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清浩的詢問,於清冉沉默了片刻才說:“沒什麼,就是溫以深出車禍了,我擔心他。”“隔壁的溫教授?他出車禍了?”於清浩詫異,這才想到她昨晚要去醫院的原因,還有哭成那樣也是因為擔心了,當下道:“那他沒什麼事吧?”“還好,沒出什麼大事,我等會去醫院看他,你就留在家吧。”“我跟你一起去!”“不用了。”於清冉想都沒想就拒絕。於清浩眯起了眼睛,懷疑道:“為什麼?”於清冉喝了口水,忽視他投過來的異樣眼神,放下水杯後,才抬頭看著他說:“你知道這幾天菲菲在乾什麼嗎?”“我怎麼知道?她已經幾天沒過來了。”於清浩撇撇嘴,心情明顯不悅。於清冉彎起嘴角,“我聽說,她最近好像在忙著相親。”“相親!”於清浩的語調瞬間拔高,但很快又冷哼一聲,板著臉道,“關我什麼事。”“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她吧,我把她家地址給你,你就說我最近太忙,派你去監督相親對象,如果你覺得可以,就讓她放心去跟男方談。”於清冉笑了笑說。於清浩抿直了嘴角,陰陽怪氣道:“讓我過目是吧?好啊,保證讓她滿意!”最後滿意兩個字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於清冉笑而不語,耐人尋味的眼神在他臉上駐留了片刻才收回。中午,於清冉就開車去醫院,昨天陸靳衍的溫教授身份受到襲擊,孟雪楓昨晚也遭到圍毆,在有意的安排下,兩人住在一間病房裡,於清冉順便一起探望了。拎著一個水果籃,抱著兩束花,於清冉推開門進去,就看到兩人在看電視,電視上播著體育資訊,孟雪楓傷得重,渾身不能動彈,要求讓陸靳衍換節目。陸靳衍隻是傷了頭,腦袋上纏著繃帶,因此此刻很悠閒地啃著蘋果看電視,遙控器在他手上,孟雪楓越不想看,他就越不換,氣死他。孟雪楓悶著一口氣,看到於清冉來了,立馬向她申訴,“清冉,你男人欺負我!”於清冉放下水果籃,聽到他這話無奈一笑,對陸靳衍道:“他說你欺負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某人一臉無辜。“有!他故意不換台,這體育資訊太無聊了!”孟雪楓立馬證明,於清冉看陸靳衍,隻見他一臉淡定地說:“我給他遙控器了,是他自己不換,跟我沒關係。”聽到他這話,孟雪楓咬牙切齒,“大哥,我要是能動,我還用求你嗎?”陸靳衍瞥了他一眼,然後來了一句,“你求了嗎?”孟雪楓:“……”臥槽!交友不慎啊!“撲哧!”於清冉忍不住撲哧一笑,孟雪楓這張委屈又幽怨的表情太好笑了,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於清冉拿走遙控器換了一個台,換成法律頻道,正好也在播資訊,“這個你應該喜歡看了吧?”孟雪楓絕望地閉上眼睛,這兩口子,都是魔鬼。陸靳衍嘴角抿笑,溫柔的眼眸凝視著她,“阿冉,坐吧,彆站著,容易累。”“好。”於清冉笑的眉眼彎彎。孟雪楓則是愣了一下,猜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頭還疼嗎?”於清冉輕輕摸了摸他頭上的繃帶,陸靳衍抓住她的手,溫柔地摩挲,凝視著她的眼神裡深情的仿佛能溢出水來,“沒事了,你一來,我出院都沒問題了。”看到這一幕,孟雪楓開始自怨自艾,可憐兮兮道:“被打也就算了,還要被秀恩愛虐心,唉,可憐我這單身的,連個人來探望都沒有。”於清冉失笑,“我不是來探望你了嗎?”“順便過來探望你。”不等孟雪楓露出開心的表情,陸靳衍補上一句,孟雪楓瞬間黑臉,氣得心肝疼,陸靳衍,你可真夠兄弟。“等會跟我去個地方。”陸靳衍吃著於清冉喂到嘴邊的蘋果忽然說,於清冉一時沒反應過來,“跟你?你可以出院了嗎?”“另一個我,沈律師。”“嗯,好。”於清冉沒有意見,倒是孟雪楓,看著陸靳衍的眼神滿是羨慕,“真好啊,我今天才見識到,什麼叫一個倒下,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在醫院裡躺著也不怕,其他分身照樣活潑亂跳的,不像我,隻能躺在這,什麼也做不成。”於清冉,陸靳衍:“……”好好一個年輕人,怎麼跟更年期大媽似的囉嗦?過了沒一會,於清冉就走了,陸靳衍關了電視,準備睡覺,孟雪楓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靳衍,你記憶恢複了吧?”陸靳衍閉著眼睛,語氣懶洋洋道:“為什麼這麼說?”“我聽到你叫她阿冉,隻有以前的陸靳衍才會這麼叫她。”陸靳衍睜開眼睛,轉頭看他,點頭,“嗯,想起來了。”“那你,可以回答我之前那個問題了嗎?”孟雪楓問得小心翼翼,陸靳衍看著他,想起以前發生那些事的時候並沒有讓他知道,也難怪他毫不知情。