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鴻門宴(1 / 1)

罪愛之城 七葉 1752 字 1天前

6月17日,夜,悠江畔涼風習習。一輛黑色奔馳穩穩停在悠江大飯店門口,服務生打開車門,走下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林安化了濃妝,穿著一身寶藍色旗袍,發梢微微燙卷,一手挎著葉風的胳膊,一手再次檢查了一遍形似耳釘的竊聽器。葉風著一襲灰藍色西裝,手中提著一個黑色大皮箱,腰板挺直,步伐穩健。他身旁跟著嚴波和王向東,也是衣衫齊整,裝備齊全。不遠處,悠江大酒店地下室裡,行動組通過攝像頭與竊聽器嚴密監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走到包廂門口,嚴波瞥了一眼葉風,在得到他的眼神肯定後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隻見屋內裝潢富麗堂皇,一張紅木大圓桌上擺滿了珍饈,桌邊坐著一男一女。男人大概40歲,身形健碩,頭發極短,麵頰棱角分明;女人也年近中年,保養得還不錯,脖子和手腕上戴著一串串金首飾,閃得人眼暈。“明哥,嫂子,彆來無恙啊!”嚴波衝著男人揮了揮手,“這位就是我跟您介紹的葉老板,還有葉夫人。”柴明眯著眼大量他們一番,起身繞到桌前伸出了手,道:“葉老板,歡迎來嵩昭市。您真是年輕有為呀!”葉風握住了他的手,操著一口濃重的省會口音,道:“過獎了,柴老板,幸會啊。”另一邊,林安也禮貌地與俞芬芬打了招呼。在嚴波和王向東的運作下,飯局氣氛還算輕鬆。酒過三巡,王向東突然道:“明哥,今天亮哥怎麼沒來?”柴明臉色微變,坐在椅子上點起一根煙不語。“唉,亮子沒了……”俞芬芬拿出手帕抹了抹眼睛。“什麼時候的事?”王向東瞪大了眼,忍不住問道。“一周前的早上亮子說要出一批貨去了郊區,可到晚上還沒回來,電話不在服務區。你知道我們這個身份也不好報警,隻能自己找。兩天後,在悠江邊一個廢棄倉庫裡發現了亮子,可人,人已經沒了……”“咳咳,我還是談生意吧。”柴明環視了一圈,目光犀利,“你們要多少貨?”“我們想先去你們廠子裡看看,如果品質不錯,可以考慮長期合作。到時候……有多少要多少!”葉風道。“嗬嗬……廠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不過,您的話,我可以開個先例。”柴明陰惻惻地笑了,從手提包裡拿出3包白粉,“您看哪包是您要的貨呀?”葉風心裡“咯噔”一下,表麵上依舊淡然,道:“柴老板,您是在考驗我嗎?怎麼?不相信我們?”“哈哈……您要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就是在刀尖上賺錢,我兄弟剛因為去交貨被殺,我們怎麼能不小心呢?”柴明將三包推到了葉風麵前。“既然柴老板都這麼說了,就看看好了,正好驗驗貨。”林安莞爾一笑,拆開了塑料袋。葉風與林安一並湊過去看了看,又撚起一些放在鼻子邊嗅了嗅。桌子底下,林安迅速在葉風手心裡寫了一個“2”。“就這包,是鬼水沒錯吧?”葉風抓起中間一包扔給了柴明。柴明接過去,看了一眼,道:“沒錯,果然是行家,厲害,厲害!”“那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去廠子的事了吧?”葉風道。“等等……”柴明將包裝裡的白色晶粉倒在了一張白紙上,鼻子湊過去用力吸了進去,身子打了一個寒顫,“呼……真的很爽啊!葉老板,你也來一點吧。今天這個免費哦……”“今天就不必了……”葉風在心裡捏了一把汗。柴明的臉色立刻變得嚴峻,道:“不吸我怎麼信你?現在的條子都精得很,我們不敢不防啊!”“嗬嗬,那給我吧。”葉風微微一笑。林安嘴上保持著微笑,用餘光瞥向葉風,在桌子底下攥緊了拳頭,手心裡全是冷汗。葉風接過白粉,學著柴明的樣子將白粉吸進了鼻子裡。登時,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幾乎將他心臟震碎,然而他依舊麵不改色,隻是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極品……”他眯起眼,嘴角微微勾起,捏起白紙抖了抖。柴明夫婦全程注視著葉風,至此態度180度大轉變,熱情地站起身舉起了酒杯,道:“葉老板,咱們的生意妥了!我明天就帶您去廠子。”葉風端坐,沉聲道:“工廠在哪裡?”“葉老板,先彆急,您今晚住在哪呀?”俞芬芬道。“就在這個酒店。”葉風道。“好,明天下午3點我們來酒店門口接您。今晚上我們也得備備貨不是?”俞芬芬笑得花枝亂顫。“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咱們好好聊。”林安起身道。“行……”俞芬芬握著林安的手摩挲了幾下,“哎呀……葉太太真是個可人兒,葉老板好福氣。”說罷,她攙扶著柴明喜滋滋地離開了包廂。當和樓下埋伏的組員確定他們已經乘車離去,葉風方才起身向門口走去,剛邁出兩步就猛地跌倒在地,渾身抽搐起來。“葉風……”林安跪在地上,抱起他的肩膀,隻見他眼白越翻越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紀鬆陽闖進屋,見狀道:“抬到浴室去,快!”“他,他會死嗎?”