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生氣的家裡,一下子坐了四個人。陸承洗了把冷水臉,看到膩歪在許牧之旁邊的女孩,暗暗咂舌:“牧哥,這你馬子?”“你怎麼說話的?”孟喬吟聽到稱呼不樂意了,她雙手握住許牧之一隻手臂,整個人嬌滴滴的說:“是你嫂子才對。”許牧之想將手臂抽出來,奈何被人抓的緊緊的,他長腿隨意的放著,“來這乾嘛?”話是對著孟喬吟說的。孟喬吟一隻手指卷了卷額頭前的劉海,眼珠子骨碌一轉,“你突然掛斷電話,我以為你遭遇了什麼不測。”陸承翻了個白眼,懟道:“牧哥那是突然接了個電話吧。”聞逸見孟喬吟被懟了,不甘示弱,他回嘴道:“你是在諷刺牧哥不會用電話嗎?”得,一個比一個不會說話。三人吵的不可開交。聞逸和陸承還在爭口舌之快,孟喬吟抬起頭,湊到許牧之耳邊,輕聲說道:“許牧之,我就是想你了,所以來見你。”因為想你,所以來見你。千萬個借口都是因為我想你。“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陸承將視線轉移到孟喬吟身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模樣倒是生的好,隻是腦子看起來不太正常。這麼漂漂亮亮一個小姑娘,怎麼偏偏異於常人呢。四人坐在沙發上,好一會沉默,就當許牧之要下逐客令時,孟喬吟先一步說道:“四個人,正好來打麻將怎麼樣?”“我拒絕。”聞逸第一個表態,他這種連麻將還認不全的人怎麼跟孟喬吟這種狡詐的賭場老手玩?孟喬吟瞪了他一眼,“那玩鬥地主怎麼樣?”話音剛落,就行口袋裡摸出了一幅嶄新的撲克牌。陸承果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孟喬吟就是異於常人。哪個模樣正兒八經的小姑娘會隨身帶一副撲克牌在身上?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麻將可以縮小,孟喬吟連洗澡都會揣在兜裡。陸承此刻也還想在許牧之家裡賴一會,這會正好接受了孟喬吟的提議,看著人拆牌,嘴裡說道:“光打牌有什麼好玩的,不如賭點什麼?”聞逸很同情的看了一眼陸承,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吧,跟吟姐賭博,真是要哭的找爹媽的。“好呀好呀!”孟喬吟歡呼,她現在正使勁扮豬吃老虎呢,不多討到點好處就不是孟喬吟了。“賭錢是犯法的,賭人格怎麼樣?”陸承拍了拍桌子,忍著手心灼熱的疼痛感說道。孟喬吟皺了皺眉,她就是要賭錢啊,人格是個什麼東西?陸承拉了拉坐在屁股底下的墊子,預謀已久的說道:“誰輸了誰去街上大喊贏的那個人指定的話,怎麼樣?”雖然沒按孟喬吟的想法走,但好歹不是乾巴巴的坐著,她也同意了這個賭法。孟喬吟艱難的將右腿抬起,整個人慢慢的坐到地上,也沒拿墊子墊,她拉了拉許牧之,“快來玩啊。”“不玩。”許牧之拒絕的乾脆利落。“不嘛不嘛,牧哥也來玩。”孟喬吟誓死都要許牧之陪著一起,她扭動著上半身,像一條靈活的蚯蚓。陸承嗤笑一聲,他自打認識許牧之起,就知道牧哥認定不乾的事情,誰都更改不了他的心意,與其在這和牧哥浪費口舌,倒不如威逼利誘聞逸來打。誰打都沒所謂,他隻是想賴在許牧之這裡而已。“彆吵。”許牧之神色疲憊,嘴上是凶了點,人這會卻是拿起了孟喬吟發的一份牌,他修長的手指將牌麵一一展開,而後咧咧嘴。手裡的牌都是炸彈,王炸,2炸,A炸,這些炸數不勝數。“洗沒洗牌?”許牧之將牌丟到桌麵上,雙手抱著頭,半躺了下來。“啊?我應該洗— —”孟喬吟也將手裡的牌拿起來,聲音越來越弱。陸承哈哈大笑,“你說你,不洗牌也就算了,居然還每個人17張牌連著發。”孟喬吟撇撇嘴,她好不容易口算出每個人應該平均拿到幾張牌,這會因為忘了洗牌就遭到陸承的嘲笑,她心好累。陸承:該心累的是我們吧!孟喬吟熟練的洗牌技術讓陸承目瞪口呆,他整理著牌,暗叫道:“什麼爛運氣。”這局許牧之當的地主,他第一張牌走的是4,輪到孟喬吟,擺了擺手,說不走。陸承看了她一眼,4都不出,是等著被人格侮辱嗎?他拿出一張5。許牧之走了A,孟喬吟依舊不要,陸承拿出2。