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見!(大結局)(1 / 1)

時光騎士 清明一往 2519 字 4天前

劉飛畢業那天,邀請趙小梔和許向陽出去玩。趙小梔當然不願意,可是劉飛卻很篤定,好像他知道趙小梔一定會去的樣子。“你在自信什麼?我肯定是不會去的。”劉飛挑眉看他。趙小梔盯了一瞬,彆過眼。“你還記得你和我說的話嗎?”“什麼?”她捏著錄音筆的手,忽的一頓。“你自己說的,答應陪我出去玩。”趙小梔有些懵。“忘記了?那我就幫你好好回憶一下。你被學校教導主任罰說書的時候,非得讓我當我當你的小白鼠,當時你可是······”趙小梔一揚手,忙道:“行了,我知道了。”劉飛挑著眼睛:“想起來了?那你準備一下吧,我們不日就可以走了。”“可是我學校還有課。”“你放心,我會等你放假的。”劉飛笑。趙小梔哼哧半晌:“我媽不會答應的。”劉飛一拍手:“這下可巧了,我前不久才和阿姨提過這事,阿姨說去轉轉也好,還說要你回家給你拿錢呢!”趙小梔瞪大了眼睛:“你······”劉飛一甩腿,悠悠閒閒的坐下來。趙小梔挪開腳,扯了扯他的袖子:“能不能不要讓我去?”微笑,“不能。”“我去了會搗亂的。我從來沒有出過國,到時候惹了禍事,還得給祖國添麻煩。”繼續微笑,“放心,我會看著你的。”趙小梔終於惱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那你呢?明明說好了,又反悔。”趙小梔掃他一眼,憤憤離去。趙小梔從衛生間出來,看著鏡子長得自己左思右想,最終答應前去。劉飛笑笑,一臉滿足,神色間卻有了幾分的不自在。他走後,趙小梔發現自己書桌上的錄音筆沒有關,那是她用來自己練英語口語的。本想關掉,卻鬼使神差的摁了播放。恰好那天劉飛的媽媽也在家,視頻裡出現了許嵐的聲音。許嵐:“小梔答應去了嗎?”“答應了!”趙小梔氣惱的想,她什麼時候答應了?許嵐:“劉飛,你是不是對小梔有什麼彆的心思?”劉飛:“哪些心思?”頓了頓,許嵐開口:“你懂的。”劉飛快速接道:“我不懂!”趙小梔聽得有些訕訕,剛想抬手摁掉,卻聽見了接下來的一句。許嵐:“你玩玩可以,倒是我希望你適可而止。”劉飛憤怒的起身,喊了一聲:“媽。”趙小梔覺得腦袋嗡嗡的。哦,竟是這樣。玩玩。所以,她算什麼呢?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玩具?劉飛繼續道:“難道你們對小梔一家的傷害還不夠嗎?”許嵐冷冷的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讓我們去死嗎?”······後麵的話聽不清楚了,趙小梔神色怔怔。腦海裡不斷的循環往複那句話——玩玩可以。玩玩。可以。趙小梔不動聲色,卻已經在心底暗暗決定搬出劉飛家。沒過多久,劉飛已經將她的泰國之行的機票定好了。泰國之行本來還有許向陽,但是許向陽臨行前改了主意和家人一起去了新加坡。趙小梔當然不依,甚至和劉飛吵了一架,但是劉飛依舊不依不饒。出發前夕,李蘭突然生病住院了。劉飛知道趙小梔家裡的情況,和趙小梔一同回家看望李蘭。李蘭不知情,聽說趙小梔和劉飛吵了一架,認為趙小梔無理取鬨,甚至和趙小梔翻臉。好幾次,趙小梔都想要把所有的故事告訴她。想了許久,勇氣也攢了許久。最終,放棄。看著李蘭在病床上的樣子,趙小梔隻得點頭。出發前,趙小梔和周闊兩人見了麵。周闊神色鬱鬱,兩個鬥大的黑眼圈。趙小梔有些難受:“你沒睡好?”餘澈勉強笑笑。“聽說你要去泰國了?”“嗯,過兩天就走。”“和劉飛?”趙小梔輕輕抬頭,忽然望見餘澈眼神中的悵然:“嗯。”