林安麵色慘白。紀鬆陽舒展了眉頭,柔聲道:“放心吧,這是第一次大量吸入毒品的正常反應,隻要能快速代謝出去就好……以葉隊的超人體質不會有事的。”眾人扶著葉風浸入了蓄滿溫水的浴缸裡,終於,他逐漸平靜下來。“一定很難受吧?”林安用濕毛巾擦拭著他的額頭。他沒有回應,隻是大口大口喘息著。“現在的他一會兒冷得像在冰窖,一會兒熱得像著火。”紀鬆陽歎了口氣,“不過,這小夥子真棒,能在飯局上忍那麼久,一般人早就暈過去了……”許久後,葉風的手臂緩緩從浴缸邊緣滑了下來,不停地摸索著什麼。“安安……”他喉嚨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我在這兒呢!”林安剛一觸到他的手,便被他牢牢攥住了,手心裡傳來一股暖流。“你沒事就好……”他的頭歪在浴缸邊緣,緊緊挨著林安的肩膀。“咳咳……這間房我已經付過費了,現在都12點多了,我看你們就暫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帶大家來這邊商量下午的作戰方案。”紀鬆陽假裝背過身咳嗽,順勢離開了浴室,“好好照顧他,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那個,紀隊……”林安剛反應過來,便見紀鬆陽已經掩上了房門。林安轉過頭,隻見浴缸裡的葉風渾身濕透,身形輪廓清晰可見,臉頰已漸漸恢複了血色,嘴角似乎還帶著一抹壞笑。“你呀,彆裝了……”林安皺起眉,嗔怒道。葉風甩甩頭上的水珠,撐起身子從浴缸裡走了出來,順勢脫掉了濕淋淋的襯衫,露出上半身結實的肌肉。林安紅著臉轉過身去,走到窗邊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喂?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加班……”“嗬嗬……”電話那頭傳來林平的笑聲,帶著一絲諷刺,“是和那個男人一塊加班吧?”“額……”林安吱吱嗚嗚半天,擠出一句,“晚安啦,你的傷記得換藥。”“嗯。”電話那頭,林平的聲音淡淡的。葉風已經換上了浴衣,湊過去道:“怎麼?你哥受傷了?”“有一點,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好了。你既然沒事了,就早點休息吧。我去隔壁再開一間房去。”林安剛要離開,便覺得身後一片黑影壓了過來。葉風從背後奪走了她的手機,順勢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嗲聲嗲氣道:“留下來陪我嘛,我今天都這麼可憐了……”“……”林安瞄了一眼蜜月套房裡撒著玫瑰花瓣的圓形大床,臉快要紅到脖子根。最後,兩個人在床上相擁著和衣而臥,雖然一天奔波勞碌,卻毫無睡意。“你今天真的不害怕嗎?看見你吸鬼水的時候我差點就要過去搶了……”林安喃喃道。“怕,但必須那麼做。”葉風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如果暴露,我們要端掉製毒窩點的計劃就全泡湯了。所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試試啊!”“你呀……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強悍呢?”林安捏了捏他的臉,滿眼困惑與愛憐。“愛你的心做的呀……”葉風笑道。“……”林安迅速掀起被子蒙住了頭,感覺下一秒心臟就要跳出胸腔了。——次日,葉風與林安按照約定時間在酒店門口等候。而不遠處樹蔭中,紀鬆陽和另外兩名同事等在車裡,押著嚴波和王向東,遠遠監控著他們一行。午後烈日似火,蟬聲聒噪,葉風西裝內的襯衫已經濕透,汗水順著額頭滴了下來。林安踮起腳替他擦了擦,道:“他們怎麼還不來?莫非是發現了什麼?”“放心吧……”葉風叼起一根煙,悠然吸著,“以我對昨天形勢的判斷,他們不會懷疑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在下午3點37分,一輛橙色牧馬人疾馳而來,停在了兩人麵前。車窗搖下,俞芬芬咧著塗抹得鮮紅的嘴,道:“不好意思啊,葉老板,剛才突然有個生意,明子去忙了,隻能由我來接您去廠子。快上車吧,車裡涼快!”葉風淡然一笑,攜林安坐在了後排。牧馬人飛快地向出城方向駛去,一直在快速路上盤旋。“怎麼回事,都2小時了還在高速上?”紀鬆陽車上幾個禁毒隊員眉頭緊皺。“拉開點距離,到車流後方。”紀鬆陽指揮司機,“哼,廠子的方位是秘密,八成是怕客戶記下路線,還有,怕有人跟蹤。”太陽漸漸西沉,車子終於駛出高速路,進入了一片荒涼山區。車速飛快,林安一直努力觀察著周圍的標誌建築,卻發現山區裡隻有連綿的植被,房子少得可憐,連指路牌都很稀少。突然,在兩山交錯中赫然現出一個破舊的標牌。“娘娘頂……”她在心裡默念。“我靠,這他媽的是哪?剛翻過一座山頭,就不見了……”禁毒大隊的司機狠狠砸了下方向盤。夜色降臨,前方是昏暗模糊的盤山土路,根本不見牧馬人的蹤跡。紀鬆陽掏出手機,發現信號微弱,道:“葉隊身上有追蹤器,趕緊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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