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司徒俊想了起來,在一個時辰前,沈良就向他稟報說,有村民在城郊樹林裡發現了一具男屍。由於,當時他要研究告密信,就吩咐沈良先帶著衙役去城郊樹林,看一下情況。“難道沈良從城郊樹林裡抬回的那具男屍就是彭春嗎?”司徒俊一時情急,反問道。衛龍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了司徒俊的問法。隨後,司徒俊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快步朝著書齋門口走去,而衛龍也緊跟在後麵。不到一會兒,司徒俊和衛龍就從後院的書齋走到了縣衙的公堂上。沈良看到司徒俊來了,打了一聲招呼。而司徒俊就朝著地麵不遠處的擔架走去,走到了彭春的屍體旁,半蹲下來,伸出右手,將彭春右臂上的衣袖給卷到肩膀處,果然看到了右臂內側的皮膚上,有一個龍形紋身。“你確定這個人就是彭春,難道沒有看錯嗎?”司徒俊對著衛龍,開口反問道。衛龍點了點頭,一臉堅決地說道:“我和彭春在錦衣衛都指揮司,少說見了也有十幾次麵,絕對不會認錯的。”這時,司徒俊從地麵上站起來,抬了抬頭,對著沈良問道:“這屍體經過仵作檢驗了嗎?”“剛才仵作就已經檢驗完,已經填好屍檢格目。”沈良抬了抬右手,開口說道。“那把屍檢格目給我看一下。”司徒俊神情嚴肅地說道。沈良聽到後,就朝著不遠處的木桌走去,將放在木桌上的屍檢格目拿了起來,向著司徒俊走了過去,伸出右手,將屍檢格目遞了過去。司徒俊伸出右手,接過了屍檢格目,仔細地端詳起來。屍檢格目通常都是仵作檢驗屍體,用來記錄死者的死亡時辰,死亡原因。在屍檢格目上,死亡時辰的那一欄後麵寫著:大約在昨晚戊時一刻至三刻之間。而死亡原因的那一欄後麵寫著:死者眼球混沌充血脹大,鼻子裡鼻涕渾濁異常還有血色,嘴巴裡裡黏膜水腫出血,而且舌頭呈暗黑色,以上症狀表明,死者是死於砒霜中毒。這時,沈良湊了過來,看到了屍檢格目,開口說道:“難怪身體上沒有一點外傷,原來是死於砒霜中毒。”司徒俊看完屍檢格目後,又將屍檢格目遞給了沈良,開口問道:“那現場還有什麼發現的嗎?”這時,沈良又快步地走到了木桌前,拿起了木桌上的包袱,說道:“隻是在死亡現場發現了一個包袱。”沈良說完,就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沈良站在彭春的屍體旁,大聲吩咐道:“一定要好好地搜查這附近的草叢,不可以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衙役聽到後,紛紛點了點頭,之後就劃分了各自的區域,開始搜查起來附近的草叢。沈良半蹲在地麵上,望著彭春的腦袋,七竅都已經流出了些許鮮血,而且整個臉就像是被擰在了一起,縮成一團,顯得十分猙獰恐怖,就想是被惡鬼纏身,嚇死的一樣。沈良嘴裡,開始喃喃自語道:“死相怎麼恐怖,死後該不會變成惡鬼吧!”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了一位衙役的喊叫聲:“大人!大人!這裡有發現。”沈良聽到了喊話聲,就朝著那片草叢快步走去,開口問道:“發現了什麼?”那名衙役伸出右手,指著一片草叢,說道:“大人,我在這片草叢裡發現了一個包袱,從包袱的樣子來看,應該是不久前扔的。”衙役說完,就拿出了那個包袱交給了沈良。沈良伸出右手,接過了包袱,將包袱打開,隻發現了兩三件衣服,幾本書籍書籍和一支毛筆。沈良再繼續地找了找,也沒有發現其餘的一些東西。“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直接扔了算。”站在一旁的衙役伸出了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口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嗎?把這些包袱收好,一起帶回衙門,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沈良抬了抬頭,開口說道。司徒俊將包袱放在地麵,打開包袱,裡麵果然隻有兩三件衣服,幾本書籍和一支毛筆,其餘的都是一些看起來沒有用的東西。隨後,司徒俊就把衣服、書籍、毛筆重新放好,再用包袱包好了。夜色深沉,月影重重。縣衙後院的書齋內,卻依然是燭火通明。司徒俊坐在木椅上,雙眼正望著木桌燭台上正在燃燒的蠟燭。忽然,一陣夜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燭火被吹的搖搖晃晃,似乎就快要熄滅了。於是,司徒俊立刻快步地走到窗戶旁,將撐住窗戶的木杆給取了下來,然後關上了窗戶,插上了木銷。