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是活動期，辦年卡是很劃算的，原價是4498，現在半折半折，隻要2298，2298，劃算死了，而且還送健身包與保溫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就這麼一個星期啊啊啊……下手一定要快，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練一身肌肉你好她好你們更是好……”姑娘的嘴巴裡像蹦豆子一樣講得又快又熟練，不停地往外麵嘩啦啦地蹦跳著。何零四拔腿就走，而何零三正跟一個健身教練在聊著，他怕現在過去找他會打斷他們的談話，便上跑步機運動起來，好歹也練下，不能浪費資源啊，想咱也是小鮮肉一枚，不能成為罐裝肉鬆。何零三在跟一身都是鼓囊囊肌肉的教練邊練著器械邊聊著天，“你說小華在這裡上班多久了？”“兩年多吧。”“他跟小美是在這裡認識的？”“嗯，應該是吧，具體我也不大清楚，他們好像是老鄉。”“那小美為什麼會辭職呢？”“這姑娘為人熱情，笑得甜，人挺好的，剛開始跟小華也處得挺好，後來就一直躲著他，他一來找她，她就躲起來，我們也覺得奇怪，反正，她好像想跟他分手，但是小華依舊纏著她不想分。我想，她是為了躲避他，不得已才辭的職，我也是健身房的股東，本來我也不想管員工私人的事，但是，我覺得小華有點過分，也覺得小美有點可憐，我也勸告過小華，強扭的瓜不甜，反正後來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了，因為小美不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了……”看來小美的死真的跟小華有一定的關係，從道德上而言，如果不是小華的原因，可能小美也不會走到那一步，小華難道做了什麼，難道就是因為他的糾纏不清令她覺得很痛苦，痛苦得自殺？“那麼，教練，那你覺得小華這個人怎麼樣？”“其實我們接觸的機會並不多，他值夜班的，工作方麵倒也是誠誠懇懇的，你晚上才能碰到，而晚上那段時間我最忙，然後上完班就回家了，對了，我要撇清一下，他是我們大廈的保安，屬於物業的，並不是我們健身房專門雇傭的，所以，我也不好多講他，對他也沒那麼了解，我覺得，你問他們同事可能更清楚一點。”看來，在教練這邊也打聽不出什麼了。於是兩個人運動了一會兒，看差不多了去衝了澡，便打算撤退。他們走的時候，前台的姑娘一直在翻著白眼，嘟囔著小嘴巴，“拿著兩張體驗卡來，一分鐘都不花，還不辦卡，兩個大男人長得看上去還挺帥氣的，咋這麼一毛不拔，不辦年卡辦季卡也行呀，這能花得了多少錢呀。”兩兄弟加速了衝出去的速度。他們到了樓下的保安室，裡麵有兩個保安在，於是便問道，“哥們好，請問一下，小華在麼？”“他——有點事，請假了幾天。”一個胖一點的保安說。看來是因為小美的事請了假。何零三便說，“兄弟，我們能找你們談談麼？”“談什麼呢？”胖保安疑惑地看著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看出來了，這兩個人長得是複製粘貼版的。“是這樣的，我有個妹子就在你們這幢樓上班，但是，我挺擔心的，因為這幢的風水不怎麼樣，你們看，在風水學上來說，這幢樓外形成一個尖角直衝大門，而整個大樓坐向又被這個尖角插進，這種衝擊感很強烈，也叫尖角煞，然後讓人精神與身材都產生壓抑而容易生病，這在風水煞裡列為大凶之一。”兩保安被說得一愣一愣，冷淡的表情有點變了，“你好像很懂風水呀。”另外一個瘦點的保安說，“難道小華女朋友跳樓了，跟這幢樓也有關係？那這工作我還要不要做，您能不能化解啊……”胖保安推了推他，“你咋這麼迷信，說一出是一出的。”“可是說得挺有道理呀，我也覺得這地方風水不好，而且你不是也聽說過這樓還鬨鬼嘛，這女孩再跳了樓，我覺得真的有點玄，兩位大師，你們能不能詳細說說？”何零三咳了一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我們細談一下。”於是兩保安便像捧神仙一樣地把他們給請進來，“大師，請坐請坐，我看你們長得這麼像，不會是雙胞胎吧。”何零四翻了翻白眼，“我們本來就是雙胞胎，一臉正氣的雙胞胎，真鬼都要讓著我們幾分呢。”兩個保安看他們的眼神更加客氣了，兄弟倆也不客氣，便坐了下來，“對了，你們跟小華是同事，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了吧。”“對，不過他這個人不怎麼愛說話，平時沉默寡言的，感覺人也有點怪，你們說是不是也因為受這外煞氣的影響，這煞氣還會影響人的性情嗎？大師您說呢，對了，我最近也睡不大好，呼嚕還打得特彆響，您說我是不是也要大病了？我是不是要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來對抗這種煞氣？”胖保安急急地說著，神情有點焦慮。“這個——咳，你說小華這個人有點怪，怎麼個怪法，咱們先一樣一樣的來，小華說完了，我再來談您的好不好，你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您說說，他有沒有做出特彆不一樣的，令你印象很深刻的事情？我要了解一些特殊的事情，才能做完整的分析。”何零三很婉轉地說道。