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陸雲臻看著躺在病床上鼻青臉腫,身上多處纏著繃帶奄奄一息的陸帆宇,那張一向儒雅溫和的臉龐逐漸猙獰扭曲起來,他冷冷質問他:“你得罪什麼人了?”陸帆宇全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跟張嘴能動,由於嘴被打腫了,含糊不清道:“爸,我沒有……”“沒有?”陸雲臻眯起了眼睛,“沒有怎麼會把你打成這樣?你知道,打你的是誰,目的是什麼嗎?”陸帆宇想搖頭,發現腦袋被固定住動不了,隻好說:“我不知道……”“哼!”陸雲臻冷哼了一聲,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臉色凝重道:“我查過監控了,那個男人是混道上的,心狠手辣,從不會手下留情,誰見了他都得給他三分麵子,如果你沒有招惹他,像他那種人,怎麼會對你這種按理來說是平凡老百姓的人動手?”陸帆宇百口莫辯,更彆說現在說一句話嘴都疼了,陸雲臻卻不等他解釋,已經先一步給出答案了,“原本,我也以為隻是你有眼無珠招惹了不該惹的人,但調查下來後發現,他是衝著我們來的。”“爸,這是什麼……意思?”陸帆宇心裡咯噔一下,眼神驚慌的閃爍。“之前派去綁於清冉的人已經聯係不上了,我之後派人去找,發現現場有打鬥痕跡,如果猜的沒錯,是對你下手的那個男人打的。”陸雲臻眼底一片陰霾,眸裡折射著陰冷的光。陸帆宇瞪大了眼睛,想起被那個男人打的畫麵就一陣心怵,尤其是他的眼神,就跟以前陸靳衍怒視瞪他的眼神一模一樣,這也是讓他感到後怕最大的原因,畢竟他的潛意識裡,對陸靳衍是畏懼的。“爸,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陸帆宇開始感到害怕,陸雲臻倒是很平靜道:“已經走到這地步,我們也不能大意了,於清冉有可能已經把錄音器找到,現在,該是我們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爸,你想怎麼做?”“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對付他們這種人,得從他們身邊的人下手,讓她彆無選擇。”陸雲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裡充滿了譏諷與陰險。敢跟他陸雲臻鬥,多年以前陸靳衍就輸給他了,就憑她一個於清冉,能俽起什麼風波?就在這時,門推開了,一個醫生走了進來,陸雲臻轉頭,臉上恢複溫和的表情,起身客氣道:“你好。”“你好。”陸靳衍微微一笑,禮貌地與他握手,嘴角上雖然掛著微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並且看著陸雲臻的眼神裡,時不時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陸雲臻觀察敏銳,被他察覺到了,他疑惑看著這個年輕的醫生,他應該不認識他吧?這個醫生看他的眼神怎麼好像帶著敵意?陸靳衍走過去看陸帆宇,陸帆宇轉動眼珠子看他,陸靳衍替他檢查了一下傷勢,隻是在靠近他的時候,陸靳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這種躺著無法動彈的滋味怎麼樣?”陸帆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著他,陸靳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在他的傷口上重重一摁。陸帆宇立馬疼得麵目扭曲,想叫出聲,卻被陸靳衍快一步捂住他的嘴,從表麵上看,陸靳衍好像是在檢查他的下巴。陸雲臻站在一旁,倒是沒有察覺到。折磨了他一番之後,陸靳衍才轉身,對陸雲臻微笑的說:“傷勢不大,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嗯,謝謝醫生。”目視陸靳衍離開之後,陸雲臻才去看陸帆宇,就見他臉色蒼白,滿頭的冷汗,已經失去意識了,陸雲臻一愣,立馬追出去,“等一下!”陸靳衍停下腳步,陸雲臻一步步逼近他,陸靳衍餘光瞥了他一眼,臉上毫無表情,隻是在轉過身之後,笑臉盈盈,“陸先生還有什麼事嗎?”陸雲臻眼神裡透著危險的光,“我沒告訴你我叫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姓陸?”“病人叫陸帆宇,我想,你是他的父親,應該是姓陸吧?”陸靳衍麵不改色,淺淺一笑。陸雲臻嚴肅的表情瞬間一收,和藹笑道:“也是,是我太過敏感了,不知道醫生怎麼稱呼?”“顧庭臣。”“是個好名字。”陸雲臻微微一笑,將他的名字暗記在心裡,注視了他片刻,他問:“你認識一個叫陸靳衍的人嗎?”陸靳衍眼神裡透著疑惑,“那是誰?”“沒事,你不認識就算了。”陸雲臻客氣的態度裡帶著明顯的生疏,也不再打擾醫生工作,轉身回病房,隻是在進去前,陸雲臻停下腳步,又轉頭看了一眼。陸靳衍臉上的笑容早已收起,見他轉過頭來,陸靳衍眼神冷冷地看著他。陸雲臻一愣,直到陸靳衍轉身離開了,他還愣在原地,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曾經,那個人也曾用這種眼神冷冷注視著他,讓他無數次在夢中被那個人驚醒,陸雲臻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低喃道:“眼神怎麼會跟那個陸靳衍那麼像,讓我差點以為就是他……”於清浩自從於清冉去醫院之後,就一個人留在家裡練擊劍,結果越練越煩,一想到喬菲菲那女人跟彆的男人一起吃吃喝喝,他就煩躁,索性不練了,拿著於清冉留給他的紙條,找到了喬菲菲的家裡。站在門口,他下意識整了整衣衫,然後才按門鈴,結果按了好一會,都沒人過來開門,難道是出門跟男人約會去了?