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都在相識，十月時光流逝，轉眼，冬天的步伐也在逐漸逼近。南方的冬天，真的很難熬，不像北方有暖氣的供給，又是南方特有的濕寒，讓人喜歡不起來。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在這個季節沉寂了下來，在這樣的冬天，都不免有一種遁世的想法，真想冬眠。當然，不可能實現的。說起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被大家嫌棄的中國式麻袋校服，在這個冬天這個高中莫名流行了起來，明明，款式和初中的差不了一二。初中嫌棄的想丟掉，高中喜歡的當個寶……最開始吧，就是某一天，陳願穿的很多卻還是覺得冷嗖嗖的時候，無奈之下隻得把課桌裡的校服外套掏了出來，這一下，便再也離不開它了！真的太暖和了！陳願特彆喜歡在外衣外麵再套一件這個校服，特殊的衣料完全將冷風擋住了，密不透風，很是暖和，便不想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加上她本身也不胖，看多了倒也不顯臃腫。在這個時節，溫度反而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風度什麼的，都一邊去吧。最初，是周圍幾個同學也嘗試著試試，便發現了它的好。慢慢地，班級套校服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成了一種風尚。這天清早，陳願剛進了教室，就從課桌洞裡拿出校服外套披上，坐下來翻出英語書上今天要默寫的內容，一邊啃著早飯，一邊看著單詞加深印象。高中的時間緊迫，一分一秒都不容放過，即使是早餐時間。像陳願這般刻苦的比比皆是，當然，也有一些早上起早來學校補無關緊要的作業的人，比如路煜。路煜一來，就問喬檸要昨天的物理作業。喬檸翻著白眼看著他：“你昨天乾嘛不寫，我正確率又不高，非拿我的！”“太簡單了，懶得寫了。”路煜嬉皮笑臉，一點兒不在乎喬檸那不客氣的態度。聽了這話，喬檸臉都氣紅了，把本子摔在路煜身上就不理他了。“哼。”“小姑奶奶，氣什麼呀！”路煜胡亂揉了揉喬檸的頭發，拿著作業本去乾大事了，獨留喬檸一人吹鼻子瞪眼的。陳願在一旁看到整個過程，忍不住樂了起來。真的是一人治一人啊！喬檸從前可沒在彆人身上吃過癟啊，在路煜身上倒是兩次了。大概六點半的模樣，薑揚也到了教室，和平常一樣，不同的是，一進來就趴下補眠了，一副頹廢樣。難道是昨天打遊戲打得太晚了嗎？陳願這般猜道。雖然覺得很奇怪，但由於兩人位置離得較遠，又沒有什麼立場可以詢問，無奈隻能放棄。那邊，路煜飛快地抄好了作業，親自拿著作業本去了喬檸那，說：“你這，選擇第六題錯了，第三道大題算錯了。”“啊？哪錯了？”喬檸大驚，這可是她昨天一題一題在草稿紙上算的呢！路煜隨便從旁邊抽了張椅子，坐在喬檸旁邊給她講題：“你看，這裡，題目告訴你20N的拉力時，物體做勻速運動，說明它的摩擦力也是20N，你分解一下力……”“嗯嗯嗯!”喬檸一邊聽著還一邊分出心來想：聰明人就是聰明熱，光抄作業也能知道對錯，學霸啊，就是不一樣！陳願瞧著他們的親密樣，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午後，薑揚給她講題時模樣，再一想他現在身體不適，看著手中還剩一半的包子，陳願瞬間沒了胃口，歎了一口氣，起身將它扔進了垃圾桶。何語璐看到了，不免好奇，問：“你怎麼都沒吃完就扔了？”陳願答：“今天的包子好像味道怪怪的，不想吃了……”何語璐想著剛被她吃下去的兩個包子，說不出話。是她心太大了嗎？？？——————————————————————————————————————一上午，陳願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課也沒好好聽，總是裝作無意地轉過頭看薑揚。他還在睡。因為成績好，老師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上去詢問。就這樣，薑揚睡了一上午……“叮鈴鈴~”終於，上午第四節課的下課鈴打響了，尤多人像離弦的箭飛奔而出，陳願不想擠，每次和喬檸去吃飯都是晚十分鐘後再去的。此時，教室裡隻有她、喬檸和路煜幾個，還有薑揚。喬檸大概是知道陳願心裡憋著疑問，又不敢問，就幫她問了路煜。“誒，薑揚什麼情況？”喬檸用下巴示意路煜。路煜不覺得什麼：“他啊，發燒了。”發燒了？那怎麼還來上課。“怎麼不去看醫生？”喬檸問。路煜聳了聳肩：“我也想知道，他不說。”談話到此結束，陳願和喬檸一起去食堂吃飯了。隻是，陳願一筷子幾粒米的狀態讓喬檸很是看不過去。“誒，我說，你這幾粒米幾粒米的還吃不吃了，想關心就去呀，人在這心又不在這，膈應我呢？”