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和方正宇一人一個棒棒糖，目光跟隨著互相追逐的兩道身影。“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假的歡喜。”“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假的阿晏。”“她從前那麼冷靜。”“他從前那麼高冷。”然後兩人很有默契的歎了口氣。林歡喜追殺程晏的軌跡從教室到男廁所又回到教室。程晏回到教室後坐到了一張空椅子上微微喘著氣，林歡喜早就把英漢詞典擱在一邊，欺身而上，一把揪住程晏的校服衣領，惡狠狠道:“你說我是什麼？”程晏低頭看向自己被抓的褶皺的衣領，女孩的手背蹭上了他胸口的肌膚，男生的臉瞬間紅了，耳朵也開始發燙變紅。“你——你先放開！”他偏過臉往後退，臉部漲紅。林歡喜根本沒想到兩人現在的姿勢多麼令人浮想聯翩，她拽住衣領的手指收緊，傾倒上半身，逼近程晏：“放開你就跑了。跟我道歉。”程晏臉紅的發燙，一雙桃花眼也紅了起來，眸光流轉，他結結巴巴說：“你先放開我！”“先道歉!”林歡喜提高音量目光堅定，話剛落她頓時覺得周圍氣氛有些怪異，慢慢的轉過臉，發現一半的同學都向他們投來了注目禮。“沒想到平常清冷的歡喜竟然這麼大膽呢。”“還有程晏，你看他臉紅的啊，好可愛啊。”林歡喜聽著周圍女生的調侃，又轉過頭看了看快倒在椅子上麵色通紅的程晏，唰的兩頰發燙，右手猛地鬆開，像是碰到了灼熱的鐵塊。林歡喜瞟了眼周圍人，抿了抿嘴唇掃了眼程晏，捂著臉快速的離開了現場，直奔女廁所。天哪，我剛才做了什麼！“歡喜，你乾嘛呢？”艾倫從廁所回來看到歡喜正低著頭走路。“我在找地縫，我要鑽進去。”“啊？”艾倫一頭霧水林歡喜雙手捂上滾燙的麵頰，掃了她一眼快速的離開，到了廁所那邊打開水龍頭，拍了拍臉頰，清涼了很多。“歡喜，你知道嗎?我那天在地鐵上看到一個外國小哥在打電話，邊打邊哭，用那種特彆蹩腳的中文哭號：“你根本不愛我！你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學英語！”“哈哈哈哈——”林歡喜笑的前俯後仰。“歡喜，有人叫你！”林歡喜停住了笑聲往門口看過去，隻能看到一道很纖瘦的身影，長發披肩，落落大方。她和艾倫打了個招呼就走到了走廊裡，那女生轉過臉，林歡喜大吃一驚。“我記得你。”女孩笑的很溫柔，但也有些落寞。是一年前軍訓時向程晏表白的女生，作為中間的始作俑者，林歡喜對她印象深刻。“你好，我有沒有打擾到你？”“不會不會。”“那中午我請你去吃飯，你看行嗎？”林歡喜啊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行吧，不過不用你請，有什麼事中午再說吧。”她回了教室，一五一十的跟艾倫說了。艾倫大吃一驚:“這都過去快一年了，她還來找你乾嘛啊？”林歡喜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另一邊和方正宇打鬨笑的很燦爛的程晏，起身走了過去。“程晏。”她走到他邊上站定。“怎麼了？”“你——”她躊躇了會兒。“有事就說啊，我又不會打你。”林歡喜乾脆破罐子破摔：“你還記不記得軍訓時和你表白的那個女生？”程晏思索了會兒，回她：“你確定是和我表白不是惡作劇?記不太清楚了，我都沒看她幾眼。”林歡喜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人感情上比她還要木訥，至少她一眼就能看出女生對他的心意，可被表白的那一方竟然還沒能領會。林歡喜忽然覺得那個女生太可憐了。“怎麼了啊？”程晏看林歡喜的表情都可以演一出大戲了。林歡喜搖了搖頭說:“沒事。”她胸腔裡一股悶氣，這是一種女人天生的為同胞憤懣的義氣。她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抬起手臂一巴掌呼向程晏的腦門。手臂硬生生被鉗製在半空中，程晏右手牢牢的扣住她的手臂，眼裡警備的看著她：“乾嘛呢！”林歡喜笑了笑，伸出另隻手一巴掌拍向他的腦門，程晏慘叫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臂。她陰謀的逞，笑著跑回了座位。中午，她和艾倫並肩走出班門口，女生就已經背著格子書包等著了走廊上。林歡喜和她對視一笑，剛走出兩步，後腦勺一痛，她轉頭看過去，程晏一臉的逞的笑，單手挎著書包，低頭勾起嘴角，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還你的。”林歡喜揉了揉後腦勺，怒瞪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臉看向女生。女生斂眉，眉眼裡淡淡的黯然，她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乾淨。程晏看向那個女生，目光停頓了下，接著就像每天都會遇見的路人般停留了幾秒，和方正宇並肩與她擦肩而過。林歡喜想，程晏沒有說謊，即使眼前這個女生給了他很大的震撼，她還是沒有存在過他的眼裡。他眼裡有百萬風景，星辰大海，就是沒有一個她。“還好嗎？”林歡喜小心翼翼的問她。女生抬起頭朝她淡淡的笑了笑：“沒事，他不記得我而已。”“他是和我鬨著玩的，我們關係並不好。”女生搖了搖頭:“你想太多了，我沒事。”兩人一起走出了學校，去了附近的一家麵館。女生點了刀削麵，林歡喜也跟著點了刀削麵。女生全程沒有說半句話，林歡喜識趣的也沒說話。學校裡的林蔭大道，稀稀疏疏的學生，藍白色的校服在日光下閃耀明亮。“我其實也是來謝謝你，我當時很猶豫很害怕，如果不是你說了那兩句話，我也不會那麼勇敢的去擁抱他。”林歡喜有些懵：“我還一直想，自己會不會害了你。”女生搖了搖頭，揚起下頜目光看向上方的樹枝，鮮綠的樹葉在風中微微顫抖，她的黑發隨風飄揚，很美。“不會啊，雖然程晏一直不記得我，無論是默默無聞的時候還是那天的勇敢大膽，但至少我也擁抱過他了，不虧了。”林歡喜沒能理解她，她對於感情的事一直很懵懂，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最親近的異性就是早已上了大學的宋躍哥哥。“我不理解他有什麼好。”女生垂下頭，眼裡淚光閃閃,尾音顫抖:“他很好的，也許你不知道。”林歡喜想，她的確不知道。又走了幾步，女生說：“我有個請求，希望你答應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