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幫人(1 / 1)

下車前我主動轉移了話題:“怎麼碰上這幫人了?”盛世堯飄了眼窗外,“中午時分攔在車前的,說迷了路還有人失蹤了。”在沙漠裡迷路是常有的事,哪怕是常年奔走的向導也會,因為風沙一過原來的地標都會消失,就彆說沒有經驗的旅行車隊了。“人找到了嗎?”我沉吟了下又問。“找著了。”“那我們後麵就一直與他們同行?”這才是我真正關心的。盛世堯斂轉眸來看我,“你不想人多?”誠實點頭,人多就代表麻煩,一看這群人就是自由散漫很難管理,如果一路同行三不五時就有人落隊再四處尋找的話,怕是一個月都走不出這沙漠。而我們所攜帶的備用品是有限的,超出期限就意味著危機。我的顧慮沒有說出口,盛世堯便已了然:“等明天再和他們分道揚鑣吧。”心中一動,“為什麼要明天?”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有話,目光與他相視的一瞬得到與腦中一致的答案:“你想利用他們來印證空間原理?”“再好的推論都不及實踐驗證來得強,看看今晚會有什麼事發生吧。”小飛一個人獨自回來了,看見我和盛世堯都已經醒了緊走了兩步來到車前道:“堯哥,老板,那邊領隊找我們過去一塊吃東西,老周讓我回來問一聲。”我冷哼出聲:“還問什麼,人都已經留那了。”小飛碰了個冷丁子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去把老周叫回來。”正要轉身時,被盛世堯喚住:“不用了,既然盛情難卻就過去看看吧。”小飛頓時麵露喜色。當我黑著臉與他們一同走近車隊時不禁哭笑不得,竟看見有人鋪地毯,有人架鍋,還有人在燒烤……儼然把這片沙地當成野炊了。人群中周通已經和他們打成了一片,招呼著我們在地毯上落座後拿來很多烤串,我沒接,徑自拿了自個的乾糧啃起來。盛世堯自然也不用吃,他隻安靜地坐在我身邊,所以就小飛一人吃得不亦樂乎。自坐下後我就一直在觀察這群人,發覺這車隊好像分成兩批人,各自圍坐一堆。與我們坐一張毯子的是看起來比較業餘的那幾個,女孩子都穿著長裙,妝容精致,中間還有個年輕小夥娘裡娘氣的梳著個馬尾辮,胸前掛了一台相機。這幫人看著像是來沙漠采風的。而另一邊也圍坐了五六個人,無論男女都是清一色的防風衣,中間有個略微年長的應該是他們的領隊。但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個看起來特彆年輕的小夥子,或者說還是個少年吧,他的頭上纏了一圈紗布,額頭隱隱透著血跡。“失蹤的人就是他。”突然耳邊傳來盛世堯的低吟。我微訝地轉回眸,“你們在哪找到他的?頭怎麼受傷了?”“一公裡外。”盛世堯丟來這答案後就不作聲了,還是小飛在旁聽見了做補充:“找到他的時候頭就受傷了,人也是昏迷的,後麵醒過來了問他出了什麼事卻說不記得了,而且你看他是不是目光有點呆滯?怕是遇上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吧。”沙漠裡的危險無處不在,除了自然災害外最可怕的就是藏匿起來的野獸,它們十分狡猾,專挑落單的人襲擊,所以千萬不能掉隊。突然那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這邊的私語,扭頭朝這處看了過來,與我還沒收回的視線對上,烏黑的眸子就定定地看著我。確實像小飛說的,他的反應很遲緩,目光也呆呆的。當時我也沒放心上,斂轉了眸光不再理會。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這句詩用來描述沙漠的風景並不是太恰當,因為黃昏的沙漠會比白天更美,它與昏黃的光線融合起來像罩了一層沙一般朦朧。不出我所料,與我們同坐的幾人是某公司的藝人,專門來沙漠采風拍硬照的。不等東西吃完,攝影師就招呼著兩個女生去找景拍攝了,有人揚聲叮囑他們彆走遠,但三人理都沒理徑直而走。隨著夜色漸暗,大夥都開始張羅著搭帳篷,我打算回車上,剛要抬步就聽見有人在問:“Pete怎麼還沒回來?這黑乎乎的還能采什麼風?要不要去找找他們?”“當然要找啊,Peter那娘泡丟了就丟了,可吳雅和雲小雨如果出事了怎麼跟她們經濟公司交代?”說話的是個身材短小的中年男人,他一臉的著急,不停地探看著遠處。“那我們立刻去找。”可去路被擋住了,是一個略年長的穿防風衣男人:“不許去。”