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未沾，初旭方綻，兩小人兒踏步上山，隻是山路崎嶇，少女提裙涉足大步流星，總會踩著些含苞待放的花兒。“步大哥，我們要去哪啊？”靈芽張嘴對天打了個哈欠，與師兄平時的動作彆無二致，十分粗獷不少女。走在前方的步陽楚惜字如金，在少女一隻腳快要踩上凸出來的石塊時才會伸手牽引。“山路不好走，慢著些也無妨，”步陽楚沉默了一會，又道，“上山尋個故人，很快便回，放心。”靈芽望了望遙遙無期的山頂再回頭看了眼走過的路，這還沒到半山腰呢，若是師兄早該趴下了，還真有人住這上麵？真不方便，想雇頂轎子，還是不行，轎子隻會寸步難行。靈芽又想到被誣陷的師兄，未免擔憂，但臨走前師兄叫她不用擔心，況且還有那個眼神凶凶的人在，應該不怕。“累了嗎？累了可停下休息一會，”步陽楚看到了靈芽額頭上的汗，“時間還早。”靈芽聽到這話有點心情複雜，時間當然早了，這才剛出太陽，可他們已經走了起碼有一個時辰了，沒想到這步大哥竟然在五更的時候就起床，和在船上的時候一樣準時。早上雞鳴時刻，步陽楚小心翼翼的敲了靈芽的房門，自從住了客棧一直警惕的的少女睡眼朦朧加不明所以的打開門，問：“步大哥，怎麼了？”“你準備一下，我們快要出發了。”步陽楚，“待會出去的時候再買份包子在路上吃。”靈芽大腦沒反應過來，想問，去哪？對了，昨天說和步大哥一起去個地方的。靈芽忍不住才問：“步大哥，為什麼那麼早啊？天都沒怎麼亮呢。”“早上空氣好，待會晚了太陽出來在路上會比較熱。”“哦。”靈芽似懂非懂的開始收拾行李，反正師兄不在聽步大哥的就行。靈芽直接用手抹去臉上的汗，然後在衣服上搓了搓，“不用了，我們繼續走吧，對了，步大哥，你要找的是什麼人難道是隱居於山林的世外高人？”像師兄所寫的那種絕世高手，然後手裡有什麼武功秘籍！步陽楚看到靈芽的眼睛對著陽光一閃一閃的，麵無表情的繼續往上走。“不是，隻是一個老人。”難道是幾十年前鼎足於江湖的的武林高手然後被人追殺如今隻能在這山野間苟存性命？靈芽瞬間充滿了衝勁，一路跑到了步陽楚身邊，“步大哥，我們走快些吧，我不累。”步陽楚看著少女紅撲撲的臉十分興奮的在前麵大步踏步走，總感覺她在期待什麼。這山看似高確實高，足足爬了三個半時辰才到山頂，但靈芽仿佛有著用不完的勁，除了出幾滴汗氣有點喘外，一路都十分興奮，步陽楚更是當沒事發生過一樣的臉色如常，可能這就是練武之人吧。山頂有一處房子，被籬笆圍著，外麵種了一些青菜還有一些家禽在草地上亂刨，看來是有人住的地方。步陽楚和靈芽在外麵圍觀了一會，就看到從房子裡麵走出一個用布巾包著頭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婦人，那婦人看到步陽楚兩人愣了一下然後低頭行色匆匆的與他們擦身而過往山下的路走去。“她怎麼了？她是這房子的主人嗎？”靈芽問。步陽楚望著婦人的背景沉思然後搖搖頭，“不是，應該是來這有事。”“哦，”靈芽道，“沒想到居然有人比我們還早！”步陽楚：“……”“外麵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還不進來，難道要我三番四請嗎？這可不合規矩，嗬嗬。”一道滄桑粗啞的老婆子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步陽楚皺了皺眉，“我們進去吧，你記住我方才提醒的便行。”靈芽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嗯。”隻聽不說，看到什麼都不要驚奇。這提醒一聽隻知道會麵臨很恐怕的事了，但沒想到，裡麵隻是一個普通老婆婆，屋內裝飾也十分普通簡陋。老婆婆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多得如同千溝萬壑的丘陵，但麵目卻十分可親，尤其是她笑著對靈芽招手的時候，靈芽不自覺的向她走近，但被步陽楚給拉住了。“屈老，”步陽楚嚴肅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近年不見，你可好？”老人收回雙手，渾濁細小的眼睛努力的睜開了一些，接著嘻嘻的笑了起來：“原來是楚小子，沒見幾年還真認不出來了，我當是誰有空來看我這個垂死之人呢。”老人雙手轉動輪子，想要椅子動起來，但有點吃力，步陽楚上前將她推了出去，老人拍了拍步陽楚的手背，“好咯，就停著。”然後往兜裡掏了掏，掏出一把米，一點一點的撒在地上，讓那幾隻雞跑過來吃。“你說你吧，這一走就是十年，現在都長那麼高了，我快認不出來了，對了，女娃子，過來。”老人又向靈芽招了招手，一臉慈祥，步陽楚欲再阻止，但靈芽已蹲在了她腳邊，開始是好奇靈動但接著眼睛慢慢的變得空洞無神。