“這個——其實，他平時也沒有什麼兩樣，工作也挺負責任的，隻是有一天，有一天真的特彆怪異，那天晚上，我等著他來換班，他來了我便走了，但是走到一半，想起鑰匙落在這裡了，於是又折了回來，卻見他似乎隻看到一個腦袋，坐在這裡，嚇了我一大跳，他聽到響動，把一件什麼東西拿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包裡，這會，我才看清他的身子，我問他你剛才怎麼回事呢，怎麼隻看到腦袋，看不到身子，他說自己剛才穿著肉色的雨衣，所以，咋一看，沒看到我的的身子很正常，我說那你的雨衣呢，我沒看到你雨衣呢，他說塞包裡了，然後不肯跟我講話了,坐在那裡發呆。那天又沒有下雨，你說他穿著件雨衣呆在室內奇怪不，而且坐在保安室裡還穿著這個雨衣，我從保安室出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血腥味，另一邊的角落裡居然有一隻被亂棍打死的狗！鮮血四濺，我當時嚇了一跳，我說小華這狗是怎麼回事，是你打死的嗎？他嗯了一聲，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因為他平時很喜歡狗，經常賣些東西喂旁邊的流浪狗，作為愛狗者，把狗給打死了真的感覺太匪夷所思了。他當時喃喃地說，那狗想咬我，所以我就把它給打死了。要知道小華這個人平時挺膽小的，雖然個頭不小，但是很少做過激的事情，碰到一個難纏的人，他也總是禮貌以待。我想他可能是因為這狗真的咬他了吧，說不定這狗犯病了，所以逼得他這樣做。那天我也沒有多問，就覺得我好像完全不認識他似的，心裡挺害怕的，也不敢多逗留，讓他把這裡清理乾淨就走了，反正——那天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呢？”“我也說不上來，感覺那天他看起來有點可怕，像——像換了個人似的，反正我心裡不由自主有點害怕，後來，我也儘量不跟他說話，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對了，我覺得他這個人有時候也特彆奇怪。”那個瘦保安開始說話了，“那天，我跟他一起值班，我去樓上巡視，他在下麵站崗，巡視完了之後，我便下了樓，看他對著一麵牆，似乎在說著什麼，我有點好奇，想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卻聽到他在說，你給我滾，滾遠！我嚇了一跳，以為讓我滾，就沒敢走近。然後又聽他繼續在說，好像在哭，你就饒了我吧，某某，他叫的似乎是一個人的名字，我記不清楚了，好像在說隻想做自己，不想做傀儡什麼的，原話我記不清了，反正就這個意思。我怕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就叫了他一聲，當他轉過臉的時候，感覺神情好可怕，不過緊接著就恢複了正常，他還問我，我這是怎麼了？我哪知道啊。不過後來都沒發現什麼不正常的事，我也把這事給忘了，你們這麼一說，我又想了起來，不知道這事對你們來說有沒有用。”何零三沉思了一下，看來，這個小華真的是越來越可疑，“對了，你們值班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樓上有什麼異常，比如說鬨鬼什麼的？”兩保安麵麵相覷，瘦保安說，“好像沒有吧，不過之前倒是有傳聞。你再說鬨鬼，我晚上都不敢值夜班了，小華這幾天請假，我還得頂著。”“小華對我說過，這樓上有點奇怪，還問我有沒有發現呢？”胖保安說，“難道他發現這樓上有鬼？瘦子，你可小心一點。”“切，你彆嚇我，菩薩會保佑我的。”雖然瘦保安這麼安慰自己，但是神色有點不自然了，目光裡帶著些許的惶恐，“哎，我也想請假。”何零三從皮夾裡掏出兩張名片，一人一張，“這樣吧，這幾天晚上你們值班的時候，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呢，專門消滅那些妖魔鬼怪保平安的，你們可以叫我們——”“降魔者。”何零四接口說，突然發現這個名頭還真是有些酷。“好好好。”兩保安接了名片，忙不迭地點著頭。於是兄弟倆便準備告辭了，走了兩步何零三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在兩年前，你們這裡是不是發生過死人事件，好像是一個女孩子。”瘦保安說，“這事我知道，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是樓上健身房的客人。”“對了，你們能不能找到當時的監控，就是在電梯裡發生的。”“這——比較久，一時半會可能會找不到。”“沒事，不急，你們找到的話打我電話就行。”“喂，你們彆急著走，你們還沒告訴我打呼嚕這麼響是怎麼回來，跟這裡的煞氣有關係嗎？”胖保安終於又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何零三咳了一聲，“對對，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這事跟煞氣真沒什麼關係，這也叫鼾症，是一種病症，當患者睡眠時，神經性下降，肌肉鬆弛，咽部組織堵塞了，使上氣道塌陷，鬆弛的口咽部結構部分阻塞氣道而振動發現的聲音，像鼻咽部病變，口腔病變，還有全身性疾病都會引起鼾症，打呼會引起睡眠結構紊亂、低氧血症、引起患者的多個器官損害，增加高血壓、心腦血管、糖尿病的發病率，所以，還是去醫生看看，讓醫生治療下，還有就是——”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胖保安，“你該少吃點，多運動多減肥，打呼症狀就自然輕了，再胖下去，我怕你飯碗都保不住了。”說完倆人就走了，胖保安站在那裡，半天都吱不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