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汗淋漓(1 / 1)

金錢愛人 鰻魚Tech 2672 字 4天前

儘管剛才算是因為隊長的位置起了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但是所有人還是心照不宣地尾隨著提著金色箱子的麥柒回到了她的房間。麥柒麵對剛才艾嘉落可謂昭然若揭的心思,隻是笑了笑,便讓大家圍著她房間裡的一張圓桌坐了下來,麥柒把金色箱子擱在桌上,並當眾打開,葉雨彤注意到箱子裡墊了一塊金絲絨布,珍而重之放著一張做工精美紙質考究的薄薄的小卡片。卡麵正麵有著燙金的字痕,麥柒伸手拿起它,讀了出來:“第一輪遊戲:【耶穌與猶大】?”“哦?第一輪?”艾嘉落揚起了下巴,卡片被她從麥柒手裡不客氣抽走,夾在指間,她指甲蓋殷紅飽滿,卡片在她手指間翻飛,頃刻露出了背麵文字:“本輪一共三場,兩隊各選一人持主牌,每次出場兩個人,最後一場一對一,人選不可以重複。兩隊的出戰人互相詢問對方一個問題,然後猜測對方的身份牌。猜出對方主牌即為獲勝。一共猜測三場,三場兩勝製。”葉雨彤眼裡微微一沉,倒是有意思:心理戰?艾嘉落念完,微微挑了挑眉,連同底部小字一同念出:“主牌分彆為【耶穌】和【猶大】,持著耶穌牌的人隻能說實話,其隊友必須說謊,而猶大主牌的人必須撒謊,其隊友必須說實話。”“有趣。”她冷笑了一聲,隨手又卡片丟回麥柒,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箱子裡的金絲絨布上,那塊絨布上用紅色的線刺著‘耶穌’兩個字。艾嘉落看著金絲絨布上的刺繡字,然後雙臂矜持優雅地抱在胸前,“那看來我們的主牌是【耶穌】咯?”“什麼耶穌猶大的,當這裡是最後的晚餐啊?裝神弄鬼的。”於子郝性格就像他的紅發一樣張揚跋扈,他大大咧咧地往椅子背上一靠,“不過遊戲還蠻有意思的,所以我們隻能主牌說真話,其他人說謊了?那我們現在選一個主牌出來?”“反正彆選我,我不擅長這些。”於子郝頗為直接地摸了摸自己不羈的紅頭發,“我向來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玩意兒,你們自己定吧。”“你不用說,我們也看的出來你不擅長。”艾嘉落這個時候倒是摘下了墨鏡,眼眉深邃,眉骨鼻梁倒似外國人,特彆是眼瞳棕綠,光影明暗裡像一隻矜傲的貓,她語氣帶著譏諷,“可惜吃了那麼多飯全長肌肉了,沒有腦子。”於子郝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一邊的袁卿按下,他忍耐著怒火,將所有的不滿變成了一句話冷哼:“還綠眼睛,啊呸,雜胡玩意!”艾嘉落聽著他的話,不跟他計較,她本身的確是混血兒,沒了墨鏡後一張臉棱角分明,帶著混血兒的精致,她隻是漫不經心:“其實關於這個遊戲我倒是有個可以贏的方法,覺得可行度挺高的,就是看人願不願意了。”袁卿還在安撫於子郝,眾人聞言都一愣,葉雨彤開了口:“什麼辦法?需要誰願意?”“自然是......”艾嘉落唇角一揚,“是你了。”“飛機上的時候,你就和對麵炎之隊的隊長,那個叫葉孿的很熟吧?”她眼尾一掃,念到隊名的時候嗤笑了一聲,忍不住吐槽道:“話說這個隊名到底誰取得,真是蠢極了。”“廢話少說,你到底有什麼可以贏得辦法?”忍不住插話的是於子郝。“其實昨晚天……”艾嘉落懶洋洋地端詳著自己飽滿嫣紅的指甲,“我看見那個葉孿隊長進了我們隊葉雨彤的房間,而且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你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的,大家都懂。”艾嘉落這樣說著,曖昧地一笑:“其實吧,你們在裡麵聊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我不管......