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秋綰月下場(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1860 字 3天前

秋子翊閉了閉眼,鬆開了扯住秋綰月頭發的手,衝著門外喊道:“進來吧。”秋季緒和秋夫人回頭,隨著推門聲,一個麵目和善的婦人,領著一個幾歲的男童走了進來。秋夫人看到這兩人,眼裡淚瞬間流了下來,從椅子上掙紮著爬了起來,一把抱住那男童,聲音沙啞地喊道:“楓兒,是楓兒啊,我的孫兒啊,你知不知道,祖母想你想的心都快要碎了啊。”秋季緒同樣也是麵色激動。唯獨秋綰月的臉色蒼白,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讓你殺了他嗎,劉奶娘,你居然敢騙我。”男童旁邊的婦人被秋綰月殺人的目光嚇的後退了一步,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咋給,哭著道:“大小姐,奴才實在是做不了這樣喪儘天良的事兒啊。”“你給我住嘴,當初你收我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秋綰月氣急敗壞,布滿疤痕的臉上都是猙獰的神色。當初她私奔不成,被人毀了毀了容貌,整日裡閉門不出,覺得無比的羞愧難當,可是她同段三郎早就私相授受,懷了孩子也不能半袖,這讓向來重麵子的秋綰月如何能忍。可偏偏安寧郡主卻過得那般幸福自在,早在她沒有出事之前,秋綰月和安寧郡主便互相看不順眼。如今安寧郡主不光擁有良好的家世背景,還有疼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孩子,兩張對比之下,秋綰月覺得自己過得無比的淒慘。安寧郡主向來是個刀子嘴的女人,閒言碎語傳到秋綰月耳中的時候,越發讓秋綰月恨毒了她。秋楓的奶娘劉氏家境貧寒,丈夫身體不好,公婆年邁,家裡還有三個孩子,一家人的擔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因此不過是重金的誘惑,就讓劉氏答應了將秋楓殺害的事情。“大少爺,老爺,夫人,都怪小人財迷心竅,還請老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啊……”劉氏哭的淒慘,秋夫人隻顧抱著秋楓抹淚,秋季緒看著雖然清瘦了一些、精神狀態卻很好的秋楓,知道劉氏這段時日對待秋楓定然是用了真心。他歎了口氣,示意讓劉氏帶著秋楓離開,劉氏見秋季緒的表現,便激動地抹了抹眼淚,從地上慌忙爬起來,將秋楓給抱出了屋中。“翊兒,你是如何找到劉氏和楓兒的?”秋季緒將秋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後,才回過身來,平日裡圓滑世故的臉上,儘是疲憊之色。“是劉氏來找的我。”秋子翊目光陰鬱地盯著地上的秋綰月,語氣中帶著恨和無奈,“若不是劉氏良心發現,恐怕楓兒早就死了。她帶走楓兒之後,一直和他藏在家裡的地窖中,除了她的丈夫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原本劉氏是想等風頭過去,就把楓兒送去外地的,可是後來她見我們府裡和六扇門一直沒有放棄對楓兒的尋找,加上她心中對秋府有愧,得知安寧的死訊後,昨日便偷偷到了秋府門前,正好被我發現。”“秋綰月,你謀害親侄在前,謀害親嫂在後,心腸歹毒如此,我沒有你這般狠毒的妹妹,父親,我與秋綰月有不共戴天之仇,縱然她是我血親的妹妹,可我無法原諒她,念在兄妹一場的情分上,我不願將她親手送官,可我也不會再與她有任何的聯係,從此以後,她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秋子翊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去再看地上這個,害得他差點家破人亡的親妹妹。秋夫人和秋季緒相互看了一眼,都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們明白,從此之後,秋府再也沒有了秋綰月的立身之地。秋綰月最終還是被送到了寺廟。剛開始去的時候,她還會整日吵鬨著要回家,可是秋府專門派了看管她的人,不過一個月的工夫,她居然就變得瘋瘋顛顛的了,隻好將她整日在寺廟房中。秋府將秋綰月直接從家譜上除了名,隻跟外界說秋府小姐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京城職中不管對於秋府熟不熟悉的人,都知道秋綰月同段家三郎私奔一事,如今秋綰月又去了寺廟,縱然沒有太多人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可大家也都能夠明白,秋綰月和祁言蹊定然是沒有可能了。京城之中,達官貴人裡,最不缺的便是適婚少女,和秋綰月徹底脫離了關係的祁言蹊,自然便成了京城不少人私下裡觀望,希望與之搭上關係的對象。“真是可憐哪。”將手帕放在眼角輕輕地拭了拭,少女秀麗的臉上,帶了些許的悲傷神色。一旁的年輕男子皺著眉,關懷地看著少女,安慰地哄到:“雨煙,既然你留在這裡,心情會不好,不如咱們趕緊離開吧。”少女仍是將目光放在那邊樹下,秋綰月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又哭又笑地說著什麼。“你以為,我是自己想要來看看她?”少女臉上的悲傷神色一掃而空,眼睛輕斜過男子的臉,目光帶了不易覺察的厭惡。男子沒有注意到少女神色和語氣中帶著的意思,隻是努力笑著道:“一個瘋婆子罷了,看她做什麼,看了心情都變得不好了,你這不是讓我心疼嗎,再說了,她按理來說,應該是你家的仇人啊,如果不是她不要臉勾引了三少爺,三少爺恐怕也就不會死了……”少女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可男人仍舊是沒有半點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惹怒了自己想要拚命討好的人。“看來你對我們兩家的事情,知道的還是很清楚的對吧。”