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小逸,開飯咯。”張媽在樓梯口拿著鍋鏟喊道。聞逸早就餓的肚子叫了,這會跟百米衝刺一樣衝下了樓,幫張媽擺碗筷。“使不得,使不得。”張媽連忙將碗筷奪過來,“小逸去樓上看看二小姐吧,她腿腳不便。”聞逸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二樓還有個“殘疾人”正在困難的起身。他又吭呲吭呲上了二樓,果不其然,吟姐現在連站都沒站起來。聞逸蹲下身子,想像剛剛上樓一樣,將人背著,後者這次卻是視而不見,一個人手撐著椅子,艱難的起身。孟喬吟雙手用力,左腳點地,起身之後,她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著,聞逸跟在她身後,雙手騰空著,深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樓梯的時候,孟喬吟整個人乾脆放棄掙紮,屁股直接坐在最高層的台階上,然後右腳微微抬起,直接從樓梯上像滑滑梯一般,衝了下去。快是快,就是屁股疼的厲害。聞逸從電競社裡麵加了許牧之的QQ,他將剛才吟姐的神操作拍了下來,發給了許牧之。許牧之側身躺在床上,燈光光線微暗,整個房間給人強烈的窒息感。就像向你撲麵而來的浪潮。他點開視屏後,輕笑了一聲。手機屏幕上陸承的名字在不停震動。“喂。”許牧之聲音有些沙啞。陸承在電話那頭放下了手中的紙張,“牧哥,可算是接電話了。”許牧之起身,站在黑色窗簾前,他另一隻手插兜,“什麼事?”“你真不打算回來了?再說— —,霍軒楊那件事也確實是你衝動了。”陸承小心翼翼的說道。許牧之眯起眼,他俊秀的臉龐清清冷冷,眉角壓抑著不耐煩,“陸承,當時如果是你,你會出手麼?”電話那頭隔了很久都沒聲響,陸承抽了一根煙,吐出那一口白圈後,說道:“我不會。事實證明,你最後救的那個女孩子還是反咬了你一口不是麼?”“嗬......”許牧之輕嘲,掛斷了電話。陸承在電話那端歎氣,他將手中的煙蒂碾滅,身影消失在了酒吧裡。孟喬吟坐在餐桌上,聞逸給她端了一張小板凳讓她掛腳。孟父孟母回家時,看到這一場景,心想女兒的腿是怎麼了。怕孟喬吟要截肢,又擔憂著不敢詢問。還是孟斯衍比較理智一點,看到了沙發上的病例單,知道妹妹的腿並無大礙。聞逸看著孟父孟母的表情,心裡了然,沒想到孟父這種馳騁商場的人居然也變得和孟母一樣了,孟喬吟這種愛瞎想的性格完全繼承了這兩位。家裡總算還是有一個正常人類的— —孟斯衍。孟父不斷的給孟喬吟夾菜,“寶貝女兒啊,這個腿疼不疼?”孟喬吟耷拉著腦袋,孟父看的更是心疼了。孟母從坐下餐桌起就拿著手機搜索菜譜,“我明天要早點起來,給喬喬熬點骨頭湯。”“媽,你饒過喬喬,饒過我們一家吧。”孟斯衍夾了一塊糖醋肉到孟喬吟碗裡。眾所周知,孟母做頓飯,廚房抖三抖。畢竟孟母可是一個炒盤番茄炒雞蛋都能讓全家食物中毒的女人啊。一家子其樂融融,聞逸的父母都經商,每天忙的自己都顧不上,更談不上一家人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了。“小逸,彆客氣,多吃點啊。”孟母注意到了聞逸的情緒,也夾了幾筷菜給聞逸。聞逸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嗚咽的說了句:“謝謝伯母。”孟喬吟也有樣學樣,學著自己母親那樣,夾了聞逸最討厭的洋蔥放在他碗裡,語氣近乎長輩:“小逸,來,多吃一點。”聞逸的傷感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將孟喬吟夾給他的洋蔥細心的挑出碗,孟喬吟在旁邊哈哈大笑,還不忘說:“小逸,你怎麼能這麼挑食呢。”孟斯衍嘲諷了一句:“你自己先夾一筷胡蘿卜吃。”聞逸感激涕零的看了孟斯衍一眼。吃飽喝足後,孟喬吟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孟母恨鐵不成鋼,自己大家閨秀女兒的夢又泡湯了,看在女兒腿受傷的情況下,她也沒出口指責她的行為。“滴滴。”孟喬吟手機在響,原來是餃子蘸醋吃聯係她了。餃子蘸醋吃:親,您的號已代練完成,親可以登號試試哈。是喬喬小仙女呀:我要是不滿意,你會給我退錢嗎?餃子蘸醋吃:怕是不會的。