑了挑眉“我什麼都不知道”，廖峰又擠眉弄眼“自己的學生你都不知道，你是廢物吧？”，韓策走上前朝著他的肩膀抽了一下，叫上萬萬一起：“走吧，去看看你室友的情況。”成渝蘇姬找到李姍姍後就等待食堂，等她們兩個過去，李姍姍沒什麼異樣，主動和她們打招呼，還嗔怪她們大驚小怪：“早就有人告訴我視頻可能有問題，所以我就沒當真，看著玩的。”蘇姬擔心得不行：“你確定你沒事，聽彆人說，人在自殺之前也不一定有什麼特彆的征兆的。”“我真沒事。”李姍姍屈肘做了個展示肌肉的動作，“還有那麼多小哥哥等著我，我可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你們安了這條心吧。”說話間，確實看不出李姍姍有什麼異樣。萬萬轉頭看向韓策，大抵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韓策點頭：“沒事就好，有什麼問題及時和親人朋友溝通，或者直接和輔導員聯係就好。”李姍姍嘖嘖出聲，眼睛在韓策和萬萬兩人身上來回瞟：“韓老師，既然你人都在這裡了，不如給我們解釋一下你和萬萬的關係吧？”韓策愕然望著她們幾個人，沒有立即回應。蘇姬蠢蠢欲動，八卦的小雷達都要捅破食堂的天花板了。韓策露出標準的上課式笑容：“和你們一樣，都是我的好學生。”蘇姬嘴巴驀地張大，能塞下整個雞蛋，目光瑟縮地掃了眼萬萬，她從始至終都像局外人似的坐在那裡，完全不把自己當成被討論的當事人。蘇姬吐舌頭，伸手過去要拉韓策的衣服，韓策反應極快向後方仰著輕鬆躲掉那雙毛手：“蘇姬同學，你有什麼事？”蘇姬得逞地笑：“韓老師，你在咱們學校當老師以來，從來都沒有和那個學生走得近過。大家都說你是冷漠款的老師，但我看你對萬萬一點都不冷，還把衣服給她穿。”韓策一愣，他本人並沒有自己對待萬萬有什麼特彆之處，突然被點了出來，頓覺很微妙，好像之前廖峰也說過他雙標來著。氣氛從韓策的沉默開始變得十分詭異，萬萬從位置上站起來，伸手想拽韓策的衣服，又一想剛剛的狀況，把手收回來放進口袋：“彆和老師開這些沒章法的玩笑，韓老師，我送你出去。”韓策恍惚地跟著起身，兩個人一同走出食堂外，這會兒還沒有到飯點，路上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風吹過來卷起萬萬的頭發，有幾根黑色的頭發落到了韓策的肩上。再向前不遠的拐彎處，聽見一陣鬨哄哄的聲音，正是陸曉楠的家屬，早上他們被輔警安排到空教室休息，結果他們一群人根本不聽安排，不是在食堂鬨，就是在教學樓裡鬨，好幾個班被鬨騰得沒法上課。這會兒，這群人就站在教學樓底下吵嚷著討公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輔警也不敢太近身，不然就會落得一身狼狽。萬萬想到早上那會兒被掄得的幾巴掌，頓覺臉疼，側目去看身旁的韓策，他臉上的那處抓傷已結了痂，並不是很明顯，目光順下去看他身上的毛呢大衣，她就是靠著這件衣服才能逃過那群人的襲擊。所以呢，她在他的眼裡，真的和彆人是一樣的嗎？忽地，身側的人停了下來，萬萬莫名其妙地跟著停住腳看向他，意識到她竟然把心裡所想的話問了出口。韓策垂頭看著她，眉頭緊皺，眼裡儘是她看不懂的深，如同漩渦一般。良久，才緩慢地開口：“你想說什麼？”萬萬一向大膽，既然問出口，自然敢作敢當，微昂著頭回視他：“我在想，你於我而言，和他人是否有不同，答案是肯定。但我還不清楚對你的感情，是千裡馬對於伯樂，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話音一落，隻見韓策的眼睛悠地圓瞪，大概是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自白，舔了舔唇準備說些什麼去勸退她的想法。萬萬臉上露出笑意，朝著他靠近了一步，幾近貼在他胸口，細白的手指搭在他的外套上，輕輕摸了一下便收回手，直視他的眼睛。“或許是我真的喜歡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