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拚圖案:第4章 疑竇再生(1 / 1)

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雨水打在車窗上,依然叮當作響,冉飛坐上車,再次打開那封信件。“真相若何,書不儘意,若君前往,必傾誠相告,以慰焦思。”這封信件沒有落款,隻是在信紙的背後,另外寫了一行字——斯和路133號。冉飛不知道蕭寒剛才的所作所為有沒有打草驚蛇,但他還是將車發動了起來,朝斯和路開去。談天之前走訪過,134號相鄰的兩家,隻有一家有人,那便是135號的老太太,而133號早已荒廢許久。院門是鎖住的,冉飛翻過院門朝房子走去,房門也是鎖住的,冉飛試探著輕輕一推,門便開了。這房子許久不住人,煙塵鬥亂,在這下雨天更顯得陰暗無比。他越朝裡走,越覺得奇怪。房中根本沒有人,卻連半隻蜘蛛也沒看見。就在這時,從窗外飛進一物,直接朝他射來。冉飛接過,這才看清楚是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蘭桂坊303。”冉飛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除了滿院的雜草和泥巴外,就隻剩下漫天的雨水,哪裡還有人影?蘭桂坊,蘭桂坊……冉飛眉頭微皺,看來這一趟非去不可了。他再次駕上車,朝蘭桂坊駛去。蘭桂坊的303包廂中,一位身穿黑色雨衣的人背對著門站在窗口,他仿佛已經站了許久,安靜得若一座雕塑,就連冉飛的到來也沒能讓他回頭。過了許久,才聽那人緩緩說了一句:“冉探長,請坐。”是女人的聲音,這倒讓冉飛頗感意外,他問道:“是你約我前來?”女人慢慢轉過身,隻見她將雨衣脫下放在桌上,這才在冉飛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仔細看過去,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姣好的麵容,大大的眼睛,漆黑的披肩長發,但她卻穿著一套有些陳舊的灰色麻布衣服,腳穿一雙黑色布鞋,顯得有些寒酸。就算如此,也難掩她身上極佳的氣質。如果肖寒在此,肯定分外吃驚,因為這個女人和死去的小仙女相貌極其相像。冉飛沒見過小仙女的屍體,自是不知。她看著冉飛,笑了笑,笑容中略帶苦澀,隻聽她說:“冒昧將冉探長請來,實在抱歉。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錢小蘭,曲冰的朋友。”“原來你就是曲冰家中那個神秘的女人,之前跟蹤肖寒的是不是也是你?”“是我。”錢小蘭似乎知道冉飛會這樣問,她的表情非常平靜:“很抱歉,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而我也隻能賭一賭,賭你冉探長身上所謂的‘辣手神探’的正義感。”“那麼,你既然將我引來,必然已將賭注壓在了我的身上,現在可以說了嗎?”冉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小蘭沉吟片刻,終於說道:“我對不起曲冰,是我連累了她,我想,對方要殺的人應該是我……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曲冰那裡,而我和曲冰也有些神似,那個人肯定誤把她當成了我。”“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冉飛問道。“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隻見過他一次,他蒙著麵,我也隻是偶然發現他的手臂上,有一塊墨魚刺青。”陳小蘭思索道。“他為什麼要殺你?”冉飛又問。“一個秘密,我不能說。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們彆再查了,將曲冰早日下葬,入土為安。我欠她的,我會還的。”錢小蘭似乎有些痛苦。“一條人命,抵不過一個秘密,你怎麼還?”冉飛有些火大。“抱歉,我真的不能說,以後,如果以後……我會告訴你的。”錢小蘭說完,抓起雨衣穿上,也不管冉飛,開門走了出去。冉飛沒有想到,案子居然在這裡再現疑點。如果錢小蘭講的是真話,那麼曲冰的死必定與那個有墨魚刺青的人脫不了乾係。同樣的殺人手法,那小仙女夏落的死又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而袁義標在這兩個案子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或者他真的是無辜的?錢小蘭所說的秘密又是什麼?滿頭霧水,冉飛抽了支煙,這才想起肖寒交代去鬆江的事情。民國元年,鬆江路便已劃入江蘇省,隻是民國三年的時候,將道尹公署(道台衙門)設在了上海。而冉飛要查袁義標的底細,自然要先去檔案館查他的資料。資料上顯示,袁義標出生在鬆江縣轄下一個叫“劍水村”的一個小山村,其父母早在他十五歲時就已身亡,他還有個哥哥,也在同年失蹤,從此再無音訊。冉飛打聽好劍水村的去路,直接開了車過去。剛進村子,冉飛便將車停了下來。這個村子不大,依海而建,大多數村民都靠打漁為生,房前屋後還能看見一張張漁網。冉飛挨著走過去,許久沒看到一個人影,約莫著半柱香的功夫,終於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戴鬥笠身披蓑衣的男人正在整理一張漁網,看來是個漁民。他走上去,朝那男人問道:“哎,這位大哥,我能向你打聽個事兒嗎?”男人放下手中的漁網,站起身,疑惑地看了兩眼冉飛:“可以啊,你想問什麼?”“我想向你打聽個人?你們村裡有沒有一個叫袁義標的人?”“袁義標?我想想啊,你說的是小袁子吧?”男人若有所思,然後擺手道:“他不在了,老早就不在了。”“不在了?什麼意思?”“我看啊,大概有七八年了吧,他父母還打漁,死在海上了,然後他家裡遭受了一場火災,把他哥也燒死了,但也有人說失蹤了,反正是沒找到屍骨。後來沒過到兩年,他也失蹤了,這麼多年就沒回來過。看來啊,他哥倆兒早就不在世上了,這兵荒馬亂的,唉,可憐啊!”感慨一番後,男人又撿起漁網,連連歎息。冉飛捏著下巴看向遠方,隨即又回過頭來:“能帶我到他家看看嗎?”“可以是可以,隻是一片廢墟,現在草都長到齊人高了,也沒啥可看的了。”男人放下漁網,轉身帶著冉飛往村裡更深處走去,他邊走邊問:“你找小袁子做什麼?沒聽說過他生前有什麼朋友啊?”“哦,我是他家一個遠房的親戚,很多年沒走動了,這剛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就想著來看看。”冉飛觀察起周圍的環境,發現整個村子大概有幾十戶人家,又因為地處偏僻,所以非常安靜。男人帶著冉飛七拐八繞,最後來到了一個小山腳下,這差不多是村子最偏的地方,離最近的一戶人家也有好幾十米的距離。“喏,就是那兒。”男人指著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神秘兮兮地說:“自從他家出事兒後,村裡的人家都漸漸不在這地方住了,大家都往村裡頭搬,聽說這是地兒啊不祥。”“這村裡還有沒有他家彆的親戚?”冉飛問。“一個村子住著,大家都有點沾親帶故的,不過最親的算袁大全了,他是小袁子的大伯,隻是去年死了。小袁子這哥倆兒啊,從小就乖,村裡人都挺喜歡他們的,可惜命不長啊。”冉飛聽男人說完,走過去扒開草叢,草叢下還有些碎裂的瓦片,隻是過了這麼多年,早已沒有了灼燒過的痕跡。他在想,袁義標既然還活著,上海離鬆江又這麼近,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回來過?還有,他的腿又是怎麼受傷的?“對了,袁義標失蹤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冉飛又問。“沒有誒,好好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當時村裡還組織人手找過他,找了有一個多月吧,後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也就放棄了。”男人說著話,又帶冉飛往回走,路還有些濕滑,雨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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