“這……這……”男子猛地反應過來,臉色有些漲紅,心裡暗自罵自己,明明知道段雨煙對於家人的重視,卻又犯了她的忌諱,提起了英年早逝的段家三公子。“真是可惜,原本我還挺願意和你周旋一段時日的,隻不過我發現,你實在是太讓我惡心了……”“……”段雨煙再也不控製自己的神色,厭惡地看著男子,往後退了兩步,冷冷地道:“沒錯,我是討厭秋綰月,可我三哥也有錯,如今他們兩個人都已經受到了懲罰,所以這件事情,在我的心裡已經翻篇了。我這次來看她,還要你一起來,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是沒有什麼感想嗎?”男子被段雨煙突如其來的改變驚的愣住,反應過來之後,便是想要上前去摟段雨煙。段雨煙直接沒有讓他近身,一腳將他給踢了回去,圓臉上的大眼怒瞪,淺藍色紗裙在風中飄揚,她右手伸出,指著男子大罵道:“好你個登徒子,居然還想占你姑奶奶的便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對吧。”“雨……雨煙,你沒事吧,我們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男子被踢的一臉茫然,捂住胸口呆楞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問道。段雨煙腳下用的力不小,可她畢竟是個嬌弱的閨閣少女,男子一開始隻是震驚之餘沒有反應過來,實際上這一腳,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傷害。“雨煙?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喚本小姐的名字。”“你以為,我真的就會被你的花言巧語給迷住嗎,你以為,我就是那麼好騙的白目小姐不成?從你在街上為我向攤販付錢解圍,故意接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你當成了一個笑話,隻是可惜的是,我沒有想到,在你這個笑話這裡,居然會穿插了一個讓人痛心的事情。”“玉嬋,這個名字,你應該很耳熟吧。”男子的表情僵住,本來還算清俊的臉龐,五官因為緊張變得有些扭曲,生生的顯得無比的醜陋。看到男子的表情,段雨煙隻覺得無比的諷刺。“李雲舫,花死人的錢,給我買珠寶首飾,你晚上能睡得著覺嗎?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可是一晚上沒有睡著啊。”被稱呼李雲舫的男子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卻還是硬撐著咬著牙道“段小姐,雲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你總應該知道,你是如何欺騙了玉嬋,讓她主動頂了殺害安寧郡主的罪名,自願赴死的對不對?”李雲舫的身體一顫,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段雨煙。段雨煙冷笑了一聲,從袖中掏出幾件珠寶首飾扔在地上,語帶怒意地道:“你一個窮書生,正常而言,連吃飯溫飽都是問題,可你卻出手揮霍,對於銀錢一事,並不是很在意,錢財到了你的手中,你是否便覺得一切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隻可惜,我不是見錢眼開的勢力女子,我段家就算是隨便拿出一件玉器來,也比你這些破爛貨值錢,給我滾。”李雲舫被罵的臉色鐵青,他雖然是個窮苦的書生,可是因為才華不錯,在學院裡也很得先生賞識,加上外表皮囊不錯,普通女子看到他,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到臉上,因此就算是他對段雨煙彆有心思,可還是掛不住麵子。他四下看了兩眼,心裡惡意突生,麵前的少女衣著華麗,姿態驕傲淩厲,渾身上下都在向世人表明,她是在優越條件下長大的女子。這樣的女孩子,漂亮,有氣度,舉手投足間都和那些普通的女人完全不一樣,李雲舫心裡私底下是看不起商戶之女的,他最想要的攀上的自然是權貴人家的女兒,可那些貴族小姐,連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而段雨煙,是他一次意外撞到的機遇,縱然段家不是權貴之家,可是“第一玉商”家裡的女兒,如果將她給娶到手,那麼日後的錢財自然用的方便。他若是想要進官場,四處打點也方便,以後等他考取功名做了大官之後,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那個叫玉嬋的可憐女子,早就被李雲舫給拋到腦後了。無人知道,玉嬋的心裡是經曆了何種的糾結,才會自願替人頂罪,她隻知道,她的情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她,希望她能夠頂罪。說他自己得罪了一個大官,性命不保,隻要玉嬋自願頂罪,那麼秋夫人便會同意在秋季緒麵前求情,讓那個大官不要為難李雲舫。更甚的是,李雲舫還暗示玉嬋,若是她不自願頂罪,隻怕是她的父母親人都難以保全自己,因為得罪了秋府,依照秋府在京城的勢力,就算是他們再小心翼翼,也很難保全自己。玉嬋是可憐的,也是可悲的,她識人不清,太過於在乎李雲舫,也太過於信任李雲舫。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在她頂罪赴死之後,李雲舫便從秋夫人那裡,拿走了一筆數目很大的錢。對於玉嬋,李雲舫是她心裡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所以她什麼都會告訴他,可對於李雲舫而言,玉嬋不過就是他人生過往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嘍囉罷了,一個可能會幫他搭上權貴之人的踏腳石。所以當玉嬋遇到危險之後,李雲舫心裡首先想的是,如何才能夠讓玉嬋的死,為他帶來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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