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囧囧有神(1 / 1)

離樹叢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明顯,但不是持續性的 ,若有若無,司徒漪屏住呼吸,將右手的棍子握緊,猛地跳到樹叢後方,打算來個出其不意嚇對方一跳,如果她應付不了就大聲呼喊,侍衛們馬上就能趕到。看清了樹叢後頭的場景,司徒漪直接呆住,那邊的確有人,還不止一個,而且兩個司徒漪都認識。一個是瑾貴妃的兒子,當今太子,衛行遠,瑾貴妃通常喊他“遠兒”;另一個則就是禦華殿的小宮女,司徒漪記得她叫小容,長的很漂亮。人是互相認識,可司徒漪看著將小容壓在樹上雙手搭在對方腰間的太子,完全懵了,一時間退也不是進去更不行,就愣在當場。她,她看到了什麼?要死了,她,她肯定完蛋了……司徒漪稍稍回神,腦中轉過千百個念頭,後悔自己貿然跑來,又慶幸是自己跑來沒有驚動侍衛們,而後又想,自己現在悄無聲息的退走,當作什麼沒看到,太子會不會放過她,可裡麵兩人又不是傻子,明明知道她看到了,退走來得及嗎……小容畢竟是個姑娘,司徒漪又是禦華殿的大宮女,被瞧見跟太子這般不體麵的模樣,當即羞的麵紅耳赤,慌慌忙忙理了理略顯雜亂的頭發,跟太子粗粗一禮,跌跌撞撞的跑掉了。一時間,樹叢後隻剩下司徒漪,還有閒閒靠在樹上的太子,似笑非笑看著司徒漪:“你看到了?”司徒漪忙搖頭:“沒有,奴婢什麼都沒看到。”太子:“哦,那就是看到了。”司徒漪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光,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太子殿下,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以為……”進宮後有意訓練自己,司徒漪已經很少結巴著講話,這會一驚懼,結巴的毛病又出來了,語無倫次的想太子放過她。太子抱著胸看司徒漪:“你知不知道,其實剛剛你看到的事對本太子來說根本無足掛齒,隻要本太子想,這宮裡任何一個宮女都能成為本太子的人。”司徒漪咽了咽口水,這一點她是不太懂,剛過完年不久,她也就十三歲,但太子的地位和權力她大致是明白的:“是,是,奴婢知道。”“所以,你看不看到,對本太子來說壓根一點都沒關係。”司徒漪戰戰兢兢的看太子——這意思是,放過她了嗎?太子沒有明說放不放過她,拍掉肩膀上沾的樹葉後轉身就走,黑色的頭發在身後一甩一甩,隻從背影,仿佛都能看到他的意氣風發和自傲,根本沒有把方才司徒漪視為天大之事的插曲放在眼裡。自然,太子有自傲的資本,司徒漪聽禦華殿人私下提過一嘴,按照瑾貴妃的地位和太子自身聰慧,以及瑾貴妃娘家的勢力,不出意外的話,太子就是繼任的帝王。司徒漪把棍子扔掉,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太子沒有怪罪於自己,就這麼走了?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司徒漪麵紅耳赤之餘又尷尬,把放在旁邊的籃子提起來繼續摘花瓣,一邊在心裡暗暗怪自己多事,如果太子生氣,她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做事還是過於毛躁,司徒漪決定以後要更加細致些,為了自己,也要變得更加沉穩才行。撞見太子和宮女的事並沒有給司徒漪帶來什麼災禍,起初她還有些忐忑,特彆是在瑾貴妃身邊看到太子的時候,但太子對此事隻字未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幾天過去,司徒漪才鬆了口氣,進宮這段時間以來,整體算比較安穩,她過上了夢寐以求的吃飽穿暖的日子,瑾貴妃待人親和,春琴夏勤姐姐都好相處,司徒漪時常想,如果以後還能跟太師碰麵,必定好好叩謝。萬幸萬幸。這天,司徒漪陪瑾貴妃到宮中小禮堂燒香,出來後瑾貴妃說天氣晴朗陽光好,就不乘轎子了,反正閒著也是無事,慢慢散步回宮,當是鍛煉。司徒漪偶爾會覺得宮中女子們挺可憐,地位尊貴如瑾貴妃,進宮十幾載都沒有離開過一步,家人進宮看望必須遵守嚴格的宮規,時機、次數、探望時長都是有嚴格限製的,而出宮更是天方夜譚。換句話說,瑾貴妃每一年能見到父母的機會也就寥寥幾次,且還是在她位列貴妃的前提之下,更多的妃嬪,一年連一次見家人機會都不會有。