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嫌疑人現身(1 / 1)

罪愛之城 七葉 1872 字 1天前

“這不是普通的繩子。”製繩廠技術員在顯微鏡下細細觀察著一截漆黑的繩子,“非常光滑,抗磨損性強,防水。。”“嗨,我們幾乎找遍了全市的商店,就是找不到賣這種繩子的,這才想到來找專家鑒定。”陸宇歎道。“警察同誌,您是從哪裡發現的這段繩子?”技術員問。“實話和您說,從屍體的嘴上,給縫起來了。”陸宇壓低了聲音,從證物袋裡拿出了幾張照片,“還有屍體脖子上有紋理相同的勒痕。”聞之,技術員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顫聲道:“凶器呀……”“嗯,這種繩子凶手自己做不出來吧?”陸宇道。“沒錯,必須經過複雜的製作工序,家庭作坊都做不出來。”技術員回倉庫中找出了幾組不同用途的繩子,分彆放置在顯微鏡下細致對比,“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都不是!”“會不會不是捆東西用的繩子,而是從什麼彆的東西上麵剪下來的?”陸宇問。“說得對!我知道是什麼了。”技術員一拍腦袋,從櫃子裡抽出一本圖冊,指著圖片上釣魚竿旁邊的一卷黑線道,“這是一種用超強PE纖維為原料,運用線體加強工藝製成一種釣魚線。超圓滑,超堅固!直徑3.0mm、受力550kg、斷裂伸縮率7.8-8.8%,防水,不怕強酸強堿。”“專業就是不一樣!”陸宇拍了拍技術員的肩膀,轉頭對著王斌道,“馬上走訪所有賣釣魚用具的商店,查詢出售PE纖維釣魚線的記錄,找出基本符合側寫的嫌疑人。”“是,陸哥!”好在這種獨特的釣魚線購買量並不多,整個嵩昭市南城區隻有一家店在最近一個月有賣出記錄。“前段時間有一批是市裡釣魚愛好協會團購的,零星出售的話非常少……”售貨員在電腦裡檢索著記錄,“哦,2月5日那天有一個人來買過三卷。”“有那位顧客的資料嗎?”陸宇問。“沒有,現在的顧客都不願意留手機號啥的。”售貨員無奈地笑了笑。“那個……監控錄像應該能看吧。”王斌瞄了一眼正對著櫃台的攝像頭。“能。”售貨員找來老板調出了當天的視頻,隻見傍晚6點,一個佝僂的老人走到了櫃台前,從塑料袋裡掏出幾把零碎的錢買走了釣魚線。“你看這個有什麼用?”陸宇氣急敗壞地拍了拍王斌的後腦勺,“你能認出她是誰?嵩昭市有好幾萬個老太太……”“等等……”王斌緊緊盯著視頻畫麵,興奮道,“我記得她!”初春,天氣乍暖還寒,交道口拆遷路段一片荒蕪,風吹過便黃沙漫天。一個身著藍灰色棉服,頭發全白,瘦削佝僂的老婦拖一把半人多高的笤帚掃著黃土。“徐大姐,我和你說過的吧,你的這個車子不要停在路中間。”片區督導叉腰站在一旁訓斥,“垃圾車要過來過去的,總擋道!要不是看你一人兒過可憐巴拉的,勞務派遣公司說出花來我也不要你!”“我去挪……”徐梅拖著一條常年風濕痛的腿緩緩走向了電動代步車。突然,路口響起一陣發動機轟鳴聲,一輛奔馳GLS飛也似地衝來。“徐梅女士,嵩昭刑偵隊,要和您了解點事情。”下了車,葉風與林安直奔老婦亮出了證件。“好啊。”徐梅抬起頭淒淒一笑,聲音沙啞。“賀世方在哪?”葉風厲聲問道。“賀什麼……”“我也不和您繞彎子了。”葉風翻開了檔案夾,“2014年12月,您女兒因在傾世整形工作室被違規注射奧美定造成毀容,當時的整容師為蘇雲,護士陳蕊,工作室法人賀世方。前兩位已被害,賀世方失蹤。如果人是您殺的,請儘早承認並告訴我們賀世方下落,不然我們有權搜索您的車輛和住所。”“我一個掃大街的有那能耐?”