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殺人犯(1 / 1)

周緩被渣男當眾退婚後,介於她富二代千金大小姐的麵子不得已當眾裝暈倒,這才躲過記者們蜂擁而至的采訪。誰知裝著裝著,竟是真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唯獨不變的是……“我可憐的兒啊,哪怕是被太子退婚,也不能自尋短見啊!”這是她在這裡醒來聽見的第一句話。曆史還真是驚人的相似。周緩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如此悲催,不論是生在現在還是古代都逃不開被人退婚的命運。在床上挺屍幾天後,周緩逼著自己強行接受了這個新的身份,也在周圍人的絮叨中對這裡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年代不詳,但能肯定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天天以淚洗麵的是她娘,麵目嚴肅的是她爹,騷裡騷氣的是她三娘,掛著兩條長鼻涕的是她弟,還有一個粉雕玉砌的少女是她妹。據說她還有個大哥,不過至今未露過麵,這個大哥是正房所出,正房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可惜紅顏薄命,生完孩子沒多久便香消玉殞了。她爹是位戰功赫赫的將軍,這樣的家境其實還是非常不錯的,周緩想,前世當富二代,現在當權二代,姻緣不順,至少從未受過什麼苦。說起姻緣不順,她就頭疼,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身體主人被太子殿下退婚的理由竟然是謀殺未遂。謀殺的不是彆人,正是太子妃。太子妃被她推進了湖中,太子大怒當眾退婚,然後第二天這人就去跳湖自殺了,當真愛的深沉。攤上這麼一個作妖的主兒,也是倒了八輩子黴血黴了。“商月。”周緩仰著脖子煩躁地嗷了一聲。“怎麼了小姐?”商月提著小裙子一路小跑奔到周緩床前。“餓了。”周緩有氣無力道。“小姐想吃什麼?”商月小心問道。商月是周緩的貼身丫頭,十五六歲的模樣做事卻是穩重心細,就是膽子忒小了點兒,她不隻一次發現這丫頭說話間總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神色,像是深怕惹了自己不高興。就這幾天的情況看來,這位本尊的脾氣似乎是不怎麼樣,下人怕她實屬正常。“鴨脖,越辣越好。”周緩想了想道。“彆鴨脖鴨腿了,宮裡來人了,爹讓你去前廳呢!”這幸災樂禍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她這個妹妹隻要不開口說話,絕對當得起‘玉貌花容’四個字,張嘴那就絕對幻滅。說話永遠一副趾高氣昂又帶著冷嘲熱諷的調調,像極了三娘。顧雲霜雙手環胸半靠在門邊,臉上還掛著看好戲的笑容。“宮裡來人?找我?”好歹自己也是二十多歲的心智,她就不跟這十幾歲的女娃娃計較了。“太子妃死了。”顧雲霜勾著嘴角道。周緩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死了?”“就是被你推進玉澤湖的太子妃啊!”“死了?”“死了。”這……不是說被救起來了嗎?不是說隻是昏迷嗎?不是說大夫竭力搶救了嗎?不是說情況已經穩定了嗎?怎麼就不明不白死了呢?周緩雙腿有些發軟,手撐了撐桌麵,這才沒摔倒。她,成殺人犯了!“快走吧,宮裡的人還等著呢!”顧雲霜往外退了一步道,那樣子是巴不得她趕緊進宮被定罪問斬。周緩斂了斂神,這才道:“妹妹不想想怎麼救姐姐麼?”“呸,誰是你妹妹,你這個喪門星。”顧雲霜方才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不見了,換上一幅被惡心到的表情。“哎,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家裡出了個殺人犯,還是個姑娘家,說出去名聲怕是不好。妹妹將來要想說個好婆家,恐怕難嘍!”周緩將身體朝顧雲霜探了探,如願以償看到她怒目而瞪、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才叫來商月朝前廳走去。“現在的律例,殺人要償命嗎?”周緩腳下步子穩健,聲音卻抖如篩糠,小聲問道。商月有些狐疑地看了身邊的小姐一眼,還是老實道:“是,大順朝律例殺人者當償命。”周緩握了握拳,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西院儘頭的小門,差點兒就沒忍住推開商月直接奪門而逃。