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天，去麵試過的設計公司打電話來了：“奚小姐，您考慮的怎樣了，是否決定來入職？”奚薇說出早就考慮好的說辭：“我經過慎重考慮，還是覺得貴公司不太適合我的目前狀況，謝謝你們。”“怎麼了？那天不是聊的挺好，您是不是看到新聞了？”對麵突然問道。“什麼新聞？”“沒、沒什麼，既然您已經考慮清楚了，那就等以後有機會再合作了。”對方言辭閃爍，禮貌結束。“好的，謝謝。”“再見。”“再見。”奚薇掛掉電話，越來越覺得對方說的新聞有點怪異，於是在網上搜索該公司的有關消息，果然發現今天有一篇熱文，內容大概是該公司某員工在內網傳播黃色信息被公司開除，然後該員工狀告公司引發的網絡熱議。而某員工就是阿潘。圖片上的臉雖然打了薄薄一層馬賽克，但光看輪廓就能看出來。這下他的名聲臭掉了，在圈子裡可不好混了。這麼巧？奚薇思前想後一番，然後把新聞鏈接發給衛城，問道：“是不是你乾的？”衛城發過來一個憨笑的表情。奚薇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竟帶了些許甜美。“明天去看工作室吧？”衛城又發消息過來。奚薇欣然答應。目標店麵座落在一個舊廠房改造的創意廣場裡，是個鬨中取靜的地方，到處充斥著童年回憶的舊場景與改造後新興潮流元素的碰撞感。店麵位於在二樓，直梯、樓梯都有，店麵麵積不大，隻能容納兩三張辦公桌，外加會客區。所以租賃費也可以接受。奚薇對比了一下最近在網絡上谘詢過的一些店麵，相較之下，這裡的性價比和格調定位都更勝一籌，所以當即就定了下來。衛城似乎沒有受之前被奚薇放鴿子事件的影響，沒有半點陰霾，看到奚薇喜歡這個工作室，心情很是雀躍，“有沒有給工作室想過名字？”“你有什麼想法？”奚薇問道。“要不叫神雕設計吧？”衛城的聲音有點沒底氣。“太二了，怎麼不叫沙雕設計。”……“那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我倒是也想了個名字，要不叫大衍設計？”“為什麼要含個大字，像大漢設計的子公司似的。”衛城抗議道。他們一時三刻是辯不出個你高我低，然後一周後他們拿到的營業執照上麵注冊的公司名稱是“神衍設計工作室有限公司”，法人是奚薇。奚薇和衛城租下店麵，費儘心思作了一番布置，又接洽了幾個做活的人，算是開始試營業了。“接下去，我們要卯足勁，接項目。”奚薇宣布道，她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最近整理的，這幾個樓盤交付在即，我們得去接洽一下。”隨後幾天，奚薇和衛城就像業務人員似的在各大樓盤轉悠，可惜由於工作室勢單力薄，效果甚微。果然，開拓市場不是那麼容易的，跟做設計完全不是一碼事，但是作為一個創業型公司，一人分飾多角，外行當內行用再正常不過。最近，他們就一直在琢磨渠道和引流，而衛城還是跟進之前潛龍湖項目的主力。奚薇突然想到她的好閨蜜慧慧就一直在運營一個地方性公眾號，不如找她刊登一篇軟文試試。慧慧爽快地答應了，也不收奚薇他們廣告費。奚薇想起自己學生時代語文考試時作文一直是拖後腿的存在：“衛城，你文筆怎麼樣？寫軟文的工作交給你了？”衛城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但還是接下了活兒：“好的，我會搞定的。”三天後，還真有個客戶找上門來了。衛城沏茶以迎。這個客戶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介紹了一下自己想裝修的咖啡店，由於店麵不大，所以比較講究利用率。他還拿出了一份平麵圖請他們分析一下。這個圖紙上的logo，奚薇太熟悉了，這份設計稿就是從大漢設計流出來的。奚薇看了眼圖紙，大概知道出自誰手裡，花裡胡哨的，一點不實用。但她不好說什麼。客戶看奚薇態度模糊，似乎也得不到什麼收獲，就打算收起圖紙。“等一下。”衛城按住圖紙，“你這個咖啡館在一樓，門口有一排槐樹擋住光線，風格又是偏現代的，這個照明布局可能不夠。”客人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坐下來與衛城談了好久。奚薇聽到衛城講的不到位的地方又補充了幾句，客人一聽奚薇比衛城還要專業幾分，到最後非要找他們設計。他們的第一個單子就這樣敲定了。選了個黃道吉日，神衍工作室正式開業迎接賓客，親朋好友來道喜，喬森偉也抽空過來了，還送來了一整排的鮮花，將小小工作室裝點的美侖美奐。一天活動下來，人群漸消，衛城忙著送客。“蓄客蓄的如何？”喬森偉一邊看工作室的布置，一邊說。“基本上都是之前的老客，新客少的可憐。”奚薇如實說。“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儘管說。”“幫我介紹個經驗豐富的項目經理吧？”“以前在大漢設計跟你配合最多的那個項目經理不是跟著你過來了嗎？”奚薇想了一下：“張工呀，他喜歡自由，說我這裡沒有約束，自己要來的，我可沒遊說他。”奚薇解釋道。喬森偉看到了桌上放的一堆圖紙隨意翻了兩下，突然臉色沉了下來：“這個咖啡館的客戶是我們客戶經理在展會上接的，分給下麵的人做了，怎麼在你這裡？”“這個人他是看了我們在公眾號上的軟文，自己找上門來的，你懂的，有些人就喜歡貨比三家挑挑揀揀的。”“薇薇，如果你缺單子就跟我說。我發現你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不太喜歡跟人溝通，自己有什麼難處也自己硬抗著。”奚薇聽出喬森偉的意思，好像說她不明說但喜歡暗地裡做小動作似的。“這個單子，如果客人願意，我倒是很想還給大漢。”奚薇感覺她這會兒一直在解釋，關於挖人的、爭客戶的，感到心累。喬森偉思考了一會，突然說：“我們這樣感覺是在內耗，要不回來吧？”奚薇想都沒想說：“這個工作室我們也投注了很多心血，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OK，你說的對，是我思慮不周了。”今天是奚薇的好日子，他不該掃她的興，“好的項目經理我會幫你關注的，其它需要什麼幫助也跟我說。”她還能有什麼需求，她隻求相安無事。一談到工作，兩個人都較真的很，簡直烽煙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