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寧之死(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1786 字 3天前

“最近這段時間,長樂公主府很是安靜,聽說駙馬傷勢很重,是不是真的?”桌上,兩個人湊到一起小聲地嘀咕著,時不時抬頭看看周圍,其中一人嗤笑了一聲,然後神色帶了些許鄙夷和興災樂禍地道:“聽說啊,駙馬是被傷了子孫根,以後恐怕都不能用了。”另一人捂住嘴驚呼了一聲,眼睛瞪大,目光炯炯卻也是同樣幸災樂禍地說道:“這麼厲害啊,真是可惜啊,當年的狀元郎,一表人才,英姿煞爽,金榜題名之後又迎娶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長樂公主,一時之間風頭正儘,結果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為他覺得可惜。”兩人雖然嘴裡口口聲聲地說著可惜,可是神色語氣中,除了幸災樂禍再無其他。“噌……”有冰冷的刀光閃過,兩人隻覺得渾身一涼,便被人提住了脖子,還未驚呼出聲,口中便是一陣劇痛,他們張嘴的工夫,兩人的舌頭都被活生生地給割了下來。“像你們這樣的長舌之人,留著舌頭估計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割了。”整個妓院頓時鴉雀無聲,氣氛變得無比的冷凝,被割了舌頭的兩個人捂著鮮血不止的嘴部在地上狂亂地打著滾,封九幽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仔細地擦著手中的匕首,然後垂著頭,目光陰冷地道:“把他們給我丟出去。”“是,大人。”提著兩人的錦衣衛差使同樣是麵無表情,直接拖著兩人扔到了門外,完全不管他們的死活。大紅色飛魚服踏過台階,直上二樓,將一樓所有的喧囂都拋在腦後,眾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眼裡的驚恐藏都藏不住。“九哥哥,你又殺人了?”粉黛皺著眉聞著空氣中的血腥氣,絕美的臉上,帶著深深的不忍,隻是她很快便察覺到封九幽周身的情緒不對,連忙上前將封九幽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然後輕聲問道:“九哥哥今日心情不好?”封九幽坐在桌邊,難得地揚唇一笑,看到他笑容的粉黛卻是差點哭出聲來,她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看到過九哥哥笑了,有一段時間,她甚至認為,她的九哥哥,是不是不會笑了。那笑容實在是太過於純淨美好,讓粉黛不忍心破壞,她隻是呆呆地看著封九幽那張美麗到可以模糊性彆的臉,任淚水在眼睛裡打轉,最後,無聲無息地落下來。“哭什麼。”“我沒有哭。”封九幽站起身,用手將粉黛臉上的淚水抹去,心裡是百般滋味,最後化為一聲歎息。“粉黛,你恨不恨我?”粉黛在封九幽懷中,使勁地搖著頭,她如何會恨這個男人,她愛他都愛不及,又如何會去恨他。“當年我把你留在妓院,而我,去了錦衣衛,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封九幽放開粉黛,看著粉黛眼中映出的他的影子,第一次討論起這個兩人忌諱的話題。“不管是為了什麼,我都相信九哥哥不會害我的。”粉黛依靠在封九幽的懷中,閉著眼睛,嬌豔的臉上,滿滿的都是信任,他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就算整個世界都不信任他,她也是會相信他的。“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封九幽拍了拍粉黛的背,將所有的話重新放在心中,隻是眉宇間的憂鬱,無論如何都消不下去。封九幽離開之後,粉黛身邊伺候的丫鬟看著自家主子臉上的神色,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小姐,封大人對您可真好,這頭一次送您首飾,居然挑的全是您最喜歡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封大人是費了心思的。”粉黛從盒子裡挑出一隻翡翠鐲子,碧瑩瑩的鐲子戴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顯得很是好看,粉黛卻是又將鐲子給摘了下來,放進了盒子裡。“小姐,這麼好看的鐲子,你為什麼不戴啊?”丫鬟覺得可惜,她自粉黛入怡紅院便一直跟在粉黛的身邊,可以說對粉黛的脾氣性格很是了解,雖然粉黛容貌豔麗,可是為人善良真誠,她在粉黛身邊這麼長的時間,自然知道粉黛到了現在,也依舊是冰清玉潔的。隻是她卻一直不明白,就算是她家小姐心係封九幽封大人,想要為他守身如玉,可她自己也是花般的年紀,身上卻幾乎不配帶任何的首飾。那些傾慕她家小姐的人,送來的珠寶首飾多的數不勝數,可是粉黛卻是從來不曾戴過,如今連封九幽送來的首飾,她也不戴,實在是讓她很難理解。“以前那些人送的珠寶首飾,是我壓根不想要,而九哥哥送我的,我自然是舍不得戴。”粉黛麵上仍是掛著淺笑,將首飾盒上鎖,珍之重之地放在抽屜中。丫鬟畢竟年幼,不懂粉黛心裡百轉千回的思緒,隻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不以為然,她在自家小姐身邊待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也是多了去了,其實她對封九幽這個人,壓根就是喜歡不上來,不隻是因為封九幽的陰狠,更重要的是,她雖然沒有經曆過男女情愛一類的事情,可她還是從心底裡覺得,封九幽對自家小姐沒有愛,他對她的感情很複雜,可是卻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情,不過這樣的話,打死她也不敢說出來。