至於現在要不要讓他知道,他還得考慮一下,於是說:“等我睡醒了告訴你。”說完,他就真的閉上眼睛睡了。孟雪楓的胃口被他吊的死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臭小子,脾氣一點都沒變!這一邊的於清冉出了醫院,一輛車就開到她麵前,車門打開,沈律師身份的陸靳衍走下來,紳士的打開車門,扶著門對她微笑道:“上車。”於清冉走過去,陸靳衍護著她的頭頂,確認她坐上才關上車門。“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於清冉係好安全帶才想起問他,陸靳衍轉動方向盤,調轉了車頭才說:“墓地。”於清冉眼神黯淡下來,心情沉重,“是要去看瀾瀾吧。”“嗯。”陸靳衍目視著前方,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路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下午兩點,到了墓地,陸靳衍停了車之後先去買了束花,才回來牽著她的手走到夏微瀾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夏微瀾那張笑容溫柔的黑白照,兩人都沉默了。陸靳衍將花放下,蹲下身,看著照片中的夏微瀾緩聲低沉道:“你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卻還是沒告訴我,獨自選擇一個人承擔,夏微瀾,你才是我們之中最痛苦的那一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或許,死對瀾瀾而言,才是最大的解脫吧。”於清冉蹲了下來,覺得不太舒服,就直接抱著膝蓋坐下,就跟老朋友聊天一樣。陸靳衍也在她旁邊坐下,就跟以前一樣,夏微瀾永遠坐在他們對麵,隻是,這一次,她被換成了墓碑。“我無法想象,這些年她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心裡該有多難過痛苦……”於清冉說著眼眶忍不住一紅,回想起以前的種種,越發為她感到心疼。陸靳衍安慰摸了摸她的頭,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給你的錄音器你已經想起來了吧。”“被你看出來了。”對於他的猜測,於清冉並不意外。她解釋道:“我也是突然想起來,之前因為被誤導,所以一直在想瀾瀾什麼時候給過我錄音器,但其實,不是她給我,而是我從她身上拿的。“我當時帶著警察趕到時,瀾瀾已經死了,手裡緊緊拽著一條項鏈,那是她最喜歡的,為了防止弄丟,我就拿走了,結果因為當時受的打擊太大,項鏈一放就給忘了,就是這條項鏈。”說著,於清冉從包裡拿出來給他。陸靳衍接過,那是一條淚滴形狀的紅色寶石項鏈,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耀眼奪目。陸靳衍摸索了一下,輕輕一敲,就看到寶石中心閃爍著一點紅光,“這是微型竊聽器,找專業的人拆開,取出芯片,連接上電腦,就能聽到她之前所錄下的所有聲音了。”“沒錯,就是這個東西,他們一直想要的。”於清冉看著項鏈,慶幸自己之前還好沒想起來,沒落到敵人手中。陸靳衍掂量著手中的項鏈,對她說:“你還記得當初那個相信我們的警察吧?”“嗯,記得。”“我在七年前跟他有過約定,這個案子非他莫屬了,我晚上會把項鏈給他,跟陸雲臻的賬,是時候該算清楚了。”陸靳衍說著握緊了項鏈,潛伏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公開真相了。於清冉:“我下午也要去見個人。”“是去見微瀾那個粉絲後援會的會長吧?”陸靳衍看她,於清冉點頭,他補充道:“我調查過了,那個女人叫張曉,是夏微瀾在俱樂部裡認識的,因為有過同樣的經曆,也因為夏微瀾幫助過她,所以對微瀾一直保持的敬意,微瀾出事後,就對見死不救的你報複,而現在,關於微瀾私底下調查的事,那個張曉是重要的人證。”“是啊,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她應該樂於幫忙。”“我會在暗處保護你,你放心去見。”陸靳衍揉了揉她的頭頂,於清冉看著手表時間,忽然說:“這個時間,他們該動手了吧?”陸靳衍眸裡透著一抹狡黠的光,“是啊,這時候,陸雲臻也該著急了,畢竟,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打成那樣。”說著兩人相視一笑,眼神裡滿滿的都是算計跟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