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波又起(1 / 1)

司徒漪自然是要謙虛的:“皇後娘娘過獎,隻是梅花糕恰巧掉到嬪妾腳下,嬪妾又正好記得當日模具之事而已。”“芩淑儀實在太謙虛了。”皇後上轎子,放下簾布時又加了一句,“此事還需淑儀多費心,本宮精神實在不濟。”司徒漪行禮:“恭送皇後娘娘。”目送皇後超大陣仗的轎輦離開,司徒漪才略放鬆的歎了口氣,太累了,半個時辰不到的對峙,簡直比當年流浪的時候幫人乾活一整天還累,腦子的辛勞可真讓人疲憊·。當天晚上,皇上又過來昭華宮,聽司徒漪說了白天的收獲後,皇上果然一臉苦相:“現在好了,陳貴儀的嫌疑還沒有洗脫,宋貴儀自己也有了嫌疑。”司徒漪點頭,可不是嗎,兩人各有各的說法,也各有各的道理,誰都不服誰,誰都不願意讓步,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把事情查清楚才行。“不過,你能憑一個梅花糕的形狀知道宋貴儀搞鬼,朕都很佩服你。”皇上讚賞道,端了茶喝,“你的觀察力很強。”司徒漪臉微微發燙:“陛下,其實我之所以會發現梅花糕有問題,起初不是因為形狀,我沒那麼厲害,是有彆的原因。”皇上:“哦?說給朕聽聽,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呃,宋貴儀把梅花糕端起來的時候臣妾聞到一股香味。”司徒漪覺得這種解釋很羞恥,可皇帝既然問了,她不能撒謊。“什麼香味?你說詳細些。”“是。梅花糕有股特有的糯米清香,宋貴儀端起那梅花糕的時候,我就是聞到了那股清香味道。”皇上越發糊塗了:“那不是正好對的上嗎?你懷疑什麼?”司徒漪用帕子在嘴上捂了一下,輕咳兩聲:“陛下,現在這麼熱,如果是兩天之前的梅花糕,早就壞了吧。”皇上一愣。“如果那梅花糕真的是從陳貴儀宮裡帶走的,在這麼炎熱的天氣裡,梅花糕早就壞了黑了,怎麼會有出鍋不久的清香味呢?宋貴儀這麼恨陳貴儀,總不會把她的東西藏那麼好,兩天都不壞吧。”邊說著,司徒漪注意到皇上嘴角有輕微抽搐的跡象,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而且,那梅花糕既然前日就帶回去了,宋貴儀的孩子不見,她應該會立刻派人檢驗裡頭有無傷胎之物,而不是等到今天在拿著東西找皇後娘娘申訴。”司徒漪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梅花糕形狀是紫薇花的樣子也算湊巧吧,如果不是我事先覺得梅花糕香味可疑,應該也發現不了。”簡單來說,宋貴儀想陷害陳貴儀,把嫌疑落實成真凶,沒想到慌忙之下沒有留意到模具的問題,匆匆做了一盤梅花糕出來,誰能料到司徒漪會通過梅花糕的香氣從而注意到形狀呢。皇上嘴角抽了好幾下,終於忍不住,仰頭“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司徒漪,不說話,就是笑。司徒漪臉紅紅,她知道通過香氣這種方法來判斷梅花糕從而歪打正著發現模具疑點這事聽起來很像笑話,可她確實就是這麼發現的。“你,你也算是天賦異稟了。”皇上勉強止住大笑,但說話的時候肩膀抖動的厲害,很明顯在憋著,“愛妃,不愧是朕後宮的淑儀。”司徒漪撇嘴,不要以為她聽不出來皇帝口氣中的揶揄,不過她無所謂,不管法子是不是高大上,能達到目的就行:“多謝陛下誇讚。”這個插曲讓皇帝淤積的心情通暢不少,近來前朝事務很多,後宮也不安穩,皇上累得慌,幸好在這裡還能笑一笑放鬆下:“依你看,此事該如何繼續?”這點司徒漪早就想過了,皇上問起,她能立刻答出來:“我想過了,宋貴儀雖說承認梅花糕一事是她陷害陳貴儀,但她的孩子是千真萬確不見了,陳貴儀的嫌疑沒法子立刻排除。”皇上緩緩點頭:“正是。”“白天我去陳貴儀宮裡,仔細問過她那天發生的事,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事,但我心裡有所懷疑,如果陛下信任我的話,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儘快把事情的原委查出來。”“朕自然信你,就按照你說的,繼續查吧。”皇上伸了伸胳膊,“查到後不要立刻公布出來,先稟報朕,再行定奪。”“遵旨。”宋貴儀失子一事還沒有一個結果,後宮又出事了,這次事件的主角是周貴儀。能被選進宮的女子除了家世要合適,容貌都是一等一的,皇上沒興趣麵對無鹽女,自然更喜歡美女,目前後宮的幾個女子中,周貴儀的容貌算是最突出的。