自家小姐雖然是好脾氣的主子,可是封九幽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任誰也不能說。六扇門最近難得的風平浪靜,隻是祁言蹊卻是一直沒有空閒,每天不是待在衙門,就是被叫到秋府,慢慢的,他也越來越疲於應付,一開始,秋夫人總是用身體不適想要他陪伴為借口,叫他過去,祁言蹊對秋夫人甚是尊重,因此總是忙完公務就趕去秋府。可是時間長了,祁言蹊原本就是聰明之人,自然明白秋夫人的意思,隻不過他在秋府提出退婚之後,便沒有了和秋綰月繼續下去的意思。因此,對於秋夫人想要繼續撮合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他便想要明明白白地提出自己的拒絕。隻是還未等他將這件事情提出來,秋府便又出了大事,安寧郡主因為思念失蹤的長子,居然帶著腹中的胎兒,服毒自儘了。祁言蹊帶著許不語趕到秋府的時候,來迎接的人隻有秋季緒,目前的秋府,唯一還能後撐的下去的,也就隻有秋季緒了。秋夫人得知噩耗之後直接昏了過去,醒來之後便一直抹眼淚,身體直接大不如前,哪裡還有心思管秋綰月和祁言蹊的事情,可她仍是強撐著身體起來看安寧郡主最後一麵。秋綰月則是陪在秋夫人的身邊,麵上覆著白紗,杏眼含淚,臉上的悲傷神色掩蓋不住。床上的安寧郡主五官流血,昔日美麗的容顏如今變得扭曲,服毒之後內臟被腐蝕,那種燒心的疼痛,便是正常的男子都承受不住。這個受儘寵愛的嬌貴女子,也不知當時到底是為何有了這樣必死之心,最後選了這樣一個痛苦的離去方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安寧她最怕疼,最怕醜了,平日裡連指甲壞了都會大吵大嚷的,她怎麼可能會服毒,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縱然是思念楓兒,可她也愛肚子裡的孩子,她壓根不會想要去死的。”秋子翊的臉色煞白,他是整個秋府最難接受這件事情的人,不過是上了一個早朝,回來之後,妻子孩子儘皆死亡,一屍兩命,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再過幾個月,他就要當父親了,可現在,他不隻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失去了深愛的妻子。“子翊,你要節哀。”祁言蹊臉色也不好看,他與秋子翊交好,與安寧郡主的關係也算可以,安寧郡主這個人,因為出身高貴,身上自然會有嬌縱蠻橫的缺點,可她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會拐彎抹角,因此,祁言蹊對她的印象一向是尚可。如今安寧郡主出事,礙於她的身份,必定會驚動聖上,聖上最為寵愛的兩個後輩,一個是長樂公主,另一個便是安寧郡主了,隻不過可惜的是,長樂公主和安寧郡主兩人自小便玩不到一起去,因此兩人成婚之後,走的更是疏遠。如今安寧郡主出事,隻怕聖上會大發雷霆。“言蹊,我要如何向嶽丈交代,當初提親之時,我曾親口允諾,必定會好好的愛護安寧,可是安寧才嫁給我幾年,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好了,現在不是討論追責的問題,翊兒,你既然讓我將言蹊給叫來,必定是認為安寧郡主的死不正常,想要徹底的清查一下,如今言蹊就在這裡,你把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告訴他,免得讓安寧,死的不明不白。”秋季緒畢竟是經曆過幾十年風雨的老人了,縱然是最近接連受到打擊,可他也隻是麵色顯得憔悴,可是眼神中,依然帶著堅毅,他走到祁言蹊的身旁,拍了拍祁言蹊的背,沒有言語,卻又仿佛說了許多。祁言蹊看著秋季緒頭上黑白交雜的頭發,心裡很是難受,這個見慣大風大浪,在官場上八麵玲瓏,口燦蓮花的兵部尚書,背居然彎了,頭發也白了,往日總是不停歇的嘴,今天也終於消停了下來。“子翊,你有什麼懷疑的就儘管跟我說,如果安寧郡主的死,真的有什麼蹊蹺的話,我必定會努力查清真相,給她一個交代。”秋子翊咧開嘴,點了點頭,卻隻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許不語順著他的目光,第一次看到了安寧郡主,她穿著一身粉紫繡花夾棉長裙,躺在床上緊緊地閉著雙眼,腹部高高地隆起,麵部扭曲,五官流血,死狀極為淒慘,讓許不語看了,心裡都發寒發冷,同時也為這一對母子感到可憐。“咦,郡主她平日裡喜歡吃燕窩?”這時,許不語突然發現,在屋子裡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份吃了一半的燕窩,燕窩色澤鮮紅,一看便是極其珍貴的血燕窩。“是,我家郡主她自懷孕起,便對燕窩十分喜愛,每日必定會吃上那麼一次燕窩,難道說,是燕窩裡麵有毒?”安寧郡主旁邊的貼身丫鬟,一臉驚恐地問道,隨即卻是狠狠地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郡主的東西,大到飲食起居,小到首飾衣服,全都是奴婢親手準備,這份燕窩,是奴婢熬好端過來的,中間壓根沒有第二個人經手,壓根不可能有毒的。”“這誰能知道呢,說不定是你嫉恨大嫂,給她往燕窩裡麵放了毒藥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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