但是你們應該挺熟的吧?”艾嘉落言下之一意可以說是非常直接了:三更半夜孤身前往另外一個女性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出來,怎麼看都不是感情淺薄萍水相逢的樣子。眾人聞言,紛紛看向了葉雨彤,但此刻被關注的葉雨彤麵色不變,淡定地好似這個人不是她似的:“所以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那位葉孿既然是對方的隊長,那就好辦多了。”艾嘉落挽了一縷微卷的長發在指尖纏繞,殷紅唇角揚起:“你都和他這樣相熟了,不如去商談一下怎麼樣讓大家共贏吧。”“如果他願意做我們的內應,配合我們取得勝利,最後的獎金,可以分他四分之一。”她豎起四根手指,態度傲慢,“這樣的條件,我自認為還是比較大方的了,你可以去跟他商談一下。”此時,所有人都沒出聲,其實每個人都知道這樣雖然對葉雨彤不公平,但卻也是個好法子,可以算得上萬無一失。葉雨彤看著周圍的人,一時間本來還有點吵鬨的房間裡突然氣氛變得凝固起來,葉雨彤看了一眼所有人之後,才淡淡地說道:“我拒絕。”艾嘉落眉梢一挑,還沒有出聲質問就聽見葉雨彤不急不緩:“深夜入室,除了求愛,還有可能是尋仇吧?艾小姐倒是閒情逸致,還有偷窺彆人房門愛好?”葉雨彤這麼說著,在成功看到艾嘉落稍顯不悅的臉色後,笑了笑:“我老本行是詐騙,就是仙人跳、電話詐騙、微信網聊那種,之前我騙過他,所以他昨晚來我房間想鬨事,不過很快被我解決了。”“雖然我也覺得艾小姐的辦法挺好,不過……可惜我詐騙起家,從我這兒說出去的話,”葉雨彤挑眉,“你認為他會信麼?”這話天衣無縫,艾嘉落愣是沒有挑出明麵上的錯,她看著笑得可以說真摯萬分的葉雨彤,即使再不悅,也隻能忍下滿腹怒氣,重重擱下了手裡墨鏡,冷聲:“說的沒毛病,你要是真的騙過他,那麼從你這裡說出去的話,他估計也不信,前提是你說的真的。”“哎,行了,什麼真的假的,都是進了監獄的人,大家都分得情況,我覺得她說的就是真的,說不定人家倆之間的梁子大著了。”於子郝冷不丁橫插了一句,可謂譏諷回去,“再說了,大家可都憑自己本事入獄的,每個人來這兒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你這樣反複問來問去的,煩不煩啊?”“你說誰煩?”艾嘉落被於子郝接二連三懟的勃然大怒,拿起墨鏡就向他臉上摔去,於子郝一閃身便避開了:“行行行,是我們煩,行了吧?”“你少來,你可彆忘了,我這是在幫大家!她要是騙我們說跟人家葉孿不熟,實際兩個人早就暗中聯盟,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艾嘉落有些生氣的說道。“得了吧,就你這種人還說幫我們,明明昨天心高氣傲嫌苦怕累讓麥柒做隊長,今天聽見隊長能多拿錢就改了麵色,問也不問一聲就想篡權。”他仍是嘲諷,“你臉怎麼就這麼大呢?全欺負了麥柒?”艾嘉落聞言更怒,剛想發作罵人的時候,被點名的麥柒立刻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之前的事情都過去,眼下還是先確定【主牌】人選比較好......”“雖然說艾嘉落的計策很好,但是葉雨彤既然這樣說了,就……算了吧!”麥柒算是個軟性子,她說話不緊不慢,比較能安撫人心,在房間裡氣氛劍拔弩張,她慢慢安撫下大家的情緒,“其實對於主牌的人選,我個人倒是蠻看好葉雨彤的,畢竟行家出身呢。”麥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我自己也pass,畢竟我不太會演戲,彆人問我什麼,我很容易露餡,所以這種事情我還是覺得葉雨彤應該最合適了。”“也是,到底是行家,”於子郝懟完了艾嘉落,心情大好,“葉美女沒問題吧?”葉雨彤聽見了他突然給自己起的奇怪外號,有些哭笑不得,正準備出聲時就被艾嘉落打斷,艾嘉落揚著下巴:“如果要說行家,這裡我比葉雨彤更加合適吧?”