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買地線索(1 / 1)

九安村的前一站是環旭街。王梅梅星期六沒等來顏瑾宜,蔣祿也沒有被帶回來,她還以為躲過一劫,打算安心過日子了。可今天顏瑾宜又來了,除了心虛外,她還有點心煩。“警官,你那天突然暈倒了,可把我嚇一跳啊。”王梅梅倒了杯熱水遞給了顏瑾宜,發黃的杯口上有著不知名的黑色汙漬,她喝不下去。顏瑾宜打開記錄本,準備開始問問題的時候,王梅梅湊到她耳邊莫名其妙地問道:“那天和你一起來的特彆有錢的警察呢?”那天顏瑾宜暈倒後,文黎抱著她下了樓,王梅梅怕出事也跟著下去了,正想告訴文黎這附近有個衛生院拐個彎就到了,哪知道他下一秒打開了瑪莎拉蒂的車門,王梅梅愣是把話給咽了回去。這年頭,警察的背景是越來越硬了啊,開著幾百萬的瑪莎拉蒂來上班工作,像把那當幾千塊的小電驢來騎的。顏瑾宜猜到王梅梅是看見了那輛瑪莎拉蒂才這麼說的,王梅梅現在還說文黎是警察,那想必是不愛上網看新聞的,文媛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也沒見她問起,不是不好奇,而是不知道吧。“他有彆的案子要查,今天就我來審問你,都一樣。”她打開錄音筆,開始給王梅梅挖坑。“上次你說蔣祿是被廁所門口的肥皂水弄摔倒的對吧,我看見廁所門框被磕掉了漆,倒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了廁所門口,王梅梅點頭如搗蒜,手心不自覺地出了汗。上次不是問過了嗎,怎麼今天一來又問廁所的話題,這個警察專不專業啊,不應該多問她一些關於蔣祿的問題嗎?她可是準備了滿滿兩張紙的內容要“控訴”啊。“那你現在洗一個給我看看。”既然王梅梅非要堅持自己的想法,顏瑾宜隻好成全她,那麼小的廁所方便洗的話,那就讓她洗好了,要真是可以,就算她逃過一劫。王梅梅一瞬間瞪大了瞳孔,因緊張而逐漸泛紅的兩頰暴露了難以掩飾的慌亂。她沒想到顏瑾宜會讓她洗床單,不就是在廁所門口摔了一跤嗎,顏瑾宜瘋了吧,這都要她還原現場?“警官,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啊,再說了,我要是把床單洗了,這一天乾不了,我晚上怎麼睡覺啊?”王梅梅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試圖讓顏瑾宜放棄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她上前伸手擋住了顏瑾宜的去路,尷尬的笑容藏不住內心的焦慮。“警官,要不你問問我關於蔣祿的事情吧,我什麼都知道。”“既然一天乾不了,那你那天為什麼還要洗床單啊?”“我,我那不是有備用的嗎?但,但是那條洗了還是有味道,我就收起來了。”“那就把有味道的那條拿出來。”“我,我......”刻意去隱藏或躲避的東西總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其實誰都懂這一點,這雷區本可以避免,但到真正麵對的時候,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掩飾。顏瑾宜不言語,低頭給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王梅梅遞去一個看破一切的眼神,和善的麵容瞬間嚴肅起來,身上的每個細胞仿佛都在說著“你還騙我呢,真當我傻嗎”。兩人對視了將近一分鐘,屋內的氛圍真是冷到了極點,窗外的冷空氣都比這要暖和些。王梅梅最終敗下陣來,鬆開了緊握顏瑾宜的手,不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廁所太小了,不夠你洗衣服,你平常洗衣服都是在陽台,洗了直接晾。”顏瑾宜走到陽台,用手背敲了敲水泥製的池子,邊緣的水蹭到了手上,涼涼的,不久前這裡剛洗過東西,她抬頭,旁邊的衣架子還在滴水。“當時我也想過你會在浴缸裡麵洗,可你家的浴缸不能用,我也是回想的時候才注意到你家的浴缸居然沒有噴頭,放不了熱水。陽台上的桶是來裝水洗澡的吧,冬天嘛,隔幾天洗一次就好了,不需要那麼麻煩的對吧,你是想等到春天再修吧?”她其實是在睡覺的時候想起來的,對某些有記憶性的地方,她可以記得特彆清楚,比如文媛死的鋼琴教室,雖然整體亂得不行,但給人的感覺太過壓抑,畫麵衝擊力很強。而王梅梅家的廁所又小又臟又亂,一向愛乾淨的她對這種場景實在是太過敏感了,儘管那天她的身體不舒服,但見過的都記住了。王梅梅低著頭,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聽著顏瑾宜的分析,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沒想到她錄的第一句口供就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女警察給推翻了,是她疏忽了,還是這個女警察太過較真,居然對洗床單這件事糾結這麼長時間,這本是可以一句話帶過的事情啊。“顏警官觀察仔細啊,的確,廁所裡麵洗不了床單,我平常洗衣服也是在陽台的池子裡。我真沒想到,你會針對這點研究下去。”