隨後,司徒俊又重新回到了木椅上,將那封放在木桌上的告密信拿了起來,又仔細地看了起來,東瞧瞧,西看看,結果還是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司徒俊心裡明白,如果不拆穿這封告密信的把戲,那自己父親勾結倭寇的罪名就不可能被洗清。這時,司徒俊會想起了那時在死牢中的情形。“那封告密信現在在哪兒?”司徒俊抬了抬頭,對著公孫淵問道。“那封告密信現在應該在刑部的手上。”公孫淵抬了抬右手,開口說道。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馮開,伸出右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放到了公孫淵的麵前。公孫淵看到信後,一臉大驚,開口問道:“這封告密信,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馮開麵露笑容,開口說道:“雖然我這個都察院的職位, 平時隻有監督的權力。不過,刑部的那些人還是要給我些麵子。於是,我就接著查案的名義,把這封信給拿了出來,約定了三天期限,就把告密信還回去。隻要在三天之內,查出這封告密信的手腳,到時候就可以給你洗脫罪名了。”“賢侄,那我現在就把這封告密信交給你,三天之內,一定要找出這封告密信的破綻。”馮開說完,就把告密信伸到了司徒俊的麵前。司徒俊伸出右手,接過了告密信,由於死牢裡的光線不是很好,根本看不清告密信上麵寫著什麼東西。隨後,司徒俊將告密信對折一下,放入了自己的懷裡。司徒俊望著告密信,一點頭緒都沒有,腦袋裡也是越來越亂。於是,司徒俊又把在彭春死亡現場發現的那個包袱,拿了出來。其實,司徒俊一看到這些包袱,心裡就感到了異樣,尤其是看到了包袱裡麵的東西,就加肯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彭春知道錦衣衛正在緝拿自己,不可能隨意出沒。況且彭春的包袱裡還少了一些逃命的必備的東西,那就是銀子。司徒俊重新打開了彭春的包袱,將那幾件衣服都拿了出來,也把幾本書籍和那支毛筆也拿了出來。就在這時,司徒俊似乎被那幾本書籍的封皮給吸引住,覺得那些封皮有些熟悉。於是,司徒俊立即拿起了其中的一本書籍,隻見封皮上麵寫著《道德經》三個大字。司徒俊翻開封皮,裡麵都是手寫體的《道德經》內容。司徒俊仔細地起裡麵的內容,在讀過七八頁後,隻覺得這些字跡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於是,司徒俊接著翻書,卻發現書中的第七頁被人撕走了,等翻到第二十頁時,發現第二十一頁也被人撕走了。隨後,司徒俊感覺到一些異樣,快速地翻完這本《道德經》,然後又仔細地數了起來,才發現這本《道德經》中一共有二十五頁被人給撕走了。這時,司徒俊似乎想到了什麼,伸出右手,從懷裡拿出了那封告密信,對比起來,才發覺告密信上麵的字跡和《道德經》上麵的字跡一模一樣。司徒俊也明白了這幾本書籍就是公孫府丟失的那幾本書籍,原來這些書籍是被彭春偷走了。此時,司徒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經看穿了這封告密信的把戲。司徒俊坐在木椅上,閉上雙眼,小憩一會兒。既然現在已經看出了告密信的伎倆,剩下的隻要找到葛斌的那封密信,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司徒俊睜開雙眼,眼光被包袱裡的那支毛筆給吸引住了 。這時,司徒俊突然想到,彭春身為一名錦衣衛 ,為什麼要帶一支毛筆呢?既然帶了毛筆 ,為什麼不帶紙墨硯台呢?司徒俊一想到這,就感覺十分的異樣,立刻伸出右手,拿起了那支毛筆,仔細地看了起來,發現這支毛筆的筆豪十分暫新,應該不是彭春從公孫府偷走的。司徒俊右手裡拿著毛筆,走到了蠟燭前,借著燭光,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就在這時,司徒俊覺得毛筆的頂端有些異樣,繼而伸出右手食指在毛筆的頂端摸來摸去,感覺到那一部分有輕微凸起的感覺。緊接著,司徒俊伸出右手,拉開了木桌上的抽屜,拿出了一把小型匕首,將毛筆的頂端輕輕地切開了。這時,司徒俊才發現毛筆的筆杆是空心,拿起了毛筆的一段,使勁用力上下抖動。就在這時,一個小紙筒從毛筆的筆杆中掉了出來,落在了桌麵上。司徒俊連忙將小紙筒拿了起來,緩緩地將小紙筒攤開,緊接著司徒俊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喃喃自語道:“難怪他們找不到密信,原來彭春把密信藏在了毛筆的筆杆裡麵。”原來這個小紙筒就是從葛斌那裡找到的密信。隨後,司徒俊將密信卷好,放入了懷中,吹熄了木桌上的蠟燭,走出了書齋,回到了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