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記憶被封印(1 / 1)

小飛很快回到車上把一個袋子和一瓶水遞給了我,裡麵裝得正是我清單上所列的幾種牛肉乾和壓縮餅乾。我拿了一包牛肉就把包遞回給他們了,卻發現後座的兩人反常地並不熱衷於吃東西,就一人拿了一袋壓縮餅乾在那啃著。“休息一會。”盛世堯酷酷地丟下這句就下車去了。我的目光不自禁地隨著他身影而走,看見他走到了後車廂位置好像拿了什麼,然後就矮了身子消失在視線裡。喀的一聲響,是周通也推門下車了,傳來一嗓子:“堯哥,要幫忙不?”沒聽見盛世堯的回應但見周通站在那,想必是被拒絕了。“堯哥在檢查車子性能。”小飛突然對我解釋。我訝異地移轉目光看向他,“他還會修車?”小飛嘴角上揚了眼神明亮,語氣中含著驕傲:“我就沒見過堯哥有什麼不會的,這輛車你外表看著是台悍馬,實際上它比悍馬可紮實多了,是以前堯哥專門改裝的。”“……”我直接無語,之前啟程時還在心裡曾埋汰過這車子,不過半天就被打臉了。難得小飛又話多地對我說:“老板,其實你不用對我們防備,無論是堯哥還是老周都不會害你的,這趟行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的。”他的話語裡有著對盛世堯的絕對信任,不過我不喜歡他對我說話的口氣,故意反懟回去:“是誰給你的自信認為在沙漠中行車沒有風險?”小飛:“堯哥。”頓了頓,“隻要有堯哥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對盛世堯像似信仰一般的崇拜,但我沒有失去理智:“你的堯哥如果真有那麼厲害,就不至於現在隻是一縷孤魂遊走於人間了。”小飛眼神頓時暗了下來。雖然很直白,但我說得是事實,一個被口口聲聲說得如此強大的人怎麼還能把主魂藏在我意識中呢。要不是我把他那一縷魂氣帶回來,至今都還在沉睡呢。看在小飛對我還算誠摯的份上,我就此鳴金收兵,剛轉過身便聽見他在後含糊地嘀咕了一句。車廂內就我和他兩人,我的耳力又向來不錯,所以聽清了那句話。他說,一定是為了成曉。這是我第二次聽見“成曉”這個名字,莫名的在心湖劃過一道波紋。這時一道身影從車窗邊走過,我的目光隨之過去,凝著那寬厚的背影不由怔忡而想,是真的因為那個成曉而變成如今的他嗎?突然那具身體轉過身來,黑眸透過車窗望了進來,我頓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急忙垂眸假裝忙碌,可事實上我手中的牛肉都已經吃光了。在短暫休整過後我們的車子就又繼續上路了,在這裡行車GPS是沒多大用處的,隻能靠我這個活地圖指路。如果順利的話至少要三天才能抵達金沙灘,而入夜後我就不建議再開車了,因為沙漠裡的夜晚危機四伏。盛世堯還是比較願意聽我安排的,當天色漸晚的時候就找了一處地勢低的位置停下了車。周通和小飛負責搭帳篷,我打算去附近看看地形順帶撿一點乾枝回來,走了十多米就察覺身後有人在尾隨,回轉眸見盛世堯一臉清平地跟在身後。我似笑非笑地對他問:“你是關心我呢還是怕我跑了?”他像是沒聽懂我的諷刺,淡聲道:“到了夜裡最好兩人同行。”我嗤笑出聲,之前哪次不是我獨行的啊,像這般獨自探查地形的情境已經無數回了,不過老實說如果有人結伴的話還是願意的,至少腳下走著這沙子沒那麼孤單。一路沉默,雖然我不是個話多的人但跟身後這人相比,我可以保證除非他想了解什麼,否則能夠將沉默進行到底。等離營地有一段路後我打破了沉寂:“為什麼你的身體形態一會有一會沒有?”我確定之前的狀況不是眼花。身後腳步似有一頓,“你看見了?”我回轉過身,傍晚的夕陽映照在他身上,使他輪廓看起來特彆英挺。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他剛剛那是疑惑的口吻?點了點頭,道出實情:“在你開車的時候我有好幾次看見你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消失。”他蹙了蹙眉,嘀咕了句:“還以為沒人能發現的。”“盛世堯,”我第一次喚了他名字,“既然我們接下來的時間都要在這沙漠裡度過,是否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你想談什麼?”我淺笑著問:“比如為何你明明隻是一縷魂卻會有實體。無論主魂還是副魂什麼的,應該都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吧,我這樣理解對嗎?”靜了一瞬後盛世堯回道:“你理解的沒錯,現在你所見到的我並不是我真正的身體,隻是我用魂凝聚而成的。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出來的。”他說到這裡時深看了我一眼,言外之意我會發現是個意外?