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俊坐在房間的漆紅木椅上,閉上雙眼想要小憩一會。過了一刻鐘後,司徒俊從漆紅木椅上站起來,走到房門口,叫來驛站門口的衙役,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司徒大人,現在是午時一刻。”衙役說道。司徒俊喃喃自語道:“是時候動身了,你們去縣衙幫我通知崔參軍,準備動身前往小菩提寺。”衙役聽到後,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然後,就立即跑出驛站門口,朝著縣衙的方向跑去。隨後,司徒俊轉身,朝著沈良的房間走去。不出半晌,司徒俊就從沈良的房間裡走出來,回到裡自己的房間。半個時辰過來,一名衙役跑進司徒俊的房間,說道:“司徒大人,崔參軍已經把縣衙裡的衙役都帶到驛站門口 ,隨時都可以出發,前往城外的小菩提寺。”司徒俊立即從漆紅木椅上站起來,隨著衙役走到驛站門口,果然看到崔亮帶著十幾名衙役,並列站在驛站門口,好不威風。這時,崔亮走上前來,對著司徒俊說道:“司徒大人,一切都已準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了。”司徒俊點了點頭,說道:“嗯,好的,那就出發吧!”崔亮大聲喊道:“出發,前往城外的小菩提寺。”就這樣,十幾名衙役迅速列成一個隊伍,朝著西城門方向走去。而司徒俊和崔亮也緊緊地跟了上去。一刻鐘過後,隊伍就已經成了西城門,走到了城外的官道上。“順著這條山路上去,穿過那片樹林,就到小菩提寺了。”崔亮對著司徒俊說道。“看來,要比預料中的順利些。”司徒俊說完,朝著山路快步走去,隨後,崔亮緊跟著衙役隊伍朝著山路走去。山路曲曲折折,向樹林深處不停的蜿蜒,衙役隊伍在山路上迤邐而行,向前移動著。山路兩旁都長著參天大樹,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在地麵上,留下稀稀疏疏的光斑。隊伍穿過樹林後,司徒俊和崔亮在山路上,就看到不遠處的小菩提寺,便嗬斥衙役隊伍,加快速度,趕到小菩提寺。三刻鐘過後,衙役隊伍來到小菩提寺前,站成一隊。司徒俊和崔亮站在隊伍的前端,望著已經廢棄的小菩提寺。“崔參軍,現在是什麼時辰?”司徒俊問道。“現在差不多是未時。”崔亮答道。“也就是說,距離交易的時間還差一個時辰。那你把帶來的衙役先布置在四周,埋伏起來。”司徒俊說道。崔亮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然後就朝著衙役隊伍走去,開始吩咐衙役各自尋找地點,藏匿起來。司徒俊沿著麵前的台階拾級而上,走到了小菩提寺的寺門前。寺門已經腐朽不堪,上麵到處都是灰褐色的斑點。司徒俊伸出雙手,用力輕推著寺門,頓時寺門就發出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讓人聽得後背汗毛直立,緊接著,迎麵而來就是一陣讓人作嘔的黴味,讓司徒俊感覺十分惡心。司徒俊站在小菩提寺的正殿,望著眼前的石台上,供放著十幾尺高的釋迦摩雕像,隻是上麵早已落滿了灰塵和結了不少的蜘蛛網。而釋迦摩尼雕像前擺放的方桌上則是早已鋪滿灰塵,上麵的燭台也是七零八落地擺放著。這一切的跡象都顯示出,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這時,司徒俊又朝著側邊走去,一個靠牆的大石台上麵,擺放著則是十八羅漢的雕像,為首的兩個羅漢,一個羅漢正騎著龍,另一個羅漢正騎著虎,想必這個兩個羅漢應該就是降龍羅漢和伏虎羅漢。而大石台前麵,擺著一個四尺高的大香爐,裡麵全是一些灰燼。崔亮快步地走進正殿裡,朝著司徒俊走過來,說道:“衙役已經安排好了,躲在小菩提寺外不遠處的草叢裡和樹林裡。一旦發生了不測,他們就會立刻衝出來。”司徒俊點了點頭,隨後就跟崔亮走出小菩提寺,站在寺廟門口,似乎一切都準備好了,剩下的隻需要等待交易的時辰到來,就可以了。又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等待的人還沒有出現。“他們怎麼還沒有來呢?”一旁的崔亮著急地問道。“彆擔心,耐心等會兒。”司徒俊平靜地說道。司徒俊說完,不遠處的山路上,便依稀出現了八個人影,朝著小菩提寺的方向走來。“他們來了。”崔亮在司徒俊的耳旁說道。“那麼一切就按計劃進行。”司徒俊說道。崔亮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那八個人影朝著小菩提寺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司徒俊和崔亮也順著台階,走下來。等那八個人影走近時,司徒俊才看到那八個人影的腦袋上都戴著鬥笠,上麵還吊著一層薄薄的麵巾,看不清那八個人長的什麼樣子,其中站在末端的一個人身子還綁著麻繩,從身形上就可以判斷出,那個人應該就是沈良。就在雙方保持著大約有十丈的距離。“我要的人,你們帶來嗎?”司徒俊冷冷地問道。那為首的一個人聽到後,伸出右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其中的兩個人立即扶著那個身上綁著麻繩的人走出來,伸出右手,把腦袋上的鬥笠給取下來。那個被麻繩綁住的人正是沈良,隻是沈良的嘴中塞著一團白布,說不出話來,隻是“吱吱呀呀……”的叫著。“我要的信呢?”那為首的人平靜地說道。司徒俊立即伸出右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說道:“你要的信就在這。”“那我怎麼知道那封信是真的呢?難道你就不會拿張白紙,放到裡麵去,用來欺騙我。”為首的人突然反詰道。“你要是怎麼說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司徒俊說道。