“出去轉轉,也好。”“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餘澈抬頭:“昨天晚上打遊戲太晚,後半夜才睡,所以就是你看的這個樣子了。”“可是你······”餘澈忙打斷,不耐煩的催促:“好了,沒事的,你回去好好收拾,玩你的去吧!”趙小梔欲言又止。最終,低落。“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我幫不了你,但是至少可以有人幫你分擔。”餘澈笑笑:“嗯。”趙小梔看著他,轉身。“小梔?”他忽然喊。回頭,“怎麼了?”餘澈揉揉她的頭:“玩的開心。”趙小梔忽然抱住了他:“我會馬上回來的。”餘澈的手堪堪停住,最後輕輕的放在一側。趙小梔走後,餘澈終於脫力。餘以和身體不好,這幾天忙得他幾乎脫不開身。他當然不想趙小梔知道。他想她開心。想她的歡天喜地,想她的燦爛笑顏,更想她的溫暖擁抱。趙小梔無奈,終是和劉飛一起去了泰國。但是她不知道,李蘭無意間從她落在家裡的錄音筆裡聽到了許嵐和劉飛說的話。而劉飛也不知道,當時母親如此羞辱人的話語,早已經被趙小梔聽到個一乾二淨。而今,更是被李蘭知曉。與此同時,李蘭第一次進監獄看望了趙承運。這次的會麵很短,可是在如此簡短的對話中,接下來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趙承運很詫異看到李蘭前來,愣怔片刻,方才眉梢歡喜。李蘭冷著臉:“你在裡麵過的怎麼樣?”“挺好,不用擔心我,你們娘倆······”“嗬,擔心?”趙承運怔怔看著。“我會擔心你嗎,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趙承運平淡的說:“你還恨我?”“為什麼不恨?”李蘭怒火上頭,終於將趙小梔的事情一並說給了趙承運。趙承運聽完,嘴唇大張,渾身顫抖。李蘭方才還很冷靜,瞧見趙承運這副樣子,忽然來了氣“你看看你,像什麼男人?你為什麼不去死?”李蘭情緒激動,獄警起身製止,她卻憤憤的掛了電話,奪門而出。趙承運看著那抹身影,突然出現,又轉瞬消失。倏忽間,似暗暗下了什麼決定。令李蘭沒有想到的,她的一句“你為什麼不去死”的氣話,真的讓那個男人自殺,死在了監獄裡。李蘭接到消息的時候,覺得一定是搞錯了。可是真的看到趙承運的遺體時,突然才反應過來。趙承運真的走了。公兔子走了。這個世界,隻剩下滿目瘡痍的母兔子了。良久,李蘭終於大哭起來。趙小梔從泰國回來後,接到了父親的死訊。她是連夜趕回來的,當時說的時候隻是聽李蘭講趙承運身體不好。她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劉飛當即定了機票,兩人立馬收拾行李往家趕。不想,見到的卻是冰冷的屍體。李蘭已經哭乾了淚水,像個機器人一樣,看著迎來送往的人走了又來。趙小梔無悲無喜,隻是跪在一邊,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趙承運。爸爸,你怎麼睡著了?爸爸,你自由了。爸爸,你為什麼不看看我?爸爸,你太貪睡了。爸爸···爸爸···沒人應!劉飛拉了拉她,卻忽然被趙小梔打開。“都怪你,非得讓我去,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你賠我爸爸,你賠我。”趙小梔狠狠的打,狠狠打。打到最後,手脫了力,仍是不停。劉飛把他擁在懷裡,緊緊的。懷裡的人掙紮了半晌,漸漸偃旗息鼓。