矮小中年男冷笑出聲:“你當你是誰啊,不過是同路而行,憑什麼來管我們的事?”卻聽對方陰惻惻地回了句:“沒人要管你們的事,現在已經入夜了,任何一個人擅自離營都有可能把禍端引來,誰都不準離開!”“可是我們的同伴還沒回來啊。”有人在旁叫嚷。風衣男橫過去一眼,“那是他們活該。”彆人可能沒瞧見風衣男的眼神,我剛好站在那個方向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眼神中蘊含了狠辣和陰毒。不知道是否被風衣男給震住了,嚷嚷的幾人都不敢再作聲。看完這一幕我無聲回到車上,見盛世堯早已坐在了後座。沉吟了下我問:“你怎麼看?”“什麼怎麼看?”我對著車窗外努了努嘴,“那兩幫人。”可等了一會也沒見他回應,一回頭發現他已經闔上了眼。不由訕訕,對他的性情現在是大致有點了解了,他不想開口的時候就像個悶葫蘆,彆想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麼來。我也不再去問,由於白天幾乎睡了一整天,這時候我是精神旺盛一點困意都沒有,取出手機翻看了下,這個地帶已經沒有信號了。多次經過金沙灘我得到了經驗,在那方圓百裡之內是沒有信號的,像是有道無形的邊界一樣,過了那道界線就又會有了。所以我們應該是進入金沙灘地界內了。隨著夜色漸深原本喧鬨的一幫人也漸漸安靜下來,差不多又過了兩小時,那一男兩女仍然沒有回來。他們團隊裡的人似乎沉不住氣了,不知誰和誰吵了起來,卻在一聲突兀的尖叫之後,空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坐直身想要推門下車卻被身後給拽住胳膊,昏暗中對上盛世堯沉靜的黑眸隻聽他低道:“先看看再說。”一個微胖的黑影大步朝車走來,從身形判斷就知道是周通。他在經過車旁的帳篷時敲了敲,低喊了句:“六子上車。”隻見小飛哧溜一下從帳篷裡鑽了出來,二話沒說拉開車門就進來了。等周通落座後他回身氣喘籲籲地對盛世堯:“堯哥,出事了。那幫人帶了刀,剛把一個矮個子給紮了,他們根本不是同一路人。”聞言我追問了句:“是不是穿防風衣的那個?”果然見周通點頭,他說:“堯哥早察覺這幫人有些問題,讓我深入其中去打探。他們雖然是一同進的沙漠,卻是兩隊人,因為找得是同一個向導而一起同行的。”“同一個向導?”我質疑地重複。立即引來盛世堯的側目,“有什麼問題嗎?”“一般情況下一個向導隻帶一隊人,這是沙漠中自成的規矩。因為沿路會出現各種狀況,一人帶一隊已經冒了很大風險,多數向導不願意接這種活的。”解釋到這我想到了什麼,問出疑惑:“向導是哪一個?”在那堆人中我好像並沒發現有誰像向導的,而且如果是從我們鎮上找的,那基本上我都認識。卻聽周通回道:“失蹤了。”也失蹤了?想起傍晚那情形不由愕然,為什麼沒有人去找?周通:“我是從一個老頭口中探聽到的,他說先是那個小夥子不見了,向導讓他們在原地等候就獨自去尋了,結果兩個人都沒回來。後來就撞見我們了,找回了那小夥子後居然沒人再理會向導的死活,依老頭的話是反正他是向導,總能自己找著路回來的,就算回不來也能自個出去。”聽到此處我不禁冷笑,這幫人真是自私到了極點。既然一同進的沙漠那就是一個團隊,但凡團隊有人失蹤哪怕是向導也必須要有團隊精神,沒了向導他們以為自個能走出這片沙漠?真是無稽之談!“開車!”盛世堯突然下令。不僅把我給嚇了一跳,小飛也有些發懵:“堯哥?”卻聽他語聲越發的沉:“立即開車!”小飛立即回身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車子如箭一般衝了出去。可沒開出多遠就聽見引擎聲傳來,我察看窗外,竟見另外的兩輛越野車也都啟動了,並且朝著我們的方向追來。“他們想乾什麼?難道連我們要走都想阻止?”盛世堯:“那幾個人根本不是要進沙漠。”腦中電光閃過,我驚愕地看著他,“是衝著我們來的?”盛世堯讚許地看了我一眼後道:“依你說一般向導不可能接兩個團隊的活,那麼必然是有一支隊伍動用了手段;向導是通行沙漠的關鍵,他們卻不管不顧,明顯不是想要穿過這片沙漠;最關鍵的一點是,那群人身上有一股煞氣。”我能想到的敵人就隻有是受了懸賞令的那群人,本以為藏進沙區便能避開禍端,沒料居然有人追進來了。金錢真的是魔鬼,它能使人瘋狂並且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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