徐梅又一笑。“據陳蕊屍塊被發現時間推理,拋屍時間應是2月12日晚上11點至2月13日早7點,鑒於當天您負責打掃這片區域,且不符合嫌疑人側寫,我們便聽信您未發現屍塊的證詞認定拋屍時間為13日淩晨4點到7點。結果經篩查該時段並未發現可疑車輛拐入拋屍路段。直到我們在賀世方的美容院發現您與他們糾紛的證據,於是擴大了視頻篩查時間段。最後,發現13日淩晨3點28分您的車輛駛入了拋屍路段。當時您本想效仿上一次經驗將屍塊埋入垃圾,站卻發現有人值守,於是迅速轉移位置,拋在了路中段和後半段。”林安拿出了視頻截圖打印件,指了指不遠處停放的白色三輪代步車。“嗬嗬,還有上一次?”徐梅冷笑道。“沒錯,2月9日晚上垃圾站管理員失職不在,您就直接將裝著蘇雲屍塊的袋子埋入了垃圾堆裡。監控視頻顯示11點13分您的車拐進了交道口。”葉風道。“就這幾段錄像也能定我的罪?若是有和我的車完全一樣的車子進去拋屍呢?”徐梅道。“大姐,我知道您也不容易,聽說您女兒因為毀容而自儘,您接受不了我們理解。您就算再悲痛,也不該殺人啊!那個護士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幫凶,她隻是想多賺點錢養家糊口。您也是明白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葉風苦口婆心勸道。這時,一輛警車呼嘯駛來,王斌與陸宇匆忙下車奔來。“葉隊,我們發現了重要證據!”王斌右手提著裝有一截黑繩子的證物袋,左手攥著一卷黑線。“發現繩子來頭了?”葉風一陣興奮。“沒錯!縫住陳蕊嘴巴和勒死蘇雲的繩子就是這種特殊材質的釣魚線。我們走訪了漁具店,發現兩周前隻有徐梅有零售購貨記錄!”陸宇道。“乾得好!”葉風接過證物袋,瞥了一眼徐梅,見她終於沒了笑臉,雙唇緊抿,麵色土灰。“把她的車打開。”葉風吩咐道。陸宇和王斌走向了白色的三輪電動車,徐梅卻冷冷盯著他們的背影一言不發。不多時,傳來了二人的呼喚:“葉隊,在車座下發現了同樣的釣魚線!後座墊子上有黑色血點!”“您還有什麼要說的?”葉風冷冷望著徐梅。“我認罪。”徐梅道。“那賀世方現在在哪?”葉風問。“喂魚了,嗬嗬。”徐梅笑道。“哢噠”一聲,冰冷的手銬拷在了徐梅骨瘦如柴的手腕上,她拖著病腿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了警車。傍晚,審訊室內白熾燈亮得刺眼。“我們一直不明白,您究竟是怎麼依次殺掉三個身強體健的年輕人?按照分屍手法我們原以為凶手是年齡介於30-40歲的男性。”林安道。“嗬嗬,對付蘇雲很簡單,我一直在默默跟蹤她,她呢原本是隻黑心的野雞誰知竟然飛上枝頭成了假鳳凰!人一有錢呢,同情心就泛濫,就會喪失警覺,變得很傻。我隻不過跟著她走到偏僻地方,假裝突然不舒服,要她幫忙扶我回家。進了家我便在飲料裡下藥,迷暈了她……”“那麼陳蕊呢?”徐梅靠在凳子上,麵部肌肉逐漸鬆弛,道:“小姑娘,你還年輕,不明白我的心情……孩子自殺後,我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若不做點事就挨不過那麼多日夜。於是,我不光做清潔工,而且每周六日到嵩昭醫院兼職做護工,很自然就遇見了已經考上護士編製的陳蕊。我恨她,為什麼我孩子的人生被毀,她這個凶手卻能成為公家人,打扮的漂漂亮亮招搖過市,她憑什麼?於是,我悄悄與她製造接觸機會,與她成了忘年交。她啊光鮮亮麗都是假的,實際上吃糠咽菜,根本供不起老家那幫吸血鬼的花銷。我差點就想放了她,可是蘇雲我下手快了,沒讓她體會臉爛掉的滋味,這一次我得讓陳蕊體會體會。