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溢歡疲憊地蹲下身子,她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隻知道這條路似乎是沒有儘頭一般,越走越黑,越走越冷。她雙臂仍舊緊緊地擁著自己,試圖讓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再稍稍多一點溫度,然而好似並沒有什麼用。她仍舊冷的渾身輕顫。“小魚……孫姑姑……你們在哪裡啊?”楚溢歡絕望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似斷線珠子一般滾落。想她堂堂一國公主,自小備受寵愛,何時受過像如今這般又冷又怕的折磨。楚溢歡正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之中,未曾察覺此時身後正有一道身影離她越來越近。腳步落在枯葉之上的聲音終於還是驚到了楚溢歡,楚溢歡心下一喜,忽地站起身子一個轉身:“孫姑姑是……呃……”楚溢歡的“你”字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大手扼住了脖頸。楚溢歡隻感覺一下好似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驚嚇而瞪大的雙眼裡盛滿了驚恐。楚溢歡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暗黑的環境導致她根本無法看清眼前的到底是什麼人,而現在又被對方掐住了喉嚨,她根本連話都說不了。她現在能做的隻是本能的用雙手去捶打那扼在她喉間的大手。突然,楚溢歡感覺喉嚨一鬆,那喉間的大手瞬間泄了力道。重獲自由的楚溢歡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下一秒便感覺好似什麼東西朝著自己砸了過來,楚溢歡下意識地想要躲閃,但奈何剛剛受了驚嚇,腿還是軟的,抬起的腳還沒有邁出一步,身子就直接被壓倒在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楚溢歡臉上,讓楚溢歡真真切切地感應到了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應該是個人。是個她根本就不認識而且剛剛差一點要了她的命的人。楚溢歡想到此,當即便攢足了力道右手猛地一推。“唔。”雖然已經極力壓製,但是楚溢歡還是清晰地聽到了來自於她身上這個人的一聲悶哼。隨著楚溢歡的推搡,那人已經翻身躺在地上,楚溢歡趕緊坐起身,右手掌心粘膩的感覺讓楚溢歡一愣,她隱隱約約的看見此刻躺在她腳邊的人已經安靜的不在有任何動作。楚溢歡一邊警惕地盯著這個人,一邊悄悄地站起身,雖然心裡怕得不行,但是強烈的求生欲還是支撐著楚溢歡。楚溢歡嘗試著往後挪動著幾步,那人沒動,她又加大距離地往後挪著步子,那人還是沒動。“呼……”楚溢歡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提起裙角轉身就跑。跑著跑著,楚溢歡突然慢下了腳步,剛才隻顧著害怕,根本沒有仔細思想過,這個人是誰?又怎麼會到了這樣一個地方?楚溢歡微微動了動右手,粘膩的感覺不是很好受,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掌心處一片暗紅,楚溢歡心裡有些遲疑,這個人……似乎是受了傷?楚溢歡內心複雜的糾結著,如果是真的受傷了,那就這樣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裡,這樣他會不會出事?但是剛剛險些被他掐死的那一生死瞬間此刻還清晰的記憶在楚溢歡腦海中。楚溢歡抬眼看了看前麵一望無際的漆黑,終於還是轉身返了回去。雖然四周暗黑無光,但是好在楚溢歡的視力也適應了黑暗,沒走多久,楚溢歡便看到了不遠處隱隱約約地躺著一個人。楚溢歡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她輕抬腿,一步一步靠近那個人。就在即將靠近的時候,楚溢歡又後悔了,自己是瘋了嗎?這人剛剛差點掐死自己,好不容易撿條命,這是又要回來送死嗎?但是四周的寂靜得可怕,即使她可以跑,那又要跑到哪裡去呢?想到這裡,楚溢歡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出小腳朝著那人輕輕踢了踢。楚溢歡緊張地都不敢呼吸,她屏息凝神的觀察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然而那個人卻絲毫沒有要動的跡象。楚溢歡又深吸了一口氣,腳下加了幾分力道照著方才的方向又踢了兩下,還是沒有反應。楚溢歡警惕地蹲下身子,又伸出一個手指朝著那人肩膀的方向使勁地戳了戳:“喂!死了沒?”“咳……”一聲突如其來的悶哼嚇得楚溢歡一個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楚溢歡剛才那一手指戳下去的力道可謂是不小,這下可是真把地上那個人給戳的有了反應。楚溢歡緊張地盯著那個人,微弱的光線隻能依稀辨彆那是個人而已,但是楚溢歡盯了他半天,除了方才那一聲聽上去好似有些痛苦的聲音之外,那人便沒有其他反應了。於是楚溢歡便壯著膽子再次伸手過去。“啊……”楚溢歡伸出去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手鉗住,嚇得楚溢歡一聲慘叫,緊接著楚溢歡就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叫什麼?”由於驚嚇,楚溢歡呼吸有些急促不穩:“沒,沒什麼,我……你……”“剛才饒你一命,咳……現在……現在又回來送死?”楚溢歡驚魂未定,雖然心裡怕得要命,但好在不是上來就掐脖子,還可以給她說話的機會。楚溢歡動了動身子,以跪坐的姿勢與那人靠近了幾分:“你……是不是傷得很重?”楚溢歡說完話,那人雖沒有馬上回應,但楚溢歡卻明顯感覺手腕上的那隻大手鬆了幾分力道。楚溢歡心裡鬆了口氣,正在她為自己感到慶幸時,便又聽到那人低沉的聲音:“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楚溢歡一愣,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怎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她知道,那她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思索間,楚溢歡感覺到那人動了動。“你……是要坐起來嗎?”楚溢歡試探的小聲問出口。“嗯。”簡短的回應,但總算是讓楚溢歡感受到了一點平和的狀態,而不是像方才那般劍拔弩張了。楚溢歡動了動被某人鉗製的手腕:“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我好扶你起來。”楚溢歡說完話,那人竟真的聽話的放開了她的手。楚溢歡起身,彎下身子去扶某人的胳膊。也不知是真的傷重無法動彈,還是故意,楚溢歡隻感覺渾身的勁都用上了,也撼動不了那人半分。楚溢歡呼哧呼哧地大口喘了幾口粗氣,有些不高興地看著某人:“喂,我說你好歹也動一動,全憑我一個人的力氣,我哪扶得動你啊?”楚溢歡說完歇了一歇,便又去扶他,這一次某人倒是很配合,楚溢歡便也成功的幫著某人坐起了身子。正好這邊有棵較為粗壯的樹乾,楚溢歡便扶著某人靠坐在樹乾旁。某人坐好之後,楚溢歡便也一屁股坐在那人身邊,她環顧四周,仍舊是一望無際的黑夜,但是不知怎的,許是身旁有個人在,這會她已經不那麼害怕了,雖然那個人還不知是好是壞,但楚溢歡就是不自覺地選擇相信他。楚溢歡雙臂抱膝,小臉靠在膝蓋處:“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這裡是何處?你可會信?”楚溢歡好像知道那人根本不會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說:“是真的,我也不知這是哪裡,我記得,我是在一片花叢裡找我的小兔子的,因為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曾留意是如何到了這個地方。”不多時,楚溢歡忽然感覺四周的光線好像微微亮了起來,楚溢歡趕緊抬頭四下瞧著,就在她看到那靠坐在一旁的某人時,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她。