這時,司徒俊朝著崔亮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埋伏在四周的衙役可以行動了。隨後,崔亮大喊一聲:“你們這些倭寇哪裡逃。”緊接著,躲在草叢裡和樹林裡的衙役都立刻衝了出來,包圍了那七個人。“你言而無信,居然帶人埋伏。”為首的那個人冷冷說道,隨即衝上前,一把抓住了司徒俊,扼住了司徒俊的脖子,狠狠地說道:“你們誰要是敢衝上來的話,我就掐斷他的脖子。”這時,崔亮走到持刀的衙役麵前,對著那七個人說道:“如果你想掐斷他的脖子話,就請便吧!還有就是一個月不見,你們的漢語倒是進步不小,都可以流利地說出漢語來了。”“崔參軍,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跟這些倭寇是一夥的嗎?”司徒俊反詰道。“難道這種情形,還需要我再跟你解釋嗎?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是什麼人,非要京城的兵部侍郎劉春劉大人飛鴿傳書給我們縣令,說非要除掉你不可。”崔亮獰笑著說道。“既然要除掉我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在漢源縣城裡動手,而是在這裡呢?”司徒俊反詰道。“如果在直接在縣城的驛站裡除掉你,那樣太顯眼了,說不定還會引來麻煩。在這裡除掉你,沒有一個人知道,也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你的屍體,當然是除了我們。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派什麼人來除掉你。所以這時,我們就找到了我的好夥伴安信介,讓他派人除掉你,而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引到這裡來。這樣一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你們的屍體,不幸被人發現了,我可以把責任推到倭寇的身上,我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崔亮說道。“為了這個計劃,想必你也花了不少的精力吧”司徒俊淡淡地說道。“沒想到,你都快死到臨頭,還能怎麼從容自若?真是佩服!佩服!”崔亮狠狠地說道。“死到臨頭,那可未必?”司徒俊說完。“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崔亮突然反詰道。“意思就是說,死到臨頭就是你。”掐住司徒俊脖子的那個人說完,就放開了司徒俊。隨後,那七個人就取下腦袋上的鬥笠,露出原來的模樣,是七位漢人。崔亮臉色大變,問道:“你們究竟是誰?那岸信介派來的人去哪?”“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們是京城緊急趕來的錦衣衛。”司徒俊平靜地說道,“至於你說得那些倭寇,應該是被他們給收拾了。”這時,為首的漢人從背後拿出一個麻袋,說道:“那些倭寇的腦袋都在這!”為首的漢人說完,就把麻袋扔到崔亮的麵前,隨後就從麻袋裡滾出了幾個鮮血淋漓的腦袋,不過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些腦袋的主人就是倭寇。“到現在,你還認為的計劃很高明碼?”司徒俊反詰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破綻?”崔亮問道。“起初,我也沒有看出破綻,隻是有一點懷疑。”司徒俊說道。“你懷疑什麼?”崔亮反詰道。“我們作為陌生人來到漢源縣城,跟漢源縣令葛斌並無深交,也談不上是什麼好朋友。但是你對我們似乎太熱情了,起初我以為,也許是漢源縣城的風土人情就是這樣,熱情好客。但是後來,我對於這種熱情就慢慢地起了疑心。”司徒俊說道。“就是那一晚,發生在驛站的倭寇刺殺事件,讓我產生了懷疑。”司徒俊說道。“為什麼呢?”崔亮問道。“其實很簡單,那兩名倭寇刺客,深夜潛入到漢源縣城,來到驛站刺殺衛龍。那作為兩名倭寇,不懂漢語,來到漢源縣城,走在大街上,隻要與人交流,就會露出破綻,所以他們在城中,肯定會有藏匿的地方。隻是城裡的百姓對倭寇都恨之入骨,怎麼可能會讓倭寇躲在自己的家中呢?還有就是第二天,整個縣城都貼滿緝拿倭寇的海捕文書,竟然沒有一個百姓送來關於倭寇的線索,再說漢源縣城本來就不大,倭寇不能藏身於百姓家裡,又沒有一點線索,再加上衛龍告訴我,朝廷裡有倭寇的內奸,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懷疑那名刺殺失敗的倭寇就躲在縣衙裡,所以在漢源縣城裡,那名倭寇才可以消失不見,這樣一來也解釋了,那兩名倭寇是如何混進城中,畢竟縣衙的人與倭寇勾結在一起,那倭寇混進城中,豈不是輕而易舉。”司徒俊說道。“我自詡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破了。或許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劉大人和葛縣令一定要除掉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崔亮狠狠地問道。“我就是個即將赴任的昌平縣的縣令而已。”司徒俊淡淡地回答道。“這不可能,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麼會讓劉大人如此忌憚呢?”崔亮再一次狠狠地問道。“關於這個問題,我恐怕沒有責任回答你。你還是好好地思考,你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司徒俊淡淡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