許牧之不走,陸承暗喜,他準備好出一幅順子,可不料孟喬吟丟出一對王炸。“你乾嘛啊,咱倆是農民啊!”陸承哭喪著臉,哪有不壓地主,反而來壓隊友的?陸承臉上寫著你最好是要走什麼特殊牌型,他滿懷期待的等著孟喬吟出牌,人卻是笑嘻嘻的丟了一張3出來。陸承:臉上笑嘻嘻,心裡mmp。這局沒什麼懸念的是地主許牧之贏了,第二局開始,陸承誓死都不要和孟喬吟做隊友。陸承:一對3。孟喬吟:9炸。陸承要哭了,聞逸口中那個賭場老手怕不是個賭場嬰兒?到底會不會打牌?接下來,不管陸承出什麼,孟喬吟都拿手裡最大的牌壓他,這局又是許牧之牌先走完。聞逸樂嗬嗬的觀戰,夫妻雙打,就是無敵啊。陸承總是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低眉順眼,希望孟喬吟此時能做個人,不要讓他喊太丟臉的話。“你去大喊3遍,孟喬吟是我嫂子。”孟喬吟麵帶微笑,她覺得自己心地善良,這一點也不過分吧!陸承微笑,就她這記仇的性格跟牧哥一個樣,他不就不下心脫口而出“馬子”一詞嗎!一行人出了門,孟喬吟雙手抓緊許牧之的胳膊,巴不得整個人吊在他的手臂上,陸承打頭陣,他喝了一大罐啤酒,想借著酒勁大喊。“孟喬吟是我— —嫂子。”第一遍喊出,不少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又對著天空,“孟喬吟是我嫂子— —”孫傑拎著一袋子泡麵,停了下來,他揉了揉眼睛,果然沒聽錯,孟喬吟本人不就站在那呢嗎!旁邊的男生好像是— —,許牧之!“孟喬吟是我嫂子。”陸承最後一遍喊完,他大拇指壓了壓自己的鼻子,朝著孟喬吟說道:“行了吧,小爺我可是說一不二的人。”孫傑拿出手機發到了之前的帖子裡,回複數量蹭蹭蹭,小吧主都已經把這個帖子置頂了。匿名網友1:臥槽,喊得那個人不是一中的陸承嗎。匿名網友2:這兩人真成了啊?沒想到許牧之居然會談女朋友。樓主(孫傑):本人現場親眼所見,孟喬吟與許牧之緊緊靠在一起,如膠似漆。匿名網友3:這兩人如果真在一起,我頭都砍下來給你們當椅子坐。孫傑:回複樓上,我視頻都拍了,他們這不是在一起是什麼?匿名網友3:@樓主,可能是女方死乞白賴,反正牧哥不可能談戀愛。孫傑氣極了,他發起了一個投票,沒想到結果投給兩人不在一起的占90%,這屆網友年紀輕輕怎麼就瞎了呢?許牧之沒讓三個人再進家裡,他在門外就下了逐客令,聞逸和陸承沒多說什麼,再多留,估計就得被牧哥殺人分屍了。偏巧就有一個不識好歹的主,左看看右看看,權當沒聽見的往家裡走去。陸承打車先走了,聞逸無奈的站在門口等待,他怎麼覺得,吟姐撩漢,受苦受累的總是他這個小可憐。許牧之跟在她身後,“留下來過夜呢?”話裡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問孟喬吟怎麼還不走人。“可以嘛?”孟喬吟揚起笑臉,她還真沒敢有這個心思,不過許牧之提議了,她要是拒絕她是小狗。話音一落,許牧之一個眼神掃來,黑漆漆的眼眸,看的孟喬吟背後發涼。“哎呀,我腿好疼,動不了了。”孟喬吟往沙發上一摔,軟軟的沙發讓她一動也不想動。許牧之睨她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纏的人,他靠在桌角,褲子裡掏出了一根煙。也不點燃,就那樣轉著。“天呐— —”孟喬吟右手捂住張大著的嘴巴,一臉不可思議,而後痛徹心扉的說:“你怎麼可以吸煙。”“你會死掉的。”“你— —真的會死掉的。”她卡頓了好一會,腦子裡找不到如何形容吸煙有害健康的語句,隻能用死來說事。許牧之不語。孟喬吟從來就是個不怕尷尬的人,她自顧自的說,也不管彆人聽不聽,她的話總得儘興的說完了才高興。“你,這麼廢話的麼?”良久,許牧之終於講了一句話。孟喬吟瞪大眼睛,她說的怎麼能是廢話呢?她這是擔心她親愛的同桌呀,年紀輕輕就死掉了,會讓世界的平均顏值都降低的!聞逸乾巴巴的坐在許牧之家的門口台階上等待,他45度仰望星空,就差眼角留下珍珠一般的淚滴了。許牧之最後被煩的不行了,把人抬在肩膀上丟了出去,聞逸帶著委屈巴巴的孟喬吟上了出租車。今天是9月30日,星期日,即將迎來美好的國慶假期。孟喬吟沉浸在放假的喜悅中,從早上起就開始瘋瘋癲癲,嘴裡一直哼著歌。“吟姐至於這麼高興嗎?”