“她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步陽楚抱起失去意識的靈芽，小心的將她放在一旁的草地上，“你若亂來我必不放過你。”老人卻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看你那麼緊張，莫不是心上人？”步陽楚：“不是。”老人看了幾眼靈芽，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接著問步陽楚：“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何事？”步陽楚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然後遞給老人，“你看看，是否知道這是什麼？”老人先是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一隻手拿著瓶子放在右眼下，另一隻手扒拉自己的眼皮讓它看得更清楚些。“這是血？何人吐的血？”步陽楚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知道這血裡混的什麼毒嗎？”老人蓋回瓶子，目光炯炯的眯著，“這毒可不簡單，隻是連我也猜不出來，不過我可以試著分析一下。”“要多久？”步陽楚問。“怎麼，才剛來就想離開了？所以我才說你這個沒良心的，”老人，“兩日便可，你要留下來等嗎？”步陽楚：“嗯。”老人歎了口氣，看著雞將米吃完了又灑了一把：“那好，你可以去看看你母親了。”步陽楚：“嗯。”老人：“……”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沉默寡言呢？那麼久不見不說欣喜若狂熱淚盈眶起碼也給人表現一下高興的心情吧？這些年在雲蒼山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幸好帶了個女娃來，老人簡直老淚縱橫。中午步陽楚出去回來了，靈芽也醒了過來，隻是靈芽卻忘了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很累然後睡著了，不過這個老婆婆卻很好人，和她一起喂雞過得十分愉快。靈芽看到步陽楚回來了，問：“步大哥，我們要在這住兩天？”“嗯，莫怕，頭還痛嗎？”步陽楚，靈芽搖搖頭，步陽楚又問：“中午想吃什麼？”靈芽：“有肉就行。”步陽楚點點頭，然後抓起腳邊的一隻老母雞往井邊走去，拿起刀，一抹脖子，雞血飛濺當場死亡。靈芽：“……”那隻雞她剛喂過……老人欣慰的看著，然後慢慢轉動輪椅進屋裡並關上了門。兩日後，老人沉重的告訴步陽楚，這瘀血裡混的毒與蠱好像沒什麼關係她解不開，隻能分析出裡麵有一種毒叫骨卉，但血裡不止這一種毒，還有一些毒她根本沒見過，就算是在關外也不曾見過，最大可能是有人專門研製出來的。老人問：“何人種了這種毒？有何症狀？”步陽楚想了想，才到：“起初並沒症狀也無任何異樣，突然就發作了，人一下子昏迷不醒，找遍了醫師都尋不到病症所在，但他全身的血卻產生了異樣，流出來就會如同硫酸一般會腐蝕和有一種腐臭味，但本人卻無恙隻是昏迷著，但我們就是但找不到下毒的根源。”老人聽完，卻是搖了搖頭，“看來我無能為力了，不過，有一個地方可能知道答案，隻是，你不會去罷了。”步陽楚知道她說的是那裡，拿起瓶子塞回懷裡：“那個地方我不會再回去，我走罷，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鳳都城，若有事我回回來看你的。”步陽楚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問：“前些天有個婦人來找你可是有何事？”老人還以為他有所留戀沒想到卻是問這個，有些沒好氣的回答：“一個罪有應得之人罷了，但也遭到反噬的報應……”老人大體給他說了那婦人，最後說：“你當心一點，最近他們恐怕要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個“他們”步陽楚自然知道，於是他也沒再問下去，蹲在屋外喂雞的靈芽察覺到人出來了，連忙把手裡的米全灑了，拍拍手站起來：“要走了嗎？”雖然這裡老婆婆很好雞也很可愛，但心念念的還是師兄。老人依依不舍的告彆：“靈芽，記得有空多來看看我這個孤寡老啊。”靈芽重重的點點頭：“屈婆婆，你和步大哥為何如此神神秘秘，能告訴我嗎？”都要離開了該公布一下了吧，難道你們就看不到我這顆躁動的心嗎？老人摸了摸靈芽的頭，笑著說：“哪有什麼神秘，快走吧，該天黑了，路又不好走。”步陽楚也催促：“走吧。”靈芽跟上：“好吧。”說好的世外高人武林高手武功秘籍好像一個都沒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