等到孟喬吟再發消息過去時,已經顯示被對方拉黑了,她惶恐的登上號,手指微微顫抖,希望這個賣家還是有點良心的。登入成功後,孟喬吟一隻手捂著眼睛,從手指的縫隙中查看,一看排位,果然是超級王牌。她立馬撥通手機裡許牧之的電話,想要得瑟一把,電話那頭接通後,她還沒聽清楚什麼,就被掛斷了。孟喬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許牧之難道遭遇了入室搶劫?搶劫的強盜搶錢還不夠,甚至傾慕於許牧之的美色,然後......聞逸推了推她,“吟姐,你這是咋了?”“許牧之出事了。”孟喬吟回答道,她此刻真想赤足狂奔,可惜她的腿不允許她這麼乾。聞逸吃驚,“我牧哥出啥事了?”他拿起外套,頗有一種立馬要去救人的衝動。孟喬吟示意他把自己扶起來,兩人出門,打車到許牧之家去。“聞逸,你要是當狗仔,一定會是最出色的。”孟喬吟在聞逸報出地址後,打趣道。聞逸臉頰微紅,許牧之的資料都是他在電競社看來的,“不過,吟姐,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孟喬吟搖搖頭。*半小時前。“你來這乾嘛?”許牧之倚在門框上,神情慵懶,他抓了抓發梢。陸承提著一紮啤酒,推開他,徑直往客廳走,他放下啤酒,脫下風衣,“怎麼了?現在來跟你談談心都不行了?”許牧之將門甩上。“能不能改改你這臭脾氣?”陸承將啤酒打開兩罐,一罐擺放在桌角,人直接往地上一坐。許牧之將另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人靠在沙發上,他指尖滑動著手機屏幕,隻是停留在界麵上。陸承是他初中起的哥們,那時候的許牧之,渾身上下泛著一股誰都彆來煩的勁,性子也冷,跟誰都不愛說話,說難聽點就是孤立。可他和平常的孤立不同,是許牧之一個人孤立了整個學校。陸承上下打量了客廳一番,和幾年前沒什麼變化,他來的次數不多,記憶裡就是黑白兩色,一點多餘的配飾也不會有。如今,還是這樣。“衡中怎麼樣啊?”陸承開口找話題,如果等著許牧之先開口,怕是可以等到地球毀滅。“嗯。”許牧之莫名其妙的“嗯”,搞得陸承摸不著頭腦,這個人接話題真的是牛頭不對馬嘴。陸承一個人坐在地上,啤酒罐一瓶接著一瓶的空。喝到後來,他整個人躺在了地上,手指著吊在天花板上的燈,口齒不清的說:“你打了人家,人現在還在一中裡混的風生水起,你自己在那鳥不拉屎的衡中混什麼日子?”許牧之動作一愣,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等他回過神來立馬掛斷了電話。他走到喝醉了的陸承旁邊,踢了踢他,後者沒什麼反應,指著吊燈,再絮絮叨叨。“你說你,比那個霍軒楊好多少?人一敗類如今都沒被退學,你怎麼就那麼輕易同意轉學呢?”陸承想想都氣,他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許牧之喝了口冷水,他旋緊礦泉水瓶的蓋子,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叮叮叮......”門鈴被孟喬吟按得像發瘋了一樣,陸承揉著頭發,一臉迷茫的說:“怎麼了,怎麼了,著火了嗎?”許牧之走向門關,開了門。孟喬吟一把撲在男生身上,聞著他身上的薄荷味,臉埋在他的脖子間。聞逸像屋內打量,“牧哥,你沒出什麼事吧?”許牧之皺著眉,身上還掛著一個人,他開口道:“你們來乾嘛?”聞逸解釋道:“吟姐說你出事了。”孟喬吟被點名,她笑嘻嘻的抬起頭,“我是來救你的。”話說的一本正經,臂力到是好得很,這會也不酸,還是結結實實的掛在人身上。“下來。”許牧之不悅,又不能直接把人扔地上,回頭指不定這個小姑娘要怎麼鬨怎麼折騰呢。“腿疼,下來不了。”孟喬吟死皮賴臉,她整個人掛在許牧之身上,為了避免自己下滑,雙手使勁的不得了。聞逸在旁邊看著許牧之有些漲紅的脖子,他開口說道:“吟姐,要不你先下來,不然牧哥可能要被你勒......”死字還沒出口,他硬生生的在孟喬吟要殺人的目光下,咽進了肚子裡。“快跑,快跑。”喝醉了的陸承神智不清的跑到門關處,門口的冷風微微讓他冷靜了一下。“這是誰啊?”孟喬吟上下打量著,難不成真是看上了許牧之的美色的小賊?許牧之有些煩躁,怎麼現在麻煩精全都齊聚一堂了呢?為首的還肆無忌憚的掛在他脖子上。真是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