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見麵,沒辦法還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臉。—By《婷婷一點也不胖》日常貼路婷婷策劃的告白活動以彈到精彩處吉他第六跟弦斷掉而草草收尾。硬件設施不給力,她不好意思地溜回隊伍,身旁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複雜了不少,倒是卡卡,偷偷給她豎起大拇指。為期一周的軍訓總算收尾,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的路婷婷曬得掉了層皮。軍訓一結束,正式上課的日子來了。路婷婷再次跑去上補習課,再沒見小花的身影。彆說小花,就連和他形影不離的周昉都沒個蹤跡。那一節課,她氣咻咻坐在自己座位上,想著叛逃的兩人,她氣狠狠地在紙上畫小人,小人的肚皮上“小花”兩個字格外紮眼。力透紙背,整張紙被紮個稀爛。同一時間,學校的操場上,小花和周昉,你傳球來我接球,你投籃來我擋著,好不歡快。周昉原本對補習課沒多大興趣,他歡快地拿著籃球在手指尖上旋著圈,帥氣地在籃筐投下個三分球,籃球從他手裡劃出條好看的拋物線,滑溜溜從籃板掉入操場。“真沒想到,三好學生翹課來打籃球,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他擦身從小花手裡搶過球,調侃道。小花麵無表情,他倒不依不饒。“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躲她。”“沒有。”這回,小花回話快得很,“還說沒有,我這還沒說誰,不打自招,承認吧。”周昉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樂嗬嗬看著自己隊友自我打臉。“打籃球都堵不住你嘴,不打了。”一貫好脾氣的小花被人說中,臉色一變,將籃球擲了出去,轉身就走,籃球在球場上一上一下彈跳,落入深草叢中。“……”周昉看著一左一右,遠去的籃球和小花。自己站在原地,一臉楞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沒追小花,才上課十多分鐘,離下課還有從本地徒步到美國那麼遠的距離。遠處遮雨的棚子裡有幾個人在練習跳遠,九月的風,綿密黏人,運動不過十多分鐘,單衣黏在皮膚上,汗津津,不舒服。還沒下自習,沒有班主任的請教條沒法外出更沒法回寢室衝涼,待在外頭,燥熱難耐,也不是個事。周昉從地上撿起籃球,轉頭就去了一百米外的初中部的小賣部。冰箱門一拉開,寒意湧入胸腔,躥入四肢百骸。“真舒服啊”。他從第三廳拿出維達,戀戀不舍關上冰箱門。擰開瓶蓋咕嚕咕嚕一口下去,一瓶水少了大半,身體總算降了點溫,他再一口下去,一瓶冰水已見了底。身體稍微降了點溫,他抱著籃球,走出小賣部,沒入樟樹林。香樟樹葉正處於新舊交替之時,老舊的葉子暗沉立在枝頭,新葉子嫩綠,片片立在老葉下,如雛鳥孵蛋。陽光透過葉子縫隙,落在地上,光影交織。遠處風刮來,香樟樹的老葉子簌簌落下,新葉沒了老葉遮蓋,嫩綠凸顯,奪人眼球。周昉抱著籃球越過無人的香樟小徑,走向教學樓,正是自習課,整棟大樓靜悄悄。他鬼使神差回到了補習課的教室外。門窗緊閉,豎耳細聽,踩著細高跟的女老師正在講一次函數,他悄悄站在窗外,眼睛往自己的座位上看。座位上空蕩蕩,可靠近過道處熟悉的女子,正埋頭在草稿紙上認真地寫著什麼。明明她旁邊位置空著的,可她就像旁逸斜出的樹枝,愣是不坐在空著的主位上。“真是個死腦筋。”周昉眼睛盯著那人,暗自感歎道,沒承想手裡的籃球從手頭滑了下去,砰砰砰砸在地板上,正在紙上寫著“蔣小花就是個大笨蛋”的路婷婷剛落在“蛋”字上的筆被響聲嚇得多畫了一橫。