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漸出(1 / 1)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尤其是許順儀,小霞是她從母家帶出來的,從小跟在身邊,可以說是最心腹的宮人,她一直非常信任,怎麼會故意做這種事陷害她?和她差不多一樣吃驚的還有陳貴儀,按照淑儀的意思,如果小霞是私自做這種事而非出於許順儀的授意,那麼即使最後責罰,也責罰不到許順儀身上,這對陳貴儀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隻是責罰宮女可不是她的目的。頓了頓,陳貴儀和許順儀同時開口:“淑儀娘娘是否有所誤會?”司徒漪不答,徑自盯著小霞看。她方才沒有征兆的厲色問出那句話,小霞的表情從恭敬一下變得疑惑,再然後是愕然,最後是害怕,接著便跪下朝司徒漪磕頭:“娘娘,奴婢沒有,請娘娘明察!”司徒漪心下有所明白,便對陳貴儀道:“妹妹可否把指環給本宮瞧瞧?”指環立刻呈上來,司徒漪拿在手裡仔細端詳:“這枚指環有何特殊之處嗎?妹妹為何會說宮裡絕對不會有第二枚?”“回娘娘,這枚指環是嬪妾未進宮前在一間專門售賣波斯國物品的店裡買的,款式和做工都跟我朝截然不同。”司徒漪細細看了幾遍,她不是很懂這些,不過這指環在圓圈上麵鑲了個形狀獨特的黑色珠子,猛地看上去有些嚇人,的確不像本朝百姓會用的東西,尤其是宮裡,飾物講究的是名貴和價值,最好還帶些吉祥的寓意,應該不會買這種東西玩的。“娘娘,這枚指環倒是不值多少銀子,但在宮裡,哪怕一針一線,發生盜竊之事,就該嚴懲,否則何以正宮規?”陳貴儀說的頗為義正言辭,這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究其根本,還是要用這枚指環讓許順儀吃苦頭,陳貴儀和許順儀向來不睦,宮裡的人都知道。她自己明白,司徒漪和許順儀也都明白,如今雙方各執一詞,就看司徒漪如何判斷。許順儀忍不住了:“淑儀娘娘,倘若嬪妾真的要拿陳貴儀的東西,為何不偷一個值錢的?這物件對嬪妾來說毫無意義,嬪妾根本沒有理由拿,還蠢到被她發現。”“若是拿走了貴重物件,被發現後你會被降位份,還有可能被陛下斥責,可這樣東西不值多少銀子,即使被人知道是你拿的,後果不會那般嚴重。”許順儀氣的發抖:“我說什麼你都要跟我爭是吧?”“你拿的是我的東西,我難道不能說嗎?”司徒漪頭疼又無語,都是些大家閨秀,為什麼吵起架來跟她以前在外流浪時看到的潑婦罵街似的:“本宮有個想法。”怒目相對的兩人立刻閉嘴,充滿希望的齊齊看司徒漪。“本宮方才在指環上聞到很淡很淡的香味,似乎是某種胭脂的香味。”陳貴儀和許順儀一愣,有嗎?她們顧著爭辯顧著吵架,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司徒漪將指環放在手帕上伸到陳貴儀身前:“兩位妹妹可聞一聞,看是否有香氣。”輪流聞上一陣,陳貴儀和許順儀皆點頭:“淑儀娘娘說的沒有錯,確實是有一種香味。”“這指環上的香味這麼濃,應該是在某處放置上一段時間後才能聞出來的,隻要搞清楚這香味到底是什麼,便能大概知道指環先前跟什麼放在一處。”陳貴儀和許順儀細想,的確有道理,隻是:“淑儀娘娘,若真的是胭脂,保不準宮內到處都是呢。”“這點本宮自然知道,但是,這味道是目前最方便順藤摸下去的線索。”司徒漪對萍兒示意,“去太醫院找幾位太醫前來此處。”“是。”萍兒去找人,司徒漪安慰性的看著陳貴儀和許順儀道:“兩位妹妹都不要擔心,總會水落石出的。”太醫很快就來了,一共三位,司徒漪把指環拿給他們:“諸位太醫,請分辨一下這指環上的氣味來自何處。”“微臣遵旨。”指環分彆在太醫們手裡傳了幾輪,先聞上一遍,然後用手指在指環上按壓幾下,再細細聞手指頭,最後,三位太醫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彼此微微點頭,似是有所發現。司徒漪:“可是有所發現?”陳貴儀和許順儀麵色一凜,都盯住太醫。“回稟三位娘娘,這指環上的味道,應該是一種脂粉。”為首的年老太醫代表其他人發言,“微臣三人一致認為,這是一種名為‘塗醉’的脂粉味。”司徒漪和許順儀驚訝,陳貴儀更是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太醫。