喬檸向來直爽，她們又認識多年，也不覺得這話不客氣。隻是……她有什麼立場關心呢。陳願低著頭看著餐盤裡的飯菜，毫無胃口。她成績不算好，人也不算好看，家境也一般般，什麼都一般般，真的毫無信心。如果喬檸知道她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手指絕對會使勁戳她腦袋，大聲朝她喊道：談個戀愛，你考慮這麼多乾嘛？！！！隻是，沒有如果。即使她們關係再如何親密，一些少女心事，還是會有所保留，不會坦露。就是這樣錯過的吧，一點一點的。吃完飯，回到教室，陳願一臉喪地趴在桌上，作業也不想寫，就那麼虛無地放空，手指不自覺地轉動橡皮。感覺，和他的差距真的好大。很難過，很不甘，為什麼，自己這麼自卑，為什麼不再優秀一點呢？為什麼自己的性格這麼不討喜？想著想著，陳願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就更加沮喪了。“陳願，你不舒服嗎？”何語璐問道。“沒有啦，就是心情不太好。”陳願頭靠在臂彎處，聲音朦朧地傳出。何語璐點點頭：“哦哦哦，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誒，對了，那一圈男生怎麼也開始穿校服外套了？我感覺我們整個班都要淪陷了哈哈。”嗯？陳願抬頭望去，是薑揚他們，挺拔的少年套著寬大的校服外套，沒拉拉鏈，就那麼隨意得敞開，下身是黑色的休閒褲，整個搭起來顯得意氣風發。他醒了。麵色還有些發白，但睡了一覺確實精神好了不少，正在男生堆裡聊著天，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觀察完後，避免奇怪，陳願就轉過頭來，心情又莫名得好了些尤。他，穿著校服怎麼也這麼好看呀！低頭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外套，滿意，四舍五入就是情侶裝了。這麼想著，臉上也不由得帶著笑，眼裡都是閃耀的光芒，因為倒水而路過的幾個男生看到了很是詫異。陳願笑起來挺好看的啊，很有生氣啊！那幾個男生回了位置，不約而同地把頭湊在了一起聊天。其中一個問另一個說:“誒，你剛剛看到沒，覺不覺得陳願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另一個回答:“對對對，和平時不一樣。平常她都沒表情，也不說話，怪高冷的。”“對對對！反正就感覺不一樣。”雖然他們頭湊在一塊，但聲音沒有絲毫的收斂，就這麼被李曉萌聽見了，她就一臉得意地上前去:“才發現我家願願的美呀，平時那是懶得顯出來知道嗎，一顯出來那可不得了~”“對對對。”幾個男生尷尬地附和，背後討論彆人被人舍友聽到了能不尷尬嘛！“你們想打她注意，都得過了我這關，聽到了嗎！”李曉萌插著腰說，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幾個男生裝模作樣地點頭哈腰:“好嘞好嘞！”他們這動靜不小，薑揚也注意到了，對話自然也沒落下。他還是那般隨性地靠在窗口，腮幫子卻是緊咬了下。被發現了。那邊的陳願還不知道，因為她笑了幾下，引發一場小規模的事件。有的時候啊，就因為那麼短的一瞬間，就關注到一個人，然後會用以後無數個瞬間來留意這個一瞬間。世界這麼大，誰知道下一秒你會看上誰呢？這廂陳願趁著午休時間將一些錯題抄在了糾錯本上，高中的知識點多，得多鞏固才好。那廂幾個男生已經時不時地盯著彆人的背影看了，越看越覺得春心蕩漾，越看越覺得滿意，還時不時地發出癡漢笑。不遠處的倚著牆的薑揚留意到了，將支著身體的腿收回站直，走過去就不輕不重地踹了人桌腳一下。“看什麼呢？”他雙手撐在那男生的桌麵，略俯下身子問，格外有壓迫感。那男生一愣，撓了撓頭，猶豫地答:“沒……沒看什麼。”薑揚也不在意他的答案，直起身又輕踢了下桌腳才轉身走。獨留幾個一臉懵逼。“薑揚剛剛生氣了？”“沒……沒吧。”“為什麼呀？難道……陳願是薑揚的……？”“不可能！你見過他們說話嗎？”“……沒，那就是，薑揚也看上了？”“……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陳願沒有想到，她期盼已久的桃花，就這麼凋謝了，隻在枝頭盛開了十多分鐘而已吧。這個時期的少男少女，多的是對異性朦朧的好感。雖然早戀在家長眼裡都是極其可惡的一件事，但在少年心裡，是件極其美妙的浪漫。多少人在畢業之後後悔自己沒能來一場戀愛，不管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還有多少人，為再也沒有早戀的機會而鬱悶。朦朦朧朧的好感，又是多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