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往前湊了湊，看到周瑤的手中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這裙子竟然和自己這一件有至少八分相似。“江醫生。”周瑤用自己的手掌撐開裙子，她把裙子往江洲麵前搡了搡，“女士裙子？”江洲彆過頭，轉身脫下自己的白大褂，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轉回頭：“這種印子要早點洗。”簡言愣了愣。江洲挑裙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白色的底色上麵有幾朵青翠的碎花。裙子的衣領有一圈蕾絲邊，上麵也有幾朵翠綠翠綠的花骨朵。怎麼說呢？整個裙子都是春天的氣息。“江醫生。”簡言往外衝了兩步，卻看到江洲已經站在了診所的門口，正抬著頭，看著天上的太陽發呆。周瑤將自己手中的裙子遞給簡言，她努了努嘴：“這江醫生，還是第一次這個樣子呢。”簡言拿過裙子，。低頭看了看。她看看自己的裙子，的確已經臟得不能再穿了。簡言歎了口氣，轉身走進身後的病房之中。江洲聽到病房反鎖的聲音，他探出頭，看了看診所內部。“周瑤，你……”江洲的腦子飛速地轉動，想找出一個能夠讓周瑤離開診所的正當理由。周瑤看了眼剛才簡言走進去的病房，她撓撓頭，對著江洲笑了笑：“我去看看藥廠的藥，怎麼到現在還沒送來呢。”江洲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的腳似乎粘在地上，怎麼也拔不動腳。簡言換好裙子，推開病房的門走了出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陣喇叭聲，喇叭裡飄出了一個沉穩的女中音。唱的是什麼，江洲聽不清，隻模模糊糊地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診所後門的小窗戶上滲進了幾絲陽光，簡言背著光，抱著自己原來地那條裙子，站在陽光之中。江洲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有點睜不開自己的眼睛似得。他透過自己的指縫，看到了言兮的樣子和簡言的樣子一點一點地重疊在一起。“言兮。”江洲低聲說道，邊說邊往前走了兩步。簡言看著江洲走向自己，他的腳步比平時快了很多，一邊走一邊張開了雙臂。簡言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將自己的裙子抱在胸前，對著江洲點點頭：“江醫生，謝謝你的裙子，很合適。”江洲聽到簡言嘶啞的聲音，他停住腳步，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才還站在自己麵前的言兮瞬間變回了簡言的樣子。“很適合你。”江洲歎了口氣，站在原地，伸出一隻手，指了指診所門外，“回去好好養傷。”簡言下意思地靠在牆邊，一步一步地蹭著牆，準備離開診所。“江醫生。”簡言突然聽到診所外麵傳來一個甜膩的聲音。江洲轉過頭，看到診所外麵走進了一個穿著紅色高跟鞋，裙子和大腿齊平。上身穿著一件低胸裝，在衣服下麵若隱若現。江洲往牆邊靠了靠，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這是從前自己的一個病患，自從在診所中治好了一次發燒之後，隔三差五就往診所跑。回回都給自己找點頭疼腦熱的毛病。她說過自己發燒，結果是因為她午睡時將熱水袋捂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還說過自己腰疼，結果是因為下樓的時候扭扭捏捏的反倒拉傷了側腰。江洲聽說，這女人是什麼平台的一個女主播，聽說還有不少的粉絲。在網上叫什麼紅玫瑰。江洲記得她在自己的病例上寫的是王翠，還是黃翠，具體是叫什麼，他也記不太清楚了。那女人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小診所中的消毒水味一下子便被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衝淡了幾分。“江醫生。”紅玫瑰扭動身體，走到了江洲的身邊。她一隻手扒住江洲的胳膊，另一隻手拎住自己的包包，整個人湊在江洲的身上。江洲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他將自己的手從紅玫瑰的手中抽了出來，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簡言，身體往簡言身邊湊了湊，對紅玫瑰擠出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今天又是哪裡不舒服嗎？”紅玫瑰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簡言。她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低頭看了看簡言：“哎呦，這不是簡言嗎。”江洲的眼睛掃過簡言的臉。簡言雖然有一副清秀的長相，可是也還不是那種人人都認識的絕世美女，怎麼這紅玫瑰張口便叫出她的名字。更讓江洲不可思議的是，簡言竟然轉過身，將自己手中的裙子放在一邊，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轉過頭，對紅玫瑰道：“怎麼？直播都做到這裡來了？”紅玫瑰往前湊了一步，拉住江洲的手腕，帶著一副甜膩的笑容看著簡言：“江醫生是我的大夫，我有什麼頭疼腦熱都是江醫生治療的。對不對啊，江醫生？”紅玫瑰說著，抬起頭，又看了看江洲的臉。江洲掙紮了半天，想將自己的手從紅玫瑰的手中拔出來，想不到紅玫瑰的手卻越握越緊。“這樣啊。”簡言拿過一邊的裙子，瞪了眼江洲，“江醫生，裙子過幾天我會送回來的。”紅玫瑰這才看到簡言身上的白裙子。她眯著眼，仔細地看了半天，總覺得這條白裙子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不是？”紅玫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簡言，你這條裙子哪裡來的？”簡言低頭打量了一下穿在自己身上的裙子，抬起下巴，點了點站在紅玫瑰身邊的江洲：“你的家庭醫生剛剛送的。”紅玫瑰這才想起這條裙子自己是在江洲的電腦裡見過。當時，自己第一次從江洲這裡看完病，她趁著江洲不注意，趴在江洲的電腦前，偷偷地用江洲的微信加自己的微信。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卻點開了江洲的相冊。相冊第一頁便是這樣一條白裙子，那張照片的一邊寫著幾個字：想再遇見你，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對，是這條裙子，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