“這個遊戲,被稱呼為詐騙,不如被稱呼為賭博吧?”她挑眉一笑,“兩方對賭,三局兩勝,除去這些亂七八糟的遊戲規則,與其稱它為對騙,倒不如是賭博吧?”眾人一時默然,的確除開亂七八糟的遊戲規則,這個遊戲本質就差不多是這樣,兩方陣營涇渭分明,對賭其中一人。艾嘉落也懶得多廢口舌,突然伸手拿起了記錄遊戲規則的卡片夾在指間玩耍,她十指極為修長靈活,且白皙軟滑,一見便知道是花了極大的心思保養,指尖一點朱寇,卡片似蝴蝶在她指間翻飛。卡片邊緣其實極為鋒利,幾乎是紙型刀片了,在她指間翻飛變幻到看不清,而她手指毫發無損,艾嘉落輕輕把卡片丟回桌上:“我從小便開始學習賭術和鋼琴,除了手指靈活外,我聽得見並且可以分辨各種聲音。”“而且我的老本行,就是賭博。”她挑眉,“這個遊戲的【主牌】由我來擔任,才是最合適的。”“說句玩笑話,我打小就在賭桌是長大的,各種各樣的賭徒也算是見了個遍,而且對方隊長也知道了葉雨彤的老本行是詐騙了,便會重點注意她,再讓她擔任【主牌】,恐怕會很不利。”她矜傲地巡視了一圈,“我太熟悉賭桌之上的規則了——雖然這一輪聽起來像是發生在晚餐桌上的故事,倒是它實際上就是一張賭桌!”“【耶穌】以自己為籌碼,和同樣以自己為籌碼的【猶大】對賭,這種殉道者的感覺雖然讓人惡心......”艾嘉落優雅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嘲弄道,“設計這個規則的人還真是選了個貼切的名字,故事裡耶穌以己身賭猶大的良知,可惜最後耶穌輸了,上了絞刑架,猶大贏了,靈魂墜入地獄。”“雖然故事裡耶穌輸掉這場博弈,而我艾嘉落不會。”她輕蔑地看著桌上的遊戲卡片,“我認為,應該由我來當【主牌】持有人。”所有人在聽到艾嘉落的話時都陷入了一陣默然沉思,她說得也的確合理,而且這樣來看,艾嘉落也比葉雨彤更合適。“好。”這次出聲的竟然是葉雨彤,她鼓了鼓掌,“你說得很對,葉孿一定會好好防備我,所以的確你是最合適的。”麥柒也跟著點頭,模樣還是溫軟道:“那我也同意。”於子郝還想懟一懟艾嘉落,但是也挑不出錯,袁卿便一口替他也表了態:“我們也覺得可以。”最後,麥柒就一語定下了:“那就由艾嘉落來當【主牌】。”艾嘉落看到所有人都同意了,原本應該高興才對的,但她總覺缺點什麼,艾嘉落看了看從頭到尾都笑眯眯的詐騙犯葉雨彤,沒有說什麼,隻是起身:“那既然人選都確認了,沒彆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她開了這個頭,眾人也紛紛起身離開了隊長麥柒的房間,麥柒便點點頭:“嗯嗯,那大家先好好休息,晚一點的時候彆忘了去客廳集合遊戲。”葉雨彤聽著麥柒的話依然笑眯眯,她也跟著起身告彆了其他人,然後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因為大家都是在一個樓層裡住,大家彼此之間雖然不遠,但也沒近到連著的程度,所以很快便分散開了。葉雨彤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點偏僻,是在樓層的拐角,所以昨晚葉孿來的時候很大膽,而且他作為一個警察,既然過來找她,肯定會謹慎一點,所以艾嘉落到底是怎麼看到葉孿進入她房間的?除非......那個時候,她也出去過,她出去做什麼?葉雨彤想到這裡,眼裡微涼,她不著痕跡地拐了一個彎,假裝回房間的樣子,借拐彎處的綠植的遮擋從走廊上回頭,但房間的通道裡隻有她們一隊人,艾嘉落住在她的房間前方,倘若艾嘉落要回房,她肯定看得見。心思電光火石一閃後,葉思彤在路邊綠植後隱匿了身形便聽見了走廊腳步聲,來人身材凹凸有致,戴了一副墨鏡遮住琉璃似的眼睛和異域的眉眼,果然是艾嘉落,隻是她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未曾回房間便匆匆走遠了,葉雨彤在綠植後看見了,想了想,到底沒有跟上去。現在小隊會議這才剛結束,她這幅打扮是要去哪裡?葉雨彤在心裡腹誹完畢,也沒去管艾嘉落。