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個樣子還不賴嘛。”白子期打量了一下穿著西裝襯裙的月瞳，後者火辣的身材完全無法收容在職業女性的西裝裡：“無口還是無口，衣服算是煥然一新了。”根據唐婉的說法，德川大廈裡不止有藤原家的骨乾，還有很多行政人員處理各種雜事。比較合適的潛入方法是先假扮成普通的上班族混進去，再打探出骨乾乾部和天叢雲劍的所在。“要你管。”月瞳不高興地彆過臉去。“是~總之快上去吧。”唐婉等人正在前往15樓的行政部，希望通過行政部問出重要的幾位乾部的所在。而白子期等人因為不知道天叢雲劍的下落，隻好寄希望於找到重要的乾部之後對方能夠透露出來，因而也前往15樓的行政部。用事先順來的門禁卡通過門禁，白子期三人偽裝成來換班的人騙過了警備。藤原家不愧是古老的家族，連旗下的企業都帶著戰後經濟起飛的時代留下來的深深烙印——恐怖的加班文化。據說晚上十點能下班就算早了，加班過淩晨更是家常便飯，因此白子期等人就算是深夜進去，也沒什麼人覺得不妥。裡麵穿著整齊乾淨的西裝製服的男男女女用黑咖啡強行提神，雙目呆滯地看著電腦屏幕敲敲打打。“這種機器一樣的日常真是可怕……”白子期不由得感慨道。雖然菲爾特的學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一絲不苟，但每天像是發條緊繃一樣的機械般轉個不停明顯不是他的強項。更何況他心裡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偶然被卷入危險事件中的死宅而已。可是等到白子期等人到了十五樓的行政部的時候，裡麵居然沒有唐婉等人的身影。“不好意思，請問剛剛見過這個人嗎？”白子期將白河月霞的照片給行政部的人看——唐婉據說因為發色太顯眼而將頭發染成了黑色，和白子期手機裡的照片不一樣。“剛剛見過，說是有事要找總經理，被久遠寺部長給帶走了。”人事妹子轉了轉眼珠。白子期微微瞪大了眼睛：久遠寺諾一，居然在這裡。從京都的死劫裡逃脫，還在繼續拚殺在第一線。這樣想來，白河月霞那邊應該會非常吃緊。但反過來想，白河月霞總算還是能夠和久遠寺諾一抗衡的。一旦她拖住了久遠寺諾一，自己這邊就沒太大顧忌了。“總經理在哪裡？我有重要的資料要交給他。”韓昭心問道。“總經理？他好像去檔案室那邊了，最近有重要的檔案進來的樣子。”應該就是天叢雲劍了。韓昭心追問：“檔案室在哪裡？不好意思我們有點急。”“沒事，就在那邊……”行政的手指剛要指出去，就收了回來：“我沒見過你們啊？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新人啊？”三人都是一愣，白子期連忙說：“是財務部的。最近才入職，難怪你不記得了。”行政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嚴厲：“我記得財務部最近沒有新人入職。你們都彆動，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說著便拿起座機撥起號來。“嘭”地一聲響起，行政部的大門爆出耀眼的火花，黑煙、木屑和玻璃屑四處飛散。行政妹子“哇”地一聲叫了出來，座機話筒被摔到了地上。三人連忙趁亂跑開。“剛剛那是你搞的鬼？”白子期問旁邊的月瞳。“廢話，要不是我早有準備，剛才那關你打算怎麼闖過去？好歹是潛入任務，長點心眼好不？”“所以你究竟乾了什麼？”“少女的秘密噢。”“這種少女的秘密未免太危險了！”白子期吐槽道。“我隻是在門把手上粘了一點C4塑膠炸彈而已。”月瞳像是在說玩具變形金剛一樣。“我想這應該不能叫‘隻是’……”連旁邊的韓昭心也參與到吐槽裡來。“但問題是，我們怎麼去檔案室呢？”白子期考慮道：“德川大廈有四十樓，總不可能一層層地找啊。”正當三人疑惑之中，一股熟悉的高維波動緩緩擴散開來。第五維波動。“這種感覺……好熟悉。”白子期愁眉緊鎖：“像是三年前對戰窮奇的時候……他們是要打開異空間之門？”三人追尋著波動穿過人群，果然來到檔案室。但這裡意外地正常，四周都是成堆的櫃子和紙質文件，完全沒有神器的蹤影。正當韓昭心要開始檢查這些文件時，白子期製止了她：“彆找了。天叢雲劍不在這裡。波動從更深處傳來。”