於是,我把她約到家裡同樣迷暈了她,然後向她麵部注射硫酸,看著她一點點燒焦,慢慢痛苦地死去。”“賀世方就更簡單了。我在蘇雲和陳蕊的手機裡都看到了賀世方發來重新籌建整形部門的消息,於是主動聯係了他,告訴他我要把他當年害我家孩子毀容自殺的事情宣揚出去,叫他賺不成錢!於是,他乖乖來了我家,找我說情。我故技重施迷暈他殺了,碎屍萬段,丟到河裡喂魚去了!哈哈!”徐梅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冷笑。盯著她那帶著邪笑的眼睛,林安感到脖頸處汗毛一根根豎起,寒意蔓延。當晚,為慶祝破案,當晚葉風請刑偵隊眾人在悠江畔視野最佳的花櫟酒店聚餐。“我們敬葉隊一杯,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回您又火速破案!我乾了!”陸宇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林安被擠在王斌和劉瑛中間,輕抿了一口紅酒,抬起眼卻恰好撞上葉風那迷離的琥珀色眸子。他有些微醺,懶懶靠在寬大的皮椅子上,手輕輕搖晃著杯子。突然,他衝著她下巴微微揚了揚,道:“好搭檔,我得敬你一杯啊……辛苦了。”林安左右觀望一圈,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才意識到那個男人說話的對象真的是自己。心潭如同被丟入了一枚小石子,激起了層層波瀾,卻也分不清是欣喜還是憂慮。“我,我該敬你的!葉隊,謝謝你對我的指導……”林安微微紅了臉。“嗬嗬……我能指導什麼啊,還是你自己有天賦!”葉風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仰起頭一飲而儘。林安的目光穿過他的肩膀,看向後麵的巨大落地窗,窗外的悠江夜色朦朧,江水滾滾,點點紅色燈火在兩岸閃爍,美得不真實。突然,“砰——”得一聲巨響,包廂門被重重撞開,一個波浪長發,穿著皮衣、過膝靴的窈窕女郎冷著臉走了進來。“遲到罰三杯哦!”葉風吹了聲口哨。李雪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在林安身邊悶聲喝起了飲料。葉風對著麵麵相覷的眾人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和咱們隊合作的犯罪心理高材生……”“對不起,沒幫上您什麼忙!”李雪嗆了一句。“雪兒,還在生葉隊的氣啊?”林安知道李雪因為葉風專橫獨斷根本不聽取她的心理分析而鬱悶了很久。“本來我都不想來了,可是翻來覆去想了半天,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李雪道。“什麼問題?”“就算你們覺得她一個老太太可以分得了屍體,但關於毀掉被害人頭部的訴求我想不通。徐梅固然因為女兒被毀容而充滿了恨,但我覺得她不會對著她們的臉潑那麼多硫酸,她最多勒死被害者!”李雪越說越激動,禁不住提高了音量,“你不知道,人對彆人的痛苦永遠無法感同身受,即便是母親也不行!”“嗬,有點意思了……”葉風轉身推開了窗子,清涼的夜風灌進了包廂,他眯起了眼,目光越過平靜的江麵看向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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