待艾嘉彤走遠,她才從藏身的綠植後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葉雨彤知道當務之急是好好分析昨晚從葉孿那裡拿來的資料,還有蓄精養銳,好好準備晚上的遊戲。葉雨彤關上門,靠在門背後,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詭異的遊戲,奇怪的規則,傲慢的隊友,不像是來自監獄的隊長......葉雨彤都忍不住苦笑起來。她用力捂了捂臉,振作起來,回到臥室,出於謹慎檢查了門窗,然後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遠遠看床上拱起來一個包的樣子,完成了自製蒙古包後,借著被窩縫隙的一點點微光,她開始仔仔細細看起昨晚葉孿給的訊息。是炎之隊眾人的名單,附以簡單的介紹和犯罪記錄,一共五人,先不說葉孿這個警察的能力,他隊伍裡的其他四個人......怎麼看都比自己隊友靠譜。葉雨彤簡直可以說得上心酸地看完這份資料後,幾乎要吐幾升老血出來,她默默地妥善收起這份資料,一頭栽倒在床上。她倒在床上,心裡一直細細回憶著遊戲規則和葉孿提供的炎之隊資料,大約是新搭的蒙古包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心裡明明壓著亂七八糟的事卻也慢慢睡著了。她把自己側躺著蜷縮起來,像是孩子躺回母親的腹中。葉雨彤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大概是最近鬨心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夢裡的事情都亂七八糟的交雜在一塊兒。她夢裡似乎回到了幼時,躺在父親的懷裡看著電視機中登台演出的母親,而鏡頭一轉卻到了監獄裡,李紅那個傻大個在平凡的某一天被獄警們叫了出去.....就再沒有回來。夢境裡的鏡頭就這樣來回的轉動著,像個萬花筒,最後定在了母親的表演上,葉雨彤對於父母的印象很少,她記得最多的都是媽媽在舞台上唱戲的段落。母親在台上的樣子十分美豔,流蘇珠玉簌簌作響,水袖緩緩展開映出一雙含情眉眼,戲腔婉轉悠長,將那枉死的竇娥演得淋漓儘致,她就那樣看著,也不知道怎麼的,鏡頭又回到了李紅離開的那一天,眼前的母親早不見,耳邊戲卻不斷——她拚命想阻攔李紅的離開,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隻能看著李紅懵懵懂懂地隨獄警出了洗手間,她在原地動彈不得......卻幾乎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她聽見耳邊的戲腔也淒然至極,這出折子戲也唱到了儘頭。李紅離開的身影幾乎要和舞台上顛倒眾生的母親重合,母親戲腔婉約高亢,身段更翩翩,許多年前一群人擊碎了她的童年美夢,許多年後又一群人帶走了她視同家人相依為命的李紅……下午三點,葉雨彤驚醒,明明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她渾然不覺似的擁被子在原處癱坐,平時永遠笑眯眯甚至說得上乖巧的詐騙犯此刻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帶著不知道針對誰的……殺意。葉雨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發白的牆麵莫名想起了艾嘉落之前說的話,這場遊戲就是一場賭局,她們壓上自己同不知名的莊家同台對賭,為了爭名利、自由或者......真相。葉雨彤閉上眼睛,無聲無息再次倒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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