王梅梅的聲音很小,頭更低了些,她不願意和顏瑾宜犀利的目光對上,眼睛會疼。顏瑾宜甩開了手背上的水,徑直走到了廁所門口。“沒有在這洗床單,這裡哪來的肥皂水?蔣祿個子挺高大的啊,總不會被地上的一點小泡沫給弄摔吧。”上次沒來得及說到的點,今天終於問了出來。王梅梅的神情立刻黯淡下去,她伸出手撐在桌子一角,看上去有些虛弱無力。心事被戳破,她一時沒能緩過來。“是我打暈他的,我怕他喝了酒以後又打我,我是用一張壞了的桌子腿打暈他的,那印記看上去很像是磕在門框上弄傷的。”喝酒以後打女人,這並不能容忍,自己沒本事不會好好賺錢,回來把氣撒在女人身上嗎?王梅梅雖然有苦衷,但也是撒謊了,還報警說蔣祿是殺人未遂,這個罪名也太大了。現場情況調查了,接下來她得把王梅梅帶回警察局了。“換個衣服和我出去吧,我們得去警察局聊聊了。”嚴肅的語態持續至此結束,她順手關掉錄音筆,坐在椅子上在記錄本上寫了幾句話。王梅梅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她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切結束得這麼快,快到她還沒有享受幾天清淨日子就又要進警察局了,蔣祿那個混蛋說不定就要被放出來了。她一瘸一拐地往房間走去,正在悶頭記筆記的顏瑾宜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指著文媛住過的空房間問了句,“那個空房間,住過人嗎?”王梅梅丟出去的魂還沒收回來呢,顏瑾宜的問話她也沒有聽出什麼其他不好的意思來,挺實誠地回答道:“嗯,住過,我寫的租房就是租那裡的。”就那房間,還好意思收五百一個月嗎?顏瑾宜搖了搖頭,實在想不通文媛為什麼這麼想不開要住到這裡來。“應該是男孩子來住吧,女孩子應該不會來租這種地方吧。”王梅梅聽了這話,當機立斷地揮了揮手,否定了顏瑾宜的猜測,“怎麼會,上一個來我這裡租房的就是女孩子,租了好幾個月呢,小姑娘長得還挺標致。”長得挺標致的女孩子,在這租住了幾個月,而且還是上一個?如果真是文媛的話,那這裡豈不是文媛死前不久的住所?“那個小姑娘什麼時候搬走的?”“一個月前吧。”一個月前,若真是文媛在桌上刻下了那種無助到極致的話,大半個月後她就遇害了... ...那她是在這裡租房期間遇到的不可度過的難關啊,王梅梅應該知道什麼吧。“我之前有個朋友,長得也挺好看的,後來她出來工作,房租太貴了,她說她找了個很便宜的地方住著,我在想住在你這的不會是她吧。”顏瑾宜一顆心懸著,表麵裝作開玩笑不在意,內心卻在期待著王梅梅親口說出那人是文媛。“警官怎麼會認識一個洗盤子的啊,彆開玩笑了,那個文媛好像沒朋友的誒。”文媛,真是她,也就是說,文媛走後,這裡沒有人再搬過來了,那在房間裡麵搜索一番的話,肯定能找到其他線索。問題是,她要有什麼理由去裡麵搜索呢,那房間一個多月沒人住了,貿然進入,隻會讓王梅梅起疑。隻怕她在審訊的時候提一嘴,那李隊長就不會讓她負責這案子了。而王梅梅說出來後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似乎沒把文媛這個人多放在心上。文媛的身份和死去的消息,她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王梅梅並不聰明,不像是裝出來的。顏瑾宜靈活地轉著黑筆,坐在位置上思考著要用什麼理由進去才行,她想了幾個方法,都太刻意了,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想到她是在調查文媛,她可不能犯低級錯誤。“警官,走吧。”王梅梅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她麵如死灰,不願意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她的謊言被戳破的事實。廚房的門沒有關上,顏瑾宜起身後抬頭看見了放在鍋旁的碗。那是王梅梅準備盛湯用的大碗,粘有湯漬的勺子隨意放在碗內。王梅梅剛才說文媛在洗盤子,這個關鍵點差點被她給遺忘了,那就順著王梅梅剛才的回答問下去好了,假裝是吐槽,心疼文媛。“洗碗一個月能有多少錢呀,你這裡房租貴了啊,這麼對一個小姑娘不好。”結果王梅梅不耐煩地撅了噘嘴,不由分說地對顏瑾宜的話進行了反駁,“她可是在大酒店洗碗的,都緣會館啊,那裡洗碗的一個月沒有四千?她哪裡會缺錢,我看她就是作吧,非要攢錢去買地。”眼神中滿是不屑。“買地?”文媛她要買地?她的情況都這樣了,怎麼會想買地啊。A市的房價高的離譜,顏瑾宜聽著覺得哪裡不對勁。“對啊,買一個郊區的地,她說那裡有什麼美好的回憶。不過那裡好像出事了啊,我買菜的時候聽人說過幾句,一個有錢人的私生女死在那了。”王梅梅覺得晦氣,說完就搖了搖頭。顏瑾宜沉思片刻,試探性地問道:“那她見過那塊地的主人嗎?人家給她多少價錢啊?”“她說過的,那地的主人還挺有名來著,叫,叫什麼,張......張浦民!好像給她開了很低的價格,但具體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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