想到這,於清浩就一拳頭打在門上!結果門吱嘎一聲開了,於清浩一推,發現這門沒鎖,隻是虛掩著。他推門進去,客廳裡空無一人,他疑惑的四處張望,餘光瞥到臥室的門半開著,他也沒多想,走過去就將門推開。結果就看到喬菲菲被綁在椅子上,她的嘴上被封了膠帶,看到他進來,眼睛瞪得老大,激動地嗚嗚喊著。於清浩呆住,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給她鬆綁,剛把她嘴上的膠帶撕下來,就聽她著急大喊:“小心後麵!”於清浩轉頭,就看到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他身後,其中一個對著他的脖頸一打,於清浩就昏過去了。與此同時,醫院這邊,夏微語正在病床上睡覺休息,突然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一看,幾個醫生圍在她旁邊,其中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拿著針,對著她的手就紮了下去,她疑惑道:“醫生,你給我打了什麼?”那醫生低著頭,戴著口罩聲音悶悶的說:“麻醉針。”夏微語這時才察覺不對,隻是等她掙紮的時候,針已經打完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幾個醫生將被子蒙過她的頭,然後連同病床一起將她推走。夏微語感到慌亂跟害怕,但不等她求救呼叫,麻醉針的藥效已經發作了,昏迷過去前,她還在想,這次恐怕要給於清冉添麻煩了。墓地裡,陸靳衍拉著於清冉起身,替她撣去褲子上的灰,而後牽著她的手離開,上了車之後,於清冉才思索的說:“憑陸雲臻的手段,如果他知道我已經找到錄音器了,為了威脅我將錄音器交給他,一定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比如我弟,還有菲菲跟夏微語。”“你說的沒錯。”陸靳衍扶著方向盤,表情嚴肅,隻是下一秒,他就看著她微笑說:“所以,我已經先一步下手把他們移走了。”於清冉輕笑,“我估計,陸雲臻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跟他為敵的人是你陸靳衍,你早已將他的陰謀詭計看得明明白白,讓他想抓人威脅我的機會都沒有。”“布了這麼久的局,也是時候該收網了。”陸靳衍的眼神裡透著自信篤定的鋒芒,扭轉的時刻也該來了。醫院,病房裡,孟雪楓睡得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發現旁邊多了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眼眸緊閉,長得很漂亮。他一開始是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上眼睛繼續睡,忽然又覺得不對,猛地睜開眼!這不是幻覺,是真的多了一個人!他被驚醒,慌亂的小眼神眨了眨,轉頭去看陸靳衍,發現他已經醒了,正在看書,他忙問:“這是怎麼回事?這女人是誰?”陸靳衍翻著書,淡定的說:“夏微語。”“夏微語?她是夏微瀾的妹妹!”孟雪楓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想起來,陸靳衍點頭,孟雪楓還是很迷糊,她怎麼會移到他們的病房來?“她一個人不安全,跟你也能做個伴。”陸靳衍見他一臉茫然,嘴角微彎。孟雪楓又看了夏微語一眼,困惑的說:“有人想對她不利嗎?而且,她是怎麼到我們病房來的?”說著,他看向陸靳衍,表情古怪,“你做的?”陸靳衍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你說呢?”“我都搞不明白你了,而且,我怎麼有種你在乾一件大事的感覺呢?”孟雪楓真的懵了,隻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陸靳衍放下書,雙臂抱懷轉頭看他,“想對你們不利的人,是陸雲臻,我隻是先一步把你們放到一起,讓他無機可乘。”“陸雲臻?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孟雪楓愣住,陸靳衍冷笑,“當然有關係,關係還可大了,孟雪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給我好好聽著。”孟雪楓對他上瞬間冷厲下來的眼神,不自覺緊張咽了咽口水。而另一邊,一棟豪華的彆墅裡,於清浩跟喬菲菲躺在床上,一旁的管家細心地給他們蓋好被子,於清浩的眉頭緊皺,像做了什麼惡夢,突然被猛地驚醒坐起來!“小少爺,你醒了。”年邁慈祥的老管家對他微微一笑,於清浩警惕的看著他,“你是誰!”“吵什麼呀?”喬菲菲這時也醒了,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坐起來,於清浩看到她,立馬將她護在身後,老管家看了哈哈大笑,對著門外喊道:“大少爺,這兩位醒了。”隨後,就見門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助理,喬菲菲揉了揉眼睛,看清他的長相,驚訝道:“封總?”“那個跟我姐傳緋聞的封大總裁封總?”於清浩眼眸警惕地眯起,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封總,但也聽說過。陸靳衍站住腳,雙臂抱懷,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俯視著他們,他身高腿長的,往那一站就氣場十足,更不用說此刻還板著一張冷漠嚴肅的表情,隨後,隻見他薄唇輕啟,吐出一句:“你們,被我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