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天按肖寒的吩咐,將長江醫院的常淩換了出來,並帶回巡捕房重新做了筆錄。除了之前和冉飛肖寒說過的那些情況外,談天還要常淩特彆交待了他們平時所接觸過的那些女人。可惜,一一排查之後,那些女人均有不在場證明。冉飛和肖寒最終鎖定唯一的嫌疑人小憐,雖然目前還沒找到她的殺人動機。說好的抓人,可幾人在寧康堂外守了整整四天,依然不見小憐的蹤影。連日的蹲守,冉飛的脾氣不禁急躁起來,連聲要將寧康堂周大夫帶回小東門拷問,肖寒最終拗不過他,眼睜睜看著周治不情不願地被押上車。小東門巡捕房,審訊室內,周治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一句話不說,冉飛氣得在桌上連拍了好幾下,肖寒隻得把他推出去,換談天和自己一起審訊。“周大夫,我想問一下,最近這幾日,小憐姑娘都沒回過寧康堂嗎?”肖寒問周治道。聽到問話,他把頭扭向一邊,將那隻唯一的手搭在桌上,對肖寒的話依舊置之不理。“就最近的這幾樁案子,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的義女有重大嫌疑,你要是見過這幾位的死狀,就知道凶手下手時有多狠辣歹毒。如果你一直不說話,我們有權以窩藏或者包庇罪逮捕你,希望你考慮一下。”肖寒說完,看見周治的手微微動了一下,說明這些話起了作用,她又繼續說:“按你的說法,小憐患有失憶症,她在上海可以說是舉目無親,而你是她如今唯一的親人,我想,大概也隻有你知道她的行蹤。”這次蹙了蹙眉,看樣子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說道:“小憐的去處,我的確是不知道。不過,近兩個月以來,我倒是發現了她很多奇怪的地方。”“什麼奇怪的地方?”肖寒鬆了口氣,隻要周治開口,那案子就算有了新的進展。周治回道:“大概兩個月前,她碰見她那老朋友前後差不多的時間,小憐變得有錢起來,有錢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我對她的資助,她開始化妝,開始購置新衣服和各種首飾,你不知道,小憐之前挺醜的,可經過一番打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你是說她原本很醜,我們去寧康堂所看到的是她打扮之後的樣子?”肖寒又問。“反正是我救了她之後,也是我醫術有限,雖然醫好了她的病和傷,可她臉上留下的疤痕我確是無能為力了。”“病和傷?你的意思是你救她的時候,她的身上不僅有傷,還有病?”見周治點了點頭,肖寒又問:“什麼病?”周治這次欲言又止,他見肖寒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終於還是緩緩說道:“我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可以說是血肉模糊,而且,她患有……患有……”“患有什麼?”“花柳病。”“你說什麼?”這個消息讓肖寒倍感吃驚,她不禁又重複問一遍:“你說什麼?你說她也得了花柳病?”周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寒姐,會不會……”先放下筆,問肖寒,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其實肖寒已經想到,阮玉明幾人身上所患的病可能就是這小憐傳染的。百樂彙的音音小姐大難不死,自然是要報複殺人,而容顏儘毀反而幫她創造了條件,她完全可以化名為小憐,再謊稱失憶,以一副全新的麵孔出現在阮玉明等人眼前,見到她死而複生,幾人肯定是會被嚇到的。但世間真會有那麼碰巧的事兒嗎?重傷不治的音音剛好被周治救活了?她不禁又問周治:“你重新給我說一下你在何地方救的她?”“西郊。”“亂墳崗?”周治話音未落,肖寒接道。“你怎麼知道的?”周治問。“現在你隻需要告訴我們去哪裡可以找到她?”肖寒沒回答周治,反而問他道。“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去找一個叫莫心的。”周治回道。“莫心?”周治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隻是之前偶然聽小憐提到過一次,但我知道,她是個女人。”“為何這樣說?”“因為那個莫心曾送過一隻白玉手鐲給小憐,說那隻手鐲是她未婚夫送給她的,後兩人沒成,便將手鐲轉贈給了小憐。”“你說的是小憐手上戴的那隻白玉手鐲?”肖寒問。周治嗯了一聲,便聽肖寒對談天吩咐道:“先將他帶下去吧。”談天點頭,起身將周治帶出審訊室,另外收監起來。肖寒回到辦公室,冉飛正在吞雲吐霧,冉飛看她輕鬆的樣子,就知道問題解決了,不由得鬆了口氣。“有收獲?”冉飛問道。肖寒點頭道:“你猜怎麼著?”冉飛搖頭,又抽一口煙。肖寒接著說道:“周治交待,他就是在西郊的亂葬崗救的小憐,而他將那個小憐醫好後,小憐臉上就留了很醜的疤痕,那日我們所見,其實不是她的本來麵目,最重要的一點是……”“是什麼?”“她也得過花柳病。”肖寒嗯了一聲,繼續說道:“所以我懷疑她,就是那個音音。”“這幾樁案子總算可以聯係起來了,周治有沒有說,凶手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冉飛對肖寒的話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淡定地問道。“我已經安排談天去找一個叫莫心的女人。”“莫心?”“對,這是我們目前所知道的除周治之外唯一一個與嫌疑人有聯係的人。這個人在最近曾送過小憐一隻白玉手鐲,就是上次我們去寧康堂看見她戴著的那隻。”肖寒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按我的推斷,這個莫心應該就是小憐很早以前就認識的人,所以,我們現在要先去趟百樂彙。”“那,走吧。”冉飛道。——
黑貓案:第11章 舊人再現(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