她目光從麵前的紙上挪向窗外,沒見人的身影,可籃球聲清晰可聽。周昉早抱著籃球溜向樓梯,他並不想回教室,想也不用想,教室裡的以試卷的厚薄來標榜自己人生的寬廣的學習機器被堆積如山的試卷榨乾生機與活力,沉悶又無趣。他剛走到四樓拐角處,手臂就被一股力量給緊攥住。講台上女老師將本就聽不懂的數學題講的更深奧難懂,路婷婷努力睜眼盯著黑板屏幕上不斷跳躍著的數字,三分鐘後,她眼裡就失了焦距。“該死的兩個人不來上課都去哪裡呢?”心裡排雷般將每個可能的地方細數一遍,百無聊賴間將桌前的橫格子作業本寫滿了字。“小花大笨蛋”“小花路婷婷”……108種與小花有關的詞彙像落在雪地上的動物腳印般,散點無規則分布在白紙上。一本空白作業本寫滿字,沒一會兒這些剛寫好的字又被塗黑,少女的小心思藏於筆端,又在下一刻滅於紙上。講台上女老師劈裡啪啦像激光槍在掃射,路婷婷麵前似有隔板,子彈打在他這兒又自動滑落在地上。窗外陽光熱烈,路婷婷眼睛盯著黑板,盯著盯著眼皮子就要垂落下去。“接下來,我要請個同學來回答這個問題。”!!!這句話就像個深水炸彈,瞬間在教室裡炸開鍋。知道答案的人誌得意滿,身體坐得筆直,路婷婷心裡發虛,垂下腦袋,心裡默念著“千萬不要找到我。”女老師的眼睛在班上巡視一圈,又聚攏在花名冊上,路婷婷心裡七上八下。“蔣曉樺”教室裡寂靜無聲,女老師以為自己聲音太小,又喊了一遍。路婷婷心裡咯噔了下,猛地將右手高高舉起。女老師不明真相示意她站起來回答問題。班上頓時熱鬨起來,雖然是混合班級,可都是些對學習很感興趣的人,這個學校並不大,成績好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蔣小花就是其中之一。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總能輕易斬獲不少注目禮,在金字塔底仰望他們的人爭分奪秒往上追逐,拿自己與他們比對,以期有朝一天能彎道超車,迎頭趕上。班上有不少認識蔣小花的人原本就很奇怪為何這個尖子生接連好幾次都沒來上課,這一下,看著老師點他的名字站起來的人是路婷婷,心裡當即畫上個大大的問號。路婷婷心裡已下定決心,站起來就跟赴死的壯士般,臉不紅心不跳。“老師,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您彆急,我幫你把他找回來。”說完沒等老師回話,她就放下紙筆,從課桌間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回過頭道:“老師,千萬彆急,我一定找到他,沒找到我不回來了。”老師:“……”路婷婷一口氣跑下樓,心裡樂開花。還是在上課時間,她擔心遇到班主任,就賊般躡手躡腳走,直到走出高一教學樓前的鐵柵欄,才感覺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這個蔣小花到底去了哪裡?”她沒走出兩步又折返回去,回到蔣小花的教室外,從不知被誰打爛還沒補好的不規則玻璃口往裡看。那個有意無意被看了N遍的座位上空蕩蕩。路婷婷:……難道好好的大活人還能大白天人間蒸發了不成,她是不信這個邪的。她走出教學樓後,來到了小賣部。小賣部裡有好幾個剛上完體育課在買冰棍的少男少女,路婷婷將四十平方米的小賣部來回看了幾遍後,確定裡頭沒小花的蹤影,她轉頭就往操場方向跑去。一中校園並不大,進校門可見兩棟矗立在南北各一方的教學樓,中間新修的綜合辦公樓將前門和操場分割開來,除此之外,就剩幾個小花壇和一丘池塘,以及少有人氣的科教館。路婷婷走過綜合辦公樓後,腳步一頓,做賊似的悄咪咪往前走,不時回頭看,隨時做好遇見熟人立馬開溜的準備。穿過綜合辦公室後頭的小道,操場就在麵前。她並不著急要馬上衝到操場上去,畢竟這是上課時間,如果貿然出現在操場上,暴露了自己,被教導處老師抓個正著,那哭都沒眼淚。