她怕死,是真的怕死!這穿越,屁股還沒坐熱怎麼就得上斷頭台了!“小姐,大將軍命小的們來請您去前廳。”周緩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麵前便出現了四個家仆,好了,這下想跑都跑不掉了。周緩被宮裡的人帶走的時候,隻有她娘在廳上拉著她的手哭得肝腸寸斷,老爹皺著眉不發一語,三娘立在老爹身後吹了吹剛描的丹蔻指甲。周緩的前世是跟著她爸長大的,從記事起就沒見過媽媽,據說是當時嫌她爸窮,跟人跑了。誰也沒想到她那土裡土氣的父上大人最後竟然下海經商,變成了個接地氣兒的土豪,世事難料啊!所以看著眼前哭得傷心欲絕的夫人,周緩也忍不住鼻頭發酸,抱了抱那個略顯臃腫的身體,試探一般地將頭埋在她懷裡,甕聲甕氣道:“娘彆哭,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是……不是還有弟弟嘛!我以前肯定特彆不聽話讓你操了很多心,以後不會了。”“緩緩,緩緩……我的兒啊!”原來這就是媽媽懷抱的感覺。周緩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這一趟穿的也不冤了。宮裡的人做事就是大氣,儘管周緩是個殺人犯,人家還是趕著小馬車來接人的。領頭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公公,而且這位王公公似乎並不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鈣裡鈣氣的,除了沒胡子之外,隻要不穿太監服,估計也瞧不出人是太監。周緩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儘量不要去想殺人償命這件事情。賣風箏的攤位還挺大,最大的那個風箏上畫著蘭草,旁邊還題著詩,不過看不太清楚寫的是什麼;寧德包子鋪生意好像很紅火,排的隊都拐彎兒了,若是有機會能來嘗嘗就好了;這邊還有一個胭脂鋪,她在馬車裡都能聞到香味兒,清新宜人,看來是比較有檔次的……周緩扒在馬車的窗欄上,看著那些從自己眼前緩緩飄過的各種店鋪,然後在心裡一一點評。忽的一隊整齊的人馬逆向而來,周緩來不及收回目光,便撞入為首那人的眼中。下一刻那人勒緊了韁繩,停了下來。“啊~有小偷,抓小偷。”周緩一錯眼,便瞧見旁邊一個醉漢撞到賣糖葫蘆的人身上,順手將人錢袋給掏走了。隨著周緩這一聲叫嚷,整條街都熱鬨了起來,跑的跑喊的喊。與她四目相對的人撥轉馬頭走到最前麵不知與王公公說了什麼,竟是下了馬直接朝馬車走來。周緩剛放下窗簾,車簾便被掀開,方才那人大喇喇地躬身進來,坐到她旁邊。“你……”周緩這才看清他臉上竟然還帶著血,身上的盔甲殘破不堪,血跡隨處可見。“你殺了太子妃?”男子道,那語氣就像在問‘你中午吃了麵條’?周緩沒搞明白狀況,但顯然這人是認識自己的,並且對自己殺了太子妃一事並不覺得大驚小怪,或者說她有沒有殺太子妃與他沒有什麼關係。“可……可能吧!”周緩道。然後大著膽子打量著這人,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臉雖然有些臟,不過看得出是個俊朗的小夥子。從他剛才彎身進馬車的動作看來,身材頎長,寬窄有度,臉洗洗乾淨估計得是個極品。“爹怎麼說?”此人言辭間頗有些冷漠。哦,這大概就是她那沒露過麵的大哥顧漾了。周緩忽然就有點兒小失望,剛才打量人時興致勃勃的勁兒瞬間就沒了。“爹什麼都沒說。”周緩沒滋沒味道。也不知是在失望她爹不置一詞,還是失望眼前這個極品是她哥。“進去了說話要想清楚了再說,不是自己做的事千萬不能認,是自己做的事想辦法讓它變成自己被迫或是無意做的事,明白嗎?”顧漾依舊一副不急不緩地語氣道。周緩眨眨眼,然後搖頭:“不是……很明白。”顧漾這下才坐正了身體,將她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最後隻留了句:“算了,不耽誤你了!”周緩來不及挽留,馬車裡便隻剩下她一人。進宮的一路上,周緩都在琢磨極品大哥說的那幾句話,到了宮門才恍然大悟,總結一下就是:能甩的鍋儘量甩。這意思,指不定那極品大哥還可能給自己想想招,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可最後他那看傻子一般看她的眼神以及那句‘不耽誤你了’是怎麼個意思?你已經無藥可救了,我就不耽誤你送死了。大哥啊大哥,你不能因為人反應慢就罔顧一條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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