還有一個疑惑是——“周通和小飛他們知道你的具體情形嗎?”“我和他們說過。”如我所料,不然那兩人的反應也未免太正常了。正沉念間聽見他突然又開口:“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挑了挑眉意外地看向他,沒想他竟會主動對我坦誠,既然有這機會我肯定不會浪費,“你是為了她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嗎?”沒有指名道姓是誰,但看那雙黑眸閃過無名之光就知道他了然我在問什麼,以為他會再次避開話題,卻見他搖了搖頭又點頭,“應該是。”“應該是?”“我的記憶被封印了,關於她的事不能去想。”所以這算是再一次拒絕聊這話題嗎?好吧,我承認他的交際能力在上乘。剛聳聳肩準備轉身,卻聽他下一句是:“你和她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我和誰?你老婆?”我訝異的口吻中不無調侃意味,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在帶他回客棧之前連他們這幫人是誰都不知道,也從未聽說過他們的名字,若非周通拿了張照片看過,腦中根本無法設想出那張臉來,我又怎可能與那成曉有聯係?盛世堯凝目看了我一瞬後轉開視線,此時天色已暗,再不往回走之前留下的腳印就會被風沙蓋住,身側突然傳來一句低語:“我能在你身上感應到她。”我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去看他,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他垂著眸兀自又道:“起初我以為是因為你沾染了我的氣息而能看見我,在我主魂離開你意識後按理你就變回普通人了,但剛剛你卻能道出我形魂忽隱忽現的事實。有些事我還沒想通,晚些再與你說吧,這顆珠子先給你。”看見他伸手過來,手中拿著的黑珠正是之前被他拿走的“焓葉”。我猶疑而問:“為何又還給我了?”“那些人一時間追蹤不到這裡,它放你身上必要時能避些蛇蟲毒物。”我接過珠子,訝異地問:“它還有這功效?”“它屬純陽火性,一般的蜥蜴毒蛇都不敢靠近。”話落他就轉身回走了,我追上去兩步,“既然這麼有用你怎麼不留著?”盛世堯頭也沒回,“我用不著。”回到營地時天已經漆黑了,周通和小飛生起了火,看見我倆空手而回不禁問:“你們不是去揀樹枝的嗎?”盛世堯丟過去一句:“沒找到。”我嘴角抽了抽,事實上就沒找,時間都浪費在口舌上了。幸而本身就有帶燃料,這個晚上是足以供暖了。周通主動提出晚上由他守夜,我也沒必要矯情直接鑽進了單人帳篷內的睡袋中,不過天生的警惕心不會讓我太快入眠,外邊一丁點動靜都能傳進耳朵裡,但隨著夜漸深風沙聲也漸起,他們說話聲也變得模糊起來。我漸漸意識模糊,一個恍惚間竟又入了那個夢。以前還會到驚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又做噩夢了,而這次一入夢境就知道這不是現實。而且夢境與以往的有出入,多了盛世堯和周通他們,還有個女人也同行。我確定那女人並不像周通給出的照片中的成曉,眼神也比成曉要淩厲,不過很漂亮。噩夢之所以被稱為噩夢,是因為在夢中總有不好的事發生,這次也不例外。一行人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從沙底下冒出什麼,以肉眼能看到的疾速飛快地朝著我們而來。盛世堯一如現實中的身手極好,反應迅捷地抽出一把長刀朝著沙中而刺,隻聽見尖利的慘叫聲飛揚,那東西似乎在沙子底下慌張而逃。我剛鬆了口氣就覺腳下一緊,一股強勁的力道在拽著我往下,拚命踢踹卻仍掙脫不開,千鈞一發之際盛世堯伸手過來拉住了我。仰抬的視角裡與他黑眸正對,我卻感覺像是跌進了幽暗深淵,隻一晃神的霎那我牽帶著他一同跌進了沙坑,沒頂窒息……無論夢境如何改變,每一次的結局都是如此,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那種窒息感仍然強烈地像剛剛真的經曆過。滿頭滿身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都是噩夢的後遺症。等我緩過神來時心驀然而沉,帳篷外呼呼的風聲很響這並不異常,但除了風聲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又側耳細聽了一會,卻越聽越後脊發涼,外麵好像……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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