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針鋒相對(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2102 字 3天前

怡紅院這樣的地方,以前是晚上燈紅酒綠,人聲鼎沸,如今太陽高懸,怡紅院大門緊閉,裡麵安靜得聽不到一點兒聲音。怡紅院離發現房齊閔屍體的小巷很近,不過隻有兩條街的距離。房齊閔離開怡紅院回家,也根本不需要經過那條小路,他一個被家人寵愛的公子哥,出行都有人接,哪裡用的著走路。所以房齊閔的屍體最後會被人在小巷發現,要麼是自願過去的,要麼是被人強行給帶去的。左景風拍開了怡紅院的大門,開門的龜公原本還是一臉不耐煩的神情,等看到外麵站著的身穿六扇門官服的祁言蹊等人時,臉色頓時變得恭敬起來,忙跑到裡麵去喚怡紅院的管事媽媽去了。怡紅院的管事媽媽名喚紅藥,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豐腴的身材,相貌姣好,雖年紀已大,可也是風韻猶存。怡紅院能夠在京都立腳,還穩穩當當的一直是京城最大最受歡迎的妓院,背後自然離不開紅藥的費心操持。“喲,這是什麼風,居然把六扇門的官爺都給吹來了,哎喲,隻不過啊,官爺們來的時候不對啊,咱們這兒白天是不接客的,官爺們若是想找樂子,還是得晚上來才行。”紅藥拉了拉身上的棉襖,臉上帶著倦意,強撐著精神媚笑著打趣。“昨晚禦史大夫房學炳家的房齊閔房公子,可有到這裡來過?""房齊閔?哎喲,房公子那可是我們怡紅院裡的常客呢,十天有八天都會來這兒,昨晚上也來了,還賞了我們不少銀子呢。”“昨晚上,是誰陪的房齊閔?”“這?喲,是不是房公子出事了?”紅藥經營怡紅院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打磨成了一副人精,從祁言蹊的神情語氣裡便察覺出了不對,當即臉色一正,伸出手將祁言蹊他們給領進了大廳裡。不得不說,怡紅院能夠成為京城最大的妓院,內部設施建造的的確是美輪美奐,隻可惜六扇門眾人在祁言蹊的威壓之下,最多隻是好奇地用眼風掃一下四周,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四下張望。倒是許不語,是實打實的第一次到妓院裡麵來,眼神裡帶了好奇。“大人,房公子真的出事兒了?哎喲,這可和我們沒有關係哪,昨兒個房公子走得早,並未在這裡留宿……”“你說他走得早?”祁言蹊沒有看周圍,隻是冷冷地看著紅藥,紅藥被他冰冷的眼神盯著,身體一僵,臉上的媚笑不自覺地收起,將身子站直回道:“走得挺早的,昨晚發生了點兒事,所以房公子心情不是很好,因此便走的早了一些。”“九哥哥,你的披風。”嬌媚入骨的聲音自二樓樓梯傳來,眾人隨聲都望了過去,隻見二樓樓梯口,此時站了一對兒男女。女子身上隻穿了一件大紅色薄紗,背對著眾人的身影窈窕纖細,正在為她身邊的男人溫柔地係著披風。那男人身量修長,可卻長了一張肖似女子的容貌,鵝蛋臉,細長眉,皮膚白皙,越發顯得紅唇似火。隻是他的臉色陰鬱,看向人的目光,沒有絲毫情感,陰冷冰寒得令人心驚。“呀……”紅衣女子轉過身,像是才發現樓下有這麼多人,當即一臉嬌羞地拉了拉肩上滑落的薄紗。傾國傾城的容顏,妖嬈嫵媚的氣質,讓六扇門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們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許不語心裡都不由感歎粉黛的美貌,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容顏,才真的可以當的起尤物兩個字吧。她前生容顏雖美,也不及粉黛這容顏的豔光十射,讓人看了移不開眼睛。“看夠了嗎……”陰冷低沉的聲音自二樓響起,六扇門眾人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看了祁言蹊一眼,臉色漲紅,連忙低下頭去。“封大人。”“祁大人。”祁言蹊和封九幽兩人一上一下看著彼此,許不語在祁言蹊的身邊,能夠明顯感覺的出祁言蹊身上傳來的冷意。