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很喜歡你,就像風走了八百裡,不問歸期。—By《婷婷一點也不胖》日常貼第一天的軍訓都是在站軍姿中度過。南國,九月中旬,日頭正盛,毒日頭炙烤下,平日話癆屬性的路婷婷在太陽底下連續暴曬四小時後已是鹹魚本魚。下訓哨聲剛響起,她拉著卡卡,癱坐著,你我對望,用眼神交流。路婷婷:你懂我意思?卡卡:懂。小賣部門口,兩人拿著小冰棍抱著堆零食,排排坐在小花壇前,你一口,我一口,全場零交流。路婷婷吧唧嚼著雞爪,腦子裡想法次第蹦躂出來,不知想到什麼,整個人觸電般彈了起來,“卡卡,你說他喜歡吃什麼零食啊?”“他?誰?你說那個榆木腦袋蔣小花?”卡卡咬著麵包,毫不猶豫道,“他,不挑食吧。”“這你都知道?”“瞎猜的,男生不是一種什麼都吃的生物嗎?”“……”“婷婷,你……該不會是想不開真要追他吧?”“有這麼明顯嗎?”卡卡幾乎沒做思考,點點頭。“我剛開始以為你隻是三分鐘熱度,沒想到過去幾十天了,你還是打雞血般三句話不離他。”“你說他知道嗎?”“這……”“我得讓他知道。”路婷婷說這句話時握緊拳頭,雙眼直直盯著前方,眼懷無限憧憬,少女懷春的嬌羞模樣,埋頭啃的雞爪都小口不少。卡卡見狀,也不忍再掃興打斷,她側身看著路婷婷,一把將她攬入懷,她是有點羨慕她的。同樣是喜歡一個人,她可以大聲說出來,但她卻因害怕打擾到對方,隻能永遠埋藏在心底。較之於白天苦哈哈的訓練,晚上的軍訓悠閒輕鬆太多。路婷婷剛洗完頭發,整個人跟瞬間瘦掉十斤般,從裡到外倍兒清爽,風一吹,洗發水的淡淡清香飄得很遠。她心兒莫名輕快起來,她跟著卡卡來到隊伍裡時,一抬眼就瞥見隔壁隊伍裡的小花,幾小時不見,他竟去理了個發,剪成寸頭,清爽又乾淨,操場上橘黃的燈打在他臉上,整張硬朗的臉蒙上昏黃的光,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路婷婷感覺心頭被一片羽毛撓了撓,癢癢地,慌忙低頭沒入隊伍裡。“同學們,都坐下。”小白臉個頭不高,聲音嘹亮,他一吆喝,前排的人刷刷席地而坐,穿的都是同款軍訓服,耐臟,大家都無所顧慮,說坐下就坐下。“同誌們,今天我們來學一首歌。”“好。”一聽說不用訓練,沉悶的隊伍氣氛瞬間就歡快起來。“我先來唱一遍。”“好!!!”掌聲嘩啦啦響起,一聽小白臉要唱歌,跟看老母豬爬樹似,大家夥看熱鬨不嫌事大,齊齊擺出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姿態。“寒風飄飄落葉,軍中是一朵綠花……”小白臉人長得挺正,可唱起歌來沒一句歌詞能對上旋律。“這唱的都跟斷氣的娘們似的。”小黑臉率先來發難。路婷婷隊伍裡的人礙於小白臉的麵子都憋著沒笑出來,可經小黑臉這一個挖苦,兩個隊伍都笑聲不斷。“你行你上啊。”小白臉也不生氣,衝著隔壁的小黑臉大嚎。“我唱多沒勁,敢不敢讓我們帶的兩個隊伍來拉歌。”小黑臉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雙手交叉於胸前,眼角上挑。“誰怕誰?”一場拉歌賽就這麼草草的開始了。“東風吹,戰鼓擂,我們二連怕過誰!”小白臉帶領路婷婷班率先開唱。“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小黑臉的隊伍也跟著起哄來,“嘿嘿嘿,不像樣。”“讓我唱,我就唱,我的麵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麼樣?怎麼樣! 拉大鋸,扯大鋸,你們怎麼不唱戲?唱什麼?紅——燈——記!”大夥兒跟著小白臉哈哈大笑起來。“快快快,不要像個老太太。”……兩支隊伍,在教官的帶領下,你來我往,好不熱鬨。可這股勁兒並未持續多久。拉歌比賽起先大家還覺得挺新鮮熱鬨,幾十個回合下來,發現實大而空,光嚎沒什麼實質性進展,也都似泄氣的皮球,說話的氣勢都弱下去了,嫣兒吧唧。兩方又恢複初始狀態。小白臉埋頭瞅了眼A4紙上的歌詞,眼睛暗下去,抬眼望向人群時,黯淡無光的雙眼亮了下。