“這種脂粉用多種名貴物質和花粉調製,配方和製作都是極為繁複,製作不易,女子塗抹後肌膚勝雪,仔細聞會聞到類似好酒的甘甜香味,因此起名‘塗醉’。”司徒漪點頭:“原來如此,諸位太醫有勞,可先行退下。”太醫們連呼不敢,在萍兒的帶領下出門離開,司徒漪略歪著腦袋先問許順儀:“陛下近日可有賞賜妹妹此種脂粉?”許順儀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斷然沒有,內務府都有記錄,姐姐可隨意查看。”司徒漪點頭,再看陳貴儀:“貴儀妹妹,既然太醫們斷定指環之上攜帶的香氣來自‘塗醉’,那就和許順儀無關,你還有什麼說的嗎?”“塗醉”珍貴,產量不多,即便後宮中的妃子也不是想用就能用,通常情況下,位份至少要在貴嬪及以上,才能用到,換句話說,當前的後宮之中,隻有司徒漪這個淑儀和皇後有資格使用。許順儀臉色比先前好了不少,但麵對陳貴儀的時候依然臉色不善:“妹妹早就說了不是妹妹做的,淑儀娘娘,請一定為嬪妾做主。”司徒漪沒有直接應答,而是看著陳貴儀:“妹妹有什麼想說的麼?”陳貴儀這會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了,在太醫們說出“塗醉”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許順儀不會有事,現在的問題是她自己,先前死咬住許順儀不放,憑她和許順儀的恩怨,估計她不會輕鬆放過的。天知道這枚指環為何會跑到許順儀盒子裡,還是在沾了“塗醉”香味的情況下,她自己也沒有資格用塗醉:“嬪妾,嬪妾不知道。”“嗬嗬,你當然不知道了。”被陳貴儀抓著咬了大半日的許順儀總算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一點都不打算給陳貴儀麵子,“誰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到我盒子裡的?如果不是淑儀娘娘明察,你今天指不定怎麼陷害我呢。”陳貴儀被氣的臉發青,但她本來理虧在先,又咄咄逼人的壓了許順儀半天,真相出來後實在沒有理由跟許順儀對嗆,何況,淑儀就在眼前坐著,再強詞奪理的話恐怕真的會生氣,隻能強忍著怒氣垂下眼睛:“嬪妾甘願受罰,是嬪妾一時糊塗,沒有搞清楚真相就認定是順儀妹妹所為。”許順儀還想譏諷幾句,司徒漪丟過去一個“你給我安靜”的警告眼神,許順儀識趣的閉了嘴,司徒漪再度拿起那枚指環:“這事跟許順儀是沒有瓜葛,但是,貴儀你的東西為何會無緣無故跑到許順儀盒子裡,還沾染上‘塗醉’的香氣,是值得好好查的。”“嬪妾也是這樣想。”陳貴儀立刻把話頭接過去,她是冤枉了許順儀沒錯,但這東西也確實是在許順儀盒子裡找到的,起碼,得知道是怎麼轉移過來的,“此物確實是嬪妾的,也確實是在籬秀宮找到的,這點嬪妾絕對沒有說謊。”剛得意沒一會的許順儀又怒了:“你的意思還是說我拿了你的東西是不是?‘塗醉’這麼珍貴,我見都沒見過,再說,即使我真的有‘塗醉’,怎麼可能把不值錢的指環給它放在一起還讓它沾染上氣味?”眼看又要吵起來,司徒漪有些煩躁,揮了揮手:“你們總是喋喋不休,本宮如何找出真相?”司徒漪時常想,讓她們跟市井大媽們吵上一架,不知道誰能贏呢,她很有興趣圍觀,估計在宮裡太無聊的緣故。“既然知道此物先前跟‘塗醉’放在一起,也好辦,萍兒。”萍兒應聲:“奴婢在。”“你去內務府查查,‘塗醉’除了皇後娘娘跟本宮取用之外,陛下有無賞賜給誰,查到後立刻來告訴本宮。”萍兒做事很利索,很快就趕了回來,告訴司徒漪,經過內務府查記錄,“塗醉”除了皇後和淑儀之外,皇上前幾日賞賜過進宮的新人。司徒漪:“是哪兩位?”“稟娘娘,是周貴儀和宋順儀。”司徒漪淡淡一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兩位妹妹,此事到現在,應該沒這麼容易結束,萍兒,請周貴儀和宋順儀來籬秀宮。”陳貴儀和許順儀越來越糊塗和震驚了,原以為很簡單的一個指環失而複得之事,居然會牽扯出越來越多信息和更多的人。周貴儀和宋順儀還沒有趕到,籬秀宮先迎來了更大的人物,司徒漪坐在椅子上喝茶,皇上笑吟吟步行進來:“幾位愛妃都在此處,看來是有什麼事情,能說給朕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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