她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封九幽,忍不住皺眉,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陰冷了,像是沒有活人的氣息一般,真是詭異。“聽聞祁大人剛剛被秋家退婚,封某聽到這消息還甚是惋惜,不過現在看來,祁大人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嗎,還有心情帶著屬下一起尋歡作樂,真是讓人佩服呢……”“你……”左景風剛要上前,祁言蹊一把抓住了他,麵上神色不變,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左景風的手臂,左景風按捺住脾氣,往後退了一步,神色裡都是不忿。“下官自然是比不上封大人你有閒情雅致,深得聖上眷寵,為皇上效命這麼辛苦,還要抽時間來這裡體恤民情,這般精神,實屬讓下官敬佩。”許不語頗驚訝地看著祁言蹊,她自認識祁言蹊以來,一直對他的印象都是清冷話少的,沒想到居然還會反諷,這倒是讓她對這個男人,又多了一層認識。“嗬……”封九幽低沉一笑,臉上的笑容不達眼底,他一把摟過旁邊的粉黛,粉黛嬌呼一聲,目光愛戀地看著封九幽。封九幽湊近她嬌嫩的臉輕嗅了一口,然後不屑地看向祁言蹊,“祁大人這是羨慕我嗎?沒關係,美人自然是要大家一起欣賞才好,粉黛,你看底下的那位大人,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你去伺候他一次,讓祁大人好好的感受感受一下你的銷魂好處。”右手拍了拍粉黛的屁股,封九幽大笑兩聲,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調笑和淫邪。粉黛臉上帶笑,可眼神裡卻滿是受傷,她聞著身邊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隻覺得心如刀割,卻無人訴說。祁言蹊並沒有理會他的話,等封九幽笑完,這才冷冷地開口問道:“封大人可認識禦史大夫房學炳家的公子房齊閔?”“房齊閔?”封九幽眼睛轉了轉,隨即咧開嘴不屑地說道:“那個家夥啊,知道,吵鬨得很……”“昨天晚上,他被人發現死在不遠處的小巷裡。”祁言蹊定定地看著封九幽,想要從他的麵部看出什麼其他的神色來。可封九幽聽完卻是陰冷一笑,頗為不在意地道:“死了好啊,那樣的浪蕩貨,早死早安生……”他懷裡的粉黛臉色卻是難看起來,看向封九幽的目光變得複雜。“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去錦衣衛當差,就不在這裡陪你們玩了,粉黛,好好地招呼祁大人,好不容易來一次,得讓他知道你的滋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封九幽大搖大擺地從二樓下來,路過祁言蹊的時候,特意停了下來,用那雙像蛇一樣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祁言蹊的眼睛看了片刻,不懷好意地笑著道:“祁大人如今這個年齡,不會還是個沒有見過葷腥的童子雞吧?秋家小姐等不及,祁大人偏偏又不慌,人家不找彆的男人能找誰?”說完他又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祁言蹊一番,伸出手抹了抹殷紅的嘴角,大笑著離開了怡紅院。許不語神色裡帶了緊張和同情,她在祁言蹊的身邊,自然能夠感覺到他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秋綰月的事情,原本就是他心裡的一道傷,秋綰月出事,祁言蹊下令六扇門眾人不準往外傳言。可發現秋綰月的地方,是在段家,段家家大業大,下人眾多,人多口雜,難免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如今京城之中,恐怕早就在私下裡將這件事給傳的沸沸揚揚的了。祁言蹊放在身側的手握得死緊,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將目光從封九幽離去的方向收回,語氣不變地繼續說道:“昨晚上,是誰在房齊閔身邊伺候?”這話自然是問的一旁的紅藥,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二樓粉黛衣裙單薄,和封九幽在一起,昨晚自然是不可能和房齊閔在一起。