這麼一尋思,她放緩腳步,趴在操場旁邊的水泥堆砌成的石座邊,小腦袋瓜慢慢往外探。小花和周昉早已度過逃課的心虛狀態,此刻已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撒歡地打著球。陸婷婷:……果然在這兒!!!就在她尋思要不要當場跑出去揭穿他們時,肩膀被人輕拍了下,她注意力都集中在麵前的兩人,沒注意到身後來人。當有人在身後拍自己肩膀,她錯以為是班主任,嚇得渾身一抖。“對不起,老師……”到嘴的話還沒說完,轉身一看拿著掃帚和鐵鏟的人是方婉,氣不打一處來:“你鬼鬼祟祟在我後麵乾什麼,嚇死我了。”方婉:……她明明是正大光明,走路聲音也不小,分明是眼前的人心裡有鬼,現在倒還反過來怪她,她真是比竇娥還冤。路婷婷:“你在這乾什麼?”方婉:我還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今兒學校要搞大掃除,我是值日生下樓來我們班的公共區域打掃衛生。路婷婷:“就你一個?”方婉:“另一個就是你啊,我到處找你都沒找著,原本想算了,就自己拿著掃地工具下來,沒想到一下來就見你做賊似的趴在這,你在這兒看什麼呀。”“沒什麼。”說話間她將準備往自己那個方向看過去的方婉的衣領提了回來,特正經的說,“我們去打掃衛生吧。”“好。”方婉也正想早點弄完這事,好回到教室學習,其他人都在埋頭寫作業,自己此刻卻在這浪費時間,焦慮感在心頭肆意彌漫。路婷婷從她手裡拿過掃帚,“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今兒就是我值日,可以正大光明盯梢。”這麼一想,心裡樂開花,滿臉堆著笑,嘴角往上翹。方婉:“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開心?”路婷婷:“沒什麼,就是我正好不想待在教室上課,沒想到你就帶著這個好消息來了,你簡直是我的小天使。”方婉:……方婉:“那這些都留給你了,我先走了。”她像擺脫個大麻煩事,將打掃工具一股腦全丟給路婷婷。路婷婷心裡笑嘻嘻,嘴上故作委屈狀:“乾什麼?不是我們一塊兒打掃衛生嗎?”方婉白眼一翻,淡淡道:“我拿了那麼久的工具,你拿下會死啊。”路婷婷左手提著簸箕,右手拖著掃帚來到自己班級負責的公共區域。這個位置絕佳,一眼就可以看見小花。她將工具擱在一旁,雙手握緊竹掃帚,眼睛半刻沒離開過操場半秒。操場裡的兩雙眼睛猝不及防向她這邊掃過來,她慌忙將眼睛收回來,裝作一副認真掃地的模樣。眼角瞥向小花,見他眼裡有亮光,心裡愜意,掃地都哼著小曲。方婉吃驚地盯了她好幾秒。“路婷婷,你今兒有點不正常啊。”路婷婷收回歡快上翹的嘴角道:“哪有。快點掃,掃完了就可以回教室去了。”“好好好。”方婉一聽到回教室這三個字,心裡有了盼頭,掃地也格外賣力起來。路婷婷則態度散漫,看似掃葉子倒更像是在數葉子,掃來掃去,葉子不減反增。正是香樟樹葉新舊更替的日子,地上的葉子剛打掃乾淨,風一吹,樹上的葉子又齊刷刷落下來。又一陣風吹過,方婉剛燃起的鬥誌被剛掃乾淨又落在地麵上的樹葉給磨滅掉,她脖子杵在掃帚把上,眉頭緊鎖。“唉……剛掃完又落下新葉子,這樣下去何時能掃乾淨啊。”“誰知道呢?”路婷婷心裡偷偷樂,她就喜歡這樣待在這兒,她才不想回到教室。這裡有她喜歡的人,教室裡隻有一群埋頭死讀書的機器。掃了一會兒,方婉氣湧上頭,一把將掃帚扔在地上。“好氣啊,葉子剛掃完又落下,這樣掃下去何時是個頭啊。”路婷婷沒接話,怕被罵消極怠工慌忙賣力打掃起來。可人算不如天算,秋風刮得很烈。“我不掃了!”方婉煩躁異常,火氣已躥過頭頂,理智全消。“我不掃了,我要回去問老班該怎麼辦。”“好,你去吧,這裡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