他走到檔案室的儘頭，用力將一座書架移開，露出的——仍然是白色的牆壁。白子期愕然：“我們找錯了嗎？”“不你沒錯。”月瞳的右手在牆壁上滑過：“雖然很不明顯，但這裡的確有接縫。應該是道門。隻是應該需要電子鑰匙或者生物認證之類的方法打開。”“早知道至少該給我們配個黑客嗎？”白子期咬牙。“要炸開試試看嗎？”月瞳提議。“不行。動靜太大了。”白子期握緊拳頭：“雖然不想用……但還是讓我來試試看吧。”“你來？”月瞳疑惑地看了白子期一眼，從牆邊讓開。隻見白子期的左眼變成一片灰白色的混沌，與現實迥然不同的風景在瞳孔裡展開。一個細小的黑點出現在白牆上，飛速旋轉起來。“這是京都之戰的時候的……”月瞳非常吃驚。緊接著，無數螺旋紋出現在牆壁上，像是雪白的海洋裡出現了一個黑色旋渦一樣。旋渦越來越大，直到擴大到足夠一人通過為止才停下。一滴汗珠從白子期額頭流下：“走吧。待會從後麵移回書架，應該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學長好厲害……可是你沒事吧？”韓昭心有點擔心。“沒事。”白子期搖搖頭：“我隻是有點不習慣這個。快走吧，時間不多。”三人手腳麻利地走進門後，將書架移回原位。月瞳還順帶摸了一下白子期造成的斷口，非常地粗糙。門後的空間意外地寬廣，雖然燈光非常微弱。三人走了一小會，就看到往上的階梯。檔案室本身在接近頂樓的位置，從階梯的高度來看，應該是通往大廈的最頂端。換句話說，明麵上大廈的頂樓並不是頂樓，設計者還通過檔案室建了一條通往真正的頂樓的通道。“藏得這麼隱蔽，就是為了放置神器嗎？”三人沿著階梯走到儘頭，來到了一個非常開闊的空間。一個巨大的朱紅色鳥居佇立在正前方。“鳥居？我還是第一次在室內見到這種東西。”月瞳有點不解：“日本人不是把這個當做是神社的入口嗎？”“因果搞反了。”白子期否定道：“日本人是認為神社附近是神域，才用鳥居作為神域和人間的分界線。在這裡出現鳥居，有可能就是他們認為這裡也是神域。”“神域？”月瞳搖頭道：“這麼陰森的神域我還是第一次見。”“這裡一扇窗都沒有，陽光不好也沒辦法吧。”韓昭心環視了一下四周。“不隻是這樣。”白子期解釋道：“日本人的鬼神觀念和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樣。這個島國多台風多地震，各種自然災害頻發，所以對於一切超越人力以外的強大力量，都非常崇拜。在他們的觀念裡，惡鬼和神的區彆並沒有那麼大，對他們來說都是‘人外’。”“人外？”月瞳對於這個詞非常不解：“什麼鬼？”“就是並非人類的意思。鬼神都是非人的強大存在，所以受到他們的崇拜。即使鬼神作惡，他們也隻能夠奉上祭品，建造神殿，平息憤怒而已。公元930年，日本清涼殿被雷電擊中，當時的醍醐天皇因此去世。當時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是菅原道真的怨靈招來了雷電。但這個怨靈非但沒有被法師除去，反而受到了日本人的崇拜。日本人給菅原道真建造了天滿宮作為宮殿，還將他奉為學問之神。現在每年日本高考的時候都會有一大波高中生去天滿宮祭祀他。”“好麻煩。”月瞳不滿道：“總之就是被揍了也打不過，就跪地求饒燒香拜佛唄？換句話說，在這個所謂的神域裡麵的未必是什麼善神，可能也是些妖魔鬼怪咯？”“額……雖然很粗放，但大致意思倒沒有偏差。”白子期汗顏。三人沿著鳥居後的神道一直往前，波動果然越來越近。走到儘頭，一陣淡金色的光芒傳來，上麵藤蔓般互相纏繞的法陣和當年白子期看到的如出一轍。而法陣的中心，赫然是和熱島神社寶物殿裡一模一樣黑色長劍！“天叢雲劍！”韓昭心驚呼。“我去取下來！”月瞳快步上前。“等等，先解開法陣！那裡應該連接著異空間！”白子期攔下月瞳。“可是，法陣正在消失……”韓昭心指了指淡金色的法陣。隻見上麵繁茂的枝葉般的紋路逐漸隱匿在虛空之中，天叢雲劍也落回了神龕裡。無數問號頓時充滿了白子期的腦海：“這是……怎麼回事？”“三神器還沒有集齊，隻憑著一件天叢雲劍是無法打開真正的神域的。”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的幽冥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