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犯人之死(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2162 字 3天前

“牢裡死了不少人?”“還是被毒死的?”年關已至,可是整個六扇門上下沒有任何人臉上有喜氣。永安郡主長子秋楓失蹤,如今已經過去了幾日,卻沒有任何的線索。一事未平之下,六扇門牢裡居然被人下了毒,牢裡不少犯人中毒而死。祁言蹊神色陰沉得可怕,臉色鐵青,盯著地上擺成一排的屍體,目光中的怒氣,讓周圍六扇門眾人都神色緊張,渾身僵硬。一旁的左景風更是神色蒼白,平日裡總是帶笑的臉,此刻卻是僵得厲害,他不敢看向身邊的祁言蹊。大哥外出,將六扇門上下事務交給他全權負責,可他居然交還給大哥的,是這樣的一副場麵。六扇門牢裡關押的犯人,罪名各不相同,有犯了重罪要秋後問斬的死刑犯,也有偷雞摸狗關押幾天以示懲戒的小混混,死刑犯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壓根是罪不致死的,可是現在,他們全都冷冰冰地躺在了地上,還是七竅流血,死狀慘烈的樣子。這麼多人在六扇門的牢裡出事,如果不能夠給外麵的人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怕祁言蹊這個六扇門總首領也是當到頭了。祁言蹊一眼就看到了屍體中第二排的許大貴,尖瘦的臉十分醒目,曾經許不語不止一次地跟他提過,想要讓他二叔出獄。許大貴所犯的罪名不重,不過是被同夥做生意的騙了做倒賣私鹽生意。隻不過他還未做成交易,先被抓了進來,認錯態度良好,又有家人作保,不至於關押很長時間,可他卻死活不肯出獄。“大哥,都是我的錯,如果真的鬨到了聖上那裡的話,我一人承擔就好……”左景風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大哥信任他,才會放任他掌管六扇門事務,可他當任期間,居然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他不能讓大哥受過。“好了,自責的話就不必再說了,事情已經出了,你說什麼也是沒用的,還不如儘快找到凶手,給這些犯人的家屬一個交代,還有,把內鬼揪出來,我倒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買通我六扇門的人,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至於其他事情,你不必想太多,事情還沒有到挽救不了的地步,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祁言蹊轉著手上的玉扳指,神色冷肅地說道。這個凶手很會鑽空子,借著永安郡主兒子失蹤的事情,知道六扇門將眾多人力放到外麵。閉了閉眼,祁言蹊在心裡歎了口氣,他還是太信任景風了。景風雖然一直跟在他身邊,可他性格實誠,對待身邊人態度太過於平易近人,處事很難觀看大局。加上這一次錦州之事,他一去時日多了些,景風既要處理門中事務,還要尋找秋楓,難免會忽略了牢中的事情。“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找出內鬼的。”“如果聖上怪罪下來,還望大哥千萬不要代我求情,一切都是我的疏忽,如果事情無法挽救,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左景風見自己犯了如此大的錯誤,祁言蹊依舊沒有懲罰他,心裡既難受又感動。他自小到大,大哥向來都是替他代過,他實在是不願意再因為自己的差錯,連累大哥一起受罰。祁言蹊沒有回應,左景風知曉他不會聽自己的,隻是在心裡暗自決定。*“不敢出獄?牢裡安全?他是這麼跟你說的?”許不語點了點頭,養了幾日,勉強有了血色的臉上,依舊沒有幾兩肉。她神色中帶著愁緒,對於自己曾經沒有將二叔的話放在心上感到自責。那個時候,她隻是以為像許大貴那種整日浪蕩,偷雞摸狗的奸滑人,嘴裡說出的話,定然沒有幾分真。再說她心裡其實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許大貴在牢裡待著,王杏那種潑辣貨,沒有了人給她撐腰,至少張桂花在家裡的日子會好過一些。可如今牢裡出事,她才猛然將所有的事都聯係在一起,莫非二叔真的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牢裡的人,都是被他給連累而死?祁言蹊的神色嚴肅,他轉著手上的玉扳指,心思百轉千回。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迷霧一般掩蓋在眼前,讓人看不透真相。“你失血過多,養了這幾日,身體可好些了……咦?”