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葬案:第5章 紅花空棺(1 / 1)

日午時分,張府後麵的雪山上,一行人大張旗鼓地攀爬著。依舊是這山丘,依舊是這條小路,隻是這條路被眾人的腳印又加寬了一丈多,紙人被踩得七倒八歪,疏軟的雪層也被踩得陷下去一層。等到了山頂,肖寒終於看清楚,曾經眼中的茫茫雪野,其實是一塊比較寬闊的空地。空地的邊緣地帶,是一片低矮的雪林,弄掉表麵的雪,才看清楚是一簇簇雜草叢生荊棘滿布的石林。而那條燭火之路,剛好停頓在空地正中央。林芝蘭的墓地在石林前方靠右邊的位置,旁邊還有幾個墳塚。如果不是墳頭上立著的紙幡,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座新墳,墳墓中掩埋的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年輕女人。由於是新墳,還未來得及立墓碑,得張蓉的肯定後,小光頭請來的幾人便揮著鋤頭鐵鍬朝墳頭挖了下去。新雪和泥土混在一起,再被拋往旁邊的雪地上,沒過多久,雪地上就堆起了一個土堆,旁邊的墓坑中,一口漆黑的棺材露了出來。一見到棺材,旁邊看熱鬨的群眾又圍上兩步,甚至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肖寒有過在沉香寺開棺的經驗,這一次沉穩了許多。先讓幾人把棺材抬到雪地上,她又圍著棺材認真檢查了一圈,這才讓人啟了棺材上的鉚釘,將棺蓋挪開。棺蓋剛開一條縫,肖寒便皺了皺眉,連忙喝道:“停。”聽到喝聲,眾人皆不明就裡地看了看她,然後又隨著她的目光朝縫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其中有人硬是將手中的棺材蓋扔開,轉身就跑。“血棺!啊,是血棺!”眾人一陣驚恐,卻又忍不住好奇再往棺材中看。隻見那道夾縫中,一汪紅色映入眾人眼簾,紅得鮮豔,紅得剔透,紅得耀人眼。等他們將棺材蓋全部移開,肖寒這才看清楚:漆黑的棺材中,裝著滿滿一棺紅色液體,液體的表麵,漂浮著一層紅色花瓣,火紅色的玫瑰花瓣,如鮮血一樣紅。肖寒用鑷子夾起一片來,花瓣上的紅色液體慢慢彙聚,接著又落入棺材中,她聞了聞,花瓣上存有淡淡的花香,沒有屍臭,也沒有血腥味,在這寒冬下,更沒有被凍成冰渣。她蹙了蹙眉,暫時還沒想到紅色液體究竟是什麼?轉身又從工具箱中拿出一個空瓶,將花瓣放了進去,蓋好瓶蓋後,這才又說道:“想辦法把這層花瓣弄出來。”旁邊的人聽吩咐,轉身從雪林中扒拉了幾根枯樹枝出來,折斷數截當成筷子用,一人分兩根,圍著棺材開始往外夾花瓣。花瓣被扔在雪地上,潔白的雪,鮮紅的花,格外淒美。肖寒見花瓣夾得差不多了,遂叫眾人停下,自己上前,研究起棺中的紅色液體來。這紅水也紅得通透,一眼就能見到棺底,隻聽她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小光頭見肖寒時而著急時而疑惑,忙問道:“寒姐,怎麼了?”“屍體不見了。”肖寒話音剛落,旁邊瞬間像炸了鍋似的。“什麼?屍體不見了?莫非是詐屍?”“報應啊……”“這張家八成是造了不少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完全沒在意張蓉這個主家。張蓉此時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她的身體也在顫抖,見旁人越說越難堪,她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聲中又是數落林之蘭的不是,又是祈求她早些投胎之類的。肖寒看了一眼她,也不知怎麼安慰,歎了口氣,又繼續檢查起來。棺中確實沒有屍體。一般來說,屍體早該腐爛了,可棺材中沒有一絲屍臭。這就說明,屍體早就不在棺中,又或者從來就沒在棺中呆過……肖寒又仔細看過去,發現有紅色的東西沾在棺材內板上,等她弄下來看了看,隨即歎了口氣,終於說道:“這是朱砂,而這液體是水銀,水銀和朱砂都有防腐的作用。這應該是有人先在棺材內壁上塗滿了朱砂,然後才灌入的水銀,水銀與朱砂混合後就變成了這樣,這也正是花瓣沒枯萎的原因。”她說著示意幾人合上棺蓋,又將棺材抬入墓坑中,覆土其上。這才走到張蓉身邊:“你先彆哭,你之前說林之蘭的後事是你料理的?”張蓉點了點頭,淚眼迷蒙地看著肖寒,哭訴道:“是我料理的,我回來時她已經死了。府裡原本還有個丫鬟,是她來通知我的,我接到消息後立即趕回來,開始著手料理她的後事。”“那丫鬟呢?”肖寒問。“出了這樣的事兒,誰還願意留下來,我回來的當天她就走了。”張蓉回答。“你知道怎麼找到她嗎?”肖寒又問。張蓉搖了搖頭。“這口棺材是買的?”肖寒再問。張蓉又搖了搖頭,回道:“這是府上的,估計是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給姨娘置辦的,因為當時比較急我就挪用了,準備完事兒之後再慢慢給老人家做口新的棺材。”“你在裝殮屍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張蓉還是搖頭:“沒有。她身上的壽衣是我穿的,雖說請了道士做了法式,但從入殮到下葬,我一步也沒離開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棺材會變成現在這樣?”說完她又哭了起來。“下葬之後你有沒有再來過這裡?”肖寒又問。張蓉啜泣道:“沒有,一次也沒來。”“這就奇怪了,難道還有人偷屍體不成?”肖寒自言自語道。眾人在竊竊私語,也不知七嘴八舌在說些什麼,肖寒看過去,餘光瞥見人群身後的燭火之路。燭火之路從張府開始,一直延伸到這個地方,那個人影肯定與張府脫不了乾係……如果不是張蓉,那他又是誰呢?難道是?思考半響,她和小光頭又在墓地周圍查看了一番,發現實在沒什麼線索後,便決定先回張府。見沒什麼熱鬨可看了,那些人均又隨著肖寒陸陸續續地下了山丘。可肖寒沒想到,她的腳還沒跨進張府的院子,便有人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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