“昨兒個啊,是鶯鶯,那個丫頭平日裡膽子比耗子都要小,年紀才隻有十五歲,那胳膊腿細的,壓根不能殺人哪……”紅藥甩著帕子,臉上都是認真的神色,打知道房齊閔是死了之後,她這心就沒有放下過。房齊閔是她這裡的常客,她自然知道房齊閔的身份尊貴,雖說她開怡紅院這麼多年,有關係的人不少,可若是院裡的姑娘,真的和這件事有關係,隻怕她這裡也難開下去了。“媽媽說得對,鶯鶯那丫頭還是個孩子,平日裡就是一團孩子氣,昨日裡房公子原本是指名點我的,隻不過我這裡也有客人,不方便過去,所以媽媽便叫了鶯鶯過去,鶯鶯性子和軟,人長得嬌小玲瓏的,自然不可能是房公子的對手,她不會殺了房公子的。”粉黛攏了攏身上的薄紗,站在二樓風情萬種地說道。祁言蹊命紅藥叫來了鶯鶯。鶯鶯長了一張圓潤的臉蛋,皮膚白皙嬌嫩,眼睛裡還有不諳世事的單純與茫然感。隻是她神色疲倦,眉眼低垂,剛到便掩麵打了兩個嗬欠,一看便是熟睡中被喚醒的模樣。她身上同樣是十分露骨的穿著,這樣撩人的穿著和那張青澀的臉蛋結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見到六扇門的人,鶯鶯隻是低著頭,身體瑟縮,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她這麼小,你們就要她接客嗎?"許不語看著低垂著頭的鶯鶯,心裡難得有了憐惜的感覺,她如今這副身體是十三,麵前的這個女孩子也不過才隻有十五,剛剛及笄的年紀,看她的模樣,比自己長了兩歲,身形卻和自己一樣消瘦,如何能夠承受男女之事。"你看官爺這話說的,和我折磨鶯鶯似的,來我這怡紅院裡的姑娘,那可是接受過調教的,自然能夠伺候得了客人,再說了,像她這樣的才招人疼啊……"紅藥麵上帶著燦爛的笑,曖昧的話語讓一旁的祁言蹊左景風和許不語三人都是皺緊眉頭,神色裡多了厭惡的神色。特彆是祁言蹊,他混跡官場多年,縱然自己潔身自好,可對於一些官員的風月癖好還是略知一二的,祁言蹊對於這樣的人,向來都是惡心至極,不願意過多交往。“你是自願進來的嗎?”許不語重生之後,自覺自己不想再當像上輩子那般的良善之人,可麵前的少女怯弱的模樣,卻引得她忍不住問出聲來。鶯鶯抬頭看了一眼許不語,眼睛裡有水光彌漫,可看到一旁的紅藥時,又迅速低下頭去,微微地點了點頭。“她當然是自願的,我可是花了銀子跟她家裡人買的她……”鶯鶯始終低垂著頭,任由紅藥在旁邊說著,隻有許不語的目光,在她還有淤青的手腕上定住。“昨晚是你陪著房齊閔?他什麼時候走的,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祁言蹊的語音冷靜,顯然並不想多管案件以外的其他事情。“我……我也不知道房公子什麼時候走的,他走的時候,我……我暈過去了……”鶯鶯的聲音很小,雙手不自覺地撫摸著手腕,身體顫抖著,讓人看了心生憐意。"哎喲,羞死人了呢,不瞞各位官爺,房公子一向都是耐力十足的,鶯鶯這丫頭昨兒個剛被房公子給破了身子,承受不住歡愉暈倒也是正常的,你們看這丫頭,跟個豆芽菜似的……"紅藥在一旁用手帕抹了抹嘴,笑聲裡帶著調侃,惹得旁邊的祁言蹊等人對她都很是厭惡。“昨晚上,房齊閔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左景風在一旁開口問道,心裡卻很是同情鶯鶯,房齊閔浪蕩的名聲在外,被這樣的人折磨,真是苦了她了。“房公子他昨天心情很不好,粉黛姐姐房裡有客,不能伺候他,所以他喝了不少的酒,還說……還說……”“還說什麼?”鶯鶯抬頭看了左景風一眼,又看了樓上的粉黛一眼,咬著牙說道:“他說他恨封九幽封大人,搶走了粉黛姐姐,如果被他找到機會,一定會收拾封大人的。”鶯鶯說完又低下頭去,在場的人神色各異。封九幽那樣古怪陰狠的人,如果知道有人在背後這麼說他,隻怕那人的下場不會很好。隻是封九幽是何等的身份,就算是他殺了房齊閔,祁言蹊也沒有權利去逮捕他。錦衣衛隸屬於皇上直接管理,能夠有權下令逮捕封九幽的,隻有聖上一個人。可如今證據不足,祁言蹊又如何能去聖上麵前要求逮捕封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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