祁言蹊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什麼頭緒,卻在看到許不語的臉時,有一瞬間的愣神,目光裡有了些許驚訝的神色。聽人告知許不語有關於牢裡犯人死亡的線索要和他相談的時候,他心事重重地進門,並沒有在許不語身上放太多的注意力。如今這仔細一打量,居然發現許不語的五官像是有了隱約的變化,明明還是一樣的眉眼,可就是不一樣的感覺。祁言蹊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變化,如果簡單地說,那就是如今的許不語,貌似比以前變得好看了一些。許不語疑惑地看著祁言蹊,不明白他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那麼奇怪。“你的臉,好似有了點兒變化……”祁言蹊斟酌一番,找了個合適的詞語。許不語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的皮膚光滑細膩,和以前凍的紅腫乾瘡的臉完全不一樣。她也沒有多想,有些不在意地道:“可能是這幾日飲食休息都規律了一些,我自己摸著皮膚變好了呢。”說完之後笑了笑,清秀的容顏多了幾分麗色。許不語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容貌在不知不覺間,細微地改變著。祁言蹊聞言點了點頭,也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隻以為是許不語年齡增長,容貌自然的變化。"咱們這裡飯菜不錯,以後多吃些。"臨走前祁言蹊留下這句話。他的目光在許不語頭頂停留了片刻,便神色如常地離開了。隻留下原地的許不語,思考了好一會兒這句話的意思,最後一臉恍然地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想著祁言蹊的眼神,合著祁言蹊這是在嫌棄她長得矮……六扇門後廚,消瘦的身影在廚灶麵前忙活。“李順,聽說你昨晚去芳桂閣買的肘子,說說,是不是又給劉寡婦送去了,不是我說你,你看你在六扇門當差,長相雖然算不上多麼英俊瀟灑,可也拿得出門去,你完全可以找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好好過日子,乾嘛非得把心吊在一個寡婦身上,這都幾年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鬆口過呢,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你娘還等著你娶媳婦抱孫子呢,那劉寡婦是長得漂亮,可漂亮不能當飯吃,你啊,最好還是彆把心思都放在她那裡了。”謝老頭認真地盯著麵前的油鍋,待油一熱,麻利地放入蔥花爆炒,然後放入五花肉,"刺啦"一聲,鍋鏟在裡麵翻了翻,撲鼻的香味溢滿整個廚房。旁邊角落裡往缸裡倒水的年輕人,麵目老實憨厚,皮膚黝黑,唇角上揚,眼神裡也帶著笑意。倒完水,他將水桶放在一邊,手中的擔子撐在地上,道:“謝叔,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我是真心的喜歡陌語,隻是她一直忘不了她以前的夫君,所以這麼多年了,她都沒有鬆口過,不過我相信我一定能感動她的,隻要我不放棄,她早晚會嫁給我。”“順子哥是個好男人,爹,你就不要再多說人家順子哥了。”一身粉白碎花棉衣的少女,懷裡抱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眉眼柔和,五官清麗,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首飾,顯得很是乾淨素樸。“宛兒來了,水打滿了,我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待李順走後,謝老頭將鍋裡的肉舀了出來,很是不滿地道:“那個寡婦壓根就不是好東西,李順這夥子人多好啊,對她那可是死心塌地,這幾年來,都是他給她操持家裡的事,可她倒好,用了人家,還不肯答應嫁給人家,將他活生生的拖到現在,仗著自己容貌好,也不能這麼坑人啊。”謝宛兒打開食盒,將紅燒肉放了進去,又從旁邊鍋裡盛出米飯。聽謝老頭說完,她神色仍是溫柔,可嘴裡反駁道:“我可不認同你的想法,那寡婦夫君早亡,人家這麼多年一直守節未嫁,是對先夫君的敬重,順子哥喜歡人家,幫人家處理家裡事務,人家可以感激,也不能就因為這份感激,就嫁給他吧。”