葬禮期間,除了有趙小梔的同學,劉飛一家三口也來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趙小梔才見到劉飛的父親劉雲磊。那樣一雙眉色,和劉飛卻是毫不相似。趙小梔招呼著來來往往的人,強打起精神。周闊走到她身邊,柔柔的看了她一眼。趙小梔咧嘴,無聲而笑。周闊行完了禮,抬頭,掃見趙承運的遺照。頃刻,如遭雷擊。似乎為了確認,然而在聽到“趙承運”三個字的時候,周闊儼然失了魂魄。竟然···是這樣!周闊的父親名叫周遠澤,和趙承運是同事,出事的時候是趙承運借口有事,這才找了周遠澤幫忙。深入礦洞出了意外,由於周遠澤的職位,死後還攤上了涉嫌走私國家礦務的惡名。回到家後,周母看著周闊,問:“你知道了?”他抬頭,怔怔:“你早就知道她是他的女兒?”“沒事,當時我看著眉眼有些像,又想到她姓趙,所以就找人問了問。”周闊一圈砸在牆上,胸中有萬千怒火在燃燒。卻,無能為力。另一方麵,餘澈的母親生病,餘澈一邊照顧餘以和,一邊幫趙小梔處理雜事,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就讓胖子幫忙照顧。出殯那天,李蘭卻和劉飛一家翻了臉。趙小梔不知道為什麼,許嵐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直到後來,趙小梔無意中從許嵐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泛黃的日記本。字體飄逸。然而,本子裡記錄的故事卻是觸目驚心。趙小梔仿佛看到了李蘭的疤,看到了她的恨、她的怨和無能為力。李蘭上大學的時候,被劉雲磊侮辱過。彼時他還是學校最年輕的講師,學校為了掩蓋此事,當時想儘辦法糊弄過去。不久後,李蘭的好閨蜜也就是劉飛的媽媽和劉雲磊相戀。李蘭決定忍氣吞聲,將這段往事深埋於心。而今,劉雲磊成了客座教授,二十年時間,更是變成了一家國企的高層管理人員。李蘭想著趙小梔受過的言語侮辱,終於決定不再怯懦。她的苦和痛,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同樣經曆一遍。樁樁件件,剖開歲月的痂,再翻過來,依舊是血淋淋。瑣事完畢,趙小梔從劉飛家裡離開,在市一中附近租了房子。半月後,劉雲磊所在的公司和學校接到匿名舉報,劉雲磊涉嫌二十年前的一場強奸案。除此之外,還有舉報他利用高管職位,進行出口走私犯罪。一時間,陳年往事通通傾倒出來。趙承運留了很長的一段遺書,李蘭讀到時,早已泣不成聲。趙承運當年深愛著她,可是她早已經不是值得被愛的人。然而,他卻始終護著她。事隔經年,趙承運出軌,弄的一家人雞犬不寧。在幾頁紙的敘述中,所有的恨和所有的愛,肆意瘋長。最終,變成了一汪眼淚的海洋。李蘭坐在地上,喃喃。公兔子從來都是那個好心腸的兔子。可是母兔子卻到死都沒有讓他心安,偏偏讓他帶著恨沉入綿長黑暗的地下。與此同時,餘澈的母親被檢查出患有乳腺癌,生命垂危。餘澈不得已休學回家,趙小梔回去探望他的時候,正巧碰見餘澈的舅舅。她不知道,原來餘澈從來都不隻是她認識的那個餘澈!餘以和被娘家人打算轉移到上海進行治療,餘澈也會就此轉到上海的高中繼續讀高三,隻在高考的時候回來參加考試。趙小梔對這一切糊裡糊塗,餘澈也是,但是他為了餘以和的病,不得不答應這個幾乎早已經從記憶中忘卻了的舅舅回去。而周闊和趙小梔兩人卻在糾纏的恩怨中形同陌路,周闊帶著隔閡,趙小梔懷著愧疚。趙小梔本不知道趙承運和周闊父親之間的事,那一次,她在路口碰見周闊和姐姐,本想避開,卻無意中聽到了趙承運的名字。短短的敘述中,這才知道當年事情的原委。