“要不,你們誰上來唱?用氣勢壓倒對方。”人群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躍躍欲試又心生膽怯,精神相當分裂。“有沒有人毛遂自薦?”小白臉看人群除了躁動外沒有任何舉動,開口說道。這一下,隊伍安靜如雞。“哦,我們隊的人都這麼慫兒吧唧,沒人上來,那我就點名了。”“報告教官,路婷婷想上來試一試。”卡卡衝著路婷婷吐舌頭,路婷婷想把這個出賣隊友的人給掐死,皮笑肉不笑看著她。“哦?這位勇士請上來。”小白臉雙手一攤,擺出一副“請上台”的姿態。罷了罷了,死就死。看這仗勢,今日逃脫不掉,早死早超生,路婷婷深呼口氣,大闊步走上台。“這首歌想唱給一個人聽。”路婷婷走到隊伍前,大聲說著深藏心底的那句話。她嗓門本就大,平日都刻意壓低聲音顯得軟萌些,這次由於緊張,幾乎從五臟六腑發出靈魂深處的呐喊。莫說是她的班級,隔壁兩個隊伍的人都被這一聲呐喊給鎮住,竊竊私語瞬間停掉,所有人都去尋找聲源。幾百雙眼睛都盯著路婷婷,她卻在眾人矚目之中,一口氣跑了出去。這是……要當眾跑路?小白臉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卡卡,想從她那尋找到答案,卡卡一副“彆慌,問題不大。”的淡定表情讓他很想將這兩人都揍一頓。就在所有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開始懷疑人生時,路婷婷邁著小短腿咚咚咚跑了回來。看著遠處的小黑點越來越大,直到走到自己麵前喘著粗氣,小白臉的臉上又露出鮮活氣息來。路婷婷背著吉他,喘著粗氣:“不好意思啊教官,我剛去拿吉他。”“這位同學,下回離開隊伍前記得給我打報告,我還沒死了,你這一個大活人,說跑路就跑路了。”小白臉臉拉下來,滿臉寫著不開心。“我錯了,請問教官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路婷婷眨巴著大眼睛,耷拉著小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就……”小白臉環視四周,瞥見周圍的人都死盯著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責難路婷婷,“開始吧。”“好,咳咳咳”路婷婷清清嗓子,也不看人,她手心裡已滲出冷汗,嗓子眼也快冒煙,她不住地在心底自我暗示“路婷婷,是男人不能慫,是女人更加不能慫。”猛深呼吸幾大口,額頭上一滴汗從鼻尖滑入嘴角滑進脖子,身體也在發生蒸騰作用。“這首歌我要唱給我喜歡了108天的人聽。”“哦???”吃瓜群眾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後,就都在人群裡仔細去搜尋那個“他”。小花感覺到身邊不少人都望向自己,原本他還在和周昉兩人鬥嘴,路婷婷走到台前時,他心裡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在路婷婷說完那句話,身邊人當起福爾摩斯時,他低著頭,一副“與我無關”的姿態。周昉用手推了他好幾次他都像沒了靈魂似的呆呆站立著。“裝,讓你裝”周昉心裡好不快樂,眉眼帶笑看著這等新鮮事砸向自己兄弟,比自己被人表白還開心,可看著自己兄弟無動於衷,他不死心,繼續去鬨他。“一個人的時候,不是不想你,一個人的時候,隻是怕想你……”台上那個笑起來眼睛咪成條線的女子唱起歌來是另一種模樣,平日裡她看起來傻乎乎,笑點極低,可今日伴著吉他聲唱起這首《獅子座》時,聲線溫柔,麵色冷峻。她低吟淺唱,似在訴說古老的戀愛故事。路燈照著她圓臉上那雙眼,眼裡有小星星在忽閃忽閃亮,周昉沒再去推身旁的小花,他徑自看著台上在自彈自唱的那個女子。天邊掛著輪月牙,繁星滿天,那彎月牙兒在星光下毫不起眼,可那麼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