謝老頭一麵炒著菜,一麵又道:“你說的是這理,不過我還是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她要是真是個烈性人,就應該直直白白的告訴李順,她不可能嫁給他,省的這麼不清不楚的拖著,再說了,我可是很喜歡李順這孩子,實誠又老實勤快,你看看廚房裡的水和柴火,哪個不是他幫忙弄的,要是他對那個寡婦死了心,我可是想著把你許配給他,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你可彆亂點鴛鴦譜,順子哥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謝宛兒白了自家爹一眼,催促他趕緊炒菜。等到菜品炒完,謝宛兒抱著沉甸甸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往衙門前麵走。“景風哥,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我跟我爹特意說要他做的。”左景風搖了搖頭,拉著臉,看著桌上的文件一臉鬱鬱之色。“牢裡死了那麼多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吃不下。”謝宛兒聞言歎了口氣,大牢裡犯人的飯菜,不是歸他們這個廚房管,所以她和爹沒有被列入懷疑的範圍。隻是六扇門做飯的師傅,都是做了很久的老人了,身家清白,完全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而六扇門內部的捕快,他們上任之前也都是經過考核的,大家每日都在一起,真的很難想象,在這群人裡,會有內鬼。“做飯的師傅,送飯的捕快,都沒有問題,可人都死了,真是奇了怪了。”左景風一臉鬱悶地拍了拍頭。出了事他就將涉及到這件事的可疑人員都給抓了起來,可是壓根沒有問出什麼來,每個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了。大哥剛從錦州回來,奔波勞累,還要頂住外麵的壓力爭取時間,如果他不能幫著趕緊找出頭緒,實在是對不起大哥的辛勞。“先吃飯吧,一會再忙,就算是再煩,可飯還是要吃的,如果不吃飯身體垮了,就更沒有辦法破案了。”左景風點了點頭,坐到桌邊沒有胃口地扒拉著碗裡的飯菜。紅燒肉做得色香味俱全,他夾起一塊肉來,很是感慨地道:“謝叔做的紅燒肉十年如一日的好吃,都說芳桂閣的飯菜好吃,可我覺得,那花了大銀子的飯菜,還不如謝叔做的呢。”說完一口將紅燒肉吃下,滿足地扒著米飯。旁邊的謝宛兒看著他吃,臉上也露出滿足的微笑,“我爹手藝是好,不過也是比不上人家芳桂閣師傅做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花大銀子去買了,昨兒個順子哥還去那裡買了個肘子呢,聽說花了不少銀子……”“是嘛,他倒是對自己大方。”“他是對彆人大方,不說了,你趕緊吃吧。”過了一會兒,正在吃飯的左景風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謝宛兒問道:“你說李順去芳桂閣買了肘子?”謝宛兒看著他嚴肅的臉,有些奇怪地點頭道:“對啊,芳桂閣買的。”“他哪裡有錢去芳桂閣,前些日子他不是剛預支了月銀,說是母親生了病……”謝宛兒看著左景風的眼睛,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左景風沒有遲疑,直接放下手中的飯菜,便急步出去尋祁言蹊。謝宛兒看著他風風火火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將剩下的飯菜收了起來,坐在凳子上,目光裡帶了些許的憂愁。“你是懷疑李順收了彆人的錢,然後做了這個內鬼?”祁言蹊站在窗邊,用手轉著手上的玉扳指,臉上的神色不明,目光望著窗外,語氣低沉地問道。“大哥,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懷疑任何一個兄弟。”“做飯的師傅,送飯牢頭,審問過後都沒有作案的動機,他們家裡我也私底下查過,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若不是宛兒在我麵前無意的一句話,我也不會懷疑到李順的身上。”“他家窮得叮當響,他娘身體不好,一直都斷不了藥,這個月他娘病情加重,提前預支了月銀,這個月預支月銀的一共就不語和他兩個人,所以我記得特彆的清楚。我剛剛派人去偷偷打聽了,這兩日李順不隻是在芳桂閣買東西,還到首飾店買了金鐲子,玉釵……”左景風臉色難看。李順進六扇門好幾年了,為人憨厚,完全不像是這樣的人。“大人。”外麵門被敲了幾聲,一個捕快走了進來,看了看兩人,臉色蒼白,語氣驚慌地道:“左大人,我們奉命前去捉拿李順的時候,他服毒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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