當然,司徒漪隻是這麼想想,她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瑾貴妃是目前後宮地位最高的皇妃,還有身為太子的孩子,連帶整個家族都榮耀直上,多少人窮儘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生活,她居然會覺得她們略可憐,估計是瘋了。“你們瞧那個花,很漂亮。”瑾貴妃沒有留下太多人,隻有春夏秋三位大宮女和幾個小太監,春天,正是百花齊放姹紫嫣紅的最好時節,皇宮之中更是遍植各類珍稀花種,一路行走,看的人心曠神怡。司徒漪看了一眼,那花確實漂亮,一大朵一大朵的攏在一起,花瓣是白色接近透明的,在大片五顏六色的豔麗之中平添一股清新淡雅,非常引人注目。一群人正看的興起,司徒漪忽然聽到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響,細細聽,有些像哭鬨聲,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其他人也陸續聽到,瑾貴妃轉過身,示意春琴去聲音來源處瞧瞧,春琴不一會回來,稟告瑾貴妃說:“稟娘娘,是何昭儀跟她的宮人。”說話間,何昭儀帶著幾個小宮女匆忙過來,對瑾貴妃行大禮請安,司徒漪扶著瑾貴妃粗粗看了一下地上幾人,何昭儀她是第一次見,估計二十左右,很是漂亮,穿的也華貴,跟這明媚的春光很襯。“何昭儀請起。”進宮一段時間,司徒漪從來沒有見瑾貴妃發過脾氣責罵人,也或許是禦華殿的宮人們調教的好,很少犯錯,平日裡會有位份低的妃子來給瑾貴妃請安,瑾貴妃一律客氣周到,從沒有把眼睛放在天上過,“方才本宮聽那邊有哭鬨聲,是否有事情?”何昭儀忙笑道:“勞娘娘掛心,不是什麼大事,是妹妹身邊的一個宮女不小心犯了點錯,妹妹責罵了她幾句,她忍不得便哭了幾聲,驚擾娘娘了。”何昭儀身邊一共四個宮女,衣服打扮一模一樣,但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誰被何昭儀責罰了。一個此刻還輕輕抽搭的宮女臉上,有明顯的紅色指印,半邊臉腫起來老高,還有淡淡的烏青,應該是剛被人狠狠抽過耳光。司徒漪有些懼怕的咽了咽嗓子,這宮女是做錯了很厲害的事,才被打成這樣的嗎?瑾貴妃微微皺了皺眉:“她做錯了什麼?何昭儀在花園裡如此責罰。”何昭儀臉白了一下,嘴巴動了幾下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立於她身後最近的宮女主動開口道:“回稟貴妃娘娘,這個是……”“本宮問你話了麼?”瑾貴妃淡淡的掃了一眼,再次把眼睛放到何昭儀身上,“妹妹似乎不怎麼懂得如何教管自己的人。”司徒漪心下微驚,聽瑾貴妃的語氣,貌似不是很喜歡眼前這位昭儀。何昭儀臉更白了,忙道:“妹妹的錯,望貴妃娘娘不要怪罪,回去後妹妹一定嚴加管教。”看花的興致被碎的乾乾淨淨,瑾貴妃也沒心思留在這裡了:“本宮累了,回宮歇著吧。”禦華殿的宮人們當即行動起來,扶著瑾貴妃朝宮殿方向走,何昭儀恭送完瑾貴妃,臉上擺了許久的僵硬笑意一下消散,恨恨的轉臉:“回宮!”走出幾步,方才因為開口被瑾貴妃訓斥的宮女湊到何昭儀身邊,低聲道:“奴婢方才注意到瑾貴妃身邊跟了個麵生的丫頭,瞧衣服,跟春琴夏勤是一樣的。”何昭儀愣了愣:“新來的?和春琴夏勤是一個等級?”“是。娘娘,需不需要……”何昭儀想了想:“暫時不行,你先派人將這個新來的丫頭出身來曆給本宮查清楚,越快越好。”“是。”當天晚上是夏勤當值負責守夜,春琴和司徒漪在房間裡聊了會天,司徒漪猶豫著開口道:“姐姐,我有個事情想問你。”春琴笑眯眯:“問唄。”“今日我們在花園裡碰到的那位何昭儀……”春琴警惕的看了眼窗戶和門,確保無人能聽到她們談話,頗神秘的壓低聲音:“那位何昭儀啊,跟我們娘娘一直合不來的,但是地位跟娘娘差了好幾層。”司徒漪吃驚:“合不來?”“是啊,何昭儀年輕貌美,進宮有四年了,一直很得寵,生了兩個孩子,皇子公主都有,這不就更看我們娘娘不順眼嗎?”司徒漪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春琴被司徒漪逗樂了:“妹妹,你是不是傻?你想啊,你是皇妃,生了兒子,你最想什麼呢?什麼東西是你最想得到的?”這個問題把司徒漪問呆了,應該說,這問題從來不是她應該考慮的,一個是沒有身份去想,一個是,作為她本身來說,在剛滿足溫飽需求的條件下,想這種問題算是癡人說夢了。想了一會沒有答案,司徒漪很老實的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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