丹鳳眼、櫻桃口,點綴在她巴掌大小的臉上,給人一股楚楚可憐的感覺,更讓其他女子羨慕的是周貴儀的皮膚,真正是肌膚勝雪,不用塗抹脂粉,就能比旁人白上幾個度,且白裡透紅,健康又美好,往那一站就是最搶眼的存在。年紀輕、貌美、為人溫柔,進宮後周貴儀很得皇上寵愛,除了地位特殊的皇後和向來受寵的芩淑儀,周貴儀赫然是後宮風頭最勁的妃子,後宮都在說,如果此時她有身孕,或者再等上一段日子,晉為婕妤是必然的,一時間風頭無兩。事情就出在周貴儀最為風光的時候。某天下午,司徒漪無聊,帶了萍兒和幾個宮人在花園的小湖邊喂魚,聽到後麵有急促的腳步聲,便回頭看,貌似是幾位太醫,邊走路邊匆匆走在路上,形色匆忙,似乎趕著去做什麼。司徒漪有些好奇,最近沒聽說皇上和後宮嬪妃們身體不適啊,且看太醫們的樣子,似乎是很急的事。原因很快傳到了司徒漪耳朵裡,當天晚膳時,萍兒稟告司徒漪:“周貴儀的臉被毀容了,在宮裡哭的暈過去數次,皇上過去了也勸不住。”司徒漪大吃一驚:“毀容?”“是,奴婢打聽到,周貴儀的臉被某種東西傷到,像燒傷一般,臉上肌膚沒有一處完好。”萍兒說著似乎有些不忍和害怕,吞了吞口水,才繼續說道,“很嚇人的,太醫們去看過,應該是好不完全的。”司徒漪的心臟忽然快速跳了幾下,無來由的一陣心慌讓司徒漪差點沒站穩,原地晃了兩下,萍兒眼疾手快扶住她,擔心道:“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奴婢讓人傳太醫前來。”司徒漪搖頭,手微微顫抖著摸到椅子,坐上去後才低聲道:“不必了,本宮沒事,萍兒,你,你去打聽一下周貴儀的情況如何了,她的臉能不能治好,還,還有,本宮若想去看看她……”話還沒說完,外頭衝進來一個人,司徒漪定睛一瞧,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隨身侍奉的。“奴才參見淑儀娘娘。”大熱天的,小太監一頭汗,連衣服都沾在身上,“聖上派奴才前來請淑儀娘娘前去毓秀宮,聖上已經趕過去了。”毓秀宮正是周貴儀的宮殿,司徒漪腦子一熱,猛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顫聲問道:“是,是不是周貴儀出了什麼事?”小太監:“回淑儀娘娘,奴才不知,聖上請娘娘速去。”“萍兒,備轎。”用最快速度趕到毓秀宮的時候,司徒漪看到了皇上和皇後的轎子都已經在,也顧不上嬪妃禮儀了,小跑著往裡走,一進去就看到周貴儀宮裡所有人都跪在皇上皇後麵前,有的低著頭,有幾個近身侍奉的宮女在小聲抽搭著哭。再看皇上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眼裡似乎還有難以隱忍的怒意,皇後則顯得十分悲痛,時不時用帕子拭眼角。司徒漪心中升起很不祥的預感,給皇上皇後行禮後問道:“陛下,可是周貴儀出事了?”皇上閉了閉眼:“周貴儀已經去了。”司徒漪徹底呆住,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陛下,您方才說,說周貴儀去了,是什麼意思?”“淑儀啊,本宮來告訴你。”皇後拿下帕子,眼中閃著光,好像是眼淚在閃,“周貴儀妹妹她自儘了。”眼前忽的一黑,立刻又明亮了起來,萍兒見勢不對趕緊扶住司徒漪的胳膊,司徒漪微微甩了甩腦袋,竭力讓自己的思維清晰:“陛下,皇後娘娘,周貴儀她現在何處?”“就在自己寢宮裡。”皇後又捏著帕子擦了下眼睛,看著十分難過,“周貴儀麵部受損,本宮命人用白色手絹遮住她的臉,淑儀若是願意,可以去看周貴儀最後一眼。”司徒漪鬆開萍兒扶她的胳膊:“嬪妾去送妹妹最後一程。”皇後點點頭。周貴儀的寢宮司徒漪來過兩次,一次是周貴儀主動邀請後宮幾位妃子到她宮裡玩耍,一次是司徒漪被皇上指派前來送東西,這是第三次過來。隻是,司徒漪怎麼都想不到,這第三次來,卻是最後一次見周貴儀了,昨日晚上給皇後請安時候還淺笑嫣嫣的女子,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臉部蓋著白色手絹,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早已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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