饒是如此,周闊卻始終做不到對趙小梔的完全漠視,還是會在趙小梔困難的時候偷偷幫助他。趙小梔在出租房感冒發燒無人問津的時候,是周闊冒著大雨送她去醫院;趙小梔房子水管爆裂的時候,也是周闊站在鋪天的水流裡修好了水龍頭;她的孤單、失落、難過,在餘澈回家照顧餘以和的時候,全部毫無空隙的被周闊接過。然而,趙小梔的心始終被一個小狗掛件懸著。她曾跌落高牆,她曾不省人事。她看過漫天煙火繽紛閃耀,她看過煙霧繚繞失魂落魄。快樂與痛苦,都與他有關。她甘之如飴,他會不會奉陪到底?惴惴不安中,趙小梔迎來了答案。在餘澈要離開的前一天。彼時,天空瓢潑大雨,暴勢如注。趙小梔躲在廊簷下,剛伸出一隻腳,便被雨推著回來。寒風冷雨中,是無儘的寒冷和茫茫然的空虛、絕望。直到,一副黑影現在眼前。抬眼,雨簾之中,是那雙疲憊但依舊明亮的眸子。趙小梔小聲說:“你來了。”“嗯,回學校辦點手續。”她赫然抬頭。“我···要走了。”趙小梔忽然覺得腳步有些虛浮,強自站定。餘澈笑:“你好好考試。”趙小梔隻是盯著他。餘澈忽然把傘往前一送,整個人暴露在幕天席地之中,於是瞬間就將他澆個通透。“傘拿著,周闊在外麵的你。”“你呢?你又在哪裡等我?”餘澈扯開目光:“已經有人等你了。”已經有人了。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趙小梔忽然踱步到雨幕之中,一把打開他的傘:“可是我要的是你。”她說的聲音很大,可是雨勢更大,轉眼間便什麼也聽不到了。那傘被扒拉到一旁,滾了一個咕嚕,斜斜躺在雨裡。那樣孤單,那樣寥落。趙小梔無聲的看了他一眼,整個人霎時間衝進瓢潑大雨中。餘澈回身,天地間,那一抹小小身影消失不見。入夜,雨停。空氣中沉浸著情冷卻涼薄的夜風,餘澈在外麵站了好幾個小時。十一點半,趙小梔熄燈睡覺的時候,他還沒走。隻是站著,不言不語。淩晨一點,趙小梔開門。彼此對立,相看無言。餘澈開口,嗓子已經喑啞到開口就是撕裂般的痛:“小梔。”“你站在這裡乾什麼?”他遞過來一個小盒子。趙小梔打開一看,正是當年轉贈給他小狗掛件。餘澈轉身:“你好好讀書,一年後見。”趙小梔靜靜站立。就在那個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她突然大喊:“餘澈,我等你一年。一年後,我們在至效的樓頂見,若你不來,此後一生,便永不要再見了。”餘澈頓足,背影在夜色中停留刹那,倏然遠去。一年後,6月8號的那天晚上八點。趙小梔在至效的樓頂看風景。夏風沉沉,吹得人昏昏欲睡。趙小梔突然記起一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說,我等你,若你不來,此後一生便永不再見麵了。嗬嗬。看來他真的不願意再見麵了。趙小梔在至效中學的頂樓上待了整整一個晚上,可是餘澈沒有來。陪伴趙小梔的隻有夜色,以及躲在夜色背後的周闊。她看著早已隱去身形的月色星辰,忽然起身,對著忙忙的夜色大喊——你在哪裡?餘澈,我討厭你。沒有回聲,沒有回應。夜風一吹,聲音很快就消失不見。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仿佛,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遙遠的、觸不可及的夢。一朝夢醒,隻剩下漆黑的和耳邊的呼呼風聲。隻剩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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