聞逸啃了一口肉包子,嘴角的油在往下滴,習以為常的陳姒喝了一口白開水,不做評價。“小逸啊,你天天早上吃這麼油膩,對身體不好的呀。”孟喬吟拍拍聞逸的肩膀,頗有一副長輩憐惜晚輩的模樣。聞逸受寵若驚,鞠了一個深躬,“謝謝吟姐關心。”孟喬吟這邊走走,那邊走走,陳姒看著她,問道:“喬喬這是怎麼了?今天異常過度了啊。”聞逸咬下最後一口肉包子,慢悠悠得歎息道:“吟姐可能昨天被牧哥從家裡丟出來,刺激受大了吧!”孫傑豎著耳朵,手裡得數學本放了下去,立馬拿起手機在帖子裡發表:震驚!衡中一姐孟喬吟昨夜被許牧之趕出家門,今日疑似精神失常。不少人冷嘲熱諷,他們早就認定這兩人不可能一對,一切都是女方死纏爛打而已。電競社發來傳單,10月一日在中心公園,有吃雞的真人版比賽,贏得一組兩個人可以獲得迪士尼樂園門票。孟喬吟此刻遊戲勁正在熱火上,一見這個活動,立馬舉著雙手要去參加,她這麼厲害,再加上許牧之的厲害,簡直無敵好吧。許牧之人一來,孟喬吟就柱著拐杖笑臉相迎,熱情的讓人害怕,“牧哥牧哥,明天有空嗎?”“沒空。”許牧之答的不假思索。“好的呢。”孟喬吟拿起左手傳單遞給他看,“那我們明天一起去參加。”怕不是對沒空兩個字有什麼誤解。兩人坐下來後,早讀就開始了,孟喬吟拿起書本擋在臉的前麵,低著頭對許牧之竊竊私語:“許牧之我知道你沒興趣參加。”許牧之睨了她一眼,表情似乎在說:嗯,你知道得很清楚嘛。“但是你得陪我去玩,不然我就告訴全笑,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孟喬吟的威脅不著邊際,她這個人的話永遠都是不著邊際。許牧之難得接話,他挑趣道:“我們的兒子呢?”話說的不是很大聲,周圍人卻是都聽到了,讀書聲漸弱,而後孟喬吟笑著摸了摸肚皮,“我肚子裡呀。”震驚!!!衡中一姐懷孕,父親疑似許牧之!“孟喬吟,你又在乾什麼?”薛芳本來在窗戶外看著班級裡的書聲朗朗,這會人全都停下來看著孟喬吟,她氣的臉都綠著責問。孟喬吟早讀講話,擾亂課堂秩序,又被逮到了,薛芳這才想起來:“你是不是上次那篇檢討還沒交給我?”“老師,我前幾天就放在你辦公桌上了呀。”睜著眼說瞎話,本事越來越高了。薛芳扶了扶眼鏡框,“那就再交一份。”老師一走,孟喬吟又開始喋喋不休,反正中心意思就是一個,許牧之明天必須和她一組,參加真人吃雞遊戲。“你瘸著腿,是等著第99名麼?”許牧之看了眼她的右腿,說道。孟喬吟很不滿意他的說法,“許同學,我隻是腿受傷了,我並沒有瘸。還有,我這麼厲害,永遠都不會是第99名的。”“哦。”許牧之一個字,讓孟喬吟啞口無言。她深吸了一口氣,畢竟是有求於人,這會脾氣還是壓著,“許同學,我誠懇的邀請您跟我一起參與。”“你要是不參與,我就— —哭了。”她卡頓一秒,真的找不到什麼東西來威脅許牧之。遊戲裡先前那個ID為野的人QQ私信了她。【哇塞,你怎麼成超級王牌了?】【對了,明天有絕地求生真人版,你要不要跟我一組參加?】孟喬吟舉起手機,喊了聲“哦耶。”她坐下來後,將聊天的界麵給許牧之看,說道:“你不用跟我一組了,有另外的大神跟我一起。”許牧之:嗬,女人。兩人之前加了QQ,互相了解一些,都是一個市裡的,彭宴也是高二,隻是學校不在衡中。“彆去給彆人拖後腿了。”許牧之聲音平靜而沉穩,完全就是在說事實。“你閉嘴。”孟喬吟拍了拍桌子,“你才拖後腿呢。”“你不知道我多厲害著呢。”她聲音微弱,嘀咕給自己聽的。陳姒戳了戳許牧之的後背,解釋道:“你彆在喬喬高興的時候說拒絕她的話,她這種時候特彆容易受刺激,脾氣會不好的。”許牧之無謂的回了過去,他在參加表格上寫了一個名字,三個字寫的很大,蒼勁有力。孟喬吟驚喜的瞄了一眼,而後又佯裝不在意的說:“你這個人還真是變幻莫測啊,剛剛還死活不玩,現在填名字乾嘛?”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拙劣的演技上線了,裝作不耐煩的拿起筆,在許牧之旁邊一欄裡漫不經心的填上自己名字,架勢好像是有人拿著匕首對著她的脖子,逼迫她寫的。寫完,孟喬吟這才回複彭宴,【不好意思,我有隊友了。】真是個心機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